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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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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宋烟雨总觉得不自在仿佛有数只蚂蚁顺着椅子爬到他的后背上攀着脊椎要到头顶上去。他抬起手轻轻揉搓着忽然发痒的脖颈，别扭的转过头轻咳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何徐行碗里：“别说话，吃饭。”
收回筷子又顺着力道夹了块青菜放进自己嘴里咽下去后才反应过来刚刚给何徐行夹菜用的是自己的筷子：“啧，我犯糊涂了。我去拿个干净的碗给你。”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让何徐行眼睛一亮：这是不是，能算得上自己和烟雨间接接吻了？！值得庆祝放一炮！他按下心中的雀跃维持住面上的冷静，努力不让脸上的笑容太过于闪眼。
何徐行压低了嘴角的弧度，慢条斯理的嚼着宋烟雨夹给他的菜，那严谨的态度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珍馐佳肴而不是阿姨做的家常小菜。很快，他的碗见了底。何徐行抽了张纸巾擦着嘴，才抽出空来和宋烟雨说：“浪费可耻，珍惜粮食从我做起。”
他朝宋烟雨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碗筷收拾起来拿到厨房放进洗碗机里。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盒阿姨白天买回来的小蛋糕，何徐行坐回餐桌前美滋滋的剜了一大勺，见宋烟雨一直偷瞄他手里的蛋糕，察觉到自己看过去的视线后又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低头喝着羊汤。这小动作让何徐行心里乐开了花：他就说把人拐回家的主意太棒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样可爱的烟雨。他不动声色的将盒子往怀里拉了拉：“没有医生的允许，你不可以吃的。”
宋烟雨翻了个白眼给他，没好气的咽下饭菜。瞧何徐行那副护食的样子忍不住解释道：“我不喜欢吃甜食。”所以，别像个幼稚园小鬼一样抱着你的小蛋糕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这样的家伙平时怎么管理公司的啊！
他把勺子放到一旁的菜碟上，端起瓷碗一口闷了。这才砸吧着满嘴的羊肉味儿继续说：“倒是你，感觉你很喜欢吃甜的。之前还给过……给过我和宋平生水果糖。”
“吃甜食有助于心情愉悦。”何徐行眼神闪躲，不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给了一个让人挑不出错的答案。他拿起一旁放着的一次性勺子将蛋糕上点缀着的最大颗的巧克力拔了出来，在确定没有沾到奶油后把它送到宋烟雨嘴边：“手工巧克力，很香的。”
像是怕宋烟雨拒绝掉，何徐行带着诱惑的语气说：“正宗比利时巧克力哦，这家蛋糕店老板是比利时人。”
面前突如其来的巧克力让宋烟雨拿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夹紧。明明阿姨的煲汤技术炉火纯青，炖在火上时飘出来的香味儿勾的他肚子咕噜咕噜响，做出来的羊汤更是鲜美无比恨不得顺着咽下的羊汤把舌头也吞下去，当真是一丁点儿羊膻味儿都尝不出来。但现在他只觉得嘴里的羊肉味冲的他头昏脑涨，迫切的想要吃一下别的东西来缓解下嘴里的干涩。
鬼使神差的他张开嘴咬住那颗巧克力，何徐行指尖用力把勺子从巧克力上挣脱下来。宋烟雨放下端着的碗和筷子，用舌头摩挲着巧克力上的纹路，牙齿轻而易举的咬破表皮让被裹着的流心落到舌头上。醇香的巧克力如丝绸般在口腔里绽放，微苦在舌尖上跳动着抑制住羊汤带来的酸涩。
“不错吧。”何徐行笑眯眯的看着他，拿着叉子的手靠在桌边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
“挺好吃的。”宋烟雨舔掉溢出到嘴角的巧克力起身收拾碗筷，离开餐桌前停住动作盯着何徐行的脸观察了会儿才在迈出步子时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奶油。”
何徐行下意识拿手背蹭掉，手上带了残留的奶油下来被他拿纸巾擦掉。他掩饰着自己的窘迫朝厨房喊：“放洗碗机里吧，明天阿姨会来收拾的。”
“你们有钱人真会生活……”宋烟雨阴阳怪气的擦着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原本打算辛苦下自己看在何徐行这么照顾他的份上稍微表现表现。结果手刚沾上水就听到何徐行的话，要知道在所有家务里他最讨厌的就是刷碗了。
这个人只需早说一秒，他就不用沾到水了。
被挖苦成有钱人的何徐行面露不解：宋家不穷啊……不等他多想，宋烟雨的问题又丢了过来：“刚刚你说巧克力那家店的老板来自比利时？”
“对的！”何徐行点点头想要再剜一勺，勺子却滑到了一旁，他只好放弃，专心回答宋烟雨的问题：“之前下班路过刚好听到老板再给老板娘撒娇说自己为了爱情才来到这里，他怎么敢让老板娘生气。”
何徐行将那位喜欢撅着屁股靠在收银台上捏着嗓子向老板娘撒娇的大胡子蓝眼睛壮汉说的话模仿的惟妙惟肖。把宋烟雨逗得眼睛眯了起来，却又听何徐行收了那副模样认真的说：“老板还是目光短浅了，如果是我根本不会有机会让我爱人生气。”
“呦～何总很有把握呢，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像你们那个年代那么好哄了。”宋烟雨挑了挑眉，环着胸坐在何徐行对面。
“什么我们那个年代……烟雨，我只比你大多少啊。”何徐行轻蹙着眉佯装生气，见宋烟雨在他对面落座忽而又笑了起来。他一错不错的和宋烟雨对视了一会儿，似水般温柔目光牢牢的锁住宋烟雨嘴角的笑意。他贪婪的掠过宋烟雨的每一寸肌肤，用认真又虔诚的语气说：“我会在发现我爱人生气的那一刻给他一个热烈而又踏实的吻。告诉他我对他的迷恋，我有多离不开他。”
我会一点点的侵蚀掉你，让你保持着只属于我的形状。看着你在稀薄的空气里挣扎、堕落。直到空气里留下我们的气味，你的眼睛里只留下我的身影；你的身体染上我的颜色；你的灵魂刻上我的爱意。
除我之外，世间再不会有谁让你感受到这般眷恋。
宋烟雨被他看的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的背过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总觉得似乎有东西缠上他的腰身。什么也没摸到让他松了口气，他抬头去看何徐行，这人依旧的温文尔雅笑起来如沐春风，刚刚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仿佛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宋烟雨正准备开口再问些什么，何徐行突然站了起来堵住了他的疑问，先他一步开口：“走吧。去逛街啦，烟雨。”
“哦好，好。”宋烟雨这时才发现何徐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决掉他的小蛋糕，蛋糕包装盒已经被他丢进了垃圾桶里。他瞥了眼垃圾桶觉得少了点东西，却听到何徐行在客厅里喊他：“烟雨，我去换件衣服。你可不可以先去院子里的藤椅上坐着等我。”
“没问题。”不疑有他，宋烟雨抓了把略长的头发趿拉着拖鞋去院子里等何徐行。
堪堪到五月中旬，虽然白天已经开始动不动就让人热的发汗，傍晚却仍有一股倔强的东风吹得人衣服呼呼作响。何徐行帮宋烟雨拉了拉偏大的外套，两人漫步在无人的绿荫道上，不远处断断续续的传来大妈们的广场舞劲曲。
“吃完饭就应该走会儿消消食。”何徐行拂开被风吹落下来遮挡住眼睛的头发，为这难得一遇的自在感慨。
宋烟雨伸着懒腰赞同点头。刚刚出门时何徐行提议两人遛弯走去商场，权当是消食了。他还不怎么乐意心里嘀咕了两句何徐行，这时瞧着夜空中闪烁着的众多星星心里说不出的舒畅。他惬意的将手插进口袋，夜风吹在脸上酥酥麻麻的想要和一旁的何徐行搭话闲聊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不是吹着风感冒了吧？”说着，何徐行递给他一张纸巾顺带抬起胳膊将宋烟雨的身上穿着的外套帽子帮他带上，庆幸着还好出门时给他拿了件外套。
宋烟雨拿着纸巾擦了擦，抬眼便与站在他面前的何徐行对视上了。那双仿佛永远带着笑意和温柔的眼睛让他攥着纸巾的手微微收紧，他不自觉的转开眼睛轻拍掉仍旧抓着他外套帽子的手，拉低了帽檐：“我自己有手。”
等人走回他身侧，才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嘟囔：“也离得太近……”
“什么？”何徐行疑惑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让宋烟雨心虚的连忙摇头。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出现在宋烟雨的视线里，近到他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道肌肤纹理。非常适合当做素材，宋烟雨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他顺着这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柳树下有一群借着灯光玩游戏的小孩子们。
旁边的人凑到他身边说：“他们玩儿的是什么，看起来很有趣。”
一瞬间宋烟雨觉得这人装傻装的也太差劲了点，一二三木头人哪儿个小孩子没有玩过？至少找一个让人相信的借口吧？
像是看出来他的不理解，何徐行不置可否的笑了：“我小时候去上钢琴课的路上见过邻居家的孩子带着附近住着的小朋友们玩儿这个，但是一直不知道叫什么。”
准备笑话何徐行的话被他说的强行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宋烟雨硬是把那些可能会伤到何徐行的话吞了下去。干巴巴的开口：“这小破游戏叫一二三木头人，是个很幼稚的游戏！青昭哥和沈凌云小时候带着霍青阳、沈雪、我，后来又有张……张肃和平生还有巷子里的那些小孩子玩这个，真的很无聊，我们年纪小的总是赢不过他们。”
顿了顿，宋烟雨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突然拉住何徐行的手腕跑向那群小孩子。何徐行来不及开口问他，宋烟雨径直摸向他的口袋，果不其然从里面抓出一把奶糖。他深深的看了眼何徐行，那眼神像是在说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喜欢吃糖。却没等何徐行开口为自己辩解，宋烟雨把他一个人丢在旁边走向那堆因为突如其来的陌生大人而围成圈的小朋友们。他一眼从那群小朋友里找到了带头的小姑娘，把手里的糖递了出去。
小姑娘摇了摇头，警惕的看着宋烟雨。她身后站着的小胖球露出个脑袋，奶凶着对宋烟雨喊话：“妈妈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你走开！”
小姑娘恶狠狠瞪了眼宋烟雨，紧张的捂住小胖球的嘴，把他往自己身后塞了塞。确定宋烟雨看不到身后的小矮子，才故作老成的开口：“我们家长都在那边看着呢！”
宋烟雨看向小姑娘指着的方向，一群大爷围着象棋盘讨论的热火朝天。他转过头朝小姑娘严肃的点了点头而后又笑着说：“有防范意识非常棒，值得表扬！哥哥是有事情求你们帮忙才想着给你们点糖犒劳犒劳。”
“是拿来贿赂我们的吗？”扎着丸子头的小女生问宋烟雨。
“不是哦，是感谢你们的帮忙才给的。”宋烟雨想要揉一揉她的脑袋却被躲了过去。
“贝贝知道！贝贝知道！像是小宝给贝贝喝小宝的牛奶，贝贝把贝贝最珍贵的小饼干给小宝吃。”有只软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宋烟雨的衣角，抬头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像是等夸奖。
“真聪明。”终于让宋烟雨得逞，狠狠挼了下贝贝的脑袋。
“姐姐，答应这个哥哥吧。他不会是坏人。”贝贝抓着宋烟雨的衣角乐呵呵的朝小姑娘说。
“贝贝，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小姑娘皱起眉，一把把贝贝拉到自己身前。贝贝一只手还揪着宋烟雨的衣服，把他往前拉了一个踉跄。
宋烟雨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名字，转过身安抚意味的朝何徐行摇了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让他站在原地别动。
贝贝自以为很小声的凑在小姑娘耳朵旁说：“因为这个哥哥长得好看！”
小姑娘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一把抓过宋烟雨手里的糖给身边的小朋友们分了，“我们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的宋烟雨默默看向自己脚下踩着的草地，什么狗屁逻辑，因为长得好看所以就是好人？？他忍住想要教育这些孩子的冲动，弯下腰指了指何徐行小声说：“那个叔叔看到了吗？”
见人齐齐点头，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他很可怜的，长这么大了还没玩儿过游戏呢。你们带他一起玩儿好吗？”
“就这？”
“就这！”
小朋友们得了令，宛若野马脱缰般跑向何徐行。宋烟雨挪到一旁的树下找了块还算看得过去的地方坐下，不远处满头雾水的何徐行被一群突然围上来拉着他衣服往前走的小朋友整得手足无措，他无助的看向宋烟雨。宋烟雨只当没看到何徐行求助的目光，把视线移到头顶树冠垂下的枝叶上，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鲜事物。
天边最后一抹亮色也暗了下去，围着棋盘的大爷们陆陆续续的朝着四周吆喝着孙子孙女的名字，玩得尽兴的小朋友们听到自己的名字也不理睬，直到那喊声一声比一声高了起来才扭着身子去看听不到回声急得跺脚的老爷子，乐得捂住嘴笑个不停，和身边的人打了招呼又朝何徐行跑了过去抱了下他才挥着手和大家伙道别。
宋烟雨是被风吹醒的。他挠了一下脸上的痒劲儿，想要换个姿势，胳膊却打到了什么东西。这让他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家里，睁开眼便看到一株柳树枝贴在自己的脸上，而何徐行正拿着叶子的另一头和他并排坐，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他。宋烟雨扒拉掉那片挡眼的叶子，推了下凑在他面前的何徐行往周围看过去：只有远远相隔的几盏路灯发着微弱的光，离得近一点便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除了眼前这个不知道哪儿根神经没搭对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冰箱里放着的小蛋糕。
“咳，他们都回家了？”宋烟雨清了清嗓子，逐渐恢复清醒。
“嗯嗯。最后一个小朋友没人来找，我把他送到马路对面他家的小区门口了。”何徐行依然用着那股热切的眼神看他。
宋烟雨站起来活动着身子，因为靠着树睡觉脖子酸麻的厉害。何徐行积极自荐，很有眼力劲儿的帮他按捏。或许是何徐行的手劲儿过大捏疼了宋烟雨，也可能是碰到宋烟雨脖子上的痒痒肉。宋烟雨一直往旁边躲，何徐行费了好大功夫才让他不乱动。
“可以了可以了。”扑面而来的草木的清香让宋烟雨的警报响彻脑海，他急忙拍掉放在自己后颈处的手：“我感觉舒服多了，谢谢何总。”
“真的？”
“当然了，这点子事我忽悠你干嘛？”宋烟雨往旁边跳了一步站到安全区域，借着四周昏暗毫不避讳的冲何徐行比了个中指：老妈子。
“那就好。”
这熟悉的真诚语气让宋烟雨心里发虚，手松开往下落了落丝毫没有注意到何徐行的靠近，等他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再一次被拉近，他又一次近距离观察到何徐行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勾人心魄的美丽，仿佛绚烂闪耀的黑欧泊。何徐行轻轻弹了下他的鼻尖让他理一理自己，鼻子微微发疼让宋烟雨回过神，他揉了揉鼻子顺势把手插进口袋里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吧，去买睡衣。”
“嗯嗯。”
城市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夜跑的大哥换着气儿和他们擦肩而过。两人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迎面跑过来一只白色毛绒绒的大型狗，围着宋烟雨转了两圈轻轻嗅着他的裤脚。长长的牵绳拖在地上随着狗狗的转圈搭在宋烟雨的鞋面上，宋烟雨蹲下身子揉了揉它的狗头捧着它的脖子问它：“你主人呢？怎么就你自己呢？”
何徐行隔着狗狗弯腰拾起牵绳的末端交给宋烟雨，指着一旁的木质长椅：“当心绊着了。我们坐那边椅子上等，它主人应该马上能追上来。”
宋烟雨点头，接过牵绳拉着狗狗往旁边的长椅走。这小家伙倒是和宋烟雨投缘，很是听话的跟着俩人走到一边趴在草地上任由宋烟雨对它为非作歹。何徐行坐在旁边支着下巴看一人一狗傻乐，半响，他突然拍了拍宋烟雨的肩膀。
“干嘛？”宋烟雨脸上挂着笑扭过头看他。
“谢谢你，烟雨。”
宋烟雨一愣，他再一次在何徐行眼里看到了星星。像是那年他发现自己突然成了家里的累赘，每天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躲着那些担心的目光暗自唾弃，却在过年的那天透过窗户看到了这辈子最璀璨的烟花。
那是他的朋友对他无声的安慰。
狗狗拿脑袋拨他的手得不到回应便扑在他腿上，宋烟雨察觉到自己刚刚的失态，莞尔一笑：“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为我做了很多。”
“这怎么能一概而论，你可是帮我弥补童年遗憾。”说完，何徐行冲他眨巴着眼睛：“烟雨能体谅别人，这是很棒的能力。以后我们烟雨办了画展肯定是一票难求，记得给我留张门票，不然万一哪儿天我落魄了连见你一面都是难得。这次你回家之前得多留几副画给我，到我资金紧张的时候，我就卖了你的画帮自己周转。”
宋烟雨被说的浑身一颤，捏着狗狗耳朵的手不自觉加重了下疼得狗狗撞了他一下。他松开狗狗，恶声恶气的说：“别恭维我，不吃这一套。呸呸呸，你们家那么大个公司破产了也不会让你这个继承人落魄。”
何徐行觉得风大了起来，帮他拉上帽子慢悠悠的开口：“我说的是事实。”
他从何徐行的神色上分不出来这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说起来，他的狐朋狗友们私底下的互夸那才是天花乱坠：什么沈总以后高升了不要忘了我们这群小弟啊；什么霍大老板发达了之后从指缝里流出来点就能养活我们一辈子啊；什么宋哥可是未来的大艺术家，现在留个签名等什么时候落魄了就拿出去卖了换钱；什么李店长苟富贵，毋相忘啊……这些个下嘴皮碰上嘴皮嘴上没个把门的，互吹起来没完没了的不带重复。
可他是何徐行啊，宋烟雨想象不到何徐行一个说一不二的大老板用着平时谈项目的严肃语气跟他说俏皮话。
宋烟雨头皮发麻的想来个大变活人就地蒸发掉。
既然不敢直面面对，那就干脆利落的逃避。
“咳……”何徐行可能是察觉到自己又一次把话题聊僵了，微妙的氛围让他也生出一丝尴尬想要扯开话题，突然脑子里闪出方衡之前骂他的画面：面子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吗？那你和面子过一辈子得了。何徐行，你再这样纠结下去，那我得恭喜你，你媳妇要有媳妇喽。
何徐行清了又清嗓子：“烟雨。”
“？！”宋烟雨逃避不成，这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他也不能一直无视掉何徐行，不和他说话，何况等下还要一起去商场，一起回家：“……嗯……说”
“以后我就仰仗宋老师了。”
“不要再说了，肉麻死了。”宋烟雨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屁股一抬往一旁挪了挪和何徐行拉开距离。
瞧着他再一次红到脖子的耳朵，何徐行满意的咧开嘴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