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夜火人彷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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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吃了饭，我们就一起待在帐篷里等待天黑和那所谓的甄选。
与其他人聊天之后才知道，近年来愈发强大的室韦族与朝廷连年征战，在如今这个新上任没几年的室韦大王的领导下，朝廷几乎是节节败退，室韦族也就愈发猖狂起来，不仅侵占边关城镇不说，又因为这个新大王好色，已经叫手下抢了不少中原的少女回去，我们这些帐篷里关着的就是被他们抢来的。
我打量了一眼帐篷里的女子，也都还是清丽看得上眼的，有几个还长得蛮漂亮，不过因为她们大多都是室韦人从边关城镇抢来的，有些已经习惯了室韦人的生活作风，反倒对能被这个该死的大王选中抱有一丝希望，因此听说今晚有人要甄选，还细心打扮了一番，眼下就做江南女子的弱柳扶风状靠在床榻上。
当然也有决计不想要给这个大王做什么侍妾的，这些人理所当然的就和我与婉水聚在一堆，商讨着今晚怎么逃出去。
大伙儿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高，我怕引起那些看守大汉的注意，忙“嘘”了一声：“大家小声一点……你们别担心，刚刚不是有人说，熟悉从这里逃出去的小路吗？”
有个看起来瘦瘦的女子伸出手：“我……我知道。”
我问：“那条小路隐蔽吗？是大家日常都走的还是没几个人知道的？”
她说：“我……那是以前，那些守卫让我去城镇里采购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我无意间发现的，道路旁边都是高高的野草，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我……我去了很多次了，很熟悉，以前就是打算从那里逃走的，我可以给大家带路。”
心里暗喜：“太好了，就是这条路，一会儿你们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有人过来通知你们让你们走，你们尽管走就好了，记得要跟着这个女孩子走那条小路，一定要注意有没有人跟踪。”
众人点了点头，却还是疑惑：“那……霍姑娘你……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我嘟嘴眨眨眼：“总之是扬正除恶光明正大的方法，绝对没问题，你们姑且相信我！”
大家点头，这时坐在帐篷另一边那些等待甄选的一个黄衣女子不屑的哼出声来：“等我今晚被大王选中，日后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们这些没有见识的乡野粗民，小心被他们抓住，赐你一碗迷魂水喝！”
“你……你还是不是汉人！如今边境连年征战，死了多少人，多少士兵，我们的国家都快要处于危险之中，你不好好嫁人相夫教子也就不谈，如今竟然想要嫁给这个无耻的外族人，你可知就是因为他，我们才失去了无数的亲人！”有个女子义愤填膺的站起来狠狠地瞪向她。
黄衣女子脸被激的通红，又哼了一声，拿出随身带着的铜镜开始梳妆打扮，自顾自不再理我们。
下山以来，第一次见到有如此爱国的女子，我不由也有些惊讶，不过可能是因为常年居住在山上与世隔绝的原因吧，我对这些国与国之间的纷争并没有太大的感慨，也从没想过自己是汉人还是别族的人，要是按娘的话来说，我和霍小攻都是她穿越人的后代。
不过那个女孩子的激昂还是很让我振奋，我看了看周围，说：“的确，人人都想要锦衣玉食，想要生活的无忧无虑，可是我觉得，那是建立在我们的父母亲人都安好，我们居住的环境无忧无虑的基础上，与其希望嫁给一个沾花惹草的大混蛋过上好日子，不如把那个大混蛋打一顿然后让天下人景仰，大家觉得呢？”
说起父母，又不禁暗暗担心起来，等这次从这里帮助大家逃出去，我一定要尽快去找那味珠圆果了。
听了我的话，有些女孩子捂起嘴轻轻笑了起来。
我见大家的心情不像刚刚那般举棋不定，也就放心下来，走到婉水旁边问：“婉水，刚刚那个女孩子说的迷魂水是什么东西？”
婉水凑到我耳边说：“你记不记得你刚刚醒来时，我说过如果他们要赐你一碗黑乎乎的药水，你绝对不要喝？”
我说：“记得，那个就是迷魂水？那是做什么用的？”
婉水说：“那是室韦族的人用一种特殊的药材制成的药水，里面掺了一种叫傀儡虫的药材和施术人的血，一旦饮下这药，你就必须得听从施术人的话做事，从此再没有别的思想了。”
我咬牙：“也就是说，这个室韦大王用药水让那些不愿屈从的女孩子听话？！”
婉水轻轻点头。
“这个死混蛋，我剁死他！”我抽出自己的大菜刀凭空挥舞，幻想自己正把他砍成一片片喂猪吃，“那这药有没有的解？”
婉水点头：“其实也不算解，傀儡虫的药性是有一定时效的，过了这个时效就自然好了。”
我又问：“那药性的时效要多久啊？”
“根据傀儡虫的品质不同，有的两三年，有的可长达十年，不过傀儡虫的使用对人的身体很不好，用久了人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无力，精神也变得很不好，甚至有些人因为药性太过强烈而死的。”
我点点头，探究的看向她：“……婉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婉水叹了口气：“我本是白苗人，傀儡虫是我们苗疆才有的药虫，可是近年我们苗族内战，黑苗族的那些人为求胜利，把苗族的好多珍贵宝贝都送了出去，本来大多是送给朝廷的，可最近几年室韦愈发强大，最近便也给室韦族送了不少。”
“还真是风往那边吹他就往哪边倒啊……”皱眉，怎么处处都在打仗？我一直以为这天下挺太平的……
叹了口气：“我娘以前告诉我说，战争中最可怜最无辜的就是百姓了，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啊。不管怎么说，这个室韦大王也太混蛋了！”原本只是打算给他几脚稍稍教训他一样的，现在看来根本远远不够。
“小受，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好歹……也说与我知道一下？”婉水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我挠头：“我不是不告诉你啊，我说了……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了，我给你的那些药粉，你一定要收好，时机到了再用。”我打算用归邪爹教我的法术好好把那个大王整一顿，这叫我怎么说给你们听呢？那个大王就算再强大也只不过是个凡人，我在山上虽没有好好修炼，但是教训他肯定没问题的。
轻轻抓住婉水的手臂：“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把大家都放出来的！！”而且我会让那个该死的大王以后再也不敢糟蹋女孩子！
婉水回握住了我：“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啊……”
我微微一愣：“婉水……”眼睛有点酸涩，我赶紧咧开嘴，“哈哈，我能有什么事，活到这么大，从来就只有我欺负别人没人敢欺负我呢！”啊，不对不对，那个可恶的霍小攻除外，说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落到了哪里，只好等我出了这里再找了。
婉水眼眶也有些湿润，我忙捏了一下她的脸：“好啦！你相信我！对了，你知不知道有一味叫做珠圆果的药材？”
“珠圆……果？”婉水皱眉，“我所熟知的都是苗疆的药材，这味药，我从未听说过。”
“哦……”我叹了口气，“那这里是什么地方，离蜀山远不远？”
听到蜀山这个名字，婉水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说：“这片地方叫阁里，是室韦族的疆土，这里离两国交界处的胜州很近，要说蜀山的话，怕是还要从胜州走很远的路才能到，如今那个室韦大王最近一直坐镇边关，所以才抓了很多汉人女子回去。”
想必是想向当今的皇帝挑衅吧？我问：“也就是说，我们从这里跑到胜州，也就差不多安全了？”
但是就算我到了胜州，天下那么大，我又要到哪里去找南宫他们？蜀山如果离得很远，怕是我走回去也要一年半载吧。如果到时候真的这样的话，我轻轻捏紧娘给我的令牌，也只有去找他们了。
“恩，眼下胜州还算安全……虽然胜州那里也住了不少室韦人，不过他们常年与汉人一起，都是很善良的。”
点头，我走过去掀开门帘看看，决定先不去想以后该怎么办，把面前存在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天都黑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
“哼，嘴上说不喜欢荣华富贵，心里想的其实跟我一样吧！”那个黄衣女子不屑的瞪了我一眼。
我没理她，回头对婉水说：“婉水，那一会儿，你就负责组织大家一起逃出去。”
“小受，那你呢？”
我做思考状：“没有意外的话，等你回到中原，应该会听说一个叫霍小受的传奇女侠的英勇故事吧，嘻嘻！”
“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小受你家在哪里？”
“家在哪里啊，我最近才搬家耶……恩，我现在在蜀山修仙呢！就是刚刚我问你的那个地方，以后你来那里找我就好了，嘻嘻，以后见面，恐怕你就要叫我小受女侠了！”
她点头，十分感激的看我：“我的国家内战，短期之内我怕是无法回去，若是以后战争结束，你有空去苗疆，一定要去大理找我。”
“恩！一定的！”我握住她的手，“我还去过大理呢，那里的米线特别好吃！”
两人正交手相握间，门帘突然被人大力挑开，几个健壮的大汉拥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刚刚那群弱柳扶风女立刻像一群疯牛一样冲了上去，脸上有颗大黑痣的黄脸男子不屑的伸手指摇了摇，几个大汉立刻把她们推开，只见这个男媒婆用细的不像男子的声音说：“大王最近已经不喜欢这种柔柔弱弱的了，你们不知道吗？”
几个室韦大汉立刻点头哈腰，用生涩的汉语说：“是是，黄大人说得对，我们，不聪明，多教教我们，还请您。”
还果然姓黄，真是人如其名啊！我捂住嘴可惜还没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黄媒婆嘴边的大痣一抖，眼睛精光一闪扫向我：“这个……”
立刻就有一个大汉凑上来说：“黄大人，这两个长得又漂亮，性格也不像那些那么捏不起来，您觉得怎么样？”
刚刚在厨房收了婉水的月牙吊坠的就是他，跟其他室韦人比起来，他的汉语倒是说得流利。
黄媒婆和他一个对视，双方似乎心知肚明一般，他脖子一扭，说：“那就这两个吧……”
那个大汉又说：“您再看看，刚刚那边那个穿黄衣的女子，我看她气质好，身段又俏，大王说不定也很喜欢呢……”
黄媒婆象征性的瞄了一眼，说：“也不错，那今天就这三个吧。”
此话一出，那些好生打扮的女子立刻开始哭喊，黄媒婆脸一黑：“真真是没些样子，这副模样让大王瞧见，可不要吓出大王半个魂！都退下去！没规没矩的！”
他身后那些室韦大汉也都不死心：“黄大人，那些，都漂亮，再看看，您？”
“不看了不看了，上次就听你们的话选了几个，没见大王气成什么样子。”黄媒婆转身就出了帐篷，那个大汉立刻向我们招手：“还不快跟上！”
我和婉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和那个黄衣女子一同出了帐篷。
一路上到处都是守卫大汉，我在心里暗暗数着，还好，我给婉水的那些药粉足够用了，那个黄媒婆一直在前面催促：“走快一点啊，让大王等急了有你们好看的。”
我们走近几步，只见那个大汉偷偷凑到黄媒婆身边，好像在耳语些什么。
我忙聚精去听，只听那个大汉问：“……叔叔，那药，一定要用吗？”
“怎么不用？你难道忘了上次没给那个丫头用，害她跑了，大王差点没砍掉我的头！”
“是是，辛苦了叔叔，可是那药要用大王的血做引，上次是大王打猎受了点皮肉伤我们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眼下那血眼看就要没了，这以后怎么办啊……”
“你这么笨，到底是不是我侄子？今晚这几个还不是够大王消遣一段日子的？大王生性好玩，过不久他肯定又要出去打猎，怎么说我们也能弄到些血来，若是不用迷魂水，让这些女的跑了，我们的罪过才大呢！”
“是是是……叔叔说得对，侄子愚钝……”
原来是亲戚啊，难怪这么照顾他，看来今天一定要注意那个迷魂水。
正想着，那个大汉就叫大家停下，对手下的人说了些什么，不久就见那几个手下端了三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过来。
“这是室韦风俗，用来安神除魔的，几位姑娘把药一喝，就可以去见大王了。”黄媒婆一脸无事的说。
那个黄衣女子立刻上前一步想要喝药。
我忙伸手拉住她，另一只手暗暗催动法术，将碗里的药水全都迅速放干，再立刻注满，看起来与刚刚的药并无差异。向婉水点了点头，几人接过药喝了下去。
继续向前走着，眼见前面那个装饰奢华的帐篷离我们越靠越近，我看了看帐篷周围的摆设，门口的铁支架上支着一个很大的火盆，看向婉水，婉水会意的点点头，这时帐篷前的门卫止住了我们的步伐，几人就在帐篷前停了下来。
“是黄大人啊，哼，来得好早，大王还在里面处理政务呢。”有个身穿铁甲看起来像是将军一样的人说话了。
“小人不敢打扰大王理政，就和这几位佳丽现在外面守着，大王什么时候有空，小人就什么时候进去。”黄媒婆一脸谄媚的低头鞠躬。
“哼，一群汉人奸细！”那人不屑的愤愤一声，眼里怒火喷涌。
“雷将军，让他们进来吧。”帐内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那个雷将军转头朝门帘里的人抱拳鞠躬：“……是，大王。”
门帘被他挑开，里面烛火溢出，一张案桌前，一个墨色长发飞眉入鬓的英气男子正用毛笔挑着灯芯，淡淡看向帘外。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夜火人彷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