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船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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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能预言？”禾昭冶施法在空中写下了‘冶’字，便侧头问大巫女道。
“也不能这么说，”大巫女顿了顿道，轻声道：“梦蝶能知道的，都是宿命轮可以告知的，梦蝶的一切力量来源，都是宿命轮。宿命轮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梦蝶只知道宿命轮会告诉我的。”
禾昭冶点了点头，祈求道：“我还有很多困惑，想请教你。你能为我试试问一下宿命轮吗？”
大巫女弯了弯眼睛，微笑道：“可以，我也很好奇，你长大的世界是怎样的，也想要你为我说说。你要问什么？”
禾昭冶想了想，道：“我想问，我的世界是不是快到末日了？在我那里，有一位大预言师，他预言，在不久后的将来，我的世界将会变成末日，所有人将陷入岩浆火海中灼烧，这是不是真的？”
“你先随我来。”
大巫女把禾昭冶带到了祭台前，拿出一块闪耀着光芒的晶石，在祭台上写下了一个符文。
符文的力量在缓缓流动，禾昭冶见大巫女的眼眸变成空泛的白色，神态似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大巫女的眼瞳中的白色缓缓褪去，变成了正常的瞳孔，看向禾昭冶，有条不紊地缓缓道：“在这个世界，百万年以后，有一块不详的陨石，砸在大地上，人们陷入苦难，然后……有一个女人，成了很厉害的人，驱逐了不详的黑暗，给无数人带来光明……就只能到这里了。梦蝶没有看到焚烧世间的火焰。”
不详的陨石坠入大地，大灾来临，出现很厉害的女人，驱逐了暗系能量，这不是大荒女神？
禾昭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大巫女好奇道，“我其实还不知道，你是从多远的后世来的？这个世界，确实将会迎来一个灭世大灾，幸好，会出现一个救世者。”
“救世者的样子，”禾昭冶拟态出了大荒女神的雕像样子，“是不是这样？”
大巫女看见他拟态出的女人，好似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是的，差不多。你也知道她的样子，出生就不可能比她的时代更早。原来我们相隔得这样久远啊。”
大巫女想到了大皇子，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百万多年后，谁能活那么久呢？
禾昭冶抿了抿嘴，“还能看到更以后的吗？我活在她一千多年以后。”
大巫女摇了摇头，奇异地望向他。
宿命轮不可能不知道未来，如果没有给她指示，那一定是，不想通过她告知他。
“你还有问题吗？”大巫女耐心道。
“有，我曾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我不断铸下大错，最终惨死，后来，我在一个地方，看见了梦中的一个重要的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她。”
大巫女听完，道：“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在祭台上写下复杂的言咒族符文，祭台上的符文慢慢隐去，露出了只有大巫女才看到的画面。
一而再地预言，大巫女精神力似乎有些过度透支，额前流下了一滴汗，抓着晶石的手有些颤抖。
画面继续在变换。
禾昭冶在旁安静等待，见大巫女似乎很辛苦，不由有些愧疚。
“好了，”大巫女放下了晶石，脸色苍白，看向禾昭冶，“这次我看到的，还是那个女人，那个救世的女人。我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可是我见到的那个女人，她好像在帮你。”
禾昭冶心中一震，“帮我什么？”
“我只知道，本来你的命运中有一条不详的黑线。她好像用了很多很多的力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施法，在此之后，你命运中的那条黑线，就消失了。”
禾昭冶嘴巴微张，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的震惊。
那个预言梦，是那个受亿万人敬仰的大荒女神让他看见的？
为什么？
如果她没有帮他，是不是意味着，他会像预言梦里的命运走？
他崇敬的大荒女神，亲自找过他，还帮过他？
末日……到底是什么？
禾昭冶忽然想起关于末日如何处理的问题，六堂哥曾说的一句话，‘星圣殿那边，大概是跟大荒女神有关吧。’
禾昭冶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捂住胸口，强烈的震撼情绪，久久无法平息。
跟大荒女神有关，可大荒女神却找过他，是只找过他，还是找过很多人？
他的堕落之因，与末世有关？
“在你来之前，梦蝶就给你预测过一生的命运了，虽偶有艰险，都能化险为夷，如果有末日，你也不会有事的。”大巫女见禾昭冶失神的样子，安慰他道。
“在我来之前？”禾昭冶不解，“你不是不认得我？在我来之前，你怎么预测我？”
大巫女的脸微微一红，有些羞囧道，“我只是好奇大皇子的命定正妃是怎样的，就稍微预测了一下。”
禾昭冶：“……”？
“皇太子妃与我没关系，你认错了人。”禾昭冶被这称号气得心堵。
大巫女见他的厌烦抗拒神色，没有再坚持说，心里又暗暗叹息了一声。
“你一天能预测几次？”禾昭冶问道。
他还有一些问题，但是见大巫女疲劳的样子，不再好问出口。
“可以很多次。以前刚得到宿命轮力量的时候，梦蝶很是好奇，大到国事，小到鸡毛蒜皮，什么都测，一天到晚都测。可这样好像衰老得很快，精神也一直很疲惫。久而久之，就不怎么测了，也不怎么在意了。”
禾昭冶想了想，道：“我的世界也有一些预言师，可他们跟你不同，我所知道预言师，没有借助未知的力量。”
大巫女眼眸泛着好奇，“真的么？这么说来，梦蝶其实没有预言能力。后世好像比我们的世界厉害啊。”
禾昭冶摇摇头，“不一定，千浮生身上的守护灵，以及你的宿命轮，力量也是超乎寻常的。”
能让元素之力增强一万倍的他瞬间失去法力。
能把他带回百万年前的宿命轮。
是人力可以达到？
“你如果感兴趣，梦蝶教你言咒族的语言？你是宿命轮亲自找来的，也许你也可以用宿命轮的力量。”梦蝶眼睛亮了亮，“作为回报，你也给我讲讲后世的事好吗？”
“嗯。”
……
当晚。
层层侍卫包围在祭祀大殿之外。
满脸郁气的千浮生大步走了进来，不满地看向禾昭冶，伸出戴着晶石手链的大手掌，“走了，你还要赖在这里多久？”
禾昭冶站在大巫女身前，不露怯地与他对视，冷漠道：“我和你没关系，别把我当你正妃。”
“你的尘世花能否快速成熟，与千浮生有关，别离开他。”大巫女在禾昭冶背后小小声提醒了一句。
禾昭冶变了个脸色，“什么？！”
“梦蝶不说假话，说假话，预言就不准了。”大巫女说得越来越小声，“放心吧，只要你坚持，他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千浮生见他俩无视他，还似乎很亲密的样子，脸色更不好了。
三番五次派人请他回去，都抗命不遵。
偏得亲自来带人！
他给他自由。
他却跟其他女人相谈甚欢？
千浮生眼神不善瞪了大巫女一眼。
大巫女：“……”她在帮他啊，瞪她作甚？
禾昭冶摇了摇下唇，看了看已经被种到花盆里的尘世花的种子，又望向千浮生，眼中含着几乎是视死如归的决心。
若是他不过分，他可暂且待在他身边。
千浮生见禾昭冶抱着一个花盆向他走过来，脸上的表情终于由阴转晴，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抬了抬下巴，“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千浮生带他上了马车，来到了一处地方。
不远处，月色下波光粼粼的平坦大河。
满天星辰，倒映在河中。
大河一望无际，无数幽蓝星光在河面上闪闪跳跃。
仿佛来到了宇宙星空中。
星辰遍布。
禾昭冶看得怔了怔。
好美。
千浮生先下了马车，抬头看他，神情是说不出的放松与愉快，双臂敞开，嘴角肆意扬起，“我接住你。”
禾昭冶直接无视他，躬了躬身，从马车的另一面轻松跳了下来。
千浮生摇头笑了笑，不在意，大步走到前面，河边早已准备了一条小船，一步跨了上去，抓起船桨，抬起来指了指禾昭冶，“过来，带你去玩玩，今天当你的船夫。”
禾昭冶的目光流连在这片水天相接的无边大河上，没有拒绝，脚步轻移跳上了船尾。
船在浆的划行下，缓缓离开草岸，往中心驶去。
禾昭冶坐在船边，看着四周的美景，心下畅快不已。
他在上星域也从未见过这样动人的风景。
夜空上的漫天星月浩瀚得令人震撼，大河里的星光点点仿佛能触碰。
这里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的心变得无比平和愉快、澄澈清明。
微微凉风吹过，大河中的星点也随之颤了颤。
禾昭冶抬手拨了拨河面，星点好似被触碰，破碎开来。
寂静的月色下，装着整个星空的大河，美得如梦似幻，连带自己，也仿若在做一个美好的梦。
梦中的自己，沉迷着，有些不愿醒来。
这真的是人间吗？
美得有些不真实啊。
禾昭冶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嘴角。
“好看吗？”千浮生将浆从河水中拿起，转过身，单手撑着船桨，勾了勾唇，倨傲的神情中透出一丝温柔，“有趣的地方有很多，以后我慢慢带你去逛。”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船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