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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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几乎是瞬时，宁荣荣的眼泪就下来了。在她的记忆里，宁风致向来温和有礼，接人待物都挑不出毛病的，这是第一次，宁风致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见宁荣荣如此，宁风致深吸一口气，手指用力捏捏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等自己平静下来后才道：“荣荣，你告诉我，你觉得唐三对七宝琉璃宗来说意味什么。”
宁荣荣一愣，没想到父亲会突然问这个，手指不自觉地捻着裙摆，想了好半天才磕磕绊绊道：“三哥……三哥对我很好。”
“有多好？有你剑叔骨叔对你好？有七宝琉璃宗对你好？还是说你觉得比起七宝琉璃宗来说他更重要？”宁风致每说一个字，面上就更冷一分。
比起唐三试图拉七宝琉璃宗下水来说，他更生气的是宁荣荣的不懂事，作为七宝琉璃宗唯一的继承人，却做事考虑狭窄不全面，目光短浅只顾着自己，全然不把七宝琉璃宗、七宝琉璃宗上下几千弟子性命放在眼里。
他按了按眉心，猛地想起前几年的时候宁荣荣跑出家门，那是他第一次那么清楚地知道先前在幻境里的事情在不受影响地发生，即使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给宁荣荣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甚至有意识地减少自己对宁荣荣的过度关爱，依旧毫无变化的成了今天的局面。
他总觉得自己在从宁荣荣的身上能看到七宝琉璃宗的未来，那番滔天的大火还是在自己面前。
宁荣荣愣住，她万万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无论是剑叔骨叔还是七宝琉璃宗，她从来没想过拿唐三或者身边任何一个伙伴和他们去比，因为是独一无二，她只觉得是很好地伙伴，所以大家应该相互地付出，而自己最大的筹码就是七宝琉璃宗。
“不……不是的父亲！三哥他人很好，还帮助我的武魂进化……”
“如果是这个，你应该感谢的是毒斗罗，而不是唐三。”宁风致毫不留情道。
“可是……三哥他教会我很多……”宁荣荣咬住下唇，显然是对宁风致的话不置可否，事实上她的草药是从独孤博的药园来的，而唐三……也的确没有那个药园的归属权。
其实说到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父亲还是在说服自己。
“那你应该是自己去报答他，而不是拿着七宝琉璃宗！”宁风致冷哼一声站起身，全然不顾下面宁荣荣怔住的眼神，“你想让我答应他掺和进战争里，就是想让七宝琉璃宗掺和进战争里，你这是在拿着七宝琉璃宗偿还你所谓的人情。”他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战争失败，我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成功了，如果七宝琉璃宗被报复或者损失惨重做了炮灰，那七宝琉璃宗地下那万千弟子，那些附属宗门，还有七宝琉璃宗上千年的列祖列宗，你和我应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听着宁风致的话，宁荣荣低着头，只觉得手指都在发麻，她向来生活在象牙塔里，从没有人告诉她分这么清楚的你的我的，她只觉得她是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以后七宝琉璃宗也会是她的，这可以是她的附属品，她的就是伙伴的，是可以互通的。
宁风致的话与她而言更像是当头一棒，提醒了她的责任和义务，和生活在七宝琉璃宗庇护下的无数宗门。
“对不起……父亲……我真的不知道……”宁荣荣感觉面皮赤红，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在地毯上晕开了一片又一片的深色痕迹，她只觉得自己在面对无数无形的敲打，和无数的指责，像是那些人真的在自己面前说着自己的无助，和因为自己家破人亡的下场。
宁风致深吸一口气，“荣荣来，坐到这里来。”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宁荣荣低着头走上前，在宁风致身边坐下。
“是爸爸没有教你，这怪爸爸。”宁风致轻叹道。
“不是的爸爸！”宁荣荣猛地抬起头，眼尾还是一片湿痕，声音着急又迫切。
宁风致轻揉了下宁荣荣的头发，满是安抚，温声道：“荣荣告诉爸爸，在你眼里，唐三和七宝琉璃宗是什么关系？”
“是……好朋友。”宁荣荣轻声道。
“嗯，还有呢？”
“他……给了七宝琉璃宗很多暗器，让七宝琉璃宗提高了自保能力。”宁荣荣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自己也是越说越没底。
宁风致轻笑了声，“你说的很对。”
宁荣荣抬起眼，眨巴眨巴眼睛。
“但是你忘记了一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往来，就算不是我们，是任何一个宗门，只要能出这个钱，对他没有威胁，他一样会做这个交易。”宁风致道，“七宝琉璃宗确实应该感谢他，但绝没有人情往下，就算是有，也应该是他对我们。”
宁荣荣神色懵懂，显然是对后面的话不甚理解的样子。
“没事的，不着急，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宁风致帮宁荣荣整理好头发，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不哭了，对了，你比比东姐姐回武魂殿了。”
“回去了？”宁荣荣没想到这么突然。
在她有记忆起比比东就生活在七宝琉璃宗里，即使很边缘化，在宗门里也总是深居简出的，但她总觉得比比东应该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生，即使后来知道比比东是武魂殿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才被爸爸接来七宝琉璃宗，甚至总有人让自己离她远一点，她最喜欢的还是比比东，从某些层次来说，她几乎没想过比比东有一天会离开。
“嗯对的，她哥哥出关了，帮她解决了那边的麻烦，所以先回去了。”看着宁荣荣明显黯淡下去的眼睛，宁风致笑了一声，“没关系，她以后还会回来，等那边稳定了，我就带你去和、找她，不过现在你先告诉我，今天在天斗城暮云川为什么要袭击唐三？”
“爸爸你知道了？”宁荣荣惊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三……唐三对比比东姐姐出言不逊，被他听见了，然后就出手了。”确实是很不好听的话，我也不太喜欢听。宁荣荣默默补充道，甚至心底有点觉得干得挺好，好一会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奇怪道，“那个人叫暮云川吗？爸爸你怎么认识他？”
宁风致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打算囫囵揭过这个话题，“……一个朋友，出言不逊吗……”
“对，让我离比比东姐姐远一些，还说她和千寻疾……但是话没说完，就被那个暮云川打断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宁荣荣撅起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比比东是最好的人，虽说年纪不大，但的的确确的在她年幼的时候，比比东充当了自己母亲的角色，以至于自己好几次想撮合她和宁风致，最后被宁风致一个暴栗给彻底歇了这个心。
宁风致眼神一暗。
千寻疾害得阿银献祭，确实是千寻疾该死，但是如果他打着复仇的旗号去伤害无数无辜的人，甚至是散播比比东一个根本没有参与这件事，甚至还是一个女孩子的清白的话，这是不可能用一句“复仇”之类的话可以轻轻揭过去理解他的。
这件事，太过界了。
“我知道了。”宁风致哑声道，“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没？回去自己好好想想。”然后又想是突然想起什么，又不太愿意说，于是不情不愿地撇开眼，说得也有些快，就像是在嘴里过了一圈，仿佛里面有那个字烧舌头一样道，“以后看到暮云川……当没看到就是。”
虽说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宁荣荣也没多问，只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她之前从比比东那里听说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挺混，看着斯斯文文，内里又傲又倔，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爷爷闹大了，被关在清逸院里好几年，最后不知道怎么了才低的头。想来也是极过分的事，她只猜暮云川大概是自己父亲年轻时候可能有点过节的朋友。
“那爸爸我先走了。”
得到宁风致的首肯，宁荣荣便起身出了门。
正准备往回房，却迎面撞上了过来的唐三，面上僵硬，显而易见的不舒服。
宁荣荣脚步一顿，她刚才从宁风致那听了那么多，虽说很多想法一时半会转不过来，但一时看到唐三还是有些尴尬的。
“怎么了？”察觉到宁荣荣的不自在，唐三出声问道。
“没……”宁荣荣摇头，“就是之前在城里有点受了伤，身上不舒服……”
“没事吧荣荣？”唐三上前一步，神出身作势要扶宁荣荣。
“啊没。”宁荣荣略错开身，“舒宁带三哥去客房吧，好好安顿，我先走了。”
宁荣荣说完便离开了，只剩下唐三一人看着宁荣荣的背影眼神愈发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被舒宁提醒了才重新挂上笑随着舒宁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