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腹黑的逻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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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瑞雪回来了，眉眼舒展只是隐有一丝疲倦。“哥哥！”小安冲上前，顺着瑞雪的腿猴子似地攀了上去，瑞雪一手托住他的身子，摸摸他的头：“小安有没有哭鼻子？”
“哥哥不走，小安就不哭。”胖乎乎的身子扭了扭，小安朝瑞雪身后探了探，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我去关门。”
“刚好开饭，”我摆着碗筷，“瑞雪，先去洗下手吧。”
“好。”瑞雪从身后卸下药篓，“你们先吃，我先把药炖上。”
“急什么，吃完饭再炖也不迟。”我取过药篓放到墙角，“这几日我吃了师傅给我的药，没事的。”
瑞雪仔细地看看我的脸色，目光往下时停住。心一提，我赶紧扬起笑，让还未退肿的唇看起来自然些，“真的没事，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瑞雪瞥了眼我身后，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围在桌边坐好，瑞雪鼻观眼眼观心什么话都没说，小鸟小屁孩照例和小安嘻嘻哈哈，身边的白眼狼也安分守己地坐着，一切看起来十分和谐，直到——“你和繯宸的事结束了吗？”白眼狼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声音不大没有引起三个小的注意，我和瑞雪同时抬起了头。
瑞雪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那么，你的事结束了吗？”瑞雪反过头问我。
“理论上应该是结……”束还没出口，洛上打断道：“我在问你。”
“我的回答和睡睡的一样。”瑞雪笑了笑，“睡睡，你刚没说完的是什么？”
我十分羡慕地瞄了眼一旁欢笑研研的三人组，洛上放下筷子，伸过手将我的脸直接转了过去，“你吃你的，这事儿你听个答案就行了。”
瑞雪垂下眼，轻轻笑了笑，“洛上，你不愿意听睡睡说那两个字，为什么要逼着我说呢？”
“黎瑞，我不插手不代表我不知道，繯宸和你以前怎么回事我不管，以后又会怎样我一样也不会管，我只是想要你现在的答案。”
“呵呵，你想知道的恐怕也不是答案，”瑞雪看着我转回头，露出一颗小虎牙意味深长道，“睡睡，这么明显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我点点头，洛上只是想让我安心，主动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洛上碗中，“吃吧，瑞雪已经回答了。”
洛上瞥了眼碗里的青色，眉间不自觉地拢起。心中暗爽，总算报复了一把，早看出他对青菜无感，不然不会每次都往我这边夹。
“不是结束，只是重建。”转回眼，我认真地看着瑞雪，不问不代表不关心，瑞雪和繯宸的过去我依旧不知，可我看得到瑞雪眉宇间的释然。
“恩，”瑞雪笑着点点头，“就当是另一种向前看。”
“瑞雪，你真的是个全能大夫，身心兼治。”我笑着夸奖，垂眼间，碗里覆盖了一层碧油油的青菜，洛上收回筷子，语气柔和：“多吃点。”
瑞雪回来的第三天，繯宸又来了，不同的是她还背着一个包袱，身后跟着一帮壮实的中年人，我从药草圃中跳出来，寻思着这是要打群架还是打群架呢？
秀美纤白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清越的女音雅致动听：“在后面，去吧。”
“等等！”不顾满手泥巴，我跃到繯宸前，“大美人，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繯宸蹙着细眉，嘴角娇羞含笑，“小师妹，这事儿还要谢谢你。”
谢我？我一头雾水，小安从里屋窜了出来，“黄伯伯，你们怎么来啦？哥哥又要盖房子吗？”
黄伯伯？带头的中年人憨憨一笑：“是这位姑娘请我们来的，我来了才知道。怎么？你家又要加人了？”
小安努起嘴，不满地瞪着繯宸，“漂亮姐姐，你又要来抢哥哥吗？”
“当然……不是。”繯宸蹲下身，笑地是那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小安有了一个哥哥，不想再要一个姐姐吗？”
小安眨眨眼，胖嘟嘟的脸上飞上两朵红云，腼腆地嗓音都憋细了，“漂亮姐姐要当小安的姐姐吗？”
我清清嗓子咳了几声，增加存在感。“那这些伯伯是来做什么的？”小安的胖屁股一扭，瞬间将我挤出一个身位。
“恩，姐姐需要房间，才能住下来能陪小安啊。”繯宸手指勾了勾小安的小脸，行径与当初的白眼狼分寸不差，不愧是一个谷里出来的祸害。
毫无意外地小安瞬间阵亡，张手热情地抱住繯宸的脖子，甜甜地说：“小安带姐姐去。”
冷风‘嗖嗖’而过，霎那间，前院只剩下我和小黑无语凝望。小黑动动鼻子，大大地喷了口气，转过身，少了大半的马尾聊胜于无地摆了摆，显然还在生气。
“小师妹！”肩膀被人拍了下，扭过头，繯宸在我身后笑容明媚。
“恩？”我转回身，“其实……我不叫小师妹，当时只是师傅没来及取。”
“我知道，你叫澐消。可我还是喜欢叫你小师妹。”繯宸拉着我坐下，“你当时的样子太好玩了，我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会笑。”
“嘿嘿，我的荣幸。”其实我和小安一个德行，对着美人都没什么抵抗力。
“呵呵~”繯宸掩唇笑出声，“我想这世上大概只有你能逗洛主子笑了。听莫常说，是你救了主子的命。”
“不算吧，我只是配合。”干笑了声，莫常第一次这么正面地评价我。
繯宸恢复正色，拉过我的手：“我想和你说声谢谢，你不仅救了主子还救了我。”
眨眨眼，突然间我从受惠者变成了施恩人。“黎瑞，他终于没再躲我了。”繯宸美眸中似有星光闪动，“他和我说，是你帮他想通的。”
繯宸摇着我的手，一脸感激。我不由想起前世的一句话，‘想要一个人最快变笨的方法就是让他坠入情爱’。受不住美人视我如再生父母的殷切目光，我揉揉眉角道：“若只是我一句话就能让瑞雪想通，你和他之间不会拖到现在。”
繯宸睁大眼不解地眨啊眨，看吧，刚对付小安的腹黑样儿全没了。“是你的坚持，这么长时间，瑞雪的心又不是铁打的，我的话可能只是刚好给他找了一个出口。”
繯宸眼底慢慢亮起一簇光，整个面容如被照亮般明艳地不可方物。我扶抚胸口，暗自庆幸没穿成个绝世美人，不然每天对着镜子，心脏也承受不住。
“还有，小安说瑞雪不喜欢原来的名字。”能帮的都帮了，我心满意足地走回屋，还是做好事心安啊。
隔着门还能听到小安他们的嬉闹声，摇摇头注意到床上的帷幕是拉下的，想起这些天洛上都会花一个时辰运功调息。随即放轻手脚，顺手关起窗隔了些声音，不由地好奇瑞雪采药回来看到这幅场面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床幔动了动，我端起桌边的温水走到床边，洛上理着衣服正要起身，看到眼前的水杯顿了下，头一低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抬起眼：“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哦，后院在盖房子，所以有点吵。”心平气和地收回水杯，我尽量忽略他的大爷行径。
“恩……”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拉着我坐下，手指轻扣着我的手腕，姆指划着我的手臂内侧。“你在做什么？”我问。
“号脉。”他一脸肃然，姆指抚地愈加煽情。
号脉能号成这样，对他的敬仰已越泰山，我忍住没反驳，“早上瑞雪号过了，说过没什么事。”
“我医术比他好。”洛上挪开手，改握住我的手臂，问道：“消儿，你今年多大了？”
“恩，不知道具体的，应该比你年轻。”小鸟和小屁孩也只能说个大概，差不多十九二十，可谁也没法确定。
洛上眉间动了动，“你身子天生体弱，初潮不会太早，来了三年的话差不多有十九了。”
本来作为一个有先进开放思想的现代灵魂，我不该脸红的。不就是大姨妈嘛，很正常，可不知为何，我的脸就红了。真的，还不是流于表面的那种，而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燥热感。
“你号脉是为了这个？”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再想确认下。”洛上眼中含笑，凑近几分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有恋童癖？”
不愧是腹黑中的精品，我闭紧嘴坚决不好奇不发问。洛上坐直身，嘴角噙着笑：“那我们明天就出发。”
“要去几天？”
“恩，快的话十天左右。”洛上眼光闪了闪，朝我一笑。后背一紧，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紧张感。
十天，时间不算长，我估摸着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可也没想到会是那么近。临行前繯宸的神秘笑容顿时有了答案，我裹了裹身上的袄子，看了看脚下厚重的积雪，放眼间，皆是一片苍茫的白色，与阳面的绿色盎然想比，龙渲山阴面的白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异常清晰，记忆像从山顶滚落的雪球一发不可收拾，直面地撞进我的眼中，一幕幕画面从眼前窜过。心跳猛地加速，我瞬即低下头，不解地看着滴下的水珠，借着挡风抬起手臂摸了摸脸，满面冰冷的湿润。
“消儿……”轻柔的呼喊若远若近，听得清却无法回应，我捂着眼，不明白冒出的液体为什么停不下来，“消儿……对不起……”
埋着头只想蹲下身环住自己，身后伸出的双臂拦住我，带着暖流的披风裹上身，洛上微凉的手心盖在我的手上，“消儿……”厚重的披风隔住了刺目的白色，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份心安，我吐了吐气镇镇心神，松开捂在眼上的手，哑声道：“洛上，你能不能让我揍一顿？”
“好。”耳侧的叹息声像是松了一口气，洛上一手环着披风，一手困住我，将我压在他胸口，耳侧‘噗通噗通’的是他激烈心跳，他全身绷紧声音透着些许紧张，“消儿，这里的我是你心中的一根针，我想亲手帮你拔出来。”
“我不怕你恨我，我怕你原谅我。”洛上低下头，在我耳边道。
腹黑的逻辑常人一般无法理解，可这次我却听懂了，原谅了，就不会放在心里了。我轻叹口气，“要是这么理解，我好像一直都没原谅你。”
“那就不要原谅，”洛上紧绷的身躯稍稍放松，“这里只是拔出一点头，接下来你还要去吗？”
“不去的话，不就浪费了莫常的心血。”我大约几乎肯定要去哪儿了。
“不想去也没关系，”洛上收紧披风，手指轻轻画过我的眼角，“你若再这么哭，我怕我会受不了。”
“等你被我揍时就不会这么想了。”对着白眼狼的腹黑算计我还能硬着头皮对付，可对着小白羊的柔情蜜意我真是想硬都硬不起来。
眼瞅着又有被他吃定的迹象，我心中的悲愤终于化作行动。拉下他的手，我狠狠地咬了一口，他默默地看着手指上几乎渗出血的牙印，弯唇勾起笑：“亲的时候没发现，消儿的牙口这么整齐。”
未等我反应，他接着调戏：“还怕吗？怕的话我抱着你过去。”
身子往下一滑，我转出他的披风，入目的光线虽有些刺眼已不再刺心，捞起地上一层浮雪，握紧朝洛上扔去，“您年纪大，还是悠着点吧。”
那一刻脑子没做主，所以冒出一句我都没想过的话。洛上气定神闲地拂开肩头的散雪，嘴角扬了扬，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只是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擦掉上面的残雪，“也对，还是你拉着我走妥当。”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腹黑的逻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