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审判》悠然安悦

109、真相 一

　　大自然孕育生命造就了无数奇迹，各有姝色的湖海冰洋，峰壑争秀的高山峻岭，无不让生灵为之惊叹流连。
　　姜瑶从秘境离开后游走在大了两倍的蓝星上，她如一个局外人般观看着世间万物。
　　非洲大草原中异兽雄狮和魇兽雄狮为了领地在生死决斗，海洋深处彩色鱼群环绕着神秘的水晶宫殿，冰原之上企鹅跳进冰海，绚烂的极光滑过空中。
　　危险又迷人的热带雨林，她坐在树上看着远处的黑豹在追赶一个褐发碧眸的人类。
　　一只蓝色金刚鹦鹉歪着头好奇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
　　这个人好奇怪，她明明是动物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类，自己却感觉不到害怕，甚至还有一种亲近感，想要凑上去。
　　终于它没忍住落到了姜瑶旁边不远处的树干上，它注意到姜瑶正望向打斗在一起的一人一豹，那个人类是来偷黑豹幼崽的，黑豹不会放过他的。
　　它不知道姜瑶是否会帮助她的同类，于是想要问问，问之前它还用鸟喙梳理了下胸前的绒毛，想要将紧张梳掉。
　　“你好。”鹦鹉略带羞涩地打着招呼，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姜瑶冲它微微一笑，“你好。”
　　“大人你会救那个人吗？”
　　“为何会这么问。”姜瑶知道那个人类被追杀的原因，他是为了偷黑豹的幼崽。
　　鹦鹉歪着头自然而然地说道：“因为你们都是人类啊。”
　　姜瑶笑了，然后变成和它一样的蓝色鹦鹉，后又在它震惊的目光中变成顶了黑色豹耳的人类模样，“那你看我现在是什么。”
　　鹦鹉迷茫了，它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问。
　　“在我眼里，万物有灵，众生平等。”姜瑶的声音里是平和亦是淡漠。
　　黑豹和被追上的异能者正殊死搏斗，他们一个想要活命一个想要报复，各不相让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姜瑶不打算留下看结局如何，在离开前她留下了一句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她的身影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蓝色的鹦鹉在她离开后拍打着翅膀飞进丛林之中，口里还不断重复叫着这句话，而它的身后未分胜负的一人一豹厮打成团。
　　空间转换，姜瑶来到了此次旅途的终点。
　　湖光山色两相和，碧水晴空云梦泽。
　　似是感知到她的到来，湖水深处蒸腾的水汽缭绕渐消，随着云雾流散湖心岛上一棵高大的葱茏巨树出现在人的眼前。
　　当看到祂的那一刻语言无法形容祂的巍然挺拔。
　　树身粗壮苍劲，从树的中低处便开始生长着主干，由下而上枝叶扶疏，每一个强劲有力的主枝都会向四周延伸出属于它们的脉络，枝脉相连层叶叠翠，状若圆球形的广阔树冠浓荫覆地宛如陆地岛屿，远远望去这棵极大的树撑起了一片圆形的满盈绿意。
　　看到祂就好像是看到了纵横山脉擎架而起的生命星球。
　　祂就是世界树，是蓝星世界意识的显现化身！
　　世界树散发着淡淡的柔和清光，让人敬畏尊崇又不由心生亲和，想要靠近却又不敢打扰。
　　姜瑶静静地望着祂，片刻后轻抬脚步向前迈去，再现身时已然出现在世界树下。
　　眼前的参天大树是茂盛的有着勃勃生机，可偏偏姜瑶的眼里流露出了关切之色。
　　树叶无风扶摇，似是在告诉她自己很好。
　　但，真的好吗？
　　姜瑶抬头看去，伸展着的枝叶由少增多，长至树冠时已经从稀疏的浅绿密成了郁郁葱葱的深绿之色。
　　祂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姜瑶，可是身为祂半身的姜瑶将一切看得分明。
　　她的眸光如水映出了空间里潜藏着的枯木黑叶，这样的世界树不是健康强壮的，而是仿佛被污染了一般墨绿交加。
　　世界树看到姜瑶眼底自己的本像时便知道没有瞒过去，索性露出了真正的样子。
　　旺盛的表象一褪去瞬间光华黯淡，交错的树干枝叶中已经有了三分之二出现不健康的泛黄趋势。
　　世界树的声音温厚的能包容一切：“你来啦。”
　　“我来了。”姜瑶抚上树身，那树身树干的颜色竟和她的发色如此相似。
　　世界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在欢迎着她的到来。
　　姜瑶收回手浅笑怡然，“我是你的半身力量所化，可以说和你是一体的，但至我诞生的那一刻我又是独立的有着自己的思想，你也把我看作成了你的孩子。”
　　“所以，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姜瑶眸中含笑，带着调皮的心思将难题抛给了祂。
　　世界树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难解的问题，按理说姜瑶和祂是平等的，但姜瑶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连祂岁数的零头都比不上，看着她出生成长，看着她因为和世界命运相连所承担的痛苦，自己平淡无波的规则海洋总是会因此泛起涟漪。
　　“叫我母树吧。”祂温柔地回道。
　　姜瑶笑了，“好，母树。”
　　“嗯。”世界树欢快地抖动着树叶，姜瑶，自己半身规则力量所化的孩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牵动祂思想的存在。
　　世界树显露出一个树根，树根上的表面很是平整，祂示意姜瑶坐下。
　　姜瑶坐了下来，“母树，他们是你叫来的吧？”
　　“是。”世界树应道。
　　微风轻轻吹过，很是舒服，姜瑶靠在祂的身上，轻声述说着。
　　“审判者，审判世间的原罪，守望者，守护世间的希望。”
　　“你下定不了决心是否选择灭世，所以找来了他们，把选择权交付出去，然后又在守望者的建议下创造出了我，因为我们是一体的，所以你能通过我的感受来体会这个世间的好坏。”
　　“可我也是矛盾的，正义与罪恶，善思和邪念，哪有什么非黑即白呢。”
　　世界树看透了所有，“你也无法选择是吗？”
　　“是啊，我也做不了主，所以让我们一起等待吧，把命运交给这个纪元的生灵，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
　　“好。”世界树答应着。
　　姜瑶抬起手，指尖凝出只美丽的透明光蝶，微微一动蝴蝶展开蝶翼飞了出去。
　　看着蝴蝶飞远，姜瑶倚靠在树身上慢慢闭上双眼，在轻柔的风中和世界树一起陷入了沉睡。
　　遍布异植的无名山是难得的安稳之地，魇兽和邪祟不会自讨无趣地来招惹麻烦，等级高的异兽圈地盘也不会选择这里，阴差阳错下倒是成为了不少低级异兽的庇护所。
　　绯岑和墨易如今的等级都已达到9级，按照华国的等级划分是地阶高级巅峰，9级也是当世能容忍的最高等级，再想要提高只能等待世界晋升规则解放。
　　午后的阳光悠悠洒下，山间草地上，如宝石般的红藤缠绕着墨色大树，慵懒地摊开了每一片叶子享受着暖洋洋的温度。
　　墨易和绯岑很享受如今平和的生活，用在网上学到的一个词来解释就是美好的退休愿景。
　　蓝星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可天道不允许他们插手，甚至将两人的行动范围圈在了无名山。
　　天道对二人的态度是来便来了，家业扩大的我也养得起，但是你们来的时机不对，未免出现麻烦，还是老实儿的在无名山待着吧，如果我成功晋升了你们就跟着一起延续，要是我最后重启世界了，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所以被动无所事事的墨易和绯岑每日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无聊了就在山上走走，为其他异植异兽讲讲道，期盼多开智几个，要么就只能上网冲浪打发时间。
　　绯岑还在灵华论坛上开了账号做知识普及，挣到了不少积分，但因为出不去挣到的积分也没处花，倒是能兑换东西，可快递送不过来啊！
　　所以他们干脆用积分换些文学作品，例如小说动漫电影电视剧什么的，还别说积分重赏之下必有能人，传过来的文件包内容十分丰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里面没有的。
　　植物的天性让他们颇为享受悠然自在的躺平生活，况且哪怕最后世界重启，以他们的能力还是能平安度过的。
　　一点细微的空间波动惊醒了午睡中的墨易和绯岑，两道身影显现在了树前望着半空中突然出现的一只光蝶。
　　淡金色的蝴蝶每扇动一次翅膀都会落下点点萤光，透明、美丽却又脆弱。
　　看着停在面前的蝴蝶，墨易和绯岑相视明晓，是天道的气息。
　　两人微微欠身一礼以示恭敬，卸下周身防备表示听从安排。
　　蝶翼轻舞绕着他们飞了半圈，萤光流过两人一蝶消失在了原地。
　　莲叶做湖田，藕花盈暗香。清风拂廊亭，安然自一方。
　　金蝶翩跹飞进亭中落在棋罐的边沿上，似是在看着博弈中的黑白棋局。
　　绯岑和墨易站在木廊上，当看到亭中对弈的二人时他们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他们是此方天道请来的方外尊者。
　　“绯岑见过两位尊者。”
　　“墨易见过两位尊者。”
　　两人异口同声地在亭外躬身行礼。
　　守望者温声叫起被指引而来的他们，“无需多礼，进来吧。”
　　“多谢尊者。”
　　亭廊很大，他们进来后恭敬而庄重地站着，脑子里各种思绪划过。
　　比如为何让他们来此，还有虚空之中牵引天辰界而来的力量是否源于守望者？蓝星如今正经历的一切又是否跟审判者有关？
　　守望者看向两人，他们是承载着天辰界最后气运的两个生灵。
　　知道他们心中有很多疑惑，她温声开口道：“天道引你们来此的原因我已知晓，绯岑、墨易，我可以回答你们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