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邺当卷王》星野杳

10、前奏

　　这平南王府，是真大，林萧边走边在心里这样想着。
　　从杏园出发，大概走了快半个小时了，才刚要到育才苑。
　　要知道，这还是他一路紧赶慢赶，催着雅殊走快点的结果，这也让雅殊一路上没停止对他的抱怨，嫌他走的太快了。
　　可想而知的是，雅殊之前上学，光走路就要花费不止半个小时，也难怪每天都要提前一个多小时早起，属实是难为她了。
　　要说林萧这一上学，对他最不舍的就是青瓷等一干小丫鬟了，因王府规定，男子满六岁上学后，都不得带丫鬟进入学堂侍候。
　　这样做的目的有二：一者避免学子分心；再者维护封建男女大防的礼法。
　　青瓷她们因此也不能时刻的侍候在林萧身边了。
　　所以在今天早晨林萧走时，表现得尤为不舍，并不断的叮嘱林萧穿暖和一点、不要忘记带什么东西，活像一个幼崽第一次出门远行的妈妈。
　　但说到底，没了丫鬟，这些娇生惯养的富贵少爷们还是需要人侍候的，要说让他们凡事亲力亲为，那是不太可能。
　　即使他们自己愿意，他们的母亲或是其他长辈也不放心。因而，作为补偿，学堂准他们带几个书童在屋外候着，随时供少爷们差遣。
　　提起书童，他们在古代社会作用可算是不少。
　　因而是大户人家孩子的标配，即使是寒门，只要有条件，孩子又打算去上学，那也会想办法给孩子配备一个书童。
　　他们能做的事情有许多。比如说，他可以贴身照顾公子起居；也可以帮公子跑腿办事。
　　当然，前面两项只是书童最基础的作用。有些聪明的书童还可以陪伴公子读书；另外还有一些身体强壮的书童在公子外出时，做公子的保镖。
　　总之，作用是五花八门，具体能起到什么作用，就看书童的特长与公子的安排了。
　　除此之外，大家热衷于给自己的孩子配备一个书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投入不大。
　　只需花上那么一小笔银子，在外面买来这么一个男孩子，之后满足他的温饱需求，那就不会再有什么支出了。
　　再加上书童一般与公子一起长大，两者之间容易结下深刻的感情，因此往往会对公子忠心耿耿。
　　只需付出极少数的代价，就能获得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实在是最为合算的买卖，或许这也是封建社会人口买卖长盛不衰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平南王府作为古代贵族，也很难避免买卖人口。为了维持王府的运行，每年都会采买一些小丫鬟、小书童等一干下人。
　　与其他贵族相比，平南王因出身贫寒，更能体会到底层百姓的艰辛，所以给下人们的待遇相对来说很是不错，再加上他制定了严格的家法，严禁无故过分处罚下人，这给予了下人最起码的生命安全保障。
　　因此，对于因贫寒而无力抚养儿女的穷苦百姓来说，能到平南王府做事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林萧这样想着，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溜走了。
　　转眼间，就到了育才苑，在它旁边的那个园子，是育英苑，两个园子离的并不远，打眼一看，也就百十米的距离。
　　姐弟俩在门口分开后，雅殊带着青釉等一干小丫鬟继续向前走，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曲折的小路尽头。
　　林萧目送她远去后，带着元墨、元武等几个书童跨过大门，进入育才苑。
　　元墨等一干书童年龄比林萧大一些，普遍在七到八岁左右，是林萧满六岁这年，在王府分配的一干小厮中挑选的。
　　这种挑选对平南王府来说也是惯例。王府每当有孩子入学，都会提前为其准备好一批年龄相仿的小厮，以备挑选为书童。
　　这些小厮都在年龄不大的时候被买进府，经过几年的训练，熟练的掌握了伺候人的技能，端茶倒水、整理书房都不在话下，有些较为优秀的还能做到粗通笔墨，或者兼学了几手武艺。
　　元墨与元武就是这样优秀的小厮。元墨为人机敏，有几分小聪明，因此在一干小厮中，读书还算不错，林萧在听到管事介绍他有这样的特长时，就相中了他，把他留在了身边。
　　元武相对来说就没那么聪明了，一眼看上去，是个比较敦实的少年。
　　听管事介绍，元武虽然看上去比较憨厚，没那么聪明，但是他也有过人之处，比如说，与同龄人相比，元武的力气很大，虽还称不是天生神力，但是也大概有同龄人三倍多的力气，因此恨得武师傅的喜欢，特意多教了他几手武艺。
　　当然，要说缺点，元武也是有的，比如说吃得多，力气是别人的三倍，饭量那得是别人的四倍，吃饭那叫一个香，一顿饭八个馒头不在话下。
　　说到这，管事心疼的直抽抽，吐槽道：他一个人能吃四个人的饭。
　　元武听后，露出大白牙，嘿嘿一笑。
　　听到这，林萧很是心动，能吃怕什么，只要好用就行。
　　元武这块头、这体型，少说也能一打五，只要收下他，自己的安全那肯定是有保障。
　　这出门在外的，有了元武，那真是有了满满的安全感，至于不聪明，那就更好了，选保镖，那最怕的就是保镖太聪明，真遇到事情，他两脚抹油，自己先溜了，还是憨厚点的好。
　　至于说吃的太多，那更不是问题了。自己年龄还小，书童现在吃也是和自己一样吃老爹的。以后分家了再说以后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总不会饿着他。
　　于是小手一挥，就留下了元武。
　　林萧选完俩人之后，看了一圈发现没什么特别出色的小厮，随后又选了几个中规中矩的书童，打算让他们以后跟着自己，为自己做一些杂事，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一行人。
　　林萧一行人刚进入育才苑，迎面来了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样貌清秀，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快步走来。
　　看到林萧后，少年微笑的问道：“想来这位就是三少爷吧，于夫子已经提前到了，等候您有一会了，考虑到您刚入学，怕您不认识路，特地派小的来门口迎接您。”
　　“小哥客气了，请问您说的于夫子，他是哪位，是我的老师吗？”林萧先跟小哥寒暄了一声，表示感谢后，满是疑惑的问。
　　“三少爷您真是聪慧，还没等小的介绍，您就已经猜出来了，于夫子正是您今后的授业老师。”书童满是笑意的看着林萧，随后夸赞道。
　　“小哥您过奖了，不知您是否能给我介绍一下育才苑的基本情况？我这初来乍到，对一切都很陌生。”林萧对小哥忽如其来的热情夸赞感到很不好意思，道谢后，挠了挠头，随后羞涩的问。
　　“要说这育才苑呢，有大大小小十几间房子，分别分布在园子的北面、东面和西面。位于北面正中央的三个大房子，主要是供夫子们休息、批改功课和用餐所用。而东面是您和其他少爷学习的场所，因少爷们年龄不一，功课进度自是不同，所以按照年龄大小，自北向南，各选一个房间做自己的学习场所，每位少爷都会有自己专属的一位夫子，这位夫子主要是教授少爷们学习经义等科举有关课程的，也是您课程的主要负责人。于夫子就是这类夫子。”小哥稍微停顿了一会，接着又说道。
　　“此外，还有一些夫子是教通识类课程的，比如说才艺类，如琴棋书画、律法算数等，他们和主夫子，也就是于夫子这类夫子统称为内夫子，主要在西面的厢房授课，至于想选哪个课程，想选哪位夫子做老师，就看公子们的个人意愿了，当然，王爷也规定，除了经义外，最少要选三门，想偷懒是不可能的，王爷也会定期与夫子们谈话，了解少爷们的学习情况。”小哥看着林萧逐渐变得苦兮兮的脸色，笑着说到。
　　“至少要选三门吗？万一在才艺方面没天分，岂不是日子会很难过。”林萧苦着一张脸，忧愁的问道。
　　要说律法和算数，自己那是绝对不怕的，就怕自己在琴棋书画上没有天分，毕竟从没有接受过比较系统的教育，要是选了之后，有严格的考试，那就完犊子了。林萧越想越觉得忧愁。
　　“三少爷您也不要太过担心，通识课的考核并不严格，不要求您精通，只需您对琴棋书画等艺术有大致的了解就可以了。”小哥见状，连忙宽慰道。
　　“那我就放心了。”林萧听后放下心来。
　　随后看着小哥，又问道：“刚刚听你介绍，这些老师都是内夫子，听这意思，莫非还有外夫子？”
　　“三少爷您确实是聪慧过人，且听小的慢慢道来。”小哥夸赞完，又继续说道。
　　“所谓外夫子，就是教导少爷们骑射本领的夫子，他们大多都是之前随王爷打天下的精兵骁勇，从尸山血海中闯荡出来，手上的功夫听闻十分了得，少年您可要用心学习，听说王爷很看重骑射功夫。外夫子们主要在演武场对少爷们进行教导，课程主要安排在下午，而演武场距离育才苑也不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上课也算方便。”小哥边在前面引路，边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