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不一样的林黛玉》南山阁中人

27、第二十七章

　　“老爷不过嘱咐了我几句，并没有说什么。”宝玉笑道：“正好惦记着老太太这里的三鲜笋炸鹌鹑呢，一出来就往这里赶了。”
　　贾母听了这话，忙让人摆饭，宝玉开了口，自然是有这道菜的。
　　只是旁人不知，这道菜也算是黛玉爱吃的。京中膳食多油，特别是贾母上了年纪的，喜欢吃软烂口味重的，正与黛玉的口味不合，也就这道菜，鹌鹑肉的咸香鱼嫩笋的鲜美完美中和，连汤也好喝。
　　一时吃过了饭，大家都挺累的，都各自回屋了，宝玉黛玉一前一后的走着，俩人就住对面，门对着门，正好顺路。
　　眼看着就要进屋了，宝玉忍不住先开口，道：“明儿我就要去学里念书了，妹妹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黛玉回头，面前的男孩子双手扣弄着衣角，似乎有些拘束，想了想，歪头笑道：“那就祝二哥哥这一去，蟾宫折桂，三元及第。”
　　看着黛玉说着玩笑话，有些俏皮的模样，宝玉好像真的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但是一想到梦里日后的种种，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免紧握，似乎下定了某些决心一般，宝玉笑着说道：“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果然，第二日一早，宝玉就起来去念书了，这么多年，宝玉还是头一遭这么早起来，弄得碧痕秋纹几个措手不及。袭人像个老妈子一般跟在宝玉后面嘱咐个没完，“一应文房用具都收拾好了，交给外面小子们，怕不够，我还多备了些，还有点心茶水，学里比不得家里，二爷忍耐些，便是带着的吃完了，打发茗烟他们回来拿就是，那起子懒鬼，你不使唤他们，他们乐的偷懒去。”
　　宝玉由着她们前前后后的伺候，面对这些唠叨，只当耳旁风一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末了才说道：“小点动静吧，不过是去学里读书，不过是出了二门，究竟还是在家里，搞那么大阵仗做什么，倒像是我要出远门一般，再过一会儿，只怕老祖宗就要被你们惊动了。”
　　“不叮嘱你倒罢了，你反过来说我们。”晴雯撅着嘴，口里这么说着，手里的活却没停，十个葱段似的手指头灵活的很，腰上的香囊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看着宝玉样样收拾妥帖了，袭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人送了出去。宝玉又去各处请安，贾母王夫人难免叮嘱一番，正要往贾政那边去时，正好路过黛玉屋子，想着要不要进去呢，脚却很诚实地走了进去，还没进里屋，就见黛玉的奶嬷嬷何妈妈在门口守着。
　　“妹妹还睡着呢，二爷晚些再来吧。”何妈妈脸上堆着笑，胖乎乎的身子却把房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丝毫没有要放宝玉进去的意思。
　　宝玉垫着脚尖往里面张望，左瞧瞧右看看，始终都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倩影，只好说道：“妹妹既然睡着，那我就不打扰了，等她起来了，劳烦妈妈带句话，等我回来了，再一块玩。”
　　之前何妈妈跟着黛玉也不是没在贾母这里住过，面对这个小爷可是印象深刻得很，男女之防可是一点都没有，最是喜欢和女孩子腻在一处，加上贾母宠爱，谁敢说句不是，今儿怎么像是变了个样子？何妈妈按下心中的疑惑，笑着答应了。
　　宝玉又去了贾政那边，贾政今儿正好休沐，与家里养着的清客相公程日兴一块下棋，见宝玉过来请安，说要读书去，不免有些意外，原以为不过是嘴上说说，哄贾母高兴的，谁承想宝玉竟然认真起来。贾政虽然脸上严肃的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把宝玉身边的小厮叫进来说了几句，才让他们去了。
　　等出了院子，李贵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二爷可听见了？可要揭了我们的皮呢，但求二爷用些心，免得我们也跟着担惊受怕的。”
　　“行了，里头的唠叨一阵，你又来，”宝玉道：“再晚一会儿，学里就要迟到了。”
　　李贵不敢耽误，提着书本箱子，一行人就往学里赶去。
　　且说黛玉起了床，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何妈妈给自己梳妆打扮，碧琉碧璃捧着巾帕茶水等物在后面跟着，听着何妈妈说着早上的事，“之前听着老太太说这事，还以后只是玩笑话呢，谁承想宝哥儿还真是放到心里的呢。”
　　黛玉笑了笑，道：“日子还长着呢，也不知他能坚持几天。”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钧窑小罐子，道：“之前还没发现，这茉莉粉快没了，趁着这几日有空，下午做一些吧。”
　　碧琉傻愣愣地说道：“姑娘，我记得宝二爷最是喜欢做这些玩意儿，要不等他一起？”
　　黛玉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漱口擦嘴之后，便起身往外走去。碧璃相对而言成熟一点，一下子就想到了黛玉心中所想，笑着点了一下碧琉额头，恨恨地说道：“你这个呆子。”
　　这些不过是寻常物件，每个月都有份例的，又不是什么精贵物件，什么时候做不行，偏要等到下午做，还不是想等那个人回来吗。
　　收拾妥当了之后，黛玉便去贾母院里请安，顺便一处用饭，如今三春都去王夫人院里住了，若是跟着王夫人一块过来也太早了些，所以贾母特意嘱咐过，让吃了早饭再来，所以今儿早膳，就贾母黛玉两个人，外加一个湘云。
　　贾母搂着黛玉，细细问过昨儿的饮食睡眠，知道黛玉睡得不错之后，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后房去了，王夫人凤姐李纨早已等候在这里，外面是一串捧着食盒的婆子，端着菜肴的又是一批丫鬟。
　　菜肴早已被端上了桌，软糯香甜的枣泥山药糕，一盘热气腾腾的豆腐皮包子，薄皮灌汤小笼包，各种馅料的金黄酥脆油炸小果子，红稻米粥，粳米粥，鸭子肉粥，还有十几样各色酱菜。
　　贾母带着黛玉湘云坐了，看着屋子里零星几个人，便说道：“寻常倒不觉得，宝玉去上学，这才走了一个人，屋子里倒安静了不少。”
　　“这都是宝兄弟叮嘱过的，”凤姐捧了一碗粥，送到贾母面前，说道：“听说宝兄弟早上起来怕惊扰到您，让丫鬟们都小声些呢。”
　　贾母笑得脸上都堆出了花，道：“宝玉孝顺，这点小事他都想到了。”
　　众人奉承了几句，贾母又让王夫人回去了，毕竟三春还在那边等她。李纨凤姐也跟着一块去了，她们也都有自己的事，贾府规矩大，但是一大家子住在一块，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合规矩，下面的媳妇也不是每天都要在贾母这边站规距，每五日过来一次，日常请安也没有规定时辰，不然这一层一层下来，不说别人，单论凤姐就要跑多少地方，便是铁打的也遭不住这么折腾。
　　湘云是跟着贾母住的，与黛玉刚认识，正是新鲜的时候，没一会儿三春过来请安，大家就都往黛玉屋子里去了，早些年三春并几个旁支的姑娘还是在一处上学的，不过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索性都不去了。
　　这会子正有空，大家坐在一处赶围棋，看书，写写画画，倒也安逸，湘云最是爱热闹，才一下午的时间就跟黛玉玩熟了，直说晚上要跟林姐姐睡。
　　直到快吃晚饭，众人都围在贾母这边，这会子薛姨妈也来凑趣，贾母见她一个人过来，便问道：“怎么不见薛大姑娘出来逛逛？”
　　薛姨妈笑道：“她这几日身上不大爽利，在屋里歇着呢，等好了再来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关心了几句，道：“可找大夫瞧了，什么病？”
　　“不过是发了些热，吃了两剂丸药，已经好多了。”薛姨妈笑道。
　　贾母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搂着黛玉说道：“如今虽是春上了，那风还是冷的，女孩子们身体娇贵，平日里格外要注意些才是。”薛姨妈也附和了几句。
　　宝玉才下学，打发丫鬟们把书籍都收回去，自己便往贾母屋子里去了。先给贾母薛姨妈请了安，宝玉十分自然的就在贾母身边坐下。贾母摩挲着宝玉的小脸，问道：“今儿去学里怎么样？你老子可又吓唬你了？”
　　宝玉摇摇头，笑道：“一切都好，今儿先生讲学，还夸了我呢，只是先前的功课落下许多，日后还要补上。”
　　宝玉主动上学贾母就已经十分欢喜了，又听他说这话，越发心疼，忙搂着宝玉说道：“我的心肝儿，人都说学海无涯，这书哪里是一日就学完的，你这才第一日，慢慢来就是。”说完又疑心是贾政背后恐吓了，又要叫人。
　　宝玉连忙说道：“本就是孙儿自己要去的，老祖宗放心，孙儿晓得的，不碍事。”
　　贾母将信将疑，也不再多问，说到上学，薛姨妈便想起自己的儿子来，笑道：“之前托了姨太太，让我们家蟠儿去族学念书，日日都出门，也不知怎么样，要是能有宝玉一半懂事就好了。”
　　宝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一向是不关心外面的事，只听说薛大哥豪爽，结交了不少朋友。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薛蟠也不过是为了应付薛姨妈罢了，上了没几天，薛蟠就跟学里的一些旁支子弟就混熟了，那起子人原本就是冲着学里每月补贴的几两银子去的，哪里是真心读书。
　　正好碰见了有钱的薛蟠，这些人混在一处，成日里说是赏花会酒，其实在聚赌□□，哪里还有心思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