22、真相 ...
-
运动会之后便又恢复了社团活动，清夏所在的舞蹈部里，包括部长、副部长在内的三年级学姐虽然依旧每日来参加社团活动，却已不再参加新舞的排练，而是把重心放到了对后辈的辅导和监督上。爱田和森逐渐把手头的事务交给了池田和长谷川，培养她们成为下一任的接班人。
网球部也面临同样的境况，幸村即将卸下部长的职务专心投入到升学备考中去，然而他回家的时间反而越来越晚，清夏好几次经过网球场都看到他和切原的对战，从那种毫不留情的打法里能察觉到他隐含的焦虑。看过全国大赛之后她清楚地体会到了这群网球少年对胜利有着怎样的执念，因此即使看到切原一次次的变身“红眼恶魔”，她也只能叹息着走开。
“砰～”球重重地砸在切原脚边，他却一动不动。幸村呼出一口气，目光牢牢地盯着茫然站在对场的切原，他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但是却失去了焦点，那是中了自己的“灭五感”绝招后的表现。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离开网球部了，幸村的心里充满了混杂着不甘、不舍、不放心的复杂情绪，对于切原的操练未免狠了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者立海大”的荣光必须由他们继承下去！
“赤也，准备好了么？我要继续了。”幸村专注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逼人，微微躬身，他把手中的球向上抛出，然后狠狠抽击。
切原稍稍侧过脸，试图靠听觉来分辨来球的方向。
“没用的，赤也。”幸村淡淡地说。果然切原刚向球的方向迈出几步后便呆立在当地不动了，向着四周无措地侧耳，表情茫然中还带有一丝恐惧。
“连听觉也失去了么……这是怎么做到的？”拿着纸笔站在场边观战的新任经理池田智也惊讶地张大了嘴。
“球速太快，以至于眼睛不能同步，时间一长后就会造成短暂的失明。其余四感的消失也是一样的道理，长时间超负荷地运转给感官造成巨大的压力，致使其暂时失灵，五感就逐渐消失了。”站在一旁的柳向他解释，语气很平淡。
池田一面在本子上记录，一面露出感兴趣的微笑，从围棋社转来网球社当经理似乎没有选错啊，果然很有趣。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感觉……整个人如同飘荡在异时空似的，一时清醒一时混沌。切原有些无力地想，已经连着几天被部长“灭五感”了，自己还是没有找到与之对抗的方法。虽然一直叫嚣着要打败“三大怪物”成为NO.1，但其实切原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学长们毕业后，全部正选里就只剩下他了，单凭现在这种程度的自己，真的可以担负起“王者立海大”的全国梦想么？
眼前的一片黑暗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红点，然后迅速扩大为一片耀眼的红光，切原惊讶地发现自己又能看到球的轨迹了，难道是视觉恢复了？不，不对，除了球的轨迹之外还是看不到别的东西……切原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向着球下落的地方扑去。
挥拍发出最后一球后，幸村转身向着后场走去，眼看就要拿下这局比赛，他心里却没有一丝欣喜。突然，身后传来快速跑动的声音，幸村猛然转身，正看到切原扑倒在地的同时将球拍伸向球的落点……
“啪～”随着一声轻响，球落到了地上，稍稍向旁滚动了一些后贴上球网。望着那个刚巧擦网而过的球，幸村和柳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微笑，这还差不多。
切原从地上爬了起来，红光的范围逐渐扩大，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狞笑着舔了舔下唇：“准备好被染红吧！”
球打着转从幸村脸边急速擦过，虽然没有碰到，但带起的气旋仍划得他的脸生疼。被勾起了连贴好几天创口贴的不爽记忆，幸村微微有些气恼，看来该给你个教训了啊，赤也。
目光牢牢盯住切原，幸村微弯下腰凝神做好接球的准备。仍然是那种带着高速旋转的球，也依然向着脸的方向直飞过来。
“218km/h！”负责测速的池田难以置信地惊呼了出来。
幸村似乎反应不及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球就要打到他的脸上，柳握着笔的手不由一紧。然而就在球即将触到他的时候，幸村突然向右后一个漂亮的滑步，手腕一沉，球便被准确地拦在了球拍中心。然后，随着他一个由慢至快的奋力抽击，球带着一溜火星从球拍上冲出，挟带着熊熊的热力向着对场呼啸而去。
球出手之后，幸村自己也不由呆了一下，是和上次决赛时一样的回击！自从上次在全国大赛上打出一次这样的强力回击后，他又尝试过好多次，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不料却在今天对战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打了出来。猛然想起清夏那句“那一球的力量太大，不想看到有人受伤害”，幸村不由焦急地向着对场高喊出声：“赤也，不要接，躲开！”
对幸村的高喊充耳不闻，切原嗜血的眼牢牢盯着带着红光向自己扑来的球，习惯性地舔了舔下唇，摆出一个接球的架势。然而正在他打算迎上去的时候，脑中突然一晕，似乎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快速抽离了，带来一阵虚软。
见切原打算接球，幸村不由一阵心慌，刚要冲过去，却发现他突然停住了动作，一抹浅淡的灰雾从他额头冒出，迅速地飘向远处。
整个人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切原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从他身后突然爆出一阵巨响，伴着响声冒出的强大推力，一下子把他掀了出去。
被大力抛起后重重地落到地上，切原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快被摔碎了，吃力地翻身抬起头，他抹了抹被尘土迷住的眼，呆呆地望向自己刚才身处的半场。此刻那个地方尘土弥漫，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随着尘土慢慢地散去，场内外的所有人都不由露出惊诧莫名的神情，这是网球造成的？太……太可怕了！
原本平整的网球场内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三米多、深约一米的大坑，切原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转向幸村：“部长……你用了炸药？”
幸村的眼中同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艰难地把眼光从那个大坑收回来落到自己的右手掌心，现在那里还隐隐的有些发烫。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人类的力量吧……难道自己的身上也有什么妖魔的存在？
幸村突然拔腿向场外冲去，经过真田身旁的时候抛下一句：“我先回去了，接下来的训练你看着安排吧。”
看着他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身旁掠过，真田有些无力地拉了拉帽檐，你扔下一个大坑叫我怎么办……带人填土么？
柳终于从那个大坑上收回自己惊叹的目光，随后兴奋地在本子上记录下幸村的新数据。记录完毕后抬头，正迎上新人经理求知若渴的目光：“这个绝招又是怎么打出来的？”
柳沉吟半天严肃地冒出一句：“数据不够，无法做出技术分析。”目光再次落到那个大坑上，他暗暗咬了下牙，修整场地的钱要从网球部的经费里出么……
清夏今天轮到做图书管理员，因此并没有去参加社团活动，整理完图书便直接回家了。到家门口的时候正遇上刚从市场回来的幸村绫子，清夏见她提了大包小包的食材，便跟进了厨房打算帮忙。
“这周五就是里奈的生日了呢，到时候我打算做一顿大餐，全家一起庆祝一下。”幸村绫子边掰开花椰菜边说。
“里奈的生日要到了？那我得赶紧准备礼物啊，”清夏正在帮忙整理牛蒡，闻言停下了动作，“我送她一个贝壳做的风铃好不好？”
“好，她就喜欢这些漂亮的小玩意儿。”幸村绫子笑着应声，然后随口问了一句，“清夏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嘴角的笑意顿时一敛，清夏垂下头看着盆里的牛蒡，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诶？”幸村绫子惊讶地扭头看她。
“因为父母过世的时候我才2岁多，还不能记住自己的生日。”清夏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幸村绫子的眼里浮起内疚的神色：“抱歉。”
“没什么，”清夏摇摇头，“其实比起很多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我算是幸运的了，毕竟我一直都知道他们爱我。”
“他们是在带我回神社的路上出的车祸，当时车上四个人，司机和我的父母都没能幸免，而只有两岁多的我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据说是因为当时抱着我坐在后座的母亲拼命保护着我的缘故。”说到这里，清夏突然把眼神转向幸村绫子，“其实那时候之所以决定救精市，就是因为绫子阿姨的眼神，我想，当时拼命保护着我的母亲也曾经流露出同样的眼神吧……”
从公交车上下来，幸村几乎是一路急奔冲回了家。推开虚掩的门，他在玄关处匆匆脱掉鞋，甚至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直奔上了楼。清夏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没有人，难道还没有回来？幸村靠在门边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慢慢地下了楼。客厅里空无一人，他正想去玄关处抄上拖鞋，突然听到厨房的方向传来说话的声音。
原来是在那里啊，幸村急忙向厨房走去，刚走到靠近门边的地方，便听到里面传来清夏的声音：“其实那时候之所以决定救精市……”幸村猛地刹住脚步，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救我？
“说到这件事，我始终觉得很抱歉，”幸村绫子叹了口气，“因为我们的缘故，害得你失去了灵力……”
清夏笑着摆手：“不，其实能够借这个机会过一段普通人的生活，我很感激呢。何况，我上次去荏柄天神社的时候已经得到过先知的指导，灵力会恢复的，不需要担心。”
“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担心精市。”清夏的目光有些忧虑，“上次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他不知怎么突然引动了身体里的火灵力。”
“有这样的事？”幸村绫子吃了一惊，随即紧张地追问，“那怎么办？会不会那些灵力发生了什么异变而伤害到他？”
“应该不至于，我倒觉得这是他和灵力进一步交融了的表现。”清夏摇了摇头，自从那次之后，她仔细地考虑过种种可能性，最后的结论是幸村的体质和火灵力有着很高的契合度，因此在某些因素的激发下，他能够不自觉地使用部分灵力。这正是麻烦所在啊……清夏轻轻拧起眉头：“我担心的是他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激发了身体里的灵力，这种力量太过强大，如果能放不能收的话，只怕会伤害到其他人。”
“真的没有办法把灵力从他身上收回来么？”即使早就知道了答案，幸村绫子还是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清夏沉默地摇了摇头。
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幸村的心里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自己的病“不治而愈”是因为清夏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清夏变成了普通人而自己变成了充满火灵力的“超人”？
“你到底在看什么？”清夏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望向幸村。他今晚真是很奇怪，从回家开始到现在，几乎一直在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看。
“没什么。”幸村撑着下巴，眼神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继续做题吧，不懂的可以问我。”
清夏有些气结，被你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看，我还怎么做题啊！索性把笔一放，她把本子推向他：“不会做。”
幸村的眼神终于落到了本子上：“哪道？”
“全部。”清夏没好气地蹦出两个字。
“好吧。”幸村好脾气地笑笑，“那就一道道讲。”
诶？清夏有些无语地望着他认真看题的侧脸，谁来告诉他，这个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真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