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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章 ...

  •   “为什么感觉你变淡了?”

      “什么?”霁跑到祁生面前问他。

      “颜色,总觉得不如第一次见时浓了。”祁生撑着下巴看着霁,又将他从自己面前扒拉开。

      霁闻言愣了许久,任由祁生抓着他,若是平时,他定是不愿意的,要大声喊许久。见他不语,祁生疑惑问:“怎么了?”

      “哈哈……没事。”说完便在祁生面前消失。

      祁生看着他离开,心中疑惑不解。想了一会才喃喃道:“他怎样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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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仿佛沉睡许久,终于等到黎明。似梦似幻,这里的暮时,时刻都是笑着的。

      他们二人始终在一起,一同相拥入睡,一同辰时起来。他们二人各手持一剑,相互切磋,好不恣意。一同升入紫云,见天上仙境……

      画面逐渐混沌,像是有人在摇晃他,他顿时觉得眩晕无比……终于睁开眼,他本想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应是暮时,却没想到还是钟戚。

      他像是想要补偿,一见钟知林醒来,便是拿水又拿糕点的,他笑着对钟知林道:“知林,可感觉好点了?我……”

      钟知林不想见他,一看到这张脸,昨日,以及更久的,钟戚对他做的一切事,都会在眼前重现一次。

      他扭头不看钟戚,习惯性伸手摸向胸口,竟发现那珠子还在!他将珠子放到眼前,只见这珠子还是原来的,不过上面系的绳子变了,更硬,但愿不会再被扯断。

      “可不能怪我啊知林,我怎么知道……那珠子对你这么重要?不知者无罪啊。”钟戚来拍了拍他肩膀,但钟知林始终没有看一眼他。他蹙紧了眉,有些烦躁,但只一瞬间又变回原来温和模样。

      “还在生气吗?”钟戚又拍了拍他,“好了,那我补偿你一下?”

      说着,笑着从一旁黑匣子里拿出两个东西来。

      两颗蓝珠掉落,从钟知林眼前滑过,发出哒哒声响。这两颗蓝珠比他手中的略大了些,晶莹剔透,不过半白半蓝,可谓怪异。

      钟知林只看那一眼,便觉得怒火中烧,还有无尽幽凉寒意贯彻全身。他猛地坐起,跳下床,刚想跑远了却又被钟戚强搂住拽回。

      “哈哈哈哈哈哈……你怕什么?这又不是眼珠。”钟戚特意在说眼珠二字时加重了语气,“这可是暮时的啊,你不是最喜欢他给你的东西?”

      钟戚硬拉着钟知林,让他看着自己,手指将那蓝珠钩回,拿到钟知林眼前让他仔细地看。他的手不断揉捏着这珠子,嘴角勾起笑着对钟知林道:“你看好不好看?”

      钟知林如他所料扭过头不愿看蓝珠,可他偏不让他如愿。钟戚强行用手掰正了他的脸,将那两颗蓝珠放在他眼前,然后塞到他手里。

      “我不要!别给我……”钟知林有些哽咽,双眼紧闭。总觉得这像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心里只觉得恐惧和心疼……

      他把手拿开攥得死紧,不让钟戚将东西塞进去。

      那蓝珠寒意透骨,快要将他的心冰封……

      似是感到钟知林身体有些发抖,怕再发生昨日那样的事,钟戚厉声道:“再不要你就把他吃了!”

      说着就要掰开钟知林的嘴,这时钟知林连忙道:“要!我要就是了……”然后拿走钟戚手中蓝珠,害怕地看着他。

      “真乖,以后兄长带你出去玩。”钟戚揉了揉钟知林的脸,正要说话时,外面突然来人道:

      “殿下!”

      那人声音焦急,想必是有要事禀告。

      钟戚话未说完被人打断,神情立马变得凶狠,然后朝外面吼去:“知道了,滚出去!”过后再微笑着对钟知林道:“待我有空再来。”

      说完便起身离开,临了还不忘加一句:“那个可要收好了。”

      钟知林死死盯着他离开,直到过了许久才真正确认他离开了。他猛地一松气,跪坐在地上,嘴已经被他咬得渗血,手中拿的东西他不愿去看,但也不愿放开。

      他就坐在地上坐了许久,身体发抖还是没有缓过来。突然,他捂着嘴开始猛烈地咳嗽……又是那种感觉,果然,血穿过指缝滴到地上。他鬼使神差地将血染在那两颗蓝珠上,然后看血逐渐消失,像是被珠子吸食。

      哥……

      不知怎的,突然嗡的一声,视线便开始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的是,那蓝珠将泪水和血一同吸入,愈发亮丽了。

      他低头看自己被染血和沾了灰的衣服,是白的,不过一点暮时气息都没有。系那珠子的绳子大概也是钟戚给他换的。

      所以,暮时昨夜没来……那太好了,既然要见,还是要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再去见。

      钟知林扯了扯绳子,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终于,放弃了似的,闭上了眼,最后睁开,拿了装白发的盒子,将蓝珠装进去,把头上就快要落下的发带取下死死地缠上。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迅速冲出门外,却不料身上还是痛着,许是上天眷顾,比昨日好了不少。

      他回忆钟戚是朝哪里扔的匕首……大概是在后面。他生怕耽搁了那一刻,不顾痛了跑到后面,任长发飘然。

      他弯着腰在地上一点一点寻找,以至于跪在地上。后面都是些花花草草,找起来甚是麻烦,但他依然是每一处都扒开看看。

      “怎么没有呢?”钟知林在地上找了一圈,一片叶子从他眼前落下,随着视角便转移到上面。

      匕首会扎到树上吗?

      钟知林先摇了摇,却只见叶子和那仅剩几朵花落下,其他什么都没有,围着转了几圈仍未发现,于是攀上这棵树。每一处、每一处都翻看了一遍……没有。

      他有些怀疑是自己眼睛有些问题,也许是哭得太多了看东西便模糊了。

      无用之人。竟连一个东西都找不到。

      手下意识地去摸珠子,但忘了他现在已无东西支撑。腿的疼痛还未过去,只一瞬,他便已经从树上掉下,身体狠狠摔在地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剧烈疼痛已经让他说不出话。他侧过身,蜷缩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眼睛酸涩,耳边鬓发终是又被染湿,嘴角的血又擦不尽了。

      钟知林再一次拿袖子擦掉,突然想起掉下来时井边闪过一丝亮光。

      他走近了仔细瞧。

      !!

      找到了!

      他脑中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他找到匕首了万分欣喜。

      随即,便跳入井中,井水清凉,实在不好受。直至坠到深处,他才拿到匕首,将它紧握在手里,生怕再掉了。再看向上面,漆黑一片,只有中间有些光亮,勉强能看到上面。

      他似乎忘记下来了该怎样上去。

      渐渐地,钟知林觉得越来越窒息,越来越冷。刹那间,他感到身体被恶包围,随后便再次不受控制,耳畔响起一句话,又似邪恶诅咒,凶狠似恨他入骨:你去死吧!

      下一秒,声音和那种感觉就全部消失,仿佛一切都是假象。却让钟知林不小心张了嘴,水便趁机进入。

      ·

      ·

      “他是不是……快要被淹死了?”

      “嗯,我看到了。”祁生平静地回答。

      “那……”还未等霁说完,祁生便纵身穿过镜子跳下。只见他一抬手,钟知林就被捞起,然后趁他意识模糊,轻拍他额头,再回来。整个行动不过一刹那。

      回来后祁生面色严肃,霁看着他,迟了一会才问:“你怎么了?难道下去后你灵魄也会受损?”

      “……好重。”祁生语气沉重说道。

      “什么?!”霁大惊,贴着那镜子,看着钟知林脸上少得让人心疼的那点肉,水将他全部衣服浸湿,身材露得明显。

      霁怎么也想不通这竟能叫重,于是退远了疑惑地看着祁生,并上下打量着他的全身。

      祁生一看他这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微蹙着眉走过去抓住他大声道:“我说的当然不是他身材!你能想点高深的吗!”

      ·

      ·

      钟知林视线逐渐清明,面前放着的俨然是他找了许久的匕首。

      他现在已经不光信这世上有邪祟了,还信这世上有神。刚才那邪祟扰他心神时,神又救了他,钟知林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得寸进尺的念头。

      他不敢细想,下一秒便打消了。

      他拿着匕首起身,用手将衣服上水挤了挤,又仔细端详匕首。还是好好的,太好了,不过沾了灰有些脏。钟知林将匕首放入旁边木盆中洗了洗,看了许久才拿出来,然后去找了布擦干净。

      钟知林走进屋中,便在床上寻找衣服,暮时给他的那个。许久,仍是没有找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找东西的指尖一顿,小声道:“好像……被烧了?”

      暮时给他的衣服,昨夜就被烧掉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匕首。

      既然拿在手里反而容易没了……

      那就藏起来。

      钟知林另一只手将盒子拿起,在屋内转悠,看在哪一处藏东西最不容易被找到。一个大活人当然很容易被发现,这东西这么小,必然不会。

      到时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哪了。

      想着不禁笑出声。

      最后他将藏的位置定在后院的树旁边,用手把旁边的土挖开,刚想拿了被布裹着的东西塞进去,又觉得挖得浅了,再往里挖深了许多,才放进去。

      放完他将土严严实实地盖上,拔了旁边几朵小花小草栽在上面,然后跑去将手洗净,把洗手的水倒在其他树下。

      他在树下站了一会,一直盯着那处看,又调整了些,直到没有痕迹才转身走进屋里。他又像上次那样,拿了屏风在外面挡着,然后自己躲在里面。

      反正都会被找到,在哪里都一样。

      头发和衣服还在滴水,粘在他身上,让他被冻得有些颤抖。钟知林脑中被衣服烧了充斥着,以及无限后悔。

      早知如此,就该都埋进土里。他不去拿,旁人也不知道。

      钟知林像是惩罚自己,将手腕放进嘴里死命地咬,咬出血了便再换一处。

      钟知林摸了摸自己的头……有点烫,还有些晕,这种感觉总归是不太好受的。手却是冰凉的,这么久了还没暖热……

      他将手放在额头上,整个人缩在一起,不知何时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

      “国师,你觉得如何?”那人身材佝偻,声音小心翼翼,苍老之意更甚。

      他头上又添了许多白发,头发仍是用彩色发带编着,鲜艳活泼,与他肃穆表情截然不同。他微微点头,便转身辞去。

      走到拐弯处,他忍不住用双指按了按自己隐隐发痛的太阳穴。

      夜色寂静,月亮正出头,月光便撒在他身上,这竟是暮时!

      “呦,是不舒服吗?”旁边突然传来钟戚挑衅声音,只见他穿得华贵,换了一件紫色衣裳,抱着胳膊轻蔑地看着暮时。

      暮时不理睬他,将手放下就要离开。钟戚也不拉住他,只一直跟在他身后散漫道:“你是不是离死不远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嗯……到时候我就该称帝了,放心,你死后,我定让你死得风风光光,让全天下人都知晓你的所有。”

      他好似来了兴致,向暮时走近了几步,“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那珠子有什么不能去的?”

      闻言,暮时脚步一顿,他道:“他怎么样了?”

      “与你何干?”说罢,便向暮时出来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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