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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约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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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镇外山林中的两间小木屋前,女刺客正练着剑法。
她剑招飘逸、飒沓如风,五十几斤的精钢剑常人双手提起尚且吃力,却被她舞出了软剑的感觉。
突然,她听到一阵沙沙的风声,霎时间腾挪出近十米,将剑尖抵在了来人的胸前。
“兰辞,好久不见。”被胸口的剑尖抵着,衣裳最外的布料已被刺破,而流云香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客套,有什么事直接说。”兰辞将手中剑归鞘。
流云香见她态度有些松动,继续问道:“今日晚上会开庙会,要不去看看。”
“哼,就知道玩乐吃喝,一天天不练功,亏我往日我还敬你为兄长,一口一个云香哥哥叫的甜,现在你连我一剑都躲不过去,还有脸来找我。”兰辞嘴上毒辣,可眼神却温和地像暖春的江水,明显是有些意动。
“就当你答应啦。”流云香过来拉着兰辞的小手,便向木屋里走去。
“你干嘛?放开我!”兰辞虽然羞恼却也不挣扎,任凭流云香拉着手。
流云香打开门,少女的闺房映入眼帘,里面的布局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张饭桌,墙角一个小箱子,便了无他物,寒酸至此,让流云香不禁皱起眉头。
流云香说:“时间还早,随我去逛逛街,为你置办些衣裳脂粉,女孩子家不打扮怎么行?”
流云香几步走出老远,回首却见兰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兰辞只是嘴巴动了几下,声音却小得堪比蚊子振翅,流云香只能读兰辞嘴型,得知兰辞大致意思是她一个江湖儿女,要那胭脂水粉有何用?何必花这冤枉钱。
他只好回到兰辞身边,好声好气地道:“我最近看上了个大户家的姑娘,不知送什么礼物好,正好你与她身形相仿,想请你去试试东西。”
“那还差不多,不过你这不着边际的性子,还真不一定配得上那姑娘。”
说到底,流云香是通晓她脾性的,二人相知相识多年,早就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交流方式,别说是这点暗语,便是十几米外对个眼神,便能将对方的意思摸个透。
路上,流云香的速度实在太快,即便兰辞奋力追赶,也仍是远远落后,流云香不时停下来等待,更是激发起了兰辞的好胜心,可即便她跑的满脸通红,额头冒大汗,也只是能勉强跟上流云香,这让兰辞十分气恼。
待她到城门口处,流云香早已在那等候,并过来又要拉她的手。
她想要躲,却不及他迅速,还没有看清身影,小手便被抓住,来了个十指相扣。
流云香拉着满脸羞红的兰辞,走过一间间店铺和小摊,兰辞想要挣脱开,流云香的手却坚若磐石。
正在她用力之际,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入口即化。嗯,甜滋滋的。
“阿兰,这桂花糕可还香甜?小时候你最喜欢吃这个了。”流云香道。
兰辞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看着他,但他兴致却不减。糖人、酥饼、冰糖葫芦、龙须酥、桃花面,集市上各种小吃买了个遍。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商贩见了流云香,脸上都笑开了花,不仅不要钱,不少人还贴上来给他介绍自家闺女,不过流云香只是莞尔一笑,便走开了。
刚开始兰辞还只吃一小口,便还给了他,准备叫他扔了或者丢给街边乞丐。可他拿起咬过的酥饼便大口吃了起来,看神色像是在享用什么珍馐美味。
“流云香!!要是我以后嫁不出去,肯定都是你的原因!”兰辞走到流云香耳边大声吼道。
可流云香像个聋子一样对她毫无反应,让兰辞感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也没处撒。
迫于无奈,兰辞也只好将那些小吃乖乖吃干净,一路上也再没有说过半句话。
不多时,二人已来到西边的坊市,流云香与她对视一眼,她便会意,二人跳上屋檐。六百丈的坊市只消二十瞬功夫便到了坊市尽头。
兰辞好看的秀眉簇起,眼神流露出些许不解,坊市两边都是篷布遮顶的小摊,最多搭个木棚。尽头处却矗立着一座五层楼高的楼阁,上面雕梁画栋,木构规制严谨,上挂着的牌匾写着三个遒美健秀的大字“凝露斋”。
流云香拉着兰辞想带她进去,可一向飒沓如风的兰辞此刻却有些怯生生的,不敢进去,她虽然武道天赋尚佳,可毕竟是个女孩子,脸皮薄,生怕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存下的几百两银子还付不起一个小东西钱。
这时,里面走出来一个气质温婉的美妇,美妇款款走到流云香跟前笑吟吟地说道“流公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接着又望向兰辞“这位又是?”
流云香贴着美妇说了几句悄悄话,惹得她笑得花枝乱颤,这美妇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与流云香站在一起,像一对璧人。
兰辞死死盯着美妇,用力咬着牙。她才十三岁出头,不懂得什么男女之事,她只知道流云香给自己的感觉很不一样,不用买什么东西,只是时不时来看一下她,她便能开心一整天,而见了美妇与流云香亲热,她则是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感受到兰辞不善的视线,美妇也不恼,满脸笑容走过来说道“这位妹妹好生俊俏,不施粉黛尚且清丽可人,要是用了我这精制的水粉唇彩,岂不是倾国倾城?”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美妇还说了这么多好话,兰辞也不好甩什么坏脸色,乖乖随着美妇进去。
流云香脚上运力,一跃而上到了四楼,再踩着房梁钻进窗内。
这里,一个青年男子坐在绣墩上,左臂倚靠在桌面上,右手拿着书,正在翻看,神态安闲,风流潇洒。
“来了,找个地方坐。”青年男子说道,他面色苍白,像裹了一层寒霜,声音也没有中气。
流云香脱了靴直接躺在地上,头枕着青年男子大腿,说道。
“温兴科,你说你一天天不置办产业,光靠官府那一年四百五十两银的俸禄,也能够用?你这一身绫罗绸缎可不便宜,全用的五百两银子一尺的官制妆花云锦,还是找你老婆要的银两吧?这家里还能是你当家做主?”
温兴科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我自幼便体弱多病,读书写文、批改公务还行,要我操办产业实在是有心无力,哪像你,不仅操办产业,还有闲情去刺客联盟玩过家家。”
是的,过家家,他明明和温知县是老相识,却还要做偷温知县东西的任务,为此付了二百纹银,
绝不是为了和四人一起平分五十两,为的是什么,他自己很清楚。
流云香没有选择接过温兴科的话茬,而是讲起来一件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