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已为你开到颓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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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间,病房里缓和的气氛又这么僵住了,苍先瞪大眼睛又恢复平静接着转身坐正开始透过窗户仰望天空,其动作是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顿。
草壁看了一眼看见少女发红的耳根忽然心情大好的云雀恭弥,边感叹真是强大的占有欲边努力止住喷笑的冲动。
“噗----哈哈哈”可对不起,他还是……诶不对这不是他的声音,难道是……
当草壁移过视线时,果然看见了那个气焰嚣张笑得妖娆的女子,还有......她手里领着的小男孩。
飞机头男子心里一沉,顿时没了八卦的兴致。
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就转过身的有泽苍望着站在门口一手牵着小孩一手捧腹大笑的女子听着她的话一阵无语。
顺了顺如十年前般黑亮的长发,女子语气轻快的说,全然不顾云雀的黑脸:“竟然看见了十年难遇的调情~我真是太幸运了！”随后她看向病床上的少女，欢快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小苍，还记得我吗？”
“当然。”苍回答，看着她十年前可称得上是亲人的人之一，“久仰大名了，秋本三千代小姐。”
“嗯，没错，我就是……”黑发女子满意地点头，忽然一怔忡，“有泽苍，你跟我装傻？！”
苍无辜地说：“可是当着你的面说出你的本名会被灭口啊。”顺便又捧起水杯，喝了口水。
漂亮女子愣，“谁说的？”
有泽苍顿了一下，脑海里闪过金发蓝眼的军装婴儿的身影，心情迎来了醒来后的又一次低谷，“……可乐尼洛。”
有泽明美蹙了蹙眉，看着情绪明显低落了的有泽苍，又看看自己左手牵着的小男孩，调侃的心思也没有了。
很快努力从悲伤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苍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她早就想问了，关于这个一直在看着她的孩子。
苍俯下身看着男孩，“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苍，你可以叫我小苍姐”，随即又仰望了一下有泽明美，“明美，你孩子？”
可爱的眨了眨眼，不过5,6岁的孩子声音还很稚嫩，说出的话却让苍整个人浑身一颤。
“可我们不久前才刚见过面啊，小苍阿姨。”
……小苍阿姨阿姨阿姨阿姨你妹啊！有泽明美，这真不愧是你儿子！
苍少女当即抬头，一记眼刀甩给了明美，他是我弟弟诶！他们是同辈诶！他叫她阿姨？！
【看不出来小苍你还在乎这些……】
【难道不是你整天在YY些那我开刷来赢取JQ的情节吗？以风纪之名制裁你！】
“咳咳”干咳了一下，有泽明美欲言又止，难得没有发脾气，而是颇有求助意味的看向从她出现就开始当幕布的主仆二人组，云雀扫了眼草壁，看着又在喝水平复情绪的冷颜少女，草壁无奈的开口：“太郎，这是十年前的苍阿姨，可以暂时叫姐姐。”
粉嫩的小正太点头：“好的，小苍姐，爸爸。”
“噗——”又有人喷了，这回正是正在喝水的有泽苍，就坐在她床边正对着她的云雀恭弥不幸中弹，十年后的云雀恭弥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有泽苍现在身子弱而且她可以犯中二但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看着整个脸都湿漉漉的恭先生，草壁连忙递上一条毛巾，看了眼一脸无辜的苍，“苍小姐，怎么了？”
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接过他手中毛巾的云雀，先说了声“抱歉云雀”，而后淡定的转头对草壁说：“我以为你和云雀是好基友。”
草壁：“……”他多希望自己什么都没问。
既然是草壁的儿子，那他的母亲肯定不会是明美，莫不成……
若有所思的苍少女开口：“草壁太郎，你的妈妈是不是叫我爱……不，草壁桃？”
某正太反驳：“我不叫草壁太郎，但我的妈妈是桃。”
苍拍掌：“啊！明白了。”然后她转向云雀，“云雀，草壁大爷那么崇拜你，他的儿子是不是叫草壁恭太郎，或者……草壁云太郎？”
回报她的是英俊男子一声不屑的冷哼。
苍继续扭头向，不了碰上了有泽明美狡黠的眼神，“小苍，这是草壁和桃的孩子哦。”
有泽苍脑子不笨，稍稍一转她便得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可其名字之形象连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为之一囧。
“难道是……草壁桃太郎？”
“BINGO~”
事后有泽苍了解到，我爱桃在21岁时就牵着她心爱的草壁大人的手走上了红地毯，本来苍身为妹妹很想亲自当伴娘，无奈讨厌群聚的云雀死活不肯出席婚宴只好作罢。次年两人喜得贵子，小名太郎，大名取母亲的名字外加小名，即桃太郎……
十年后的时代中，草壁桃太郎，现年6岁。
苍现在仔细一看，这孩子的眉宇之间还真有些我爱桃的影子。
一瞬间，这个素未谋面的小正太在苍的眼里充满了亲切感。随后，苍随口一问，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呐，太郎，你妈妈在哪？”
一旁的有泽明美忽然变了脸色，想要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小男孩却抢先说出来了：“并盛。”
疑惑的看了有泽明美一眼，苍又专注地看向了草壁桃太郎，“桃……你妈妈，最近好吗？”
空气中的什么好像在慢慢变质，每个人的表情都如此的捉摸不透，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纯真笑颜。
其实虽然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但饱含了有泽苍全部的期待与关心。
努力不去在乎别人的反应，只是专心的看着男孩的脸庞，只渴望着心中真正希冀的答案。
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这种表达方式，有泽明美懂，草壁哲矢懂，云雀恭弥懂，跟有泽苍相处久了的人都懂。
可是一个6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懂？
他只是，说出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男孩微微一笑，“如果说‘沉睡在地下’算舒服的话，那么……妈妈很好哦。”
少女瞬间瞪大了眼，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有泽明美担心地看向病榻上失神的少女，云雀恭弥皱了皱眉。
只有一个人担心的看着男孩。
草壁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男孩脸上明明是天真烂漫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感慨他的坚强，但草壁哲矢知道，儿子比谁都要依赖自己的妻子桃了。
不，是亡妻草壁桃了。
明明以前很爱哭很黏人到让他甚至以为他是女孩的草壁桃太郎，在草壁桃下葬那一天以后，就没掉过一滴眼泪。
不是不想哭泣，而是年幼的他已懵懂知道，可以依靠着哭泣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一直以来苦心营造的欢乐场景终于崩塌，明美蹙眉，“苍，其实……”
“可以了”却被一直未开口的云雀恭弥打断了，他一手扣住少女的肩膀，一手扳过她的头强迫她正视他的眼睛，“有泽苍，听好了。草壁桃已经死亡，在两个月前的一次□□袭击中。”
“云雀！”高挑的长发女子不赞同的叫着男子的名字，却被反瞪一眼，“她既然已经待到了现在就代表她已经无法逃避这个满目疮痍的未来了，你还想骗她到什么时候？她已经见证了泽田纲吉的死亡了。”
保护的方式有很多种，而属于云雀恭弥这个男人的就是这种。
不加修饰，直白的告诉你现实。
很残酷，但很有效。
完美地击碎了你的甜美梦境，下一次战斗时，你就能毫不犹豫的开枪。
像有泽明美这样小心呵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一是他不喜欢，二来，有泽苍，不可能接受。
努力控制心中翻滚的情绪，苍低下了头。
男孩看似乎因为自己的话，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大家都关切的看着少女时，她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苍白的手轻轻覆上了男孩的后背，双脚着地，身体也下蹲前倾，苍给了太郎一个小小的拥抱。
“我才要说，对不起，问了你这种问题……”
不道歉，难道要怪罪于他么？怪罪于他告诉了自己这样残酷的现实？死去的女子，不仅是她的姐姐，还是他的妈妈啊！
这种事情他有权说出来，他才6岁啊，没必要一个人承担这份悲伤。
要道歉的是她有泽苍才对，她这么一问肯定给他增加了许多不美好的回忆。
“我不会强迫你哭泣，但也请不要假装笑脸了。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也失去了母亲，那时的心情……糟糕的我连回忆都不想。”
他们如此相似，所以她忍不住想要抱住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侄子，更因为……这让她好似穿越了20年的光阴，怀抱住了那个曾经同样无助悲伤的自己。
虽然是平淡的语气，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里面包含的复杂感情，年幼的男孩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双手紧紧攥住少女的衣襟，好想获得了某种力量，心里面的好些话，曾经多么的感到羞愧难以启口，但如今却说了出来。
“如果妈妈也能像这样再抱我一次该多好啊。”
“……”苍没有说话，只是手臂环抱的更紧了，头埋得更低了。
似乎找到了某个梦幻之境的入口，草壁桃太郎脸上浮现出一抹恬静的笑靥，“这样抱着我对我说，‘太郎，妈妈在天国过得很好太郎也要勇敢的生活下去’该多好，这样，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不会这么讨厌非常非常弱的我了”
“……嗯”
男孩子继续自顾自地说：“我好想妈妈啊，妈妈要是能回来该多好，我不调皮了，不黏人了，每晚按时上床睡觉，每早都早起，每篇作业都要全对。”
有泽明美红了眼眶，久经人世如她，心中一直埋藏着的感性被最简单的话语引了出来。
“我想让妈妈再给我讲故事，批作业，再亲亲我，再对我笑一下……可是，已经不行了啊！”音调忽然拔高，男孩开始声嘶力竭，“妈妈已经没有了啊！我表现得再好也没有了！”
就像去年妈妈给他买做生日礼物的小瓷狗一样，摔在地上碎了以后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但幼小的心灵还是企盼着那再也碰触不到的温暖。
明明知道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还是想那个人回来。
可是他不能再给爸爸和明美阿姨添麻烦了，所以这些话只能不说。
可是，今天这话怎么跟跑火车似的一下子全跑出来了。
用手轻抚着男孩的后背，苍的耐性今天异常的好。
其实她又何尝不讨厌这样的自己呢？
讨厌手指的力气小的连水杯都拿不动。
讨厌全部和风的房间只有一张格格不入的病榻这样的特殊感。
讨厌在白兰•杰索面前的软弱无力。
曾经说的守护，效忠，果然只是用于在有足够力量的情况下啊。
“对不起”
最讨厌的，果然也还是这样除了一味的道歉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少女肩上的啜泣声逐渐停止，有泽苍缓缓松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们这些【过去】的错误，才导致了悲剧的【未来】。”
轻轻推开男孩，有泽苍全神贯注的看着男孩的眼睛，他的眼圈都哭红了，好似十年前同样在黑曜门口哭红了双眼的长发少女。
那是一双多么无助的眼。
“你没有错。”
错的是我。
她曾经是多么美好的女子，她本该拥有更好的。
她真的放弃了很多东西。
真的不敢想象她如今的摸样。
当你来看此花时，才蓦然发现，那朵盛开在尘世的纯白之花已绽放完她所有的光芒。
已为你开到颓败。
花开不语，是一种隐忍与坚强。
花落无声，是一次惋惜与绝唱。
一个念头在内心坚定，鉴于小孩在场有泽苍只能在心中竖了根中指。
“老娘要端了白兰那养了一窝公公的慈宁宫。”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已为你开到颓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