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柯南]苏格兰死亡调查报告》漫浪山主人

65、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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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谅终于走出了这座宅子，之前体检他都是还睡着就被带了出去，后来被车送回来的时候才第一次看到宅子的外门，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乌丸”。
　　然而去上学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快乐，因为他是插班生，第一天到学校他就发现，他跟周围的人都格格不入，因为其他小朋友之间互相都很熟悉了，只有他谁都不认识。
　　一直到上完两节课，才终于有好奇宝宝凑过来跟他说话。
　　“喂，北白川是吗？以前在哪里上学啊？”前面的男孩子转过头来问。
　　“你没听老师说吗？他之前生病都没有上学的。”谅同桌的女生拿着刚跟朋友交换的发卡，她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就很有幸福感，“我叫胜间未树代，可以叫你谅君吗？”
　　谅点了点头，对于一直都没跟他说话的同桌突然热情起来有点莫名其妙。
　　前面那个男士头枕在双手上，“好拽啊。”说着他忽然道：“你一直不上学，在家都干嘛？”
　　“看书。”谅回答道。
　　“吹牛吧，你不上学怎么会认识字！”
　　谅正想解释，这个男生就在教室里飞跑起来，“哦！新来的诗歌吹牛大王！”
　　班里的小孩们都看了过来，谅不喜欢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原本想解释的话咽回了喉咙里，他单手托着脸扭头看向窗外。
　　“谅君才不是骗子对不对？！”胜间未树代拉着他的手臂问。
　　谅拉开了她的手腕，“别碰我。”他不喜欢跟陌生人身体接触。
　　“讨厌！”胜间未树代忽然哭起来。
　　指责谅的，安慰胜间未树代的，还有其他的声音吵吵闹闹，教室里的混乱引起了来上课的数学老师的怒火，于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听了几句七嘴八舌的话，就让谅道歉。
　　谅望着老师，他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像有人在类似的教室里也这么训吃过自己，可是他又完全没有类似的记忆，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数学老师被不属于这个年纪孩子的镇定眼神震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最后还是担任老师出面解决了问题，谅没有道歉，但是他被孤立了。
　　最开始是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做小组作业，然后是实践课没人跟他一组，虽然如果必须，会有老师介入分配安排，但是很快老师们也记住了这个总是落单的孩子。
　　谅并不觉得没有人一起有什么，他上下学有车接送，吃饭也习惯一个人，但是随着年级升高，逐渐就发展成，他的铅笔都断掉了，放在教室里的书被人丢到了水池。
　　四年级的时候，谅坐在教学楼下的水池边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书包和书，书吸饱了水就沉入水底，他看了一会，懒得下去捞，反正也不能用了，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担任老师都会把书补给他，其他的东西乌丸家不差钱，每天换一套都没问题。
　　他就托着下巴看着书和本子一本一本沉下去，看着暮色慢慢映进池塘里，池塘从青绿色变成一种诡异的黑绿，水面微微摇动着晚霞的影子，司机从四点放学开始已经在他身后等了两个小时。
　　谅知道就算他想待到夜里都没问题，但他没打算这么做，他还要回去吃完饭呢。
　　就在他们上了车，车开出去没多久，司机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应了两声，挂掉以后把车停在了路边，扭头对谅道：“少爷，您有一个任务，接下来我会送您去据点，有代号成员在等您。”
　　“哦。”谅望着窗外，随便应了一声，琴酒每年都有那么几次去乌丸宅交任务，从他上学以后，乌丸宅走动的人也逐渐变多，朗姆、皮斯可还有克里丝·温亚德，克里丝偶尔还会小住，他经常听到他们的任务。
　　所以现在，他也可以做任务了吗？他望着窗外的街景想，然后车拐进了一条他没有经过过的街区，他脑内就像城市建模一样画出道路，两侧林立的店铺噼里啪啦落下。
　　谅看着窗外，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脑内画地图的下意识动作。
　　因为是下班时间，车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停下来，说是据点，但大小看起来也就是个安全屋，如果不是外面挂着侦探社的牌子，谅真的会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路边商店。
　　他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等了两分钟，又重而慢得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了什么东西掉了的声音。
　　咔哒一声，门被拧开，谅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淡紫色的眼睛和他对视着，虽然短发变成了长发，但是右眼下两颗距离很近的小痣，不是芝华士又是谁。
　　而芝华士的表情已经从不耐烦变成了惊讶，“是你？”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问道：“你还记得我吧。”
　　“当然，芝华士。”谅轻轻的笑了，他还记得芝华士曾经对他很照顾，还给他上过德语课，也是芝华士把他推荐给上面的，“好久不见。”
　　进了门谅才发现，芝华士身上的白衬衣像件海带干，扣子也没系好，应该是匆忙中套上的，茶几边有一份打翻的便当盒子，因为套着塑料袋并没有洒出来，被芝华士拿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他整个人非常流畅的躺在了沙发上，动作一气呵成。
　　谅看着头和脚都搭在沙发外的芝华士，感觉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就像小时候他去芝华士的房间加课那样，谅把他往里挤了挤问：“说是有任务才让我来的，什么任务啊？”
　　“电脑在桌子上，我的邮箱有输入，密码是123456789，句号，大写Y，小写x，你自己看。”芝华士随口说道。
　　“你还能再懒一点吗？”谅坐到桌子前，点开电脑，然后发现他手蹭过的地方有一层薄灰的痕迹，“我知道了，你可以。”
　　“最近做任务，不方便家政保洁来打扫。”他看着谅的背影忽然问道：“你不会已经有代号吧？”
　　“没有啊。”谅的视线扫过任务邮件，一共那么两行，立刻就看完了，“我第一次做任务，没想到是跟你一起。”
　　月下听了立刻抓了抓头发坐了起来，头发散了一背，原本在基地时候还有人管他们定期剪头发，自从有了代号没人管他了，他的头发就越长越长，四年下来已经到了后背的长度。
　　“什么嘛，我还指望你一个人十项全能，把任务做了，我就负责躺平呢。”芝华士一脸遗憾。
　　“是什么给了你，我十项全能的错觉？”谅满头问号。
　　“你不是琴酒带出来的吗？他在你这个年纪，可是一个打十个了。”芝华士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琴酒带出来的。”谅非常诚恳地看着芝华士。
　　“不可能，绝不可能！”芝华士一挥手，他当初明明看到琴酒对北白川非常满意，琴酒喜欢他身上那股劲头，“等等，我记得之前说今天来的是技术组的，你不是行动组的？你真的不是琴酒带出来的？”
　　“在你说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琴酒是行动组，我是技术组好嘛。”谅无可奈何的合上电脑。
　　“技术组，你这四年去学什么了？”芝华士问道。
　　“看了两年书，现在在上学，上小学。”谅不太想提关于学校的事，于是对着芝华士转移话题道：“邮件我看了，我就是做辅助工作，你把前面搞定，我来记资料，要是你懒得干，直接交失败报告吧。”谅每年看到送到宅子里的失败报告有厚厚一摞，估计也不在乎多一个。
　　“我能问问这是谁给您的勇气吗？”芝华士盘着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一副脑袋太沉需要支撑的样子，他有些意外谅还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这之后酝酿的风暴可能也更强烈。
　　谅一下就听懂了他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失败任务多了有影响吗？”
　　“当然了，如果被怀疑是老鼠，麻烦就大了。”芝华士虽然对任务的态度懒散，但是他一直让自己维持在安全水平线上，他可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老鼠？”谅歪歪头，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卧底、叛徒，怎么理解都行，总之会被请吃花生米。”芝华士道。
　　“花生米又是什么？”谅问出来的时候，脑子也给了一个答案，“子弹吗？”
　　“bingo～”芝华士打了个响指，从茶几上抓起一根棒棒糖丢给谅，自己也拆了一根塞进嘴里，躺回沙发上，开始琢磨自己目前已经掌控的情报。
　　谅玩着手里的棒棒糖，朗姆也给过他糖，不过他没有吃，那颗糖果后来被埋在很多零食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佣人打扫掉了。
　　他现在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吃朗姆给的糖了，因为他觉得朗姆危险，但是芝华士给的糖他却并不这么觉得，他忽然道：“月下，我在新闻上看到那个训练场被警察端了，后来呢？”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芝华士愣了一下，然后把棒棒糖拿了出来，他用糖球对着屋顶的灯，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透过灯光看这晶莹剔透的糖果。
　　“那些小孩都被警察带走了，后来被低调分散到各地，大概有四五个又回到了组织。”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重新把糖放进了嘴里，咔嚓一声咬碎了，后半句话有点含糊，“有的死了，有的还活着。”
　　“回到了组织……”谅犹豫了一下还是追问了下去，“是特优组的那几个吗？他们看起跟其他人不一样。”
　　“嗯。”芝华士从桌子上摸了个很小的本子，不知道在上面写什么，随意的应了一声，“如果当年我没有把你推荐上去，可能你现在就不坐在我对面了。”芝华士的笔顿了一下，他坐了起来。
　　谅送了耸肩，表示无所谓，他想了一下，“现在也挺好的。”谅离开乌丸宅开始上学后他发现外面也就这样，还不如待在先生身边。
　　他记忆里训练场虽然条件艰苦，但只是管理的比较严格，他因为天赋被接走后，过得很好，而外面的学校，他却并不喜欢，老师和同学他都不喜欢，“可能我也不适合外面。”
　　“嗯，在组织赚钱确实比较容易。”芝华士见他没有什么遗憾和低落，便点了点头。
　　芝华士不知道谅的记忆被人为的干预过，两个人聊的驴唇不对马嘴竟然也达成了共识，谅不知道他的衣兜里被放了窃听器，而窃听器的另一端，将他带在身边四年的老人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