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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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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回家的狐狸关东煮备受好评。
同时等待芽生的还有一好一坏的两个新消息。
好消息是,在她跑出去的这半天里恰好有五条家的人来拜访禅院虻矢,后者自然是要专心招待携带八百个心眼子上门的来客,以防被套话或钻了什么空子,是以这五条家还替芽生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之后也没有人特意核实她到底是在本家内的哪里溜达;
坏消息则是,芽生的“公开见面会”也因此被提前了。
芽生想不通为什么五条家要邀请她过去“玩”。
第一种猜想:难道要趁机暗算她?
真能想出这么下三滥又蠢到家的损招的话,那这五条家也实在是太傻缺了。
若是说连“术师半吊子”都称不上的芽生能被易如反掌地抹除,但同行的禅院虻矢和其他护卫们可也不是吃素的,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心狠手辣的禅院家主。——出自帮芽生分析情况的禅院甚尔之口。
啃苹果吃的芽生一顿,瞪眼过去,“要分析就好好分析,干什么趁机说我坏话!”
甚尔:“说你是半吊子都过誉,知道术师中的什么流派是最怕被近身的吗?”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彻彻底底的咒术小白的芽生:“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式神使么,因为修炼的重心都在降伏和驱使式神的上面,呃……”
甚尔朝芽生做出一个“你看”的表情,随后摆起置身事外的无所谓态度,“不过五条家的人还没笨到这个地步。”
“他们现在巴不得老实地守着六眼成长,在那之前不会主动破坏和禅院的表面关系。不过嘛……”正说到关键点时,甚尔倏然露出意味深长的坏笑,声音一沉,“五条家对你暂时没这个意思,不代表这其中就没有浑水摸鱼的蠢货。”
气氛烘托至此,甚尔本以为会看到芽生眼神闪烁的惊恐状。
但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坐在对面的女生并没有被他的话给吓到半点,至少她大口大口啃苹果的动作还在继续,且看样子还吃得正香。
好吧,这点倒是比动不动就被恐吓住的家伙更像是真正的术师。
也还不赖。
甚尔单手撑着脑袋,在心里煞有其事地将芽生拖出了被标注为“禅院术师”的分类群体。
而后他凭借自己出手的速度能快过芽生动态视力的追捕,又快又准地就夺过了芽生手心里的那颗苹果。
还不忘挑衅似的对芽生挑眉,手上动作也丝毫不落,把苹果的果皮尚且完好无损的部分当作支撑点,食指再一立,下一秒就见红彤彤的水果像颗篮球似的被顶在他的指尖打转。
哈?
这么嚣张的吗?!
“小看我!”
眼看着甚尔都开始表演上杂技了,这边的芽生奋然拍桌而起,随后便像只蓄势待发的幼虎般猛地扑向甚尔。
这反应可比听说有人要威胁她的性命时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甚尔利落地撤步一闪,从齿间泄出戏谑的哼笑,指尖的半颗苹果仍然平稳地在转圈圈。一夕间,他体会到了某种挑逗小动物的快感。
苹果也俨然成了逗猫棒,正被一双越发犀利的瞳孔牢牢地锁住。
芽生一鼓作气,接连追在甚尔的身后飞跨好几步。但每次都在眼睁睁地看着将要扯到甚尔的衣角边边时,又被泥鳅似的男生给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她也不傻,能看出这人是故意而为之的。
但也没有停下手脚上追逐的动作。
“呼呼——真当我抓不到你啊。”芽生气喘吁吁地说道。
“哦,还挺有自信。”
甚尔背身站在半敞着的幛子门旁边,一边是从庭院外照入室内的自然光,为他随意垂在耳前耳后的短发边缘镀了层淡淡的白光,一边是由半透明的幛子门所泻在肩头的阴影,在那里能看到甚尔微微隆起的肩峰。
甚尔悠然自得道:“你是式神使吧,难道还想跟我拼体力和近战?”
他在催促芽生赶紧召唤式神出来。
哈~我偏不要!
【小姐,咱们术师在凝聚出体内咒力的时候,可以靠意志去控制这股咒力究竟该聚集在身体的哪个部位,以此来作为防御或进攻的能量加持。大概是……将咒力想象成在我们体内流淌着的血液,而它能够顺着血管流经在身体的任何一点。】
【驱使式神进行对战的式神使,需要不间断地在颅内进行“想象”,假设敌人接下来会怎么做、有着怎样的能力,而你又该如何招架他们的进攻与出招……】
来自记忆深处的声音徒然变得清晰明了,芽生回忆着禅院正雪跟她闲聊时的所言所行。虽然还没有真正地上手实操过,但应当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所以,
就是现在!
芽生见缝插针地逮到了甚尔在试图教她如何对战时而分心的瞬间,早先已经在脑海中“想象”过数次的动作也在顷刻间立即发动!
拥有咒力加持的脚下速度瞬间得到了增幅,虚影一晃而过,下一刻得逞的芽生就已经蹿到了甚尔的眼底。
而芽生出人意料的加速,令早已习惯她龟速乱蹦的甚尔也诧异地愣了一下。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小意外还不足以撼动甚尔的分毫,他只需再提起一点点的速度,芽生的指尖就又一次与他和服的袖摆擦肩而过了。
想象。
十种影法术是以施术者自身的影子为媒介而进行式神召唤的一种术式。而其中的黑白玉犬是擅长跟踪与近地强攻型的式神,如果选择在这时候发动的话肯定也会被甚尔躲开。
她现在能驱使的式神只有两种,如果玉犬们行不通的话。
那就只能利用相对封闭的环境条件,然后……
试试这招了!
向前踉跄的芽生迅速将双手的手背紧紧相贴,位于上位的手竖起两指,视作兔耳,下位方的手则朝内回勾起三根手指,勉强算是兔子腿。
手影既成,芽生不甘示弱地喊道:“脱兔!”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两人的脚边和身侧就砰砰砰砰砰地涌现出了数也数不尽的兔子式神,瞬息过后,就已经连带着被夹在其中的芽生和甚尔两人,一同把和室内给挤得满当当的了,那扇半开着用来透气的幛子门根本不能一口气把它们全都丢出去,甚至是越堵越严重。
眨眼间,就已泛滥成灾。
“赶紧解除术式。”
甚尔揪住一双兔耳朵,把正朝他的脸使劲蹬腿的式神给拎了起来。他的鼻梁上还有一小块擦红,是趁乱时被某只兔子给踢了一脚。
芽生也跟他一样都被埋在了兔子堆里,两人中间相隔了好几只或在撅腚、或只露出鼻尖、或在抖耳朵的兔子式神,而它们的长相和体型都没有任何的差别,只胜在数量够多。
芽生伸出距离甚尔较近的那条胳膊,用手拍了拍这家伙已经炸毛翻飞的黑发。
“哈哈哈哈我就说肯定能抓到你的吧~”
甚尔黑线道:“都这时候了,再不解除术式小心你的屋子。”
照这个膨胀的趋势,再过十几秒就要把和室给撑爆了。
如果不是在房间束手束脚,而甚尔也不想太用力导致不慎毁掉芽生的那些小摆件,否则这些嚣张的红眼兔子早就已经被他给徒手撕毁大半了。
可若是式神被摧毁了,那就是不复存在的意思,是无法再被召唤的意思。
即便十种影法术的既存式神可以继承消亡式神的术式与力量,这当然也是其被赞誉为强大术式的因素之一。不过这仅是练练手的程度,倒还不至于要卸了这些蹦蹦跳跳的式神。
“……”
甚尔臭着脸把手里的兔子给扔到了尽头。
吧嗒。
软了吧唧的式神就这样撞上墙壁,又失重地跌进了躁动的兔子堆。
房间的主人满不在意,且还在为自己的初战成果欢喜不已,等到她解除术式的前夕,还伸手过来又顺道揉了两下甚尔的脑袋。
并且评价道:“哈哈刺猬头,没想到还有点扎手。”
禅院甚尔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再占便宜,否则后果自负。
片刻后。
重新站在榻榻米上的甚尔低头抻了抻已经被挤到变形的和服,他将手搭在僵硬的后脖颈上,来回扭动了几下脖子和肩膀。
他想说芽生的作战计划还算不错,比起武场里的某些虚张声势又无可救药的术师而言,她的脑袋转的倒还算是足够快,也已经强过禅院谅那个连发动术式都左支右绌的笨蛋好几倍了。
但还没来及的开口。
连通着走廊那头的门外,正有道阵仗不小的踩踏声急切切地朝这边快步走来。
唰——!!
幛子门被猛地从外面拉开。
听到轰隆一声的响动后就急忙赶来的雀站在门前,她沉脸维持着单手扶住幛子门的动作,眉眼间的表情从担忧和着急,一秒就转变成了不敢置信的震惊。
她环视起满屋的狼藉,看到所有明面上的摆件和家具都东倒西歪着,连地板上的榻榻米也被蹉跎地不成形状。
再看浑身破破烂烂的芽生和甚尔。
雀:“……!!!”
雀顾不得狗屁的禅院礼仪了,反正她本身也是铛铛铛地小跑过来的。
她尖声喊道:“小姐,是家里进贼人了吗?!您受伤了吗?!”
“……”
始作俑者低下头抠手指,开始装死。
抱胸站在旁边的的甚尔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见到芽生装作缩头乌龟的姿态后,立刻选择告状和拱火,他重重地咬字说道:“这·些·全·部·都·是·你·家·小·姐·干·的。”
什么进贼,分明是哈士奇拆家。
“!?”
芽生从眼中亮出飞刀。
叛徒!
甚尔耸肩:一报还一报。
他可还没忘刚才有人指使自己的式神对他的脸下猛料呢。
雀:“……小姐。”
“啊、啊,我……我在的。”被低声喊到的芽生起了一身的激灵,她缩缩头,视角下垂的眼睛盯住像是被蝗虫过境的榻榻米,语气很是无辜,“都怪甚尔啦,是他——”
话没说完,就被雀捧起了她的脸颊。
面露微笑的雀柔声道:“小姐啊。”
芽生:“呜呜,唔错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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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到庭院里喝西北风的芽生拖住脸,身后是雀和知叶在打扫、整理屋子的簌簌响动,眼前是站在围墙上的一排乌鸦在啊啊叫,坐在右边小板凳上的则是她的共犯——禅院甚尔。
而导火索那颗苹果,早就被她的式神脱兔你一口我一口地给吃光了。
苹果核被后知后觉的芽生踢到了庭院墙角边的土地里。
她站在土坑前双手合十,祷告道:“明年一定要长出苹果树来啊。”
甚尔若无其事地开始继续起先前未完待续的话题,“第二种猜想,是他们想借刀杀人。”
芽生为了跟上他的节奏而卡壳了两秒,然后才说道:“你是指我被悬赏的事啊,但听说五条悟的脑袋比我的还要值钱几十倍,我和他比较的话,显然也是后者被盯上概率的更高。”
“五条悟?六眼的名字?”
“是哦,老爷子告诉我的。”
芽生侧过身问甚尔,“不是说‘十种影法术’是和‘六眼’足以匹敌的生得术式吗?怎么悬赏数额会差这么多?”
甚尔把两条腿往前大大咧咧地一摆,又毫无形象地皱眉打哈气,然后才边伸懒腰边说:“你也可以去找老头儿反映一下,看看他会不会动用私库,给你的脑袋多加几个子。”
“快得了,我还要继续出门玩呢。而且再过三个月,学校也要开学了。”
听到她话中的内容后,甚尔古怪地“哈”出一声语气词,又言简意赅地驳斥芽生。
“做梦。”
芽生不服,“试都没试过!”
甚尔:“不是。你没发现他们看不起非术师,也看不上他们的东西吗?”
比如电子科技产品,比如义务教育,比如部分不会约束到术师群体的法律法规……
“……”
意识到是确实如此的芽生屈指点点太阳穴,深感头大。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但芽生并没有因此而沮丧泄气,她狠狠地一拍大腿,坚定地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无缘无故被拍到大腿的甚尔:“……?”
……嘶。
所以这届的诅咒师集团到底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整天致力于出去撒欢的人的信息都掌控不到,而且还能让禅院芽生这么嚣张。
甚尔:我要是去干这行,这群废物肯定连口饭都混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