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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知道是什么毒了 ...


  •   潮湿昏暗的牢房里待满了八个人,显得很是拥挤。
      大部分的人已经过了最初的那段惊恐时期,眼见着一时出不去,已经各自找好自己认识的人围成一个圈子呆着了。

      宴安没有休息,他在脑海里仔细地回想那天比赛情景,被最终摆上台的八道菜,每道菜所用食材都是极为平常的。

      珍贵一点的芙蓉鱼也是出现过的,贵人家中常用来做菜,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若要说在里面下毒,且不说那天比赛的厨子做菜的一举一动,都处在围观人员的视线下。

      就算是在预备材料的时候,最后能摆到厨桌上的,都是经过核对确定无相生相克的才能摆上来。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张顺与另两名明月酒楼的厨子坐在一个角落里,那两人已经合眼睡着了。

      在众人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一些异样神情时,他的脸上始终毫无表情,时而抬头看向一个人坐着的少年,眼中没有什么情绪。

      宴安沉思良久,不知不觉进入了睡梦中,今夜的梦没有什么特别,连几日来反复出现在梦中的那一幕也没有再出现。

      宴安只觉得自己飘荡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寂静而神秘,又带着一种荒凉的气息,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叹了口气。

      眼前一点点光亮一闪一闪地飘来,宴安讶然,是忘了什么时候顺手揣在身上带着的手机。

      谢濯放慢呼吸,小心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房梁隐蔽处,认真地观察着下面人的动作。

      吴悔揭开了盖着钱来尸体的白布,将钱来上身的衣服全部剥开,拿过工具仔细地研究着死者身上出现的迹象。

      只见钱来上身、面孔都呈现着深青黑色,腹部膨胀,嘴唇燥裂,和钱夫人在公堂上描述的一样。但隔了一天又一夜,齿龈处也多了青黑色,九窍流血,死状可怖,令人看了生畏。

      若是其他人在此处,估计看了直接晕过去或呕吐不止,但在场的两位,一位是仵作验尸经验丰富,另一位从小在血腥里摸爬滚打起来的,早就见过更可怕的场面了。

      吴悔将手中银针插入尸体口鼻处,几息后拔出,只见银针进入位置皆变成浓黑色。

      “的确是中毒的迹象,这毒性还不小,看这些迹象,倒像是中蛊毒而死……”吴悔呢喃出声,眼中若有所思。

      “只是,搜寻了一遍,尸体身上却未见蛊虫游动的痕迹,放血引也未见蛊虫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谢濯不动声色地转换身形,随着吴悔的走动而转换着观察的位置,他的武功高强,即使是隔着六七米高的距离,也能清晰地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宴安通过手机看到的,就是谢濯目前所看到的场景,但是多了一层马赛克,看不清尸体现在的具体面容,只有吴仵作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手机的音量处传了出来。

      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他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从不小心跌落山坡滚到了这里,现代社会的一切科学客观的唯物主义都解释不了现在的情形。

      没看上多少,手机亮灯处快速闪了几下,瞬间黑屏掉落,宴安伸出手想去接住,掉在掌心里的手机化为了一团流沙,散在了指缝间。

      “醒醒,吃早饭了。”宴安被摇醒,入眼处的是一脸漠然的张顺,手里还有一碗装着两个馒头和几根青菜,正递给他。

      “顺……”宴安张张嘴,从模糊的记忆里摘取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名字,还没等叫到实处,就被打断了。

      “吃饭就吃饭,别说话。”冷硬地摔下这一碗饭在宴安手里,就转身走回了他原来所在的位置。

      “顺哥,你果然对那小子有想法,是不是真打算让他当你家的女婿呀哈哈哈哈”刘贵一脸揶揄地撞撞张顺的胳膊。

      “没有,别说了,安静呆着吃你的饭去吧。”

      “呆着呆着,都呆出毛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宴安看着他们,心里摸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从接到那颗小坠子开始,连做了几天莫名其妙的梦后,就感觉一切祥和平淡跟着风散去了,吹出了原来藏在井底下的沙砾。

      他捧着那个碗,拿起一个馒头放进嘴里嚼,肚子太饿了,从前晚莫名其妙被叫醒带到这里,几乎是滴米未进。

      他边吃边思考着在空间里看到的场景,按照吴仵作的说法,钱来的死状符合蛊毒,却没有找到蛊毒被下的痕迹,且发作迅速,只能是中了一种发作时便会误导人的剧毒。

      宴安没有了解过这一方面,他的两生沉迷最深最熟悉的就是厨艺,除此外没有其他的研究,现在咋一听来沉思良久却毫无头绪。

      唉,宴安叹了口气,本来以为靠自己的手艺,还有空间帐篷这个优势在,再怎么也能畅游黎朝一番,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一站就进了牢狱。

      一时间,牢房里只剩下了咀嚼和吧唧嘴的声音,仅仅呆了不到两天的时间,每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连小声说话的人都少了。

      “啊老鼠,这里怎么还会有老鼠!”靠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厨子惊喊一声,向前方大力挥动手,只见一只瘦瘪的老鼠死死地咬着他的手不放!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这老鼠还会吃人!”一声起,处处声起,每个人都惊恐万分地看着。

      被咬的厨子好不容易扯下被咬掉一口肉的老鼠,狠狠地掼在地上,老鼠弹跳一下,咬着手肉死了。

      衙役这时候才姗姗来迟:“叫什么喊什么,不就是一只老鼠吗,一个个大老爷们的还害怕这东西,正好让你们感受下,犯了罪被抓进这牢狱的滋味!”

      “谁犯罪了!我们是被冤枉的!苍天啊,只不过是参加了一次比赛,怎么会惹上这种事啊!”

      “是啊,我们都参加过至少两次了,也没见哪年是吃死过人的啊!”

      这声音一落,正所谓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有几人瞬间变了脸色。

      几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看着那始终沉默不语,静静坐在角落里的少年,默默地站离了几步。

      宴安盯着已经被摔死在地上的老鼠,良久回过神来,抬头回看他们,看着他们嫌恶的眼神。

      茫茫然间才反应过来,无奈摇摇头,看来自己被冤枉了,若有所思半响,低声笑了出来。

      周围的一圈人看着他,更觉可怖,剩下没走开的人也快走了两步,一时间出现了一个泾渭分明的现象。

      ——

      开堂如约而至,宴安几人重新被衙役提到了堂上一边跪着
      另一边是站着朱鹮玉翠的钱氏和跪着的个个妾室,钱氏像看杀人凶手一样,恨恨地看着他们。

      “威武……”笃笃声响起,县令扶扶官纱帽,高坐牌匾下,惊堂木“啪”一声落下,开堂。

      原本站在谢濯身边的一名蓝衣男子,快速上前几步转递状纸及最新的证据到衙役手上,衙役转递给主簿查看。

      “大人,此物是比赛当天出现在比赛场上的食材,有五名厨子的食材是全部由两家酒楼准备的,三名厨子的食材是部分自带的。

      自带部分后来也有登记在侧,交由其他的厨子查看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主簿看完沉声说道。

      “但进场的厨子并未验过身,所以也未能确定不是他们其中一人下的手。”是钱氏的方讼师开口。

      本递完状纸静立站着的蓝衣男子行礼道:“此言差矣,比赛中厨子所有的动作都在众人视线下。

      评审时共有五人,道道菜也都有人品尝过,若真是这些厨子下的手,请问,为何其他的人会无事?”

      “大人,这未免不能说明这个厨子,对钱来的喜好颇为了解……”
      话未说完,方讼师住了口,这语向开错了,忘了堂上便有三名对钱来极为熟悉的自家厨子。

      “好了,传吴仵作上堂回话。”县令看着两人一直未说到实际的话头处,直接出声,衙役领命,不一会就把吴悔带了上来。

      “吴悔,这两日你可有什么发现?”

      “回大人,吴某确有发现。当日钱来是比赛完便直接回的钱宅,按小厮的说法是,途中未有进食其他东西,这毒发作如此迅速,那便是在比赛评选时不知情服下的。”

      现场哗然一片,吴悔的话,兜兜转转还是把这个事件转回了美食比赛现场,有人下毒这一件事。

      “小人在验钱来尸体时一度以为是中了蛊毒而亡,隔了一夜后,却发现多出了两个症状,一是齿龈处也出现了青黑色,二是尸首突然九窍流血……”

      死状过于恐怖,钱氏惊呼出声,悲腔打断了吴悔的话。她讪讪然地看向周围,拿起手帕掩住满脸的泪。

      吴悔眯着眼看了她一下,继续道:“原先的症状极为容易与蛊毒混淆,而今出现这两个症状,却是将两毒区分了出来,其中钱来所中的毒,”

      吴悔的眼光似看了某处,朗朗的语调一顿,“小人还未查出来。”

      “我知道是什么毒了。”
      少年倏然出声,声音低沉,带着一点点鼻音,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喑哑感,像牢狱里待久被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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