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式青春》T-Lm

2、第二章

　　车在夜幕中使得飞快，玻璃上的贴膜让窗外高悬的高压钠路灯显得格外朦胧，远远近近的一些窗口放着暗黄的灯光。飞越了半个城市，昏暗的繁华在窗外一一褪去。
　　这一切瞬间拨弄了C的心弦。C长在农村，对自然的星月心有钟情，此时窗外的景象撩起家乡夜的记忆，而外边的一切又与那些形成巨大的反差。不禁心中暗暗起了伤怀，想起家乡的皓月群星来。触碰记忆，不小心惊动了那个星垂月涌的夜晚。
　　那是暑假里的一个农历20的夜晚。月亮出来比19前都晚很多。大约是11点多的时候，C才发现月亮在东边一座巍巍黑山山尖露个脸。
　　C对叶子说“叶子，你不会喜欢我吧？”
　　叶子回答C说“不会。”。C看着叶子，初升月光下叶子的脸宁静而单纯。
　　叶子沉默。
　　有阵凉风刮过，四周的树影摇晃了一下。嘎嘎两声，风声里一群野鸭在空中扑腾着巨大的翅膀。天边依稀的浮云在月光下缓缓漂游。群山的魁影也在远空的边际摇曳着。只有漫天的星星依然静止。叶子愣着了，C转身的时候发现叶子被惊吓的表情。C靠过去，莫名其妙地将叶子抱了过来。等惊慌的心情都退去，C松开了双手，感觉心里涌起了什么说不清的感觉，像是害怕。
　　也许是刚才的一切激起了C的勇气。C模仿了电视剧上的一句台词，对叶子说：“喜欢我吧？我喜欢你。”。
　　时间在冗长的沉默里渐渐流失，直到皓月当空。
　　回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一点。乡村的夜已经很深很深，四周是格外安静。有的只是那几只狗在对着时不时起的风声突然的狂叫一两声。农村的风俗保守，女孩子晚上的时候很晚才回来是不行的，要让人说三道四。
　　走到村子里的时候迎来了一阵狂热的狗吠，两人突然胆怯了许多。九十年代的这个小村子已经没有半夜一两点的时候母亲还在给孩子缝补衣服或者书包这景象了，家家户户都早已关门闭户的睡去了。叶子到了门前，敲了数声门后，母亲起来开门。C在一个树影下看了这一幕。叶子进门后，屋里传来了很大的说话声。C知道，叶子的妈妈在责骂她了。
　　C怕这时自己也回家大人们会知道是他们一起跑，到夜这么深才回。那一夜C在村边那榕树下过了一夜。后来C和家里人说是去了一个同学家。
　　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刚才的回忆被抖断。回过神来，C看了一眼窗外，有些难过。那个夜晚之后，叶子开始变得沉默。很多时候两人不一起上学，叶子是不是在故意避开，C也不知道。而基于那句“喜欢我吧？我喜欢你”话叶子没有回答，自己觉得很尴尬，一直没找叶子。
　　下车的时候，没了贴膜的作用。整个城市恣意的舒展在C的眼前。面对满四周的霓虹灯，街灯，车灯和涌动的人群，林立的高楼成群的印满天际。偶尔还有几只灯笼飞在天空。C觉得世间真的五彩斑斓，都除掉了自然的颜色。到这城市已经要到一年了，可晚上出来，这却是第一次。C小时候读到一句话，“百事孝为先”，虽然张口经常就会和人说“百事笑为先”，但是打心底还是觉得“百笑为二”。C学会了这为人子女的哲理。响应母亲“晚上不要出去”的号召。所以这下像是真的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精神上高兴之余 都还有些肢体上的高兴，嘴巴不住地对着同来的人扭出笑容，同来的几个人身上几乎都受到他手的孽待，被孽待多了，受不了就说让C拍拍过路的陌生美女。
　　这次是出来KTV，没是这事，C坚决晚上不出来。车子停在的是KTV的大门。C仰望，遥见“别姬KTV”。C高中时拿过历史单科奖，历史了得。看到“别姬”，C便想和身边的一个人说，这KTV的开办者是不是项羽的第n后代？但转念一想，身边的这人正好姓项，不能这样说。话到嗓子就咽了回去。换口说“真是一个很有伤感韵味的命名啊”。心想到这里来的人可能都是些人生起初春风得意，后来时势变迁转为失意的人或者是一些商场赌场得意，情场失意的人。
　　上了二楼，右拐了几步再往左，宽敞的大厅中间一个半圆状的服务台，台内环绕着4个服务员，都是女性，年轻的美丽像刚刚开过的花。深紫色的的工作服给人几分温暖之外更多的是惊艳得有几丝冷艳。
　　c让眼珠子在眼眶里来个360的急速打转，眼睛给c传递的信息是，两个角落各有几张软式沙发，（入口已占去了一个角）左边的那角是个通道口，通道口旁两个彪壮大汉面对面站着，理着板寸头。其中一个背对入口，C从他的背影猜测一定是个长得不均匀的家伙，以屁股为中心上下成比例缩小。与他对站的那个还算合理，肩宽臀宽和两脚张开的宽度都很协调。C对那个不均匀的家伙站在这种地方并不奇怪，因为C断定他是个守门的保安。两个月前C因自己崇尚自由和个性，性格逍遥与现在社会上的许多岗位不符怕毕业后工作难找而研究过这问题，C将这一次研究命名为“个体主观与社会客观” 。动用了大马克思唯物主义思想，得到“主观可以创造客观条件”和“主观的形成源于客观，必定存在主观得于存在的客观”，那时正碰就业指导课老师要他们写就业指导论文的时候，C将自己的研究承上去.老师看了C的论文后写了句评注：“喜欢穿三点的适合时装表演”。这是一句很含蓄抽象的评注。
　　论文发下来后C看那12个鲜红的大字，心中活跃，于是想“穿低胸的都去逛街，适合。”
　　这一次研究让C看破了大半个红尘，也解了心结放了顾虑。C在心里对眼前的这幕轻描淡写，物尽其用，功能不同选材不同。服务台的小姐是用来吸引客人的，必须经过选拔，美丽者过关。保安是用来管理治安的硕壮皆可。
　　C停止这番思考时，服务员正给在台前交钱的何海打□□。台前程序执行完毕同来的五个人直奔台后，向两个把守在角落门口边的两个保安走去。经过服务台左边一根顶到天花板上的圆形柱子时，C眼睛不安分，瞟了眼右侧，角落里的软座沙发上一个女人穿着一条超短牛仔，上挂一件低胸，呈浅蓝色。大概很柔顺的长发垂至胸前。从坐着的形象看可能一米六五的身高。因为坐着有些难辨肥瘦，但是从衣着和手脚纤细的特征上推测定是个苗条的女人。女人的里边坐着一个两边脸下垂着巨大褶皱肉块，身着一件翻领的黑T恤，衣服的前面被肚子往外挤像个绷紧的小鼓的男人。两人之间的间隔无法存在物理上的距离，亲密的程度也非亲密一词能力所及。C为了蒙住自己的乡巴老形象，控制了自己斜视的眼睛对这一幕的关注时间。可惜这一幕注定要铭记脑海，虽然C在试图极度的忽略。或许是因为女孩太过妖艳漂亮，C魂魄被无形的勾住了，或是陪衬她的绿叶太过肥硕，C感觉不适合，或许是似曾相识。穿过两个保安的时候，C感觉像闯进了另一个世界，这世界里没有那个妖艳漂亮的女人。此行五人，三男两女，其中存在很久前就已经自动搭配的一对，另外的三人都还是孤男寡女。已经是恋人的那一对听说在高中那年代就已经在搞地下活动了，上大学后得到解放，明目张胆的不搞地下活动了。两人从上了车后就一直左手握右手并坐在一起，下车也是互牵着手在其余三人的一侧漫步的。
　　进了204包厢。
　　厢房里一面墙是高挂着宽屏的的电子显示器，下边一个靠近角落的地方立起来一个点歌系统。C和其他四个人一齐把东西放在中间的一个长方形的玻璃桌子上，堆满了一桌。然后将各自年轻的懒腰伸张在环绕了大半个房间的沙发上。
　　时间在包厢房里的歌声走出，厢房里的热闹气氛随着时间是流失消减。
　　这一场时空间的交集，三个人中产生了一对。命运就这样注定要留下一个来承担这里的寂寞。这个人正好是C。
　　经过近三个多小时的交流磨合，原本陌生的阿诺和莫名有了相见恨晚之感。到最后两个也闪电般的相拥而眠了。这样的恋爱效率太高了，C只能在一旁羡慕，包括嫉妒。C跟自己说，顺利的开始只是意味着顺利的结束，没有一见钟情的永远。想见证这对新人的离散。转念想想自己也就是茫茫空想主义者中是一个。这时正好点歌系统自动跳到台湾歌手李圣杰的《你那么爱她》C觉得这歌有穿透力又有爆发力，而且歌词表达的感情也与C产生共鸣。C对这歌熟悉的程度像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肉。C把音响音量调到了适合，拿起话筒轻轻吟唱了半夜，当其他四人都被他催眠得呼噜直响后，他也浑身疲惫了。顺势倒下，这一倒C才恍然中明白自己真的太过疲惫又太过忘怀了。没想到只是轻轻一躺，竟然压在阿诺的上身来了，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被大脑识别后。C知道压到阿诺的胸部了。猛地起身，而这一猛烈的起身顿时牵起了所有的精神。犹如刚从一个睡得饱饱的觉中满足的醒来，精神饱满。墙上播放着的MV画面穿过C的眼睛时，C感觉到有些伤感。是光良的《童话》，聚光灯下光良在弹着钢琴，女主角靠着光良的肩膀微笑都幸福的画面加深了C内心的孤独。但是C这时并不喜欢这首歌，理由这歌不符合现在心境，C也不喜欢光良的声音。想起高中那些流行的《认真的雪》，这一首歌好像就是为C而写的，唱出的都是C过去的、现在的心情。
　　整个晚上，C只唱了两首歌，一首是《你那么爱她》，另一首是《认真的雪》。
　　早上6点的时候，五人一起从KTV里出来，与来时不同的是，这次C一个人形单影只，右边是莫名和阿诺左边是何海和柳。忽前忽后。听说她的真名不叫柳。柳是河海叫的，大家也就都叫她项柳，为何叫柳其中的原因河海没和谁提过。经过大厅时C又往那个昨晚的女孩坐的角落看了一眼。只是物是人非。缘分薄得像纸。
　　6点的街道不知道怎么的还冷冷清清。偶尔迎来辆的士，扬长而去。
　　莫名送阿诺回她的学校，在一个公共汽车上下站他们两人就和其余三人分道扬镳，向着这个城市的某方——阿诺的学校。穿过昨晚来时的路，一个小时之后三人安全返回到学校。
　　C一到学校，进了宿舍门就只认床铺，倒头呼呼大睡。按照常理，经过一个晚上的□□和精神上的折腾，疲劳应该会让C连梦都不会做了。但是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后，C做了一个梦——
　　夏天，清晨，小村庄里C和叶子在一片巨大的田间油菜花里叶子柔顺的偏分刘海轻微细腻的在风中飘荡，叶子对C说了几什么句话就死了，过了一会儿叶子突地站起来在倒胸前摇着左手说“我走了！”。说完叶子就慢慢的淡出去，消失了。叶子消失的地方忽然翩翩飞起了许许多多白色的蝴蝶。
　　阳光突然变得很耀眼。
　　C离开了油菜花，恍惚就来到了小河堤上，好像熄灯一样，天瞬间黑了下去。C摸索着脚下的路的时候，一轮满月从天边徐徐的飘来，河堤长有许多成片的柳树，垂地了柳枝被微凉的夜风吹着在月光里摇动。
　　月下树影婆娑。
　　沿着河堤石子小路，走了一阵。出柳树阴后，绵绵的河边草沿着狭长的河边延伸出去。在草地的中央，C看见叶子在安静的睡着。C走过去，静静的坐在一旁。双手虚撑在草上。想，叶子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