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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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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后,苏叶整个人虚脱一般,真是煞星,赶紧走。
走到一根柱子前,苏叶被里面嵌入的琉璃镜子吸引,这种装饰还是第一次看到,在古代柱子上绘画刻浮雕,很少看到有琉璃镜子嵌入。
他站定,直到看到镜面里的自己。
一颗心“砰砰”直跳,这具身体,居然跟自己长着相同的脸,同是东方面孔,只是衣服不一样,五官鼻子嘴巴,乃至身高都跟现实世界里那么像这是什么缘分?
苏叶浑身血液都要凝固,总觉得没那么巧。
可这个世界原有的大巫师就是与他长着相同的脸。
名字不会也是相同的吧?
意识到这点,苏叶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不过他很快调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样也很好,有相同的脸装起来更加自然。
也更加方便他日后逃走。
他不是原有的巫师长,就算是脸一样,他也不是那个人。
他不属于这里,昨天若不是突发状况他早就离开了。
看着刚才那个男子的衣服装饰,是典型的美索不达米亚卡拉西里斯袍服,他这是穿越到了中东某个城邦?
冷静下来,苏叶脑中蹦出个问题,这具身体为何会与自己有相同的面庞?
难道在他之前有人已经穿越而来,然后他不幸的也穿来了抢占了对方的身体?
那个人呢?回去了吗?
可如此遥远的国度为何会有一张与他那么相像的脸?
苏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现在他浑身酸累,本来就没休息好,刚才又给那个煞星王子干苦力,他一头倒在床上,将脸埋进松软的被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逃出去。
“听闻昨夜大巫师入住在尼布甲尼撒王子的寝宫,一夜未归。”
长廊走道里几个头顶着陶器的侍女三两结队与苏叶迎面走来。
“大巫师本就英俊温雅,尼布甲尼撒王子高大英俊,他们关系这么好以后尼布甲尼撒王子继位二人携手一定可以开创盛世。”
“还有二王子呢,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大王子。”
……
几个人叽叽喳喳欢快的议论,抬眼看到苏叶站在那里,几人霎时住嘴满是惶恐的看着他,双手交叉置于肩头恭敬行礼:“大巫师。”
苏叶挑眉,这些人,刚才编排起自己来那么津津有味,现在到知道害怕了。
她们嘴里说的尼布甲尼撒,令他瞳孔地震,这里果真是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交界的新月沃土,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他穿到了古巴比伦!
苏叶眉眼轻颤,随即快速平复,看着几个人面色和蔼:“王宫里下人随意议论主子该是什么惩罚?”
几个侍女吓得面无血色立刻“噗通”跪地求饶:“请大巫师饶命,奴婢们知错了。”
苏叶看着她们:“每人下去领十板子,以后记住在宫内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小心着点。”
几个人瘫坐在地相互看看,额间冒着大片汗;十板子,想着惩戒官那厚重宽大的板子,几个人内心泣血,这十板子打下去半条命要去了一大半。
苏叶吩咐完不在看她们,不是他狠心,这些人如果不给点颜色往后乱说出去事情可不得了,既然他知道现在所处的时空是强盛的巴比伦帝国,那他接下来就好计划了。
尼布甲尼撒是那波怕拉萨的长子,昨夜侍卫说的王上病重,一定是指那波帕拉萨,新巴比伦帝国的开创者。
他们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的闪米特游牧部族,后来经过漫长的时间演变他们定居两河流域分化出许多小部落,而那波帕拉萨隶属的迦勒底人被强盛的亚述人派兵驻守城池沦为附庸城,天生热爱自由不愿屈居人下的迦勒底人终于在首领那波帕拉萨的带领下与亚述新王辛伊什昆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胜利,圈地自立为王,也就是他现在脚下这片浩瀚的新月王城。
这是巴比伦强盛的开端。
按时间算下来,那波帕拉萨现在已经是垂暮之年,尼布甲尼撒就要继位,想起那个俊美略带阴鸷的男人,苏叶脑中抖了个激灵,耳根处被人含在嘴里要融化的热络感袭来,他不知怎么就单单记住那张绯红的薄唇,意乱情迷时很多画面让他模糊但是那张唇却让他记忆犹新甚至意犹未尽,当他与自己相交时,那两片红枫好像一团火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如今的巴比伦应该处在与米底结盟与亚述彻底兵戎相见的关键地步,书上说尼布甲尼撒王子在父亲的指令下摔兵前往亚述攻下其都城塔尔比苏与卡尔库,这是亚述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在这一战中,尼布甲尼撒王子用睿智的眼光与居住在扎格罗斯山脉东部高原的米底国王结盟,前后夹击,将亚述击的溃不成军,几乎全军覆没。
苏叶心中有了底,如果他猜的不错,过几日他的机会就来了。
现在他要去看看帝国开创者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想一般,病入膏肓。
“大巫师好兴致。”苏叶正在低头打着自己逃跑的小算盘,忽然听见身旁一道戏谑调笑的声音,惊的抬头,入眼便看见一个身高颀长相阴柔的男人,那双桃花眼直直看着他毫不避讳,一身宝蓝色绣金长袍华贵得体,衣襟出露出纤细优美的颈子,步态恣意雍容,一举一动皆游刃有余,能出现在王宫且这种打扮定然是王家人无疑。
脑中忽然想起之前尼布甲尼撒说的萨迈拉,难道是他??
萨迈拉上前,没有尼布甲尼撒睥睨凌人的气势,他像个文弱书生甚至带着病态的苍白,音调不高不低拖着浓浓的尾音。
苏叶思索下笑:“臣去给王上例行献福。”这是作为巫师长该做的事。
萨迈拉目光灼灼,笑的极淡以至于眼底一片清幽疏散:“大巫师有心了,不过看您面色苍白是昨日占卜遇到什么事了吗?”
说道此,他眉头轻蹙,似乎很关切。
苏叶心中一紧,再次看向这个二王子,片刻笑的更加明丽:“昨日祈福很顺利,无意外发生。”
“也是,大巫师能力卓绝,是我以面相多虑了。”萨迈拉眼底异色一闪而过,随即岔开话题“正巧我也要去看看父王 ,不如一道。”
苏叶自然不会傻到去拒绝他,纵然是祭司院的主事人他也分得清身份高低。
且他找不到去王上寝宫的路,有他做指引正好遮掩他不识路的弊端,遂微笑点头。
二人一道像前方宫殿走去。
途中。
“大巫师觉得王兄怎样?”
哦吼!问尼布甲尼撒吗?苏叶暗自忖度,这二人间怕不是一般兄弟之情,王家之间恐无亲情,自己可不要卷进这两人的争端中才好。
“大王子为人优秀严谨,百官爱戴,战场上杀敌无数是巴比伦城的英雄,与二王子一样优秀。”
两个都夸,总没错吧?好听话谁不爱听?
“是吗?”萨迈拉因他的话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刹那间的明亮赛过天上所有的星辰,他目光盈盈声音透着遮不住的欣慰:“大巫师当真觉得,我与王兄之间不分上下?”苏叶一噎,旋即点头道:“确实,殿下很优秀。”
“所以,您是答应我了?”
苏叶懵了,答应?
他答应了什么?
这具身体以前跟面前的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这个二王子不简单,绝不是表面上这样的平易近人,纯良之辈,他刚才问的话,苏叶想到昨日被人下毒后难受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他没在祈福时表现出来,外人不应当知道他中毒之事,这个二王子为什么会晓得?
算了,太复杂。不想了,装傻。
他嘿嘿的笑着:“王上不知好些了没。”
移开话题,萨迈拉眼中闪过了然,最终:“果然,大巫师不过是安慰我罢了,你心中喜欢的还是王兄吧。”
“你觉得他做新主的可能更大,所以一再的拒绝我,是不是?”
最后一句音线很低很闷,但苏叶还是一个不落的听到,心中“咯噔”。
果然,与王权争夺有关联。
还有那句“你喜欢的是王兄”是什么鬼?尼布甲尼撒,他喜欢他?他脑子又没病,这个垃圾东西昨天把他弄得要死要活,他不过是在恰好的时间遇见他让他恰好解个毒罢了,扯什么情啊爱啊。
苏叶鸡皮都起来了,却也懒得跟这个人解释,就让他误会吧。
二人一路无言,像寝宫方向走。
——
—— ——
当苏叶重新回到尼布甲尼撒的宫殿,推开门,四周静悄悄。
他不是想回来,只是不知道自己原先的住处,又不敢随意问惹人怀疑。
屋内那抹奇异的熏香缭绕,过道间铺就一排红毯,两边墙面解释贴上华贵的瓷砖描摹精美的图画,雕刻精致的高脚架子上放一排排名贵的花,即便是最寒的冬这屋内的景色也不会让人感觉出一丁点冷意。
“唔。”正走着,忽然身后一道人影闪出自后伸出一条臂膀将他整个人的嘴捂住,突如其来的惊变令他不由挣扎开。
身后一道熟悉的蓝雪花幽香袭来,苏叶心中大震是尼布甲尼撒。
他反手将自己按在旁边的粗壮柱子上,从后将脑袋埋在他右侧的颈间,轻轻嗅着那抹若有似无的淡雅芬芳,苏叶惊叫:“干什么?放开。”
身后人根本不听,反而抬脚将他挣扎的腿□□,苏叶被这举动吓得又羞又怒,身体里有什么在悄然变换,那抹淡雅霎时间充斥整个屋内化作一团浓郁奇香。
香味转变的突然,一时间二人间二人皆没有反应过来。
“大巫师可真厉害,本王子才走那么一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尼布甲尼撒低头惩罚似的在他耳垂处狠狠咬了一口,苏叶差点忍不住叫爸爸,麻痛感席卷全身,他的力气自然而然的变小不再有挣扎的资本。
“什么?”尽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苏叶声音发颤不解。
“听说你跟萨迈拉在花园中开心的聊了半日,都聊了什么?本王子也想听可否告知一二。”
尼布甲尼撒把玩着他的黑发,将耷拉下来的一缕理顺后顺着后脑拨到左边肩胛骨处,他覆在苏叶耳边低低的带着蛊惑,姿态亲昵。
可苏叶背脊发麻,书上说的尼布甲尼撒绝对不是这种玩世不恭的散漫样子,他上一秒还可以光风霁月的跟人谈天说地,下一秒就可以狗脸栽毛下令将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喜怒无常,阴沉狠辣。
就像现在,他明明那么温柔的说话可苏叶就是知道,如果不说个令他满意的答复来,今天恐怕是不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苏叶被抵着箕踞而站,似乎他沉默的越久那姿势就越被打开,就要坚持不住。
“偶然遇见。”苏叶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如实相答。
他妈的,这个煞笔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偶遇?
“那遇见后都说了什么?一同去父王那里路程也不算近,应该可以聊很多。”尼布甲尼撒自顾自说着,声音充满磁性柔和缱绻,像是重力的吸引,由不得他听不听的全部灌进耳膜牵出心底难以言说的颤。
尼布甲尼撒棕色的眸续满风暴,苏叶昨日之前他都可以将之舍弃,可经过昨夜,他忽然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魅力,对这个人他不想杀,也舍不得杀。
可他也不允许苏叶背着他跟别人往来,尤其是萨迈拉,绝对不行。
萨迈拉是他登基的宿敌,不管苏叶之前与他所谓的传言是真是假,他都不允许这个人出现一丁点的背叛,情感或政/治联手,皆不可。
“聊了王上的病,二王子很担心王。”苏叶眼中续满泪水,体力要在这力量悬殊的博弈中耗尽,脚尖被顶的离地,这样艰难的站立很累。
“还有呢?”不紧不慢的审问仿佛情人间的耳语。
“还.......”
想好了再说。
尼布甲尼撒轻轻提醒,从苏叶脖子间扯出一根细长项链,鸽血红琉璃珠大的宝石,精盈圆润,在空气里透着亮,尼布甲尼撒拽了细长的项链圈,将红宝石吊在半空很是满意的赞叹。
“听说这是吕底亚王室进献给父王的臣服之礼,父王将他奖赏给了你。”
苏叶不明所以。
“本王子还听说这宝石品种材质稀有,遇热可以膨胀且色泽更加艳丽,所以是无价之宝。”
苏叶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忡忪思索间,身后一凉。
“大巫师想试试吗?”
苏叶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便了,他到底穿了什么越?
尼布甲尼撒将红宝石递到他的小嘴边,苏叶声音都变了:“二王子问我昨日祈福有没有遇到什么,我说没有。”
这个狗东西,现在在暴走的边沿,惹不起,只能认怂。
苏叶差点给他跪下。
尼布甲尼撒眼眸眯起,嘴角闪过冷笑,果然——苏叶昨天被人下毒是他所为。
他知道萨迈拉一心想拉拢祭司院给他做身后的盾牌,现在看来,之前苏叶与他的那些传闻都是他故意放出来迷惑自己眼的,苏叶应该并未答应他,所以萨迈拉情急之下起了歪心。
难怪拉沙尔告诉他,那日苏叶状态迷离之际他的人看到维齐尔大人的人在附近,维齐尔是萨迈拉的走狗,这么一连串,尼布甲尼撒心中暗惊,幸好苏叶挑了一条小路与他们走岔了遇见自己,不然以他那日摄人心魄的娇软样子,落入萨迈拉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卑鄙。
——
“如何?”
这是王室朝贡之物,名贵无双,也就苏叶这等天人之姿才有这机会品尝一二。
在巨大的奇香氛围中,尼布甲尼撒忍不住陷入其间,苏叶此前就爱摆弄些文雅之物,调香自然不在话下,所以那晚从他身上嗅到淡雅清香他并未多想,只是这香料经过这几日的接触,他惊异的发现不知不觉中出现了变化。
第一次从头至尾苏叶身上都是淡雅清香,可今天再靠近苏叶,那眸光流动,娇软多姿之态下这香味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淡转浓,随着身边人的情绪起伏那浓郁感越来越强也越来越盛。
香,一下带了渲染力,周围的环境对香主的情绪起到了带动作用。
情绪高昂则味道就浓烈持久,好奇特!
尼布甲尼撒还从未见过能把香氛调制的这么出神入化似自身天然带出一般。
“够了,我真的没有跟二王子聊什么。”
尼布甲尼撒闻言止住手上动作:“本王子信你。”
苏叶没有跟萨迈拉一条船,他是他的。
“噫。”苏叶倒抽口凉气,尼布甲尼撒这个天杀的,东西撤出令他险些晕过去。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苏叶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大巫师,就是尼布甲尼撒手中的一个棋子,想怎么捏就怎么你捏,一点尊严没有,这个狗男人。
“本王子很高兴,大巫师心在吾处。”
尼布甲尼撒看到侧颈处那一抹惹眼的红花,苏叶发间已经热的散出阵阵水雾,他托着对方站不稳的腰,打横将人抱起,快速像室内走去。
——
—— ——
“近期亚述与埃及间频繁互动,本王子可能会忙一些。”尼布甲尼撒整理腰带,说话间瞥向床上人一眼。
苏叶懒得看他,人都要被他做没了,谁管他亚述还是埃及怎么样。
尼布甲尼撒见他慵懒的跟个猫咪心头也跟着一软,苏叶身上只要那抹淡香浓郁到极致时他整个人就会很柔软好似棉花,怎么捏全有他来掌控。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意识到这点。
不过刚才冲动时苏叶又哭又骂的在他胸口抓出一道道血印,这会情/潮褪尽那些地方隐隐发痛,他揉揉眉心苏叶还真是只猫带着尖锐爪子的狡猾猞猁猫。
“好好休息。”拉沙尔他们还在等他,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出一点差错。
苏叶闻言用蚕丝被将自己整个连头蒙进去不想跟欺负他的人说话。
尼布甲尼撒唇角泛起笑意,看着床柜旁的红色鸽子血,经过一段时间的搁置,那膨胀的球球现在又恢复了以往的大小。
“让人清洗一下在戴。”最后嘱咐一句后,便抬脚离开。
苏叶在被子里自然懂这话意思,气的想跳出来打死他。
眉眼间的红晕褪去,他冷静下来,他要离开这个狗男人,不然迟早得死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