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纪念册》静思源Lily

6、第六章-青春

　　陈然回了宿舍，异常的平静。
　　宿舍同学都去洗潄了，空着的寝室也如他此时的心情。
　　空空荡荡。

　　他打开背包，刚刚还在琢磨怎么说送出这个礼物更加自然一些：
　　周末去商店正好看到这个，就买了，圣诞节快乐！
　　还感觉怎么说都有些矫情，一遍遍推翻了重新组织。

　　现在什么样的话都不用说了，他已经没有再拿它出来的打算了。
　　本来也什么都不是，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节日。

　　陈然心里也暗自嘲讽了一番，便拿出盒子。
　　在衣柜里最下面的格子里找了个角落，塞进去，又用衣服盖住了。

　　舍友周雷回来时，正见他正伏在书桌上做上了物理模拟卷。
　　“陈然，你真行啊，做了两节课你还没够啊！”周雷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渍，一边对他道。

　　陈然淡然道：“这会也没什么事，再做两道题，洗漱间人多，去了也排队。”
　　周雷拿起他正在做的模拟卷，瞪大眼睛：“这不是老周前几天说过的那个卷子吗？”
　　陈然点头。

　　老周是他们班物理老师，提及过这套模拟试卷。
　　题目难度虽然有很大难度，但是历年高考押重的过不少大题方向，所以推荐给了同学们。
　　再看看陈然已经几乎快把全本练习册做完了。

　　周雷翻了翻又递还回去：“对我来讲你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甩了我几条街。期末考试我准备拜你了！”
　　陈然淡笑，没有再说话，又沉浸回题海里。

　　这是他在临市就已经开始在做的习题。题目难度在他可以能驾驭的范围，他很享受做题过程中的推演和计算的过程。
　　此刻，这样难度的题目，让他从刚刚那么一瞬的郁闷里解脱出来。

　　夏晓晓回了宿舍，舍友们也在七七八八的讨论着。
　　这样的一个节日，拎着礼物回来，一定是有情况的。

　　“晓晓，我敢说，咱们班就有好几个男生偷偷喜欢你。真的，你感觉不出来吗？”夏晓晓的对床王新趴在床上，一边翻着手里的杂志，一边道。
　　“不知道。”夏晓晓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应付着回答。

　　“你这礼物八成就是咱班男生送的，晚自习也没见别的班男生进来，不过我们也都没注意。”王新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这个不署名的礼物，它的送出者的初衷是什么，十足的吊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这个时候，不注名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只想默默无闻地表示关心而已。

　　“现在这时代，还有这样的戏码呢，也挺有意思。可还要送人这个礼物，又不说出自己是谁，又是出于什么心思？女生现在都打直球了好不好？”刘静给她解读着。

　　“你别瞎说了。就你话多，收拾好了赶快睡觉。”夏晓晓瞥她一眼，不想再提这个事，也没打开看是什么，就把礼物连着袋子一起塞进了书柜。

　　见夏晓晓面露不悦，大家也就不再讨论这个事。
　　而她对于收到礼物也是习以为常，从初中开始，就不停地有同学主动靠近，时不时一起放学回家。

　　从国庆节她跳了那支独舞开始，东城一中就几乎传遍这个女孩不仅漂亮，舞蹈跳得好，天真爱笑，性格开朗。
　　所以一切都正常，没有什么太值得惊讶。

　　过了这一天，一切照常。
　　时间过得也快，眼见着到了元旦，天气冷得让人在户外一秒不想多呆。

　　自从上次感冒痊愈，夏晓晓早晨便暂时不去户外晨读。
　　早起时间是固定的，她依然每天第一个走出宿舍楼。

　　这段时间夏晓晓在餐厅找一个小角落，也不影响别人，她戴着耳机也听不到餐厅里的嘈杂声。
　　从餐厅离开去教室时，路过图书馆还都会看到陈然每天依然在那里。
　　他倒是一如继往地坚持着自己的习惯。

　　元旦联欢会这天，学校安排各班级学生在教室里在线同步观看节目。
　　小礼堂位置有限，在现场观看节目的只有校级领导以及侯场等待的同学。

　　这一天的安排是上午看联欢会，下午各班级自由活动。收拾打扫完毕放假回家休小长假。
　　陈然觉得这一天也实在无意义，前一天下午给班主任打了招呼，称自己有事，下午放学就搭公交车回去了。

　　班主任都独宠优等生，听他讲有事，特别嘱咐了如果是身体不舒服就及时去医院看。
　　陈然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是不想在凑热闹。

　　坐在教室里看一上午的节目，他更愿意在家里做几套理科模拟卷子，或者把自己没画完的油画完成。做什么都行，唯独不愿在教室里，呆呆的看着视频。
　　索性编了个理由，让自己任性一回。

　　她的节目，排演时已经看过，也是全然投入没有打折扣的演绎。
　　在多媒体上视频传送的节目，他不再想看。

　　所有节目和排演的流程一样，夏晓晓倒数第二个登台，舞蹈完成顺利且更加流畅。
　　下午班级会上李梓阳提前通知，这次元旦表濱组人员，收拾完大家到校外的步行街上吃烤串。

　　夏晓晓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晚上聚餐后自己打车回去。
　　下午也收到了陈然的信息【今天请假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这一天放学提前一些，同学们都溜达着往步行街走，天气有些微冷，女生们依偎着一起走过去。
　　男生们扫了自行车，骑过去先去点烤串，再慢慢等大家。

　　除去几个家住得远，请了假的同学，包间里都是穿着校服的同学。十几个人坐在包间里显得略有些挤。
　　夏晓晓还化着上台的装扮，高高扎起的丸子头，柔和的修饰了颈线，在一堆女生里格外的突出。

　　她一向在班里受宠，学习好，性格也直爽，跟同学们都聊得到一起。
　　到了包间里自然也是大家关注的对象。

　　半个小时时间，人也到齐了，烤串吃食陆续开始上桌。
　　李梓阳端起饮料，提高了嗓音对包间里同学们道：“这一次的元旦节目，感谢大家配合。祝大家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所有同学一起举杯。

　　大家吃着烤串闲谈着，李梓阳给转过身趴在夏晓晓耳边道：“今天节目散场时候，学生会干事给我要你电话了呢，说是要编辑校园公众号关于这期活推文，给你了解你节目编排的事，是高二的学长，我没给，让他自己找你。”

　　“嗯。”夏晓晓应着声，把这一茬放在一边。
　　“这次节目编排你辛苦，谢谢啦！干杯。”李梓阳端起饮料，感激地看着夏晓晓。
　　“客气了班长，这学期的活动我还能参加，下学校可能就没这么多时间了。”夏晓晓直接讲出了自己想法。

　　班长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夏晓晓这样直接的表达出来，她也没有什么不愉快，她就是这么直接的性格，李梓阳也喜欢她这一点。

　　“干杯！”相视一笑。
　　这一年，一片热闹庆祝声中，划上了句点。

　　陈然这一天在家里，做了理科各科的模拟试卷。
　　母亲胡梦可到了新单位去上班，这一天家里只剩下陈然一人。提前准备好了午饭，中午自己热下就可以。

　　陈然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不被打扰，学习依照自己的计划。
　　早起便开始做理科模拟试卷，计时完成一套数学一套物理卷子。
　　放松的空挡，他搬出画架，打算把他前面画的一副风景画还没有完成上色，是临市郊外的风景。

　　上一年回来京市前，趁着入秋，游玩的空档，陈然坐在溪边写生。当时完成了线稿和底色上色，没来及补色。
　　临走拍了照片，想着回来有时间了再完成，一放竟然从初秋搁置到了深冬。

　　他从柜子里依次拿出了工具颜料、调色盘，笔刷……
　　从深到浅依次挤好颜料。

　　陈然把颜料盘摆在画架前，坐在高脚凳上，单脚支着地面。
　　凝神看着画架，人似若置身在那个淌小溪的山涧。

　　大笔刷着上深色，中笔刷画出树干、细笔刷勾出细节，调整光感、质感
　　上好颜料，陈然站远了。定看着眼前的油画、空旷的山谷、灵动的流水、浮动于溪水表面的点点银光。

　　本是一幅寂静的的山间风景图。
　　但这静谧的景色似乎没有给他带来期待中的宁静。

　　他取下刚刚画好的画板。
　　又固定了新的。

　　执着笔，随手几笔在画板上勾勒出了一个的身形，是个起舞的少女：侧脸，伸展的手臂，正欲旋转的身姿，专注的眼神，轻盈的裙摆。
　　他心里像是山谷间那闯入了一个灵动的仙子，拿着魔法棒，搅动了他原本沉静的心。

　　放下了画笔，他双臂交叠着远坐着，单手微攥成拳，按在唇边，端详着画板。
　　陈然为那一刻的的夏晓晓所吸引，内心早已承认这个事实。

　　他不会去讲，不是羞于张口。只是这个年龄和阶段暂时不允许，会打乱两个人节奏，他愿意把这份心情深藏。

　　看了一会，陈然取下了画板，把它夹到一摞画板中间。
　　再起身又从书架上拿下了那本夹在工具书里的蓝色笔记。
　　展开第一页，封面上贴着的是小学时候两人一起过生日时拍的照片。

　　照片中的夏晓晓笑容天真，满脸溢着灿烂的笑，眼里是灵动的光。
　　他贪恋那一刻，但此时他抓不住。

　　他非常明白这一点：
　　青春有既定的节奏，
　　每个人都要顺着它的鼓点，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