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86、第 86 章：薛长亭

　　走出综合楼，桑柔惊愕地发现自己手机没拿。

　　桑柔对着姜烟说：“姜烟，我手机忘在抽屉里了。”
　　姜烟：“那我去陪你拿吧。”
　　桑柔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校园大道，说：“你先去吃饭吧，不然一会人多了就不好了。”
　　姜烟想了想，说：“也行，那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打。”

　　桑柔不想太过麻烦别人，于是说：“我一会出去吃吧，你帮我跟轻舟和苏念说一声。”
　　姜烟：“好。”

　　桑柔折回补习课教室。她走进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人了，想来秦霄和他朋友已经走了。
　　桑柔到自己位置上找手机，出门的时候，她眼尖地看见地上有东西，她走过去，捡起来。

　　刚捡起来不久，桑柔听见门口有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周向阳站在门口。
　　桑柔一愣。

　　周向阳看着她手上的东西，眼里一闪而过惊慌，然后朝着她走过来。
　　周向阳伸出手，道：“这是我的。”

　　桑柔连忙把东西还给他。
　　周向阳道了声谢，然后转身离开了。

　　周向阳走后，桑柔回忆刚刚的场景。掉下的东西是一盒药，她只看清了两个词——草酸。
　　想起男生那双没有感情，又阴郁的眼神，桑柔带着一丝怀疑地心搜索。

　　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周向阳有抑郁症。

　　他在吃药控制。

　　说不上来奇怪，但说不出的怪异感。那种感觉好像就是，呆在太阳身边的人怎么会感到冷呢？
　　周向阳是顾轻舟发小，两人又是一个小区的。有顾轻舟这样一个小太阳在身边，周向阳还会抑郁？这让她越发不能去理解抑郁症，反而更加认识这个病的恐怖。

　　＊
　　2022.10.30，晚。

　　桑柔和陆垣被叫到办公室里，里面坐着年级主任、书记，还有一个男生。

　　男生穿着校服，外面套着秋季的外套，里面校服领口两颗纽扣系好，身姿挺拔，眉目舒朗，面色淡然干净，身上自带一股书生气。

　　桑柔认出他——高二年级部文特第一，薛长亭。文化长廊的成绩榜单上，有他的名字和照片。

　　“薛长亭”这个名字和“陆垣”这个名字在高二年级部来说，名声可谓是响当当的。
　　桑柔没来之前，陆垣稳居高二年级部理特第一。而薛长亭，一直稳居高二年级部文特第一。

　　年级主任说：“坐，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桑柔、陆垣、薛长亭坐到两位老师对面。

　　年级主任问：“知道我找你们是为了什么吗？”

　　桑柔和陆垣摇了摇头。
　　薛长亭笑而不语。

　　年级主任直说：“你们三个的成绩很好，如果继续保持下去，清北是没问题的。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冲一冲状元的位置。”

　　桑柔微微诧异。这么直白的吗？

　　薛长亭道：“老师，你未免有些高看我了。”

　　年级主任没好气地说：“我们年级有三个，就不能出一个吗？我甚至还想出两个呢。这次的联考，你们的成绩遥遥领先其他学校尖子生，我希望你们好好保持下去。接下来，我们年级部的老师会严格对待你们三个，希望你们有所准备。当然，如果你们在学习上遇见了什么问题，希望能够主动找老师解决问题，我们办公室的老师都会帮你们解决疑惑的。心情不好，随时找我聊天，只要我有空，我陪你们聊。”

　　桑柔点了点头。

　　＊
　　桑柔是放学后回到教室的，刚进入教室，顾轻舟就跑过来问：“桑桑！”

　　桑柔看着她那股兴奋劲，问：“怎么了？”

　　顾轻舟好奇地问：“大理山找你们干嘛啊？”
　　桑柔想了想，说：“跟我们规划接下来的一年半的学习计划，还让我们写了初步目标。”

　　比如，各科成绩要达到多少分，怎么完成，怎么保持，还有，一天要背多少单词等等。简直事无巨细，恨不得他们把时间全部用在学习和睡觉上。

　　桑柔觉得自己写的挺离谱的。她课余时间还喜欢画画、听新闻、看课外书。

　　顾轻舟：“啊？这样啊。”

　　桑柔：“差不多这样。”

　　顾轻舟：“我以为他想让你们冲个状元，来个状元目标。”
　　桑柔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她。

　　顾轻舟震惊：“真的有？”
　　桑柔迟疑地点头。

　　顾轻舟：“我丢，大理石真的会想了。你不知道，他甚至打算我们这一届10个清北生，100+的985生，200+的211生，甚至1000+的一本生，然后所有人上本科。咱们年级差不多1300个学生吧。他的目标宏伟又壮观。现在还想有两个状元，他真的是疯了。”

　　桑柔眨了眨眼睛。忽然记起上次月考总结的时候年级主任说过这件事情。

　　顾轻舟又说：“好了好了，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我去吃夜宵了，晚了就没有了。”
　　顾轻舟拎起自己的书包，说着就往门口跑。

　　桑柔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回公寓。回到公寓，她发现秦霄给她转了两百块。

　　桑柔：？？？
　　秦霄：他们给你转的车费。
　　桑柔：不用啊，昨晚的烧烤不是他们请的吗，有一还一而已。
　　秦霄：得，那我一会给他们转回去。
　　桑柔：好。

　　桑柔回到公寓，收到了顾轻舟分享的一段视频——是一个有关暗恋的视频。

　　桑柔点进去看，看完之后，她沉默半响。

　　她的暗恋不像暗恋，好像所有人都看出来，唯独正主看不出来。
　　她希望他过得好，哪怕没有她也可以。只是，心中贪欲作祟，她也想再陪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视频末尾，桑柔看到了一句话“你在火炉旁边烤火没有感觉吗”。
　　桑柔想了想，截了张图给顾轻舟。

　　顾轻舟立马回道：这题我会！哈哈哈哈哈，我看见底下有个神评：可是你不知道火炉是在为你而燃。但我有个理解：哪怕火炉在燃烧，你封闭自己，也感受不到火炉的炽热。

　　桑柔一愣。

　　顾轻舟又道：你看看啊，如果一个人把自己罩在自己的笼子里，怎么会感知到外界呢？

　　桑柔想到周向阳那双阴郁的眼神。顾轻舟单纯，不一定能发现周向阳对她的心思。但顾轻舟说的这番话，她不禁一愣。
　　那笼罩在周向阳身上的笼子是什么呢？

　　顾轻舟：你怎么会给我发这个啊？
　　桑柔：看到了，觉得有意思，发给你看看。
　　顾轻舟：哦哦哦，我以为你是想让我给你出主意。
　　桑柔：没有。
　　顾轻舟：哈哈哈，那我去看电视剧了，你早点睡，晚安。
　　桑柔：晚安。

　　＊
　　2022.10.31，升完国旗。

　　顾轻舟笑道：“哎——今天万圣夜嘿。”

　　姜烟好奇：“万圣夜是什么？”
　　顾轻舟：“不知道啊，日历上写着。洋节吧，西方那边的。”

　　苏念：“不知道你还说？”
　　顾轻舟无辜道：“我就想说，今天是节日，那我应该吃点好的犒劳自己。”
　　苏念：“……你想吃就吃，管它是不是节日。”

　　顾轻舟眨了眨眼。苏念不明所以。
　　姜烟解释道：“她前两天说要减肥，戒糖戒饮料。”

　　苏念皱了皱眉头，上下看了顾轻舟一眼，纳闷地说：“你又不胖，减什么肥？”
　　顾轻舟眼睛亮闪闪的，笑裂了嘴：“你说我不胖啊。”

　　苏念嘴角抽了抽：“你在笑什么？”
　　顾轻舟：“你在夸我嘿。”
　　苏念懵逼。

　　姜烟不忍直视，她说：“你别笑了，有点傻。”
　　顾轻舟顿了一下，左右看了桑柔和苏念的表情，轻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觉得，苏念嘴里难得说出让我开心的事情。”

　　姜烟：“……我也说过你不胖啊。”
　　顾轻舟：“你不一样，我们俩关系好，夹私带货，会惯着我。但苏念不会。”
　　苏念：“……”

　　上午最后两节是数学，数学老师把昨晚交的试卷发下来。数学老师姓钟，叫钟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女老师。

　　桑柔昨晚被叫去办公室，今天早上补交的卷子，卷子是七题选择题，四题函数大题，都是往年的高考题。
　　钟老师把答案写在白板上，然后走下来看。

　　钟老师走到顾轻舟旁边，顾轻舟哭喊道：“阿钟，阿钟，数学好难啊。”
　　钟老师含笑道：“我看看你错了多少。”

　　顾轻舟把卷子摆好，委屈巴巴地说：“我错了两个选择题，两个大题。”
　　钟老师拿起顾轻舟的卷子，仔细看了一遍，她说：“可以了，最后一题的大题第一问都做出来了。”

　　顾轻舟：“可是第二问没写出来。”
　　钟老师说：“我们班也没有几个人做出来。”
　　顾轻舟：“哦，那就是应该的了。”
　　“你可以试着写出来啊。”
　　“我做不出来。”
　　“没事，多研究研究。”
　　“……”

　　放学的时候，很多人上讲台上询问钟老师。
　　顾轻舟兴致勃勃地起身，叫桑柔：“走走走，我们去吃饭，我要饿疯了。”

　　叫到姜烟的时候，姜烟摇了摇头，说：“我晚点去，你们先去吧。我看会数学卷子。”
　　顾轻舟愣了几秒。

　　姜烟看向桑柔，问：“桑柔，你数学卷子能借我一下吗？”
　　桑柔：“可以。”说完，桑柔回到自己座位上翻找自己的卷子给姜烟。
　　姜烟说：“谢谢。”
　　桑柔笑着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