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彼来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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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他的手，暗自平定了下气息，转过头时面上已无异色，眨眨眼我看着他闪着光芒的眼。伸手勾住他的下巴，踮起脚凑近，清新的药香钻入鼻尖。洛上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我弯起唇，气息交融若即若离，“大美人难道忘了，我是个俗人，自然难抵送上门的美色。”
极快地碰了碰他红润柔软的下唇，我摸摸唇，笑容满面。洛上眯起眼，我挑挑眉趁着他发怒前转身大步跨进屋内，心跳异常的快，嘴上触感尚存，我抚了抚胸口，不禁暗叹：小色胚的本性实在难改……
许是触怒了他，整整一天他都关在房中未踏出半步。晚饭时，洛上的房门还是关地紧紧的，端着饭菜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敲敲门，“吃饭了。”屋内无人应声，站了片刻还是无人回应。转身到厨房将饭菜拨成了两份，端了一份放在他门前：“饭菜放在门口了。”
端着自己的那份走回房，莫常的房间让给了我，虽简单但样样都有，收拾起桌上摊放的书籍笔墨。饭菜放置一边，挑拨亮灯光，我翻开看了一半的轶事小说，边吃边看地快活。在瑞雪那儿除了医书只有给小安启智的识字书，许久没看过这类小说，我看的津津有味，夹着菜的动作不由地慢了起来。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劲，翻页间书上投下了大片黑影，我惊地抬起头，洛上端着饭菜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来了？”手上的菜掉在书面上，洛上皱起眉，我赶紧拿布擦了擦，书中的故事正发展到关键时刻可不能花了字，小心翼翼地弄干净，洛上已经坐到了我身侧。书桌的椅子很宽大的确能容下两个人，可——“这是我的房间。”我皱起眉。
“这是我的宅子。”洛上自顾自地放下饭菜，一手拿过我的书看了看。“这本不好看，我那儿有更好看的。”洛上熠黑的眸子扫过来，带着徐徐笑意。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直觉道：“不用了，这里的书也挺多。”
“坐吧。”洛上拿起筷子，一副主人的姿态。
呼了口气，我干站着不动。洛上修长的手停下，微抬眼眸长睫盖住了情绪，“消儿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不过是同食而已，又何须介意。”
挑挑眉，反正地方够大也不会挤着，我坐下身，想将饭菜端到一边，一双银筷阻止了我的动作，“既是同食饭菜就这么放着吧。”
我拿过书翻到刚刚看到的那页，洛上只是瞥了眼并无反应，安静地坐在一边，进食几乎没有声音。初时还有些不适，可入了迷也慢慢忽略了他的存在，嘴自动嚼吧着嘴中的食物，一手举着书页，一手捧着碗，我越嚼吧越觉得不对劲，嘴里的饭菜好像一直嚼吧不完了……猛地回过神，我抬起眼，洛上举着银筷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声音轻柔：“吃饱了？”
艰难地咽下喉中的食物，我看了看洛上少了大半的碗，又看看手中还剩大半的米饭，一时间如鲠在喉。愣愣地点点头，洛上眉梢都带着笑，放下银筷，“吃好了就收拾下，夜里看书不要看太久。”说完站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今晚会睡的很晚。”
睡的晚又与我何干？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下头桌上的饭菜还剩了小半，也不知他吃了多少，摸摸肚子差不多饱了。收拾完碗筷，灶上的热水已经烧好了。打了一桶水痛痛快快地洗了澡，换上白日里晒干的里衣，暖暖的充满了太阳的味道，擦干头发一身清爽地滚到床上，捧着还未看完的小说，乐颠颠地看着，很快书页翻到了最后这才发现只是上册。
跳下床，踏着鞋走到书架下寻找下册，整个书架翻遍了竟然找不到下册。拖过凳子站到高处一排排仔细地寻找，未穿袜子的脚冻地发红，我站在椅子上左脚搓着右脚取着暖，脑子忽然蹦出洛上走前的那句话：“我今晚会睡的很晚。”
跳下椅子，我在屋里转了两圈，“我屋里有更好看的……”洛上的话在我脑中转了几圈，我瞬间明白了，下册肯定在他房中。手中的上册扭了扭，我站了片刻，拖着椅子划拉出难听的噪音，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干了，我拿着书又折回床上，大不了重看一遍，这内容比起前世繁多的小说还相差太远，一个结局并不难猜。
次日，精神抖擞地醒来，亏得那本书，第二遍没看多久竟睡着了。我伸了个懒腰，山间的鸟鸣此起彼伏，推开窗洛上竟站在院中，手里还提着一桶水。莹白的面颊被阳光照地通透，长长的黑发高束在脑后，尖巧的下巴滴溜下一滴水珠，晶莹剔透反射出极美的光线。
见了我微微一笑，声音微哑：“醒了？”
心神一晃，我揉揉脸掩去失神，“恩。”
“我饿了，准备早膳吧。”洛上如若无物地拎着水桶，身姿挺拔清隽，清晨的阳光下，墨黑的头发染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暗自唏嘘老天的不公，拎个水都能这么飘飘然如谪仙。
洗漱完挽起衣袖，昨夜的米饭被我兑了水一直小火熬着，掀开锅时刚好炖地软糯适口。我偏爱白粥，可莫常说过他主子喜欢吃咸的，舀出一碗放到一边，切了些葱花肉末混上盐倒了上去，再熬半刻钟就好了。
端起白粥时，洛上又拎着一桶水进来了。“好了吗？”他看着我的碗道。
“没，你的还在锅中。”我指了指，四下找着糖。
洛上蹙着眉，走到灶前掀开锅盖，“还没好！”我急急地道，洛上转过头，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为什么不一样？”
“我的是白粥，你的是肉粥。”找到糖罐，我舀了一勺糖撒在白粥上。
洛上眉间蹙地更紧了，我忙加了句：“我喜欢吃白粥，早上清淡点比较好。”
洛上这才松开眉，转身将水倒进了水桶，“够吗？”
“差不多了，今天用足够了。”我小口小口喝着白粥，水缸的水都快满了，“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睡的早起的就早。”洛上顿了下，淡淡地回道。
“哦，莫常什么时候回来？”放下碗，我收拾起灶台，洛上倚着灶台，抬起眼，“他还有几天，怎么了？”
“哦，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想下山去闫城。”灶台散出热气，我掀起盖，舀了一碗肉粥递过去，洛上慢慢接过手，眉间轻蹙，“你身上的毒还未排完。”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排不完，也没有再犯了。”我倒了一盆水洗了洗手。
洛上忽地放下肉粥，指尖微红，“那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不用等莫常吗？”我收回放在他手上的视线，诧异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我留书给他就行了，”洛上抬起手吹了一下，淡粉的唇微微撅起。心跳一缓，胸间的跳动忽然变快，“烫……到了吗？”
洛上望了我一眼，泛红的指尖摊到我面前，“有点。”以前见他自己扎针都没皱过眉头，这会儿指尖只是稍稍烫到，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一副你该负责的姿态。
转身重新舀了一盆水，我拉过他的是手浸在盆中，嘟囔道：“只是小烫伤，没什么大问题。”
洛上没说话，只是注视着水面，静谧的侧颜散着淡淡的落寞。我放开手甩甩指间的水珠，四落的水珠如同我的烦躁的心情，甩手走了几步顿住，折了回来，站定在他面前，洛上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洛上，那本书的下册在你房间对不对？”
洛上眼睫微动，嘴角扯了扯，“在。”
“答应我下山也是在迁就我，其实你不想下山对吗？”
“恩。”洛上迟疑了下眼光闪了闪，应声道。
“……你每天吃这么少其实是因为觉得饭菜难吃吧？”
“恩。”迟疑的时间长了些，洛上还是点了点头。
暗自吁了一口气，早该猜到了。我接着问：“你以前跟我说过，若是以后发现现实比我想的还要残酷时，千万不要放弃，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会有后面的事对吗？”
洛上挑起眉，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抿起唇道：“猜到了一半。”
我敛目不自觉地搓搓手背，叹气道：“若是都猜到了你还会那样做的。”抬起眼，洛上动动唇眼神复杂却没否定。
“在山上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我拉起他还放在水里的手，微红的指尖已经恢复正常，湿漉漉的手指冰凉一片，我笑了笑，“那件事在你心里太重要了，无关其他，已经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
洛上冰凉的手指如若无力地安放在我手心，半拢成花瓣状，看着我的眼睛闪着点点的碎光。“其实那时的事我知道的差不多了，你不是有意伤害我，你能为我做这么多我也很感动。可感动归感动……的确，你的美色我依然抗拒不了，但是你也知道我怕痛怕死也没什么宏伟大志，只想过些小日子。所以为了珍爱生命，我应该远离美色，你明白吧？”
如半拢的花瓣的手指慢慢展开覆在我手上，洛上敛目垂睫，“我会救你。”
“恩，可是为了救我你已经耗费了大半的功力。”我认真道。
“所以呢？”洛上慢慢抬起眼，淡淡地开口，覆在我手上的手扣地极紧。
“所以你要不就一直保持这样，要不就赶紧恢复正常。”趁他愣神我拉回手，不是我有受虐倾向，是一个明知道是白眼狼的物种忽然变成了百依百顺的小羊，那种冲击力不是用背脊发凉可以形容的。
手还没回到身位又被抓走了，洛上眼里明显有了波动，嘴角抿了抿，“要是一直保持这样呢？”
“那你确定以后都要像照顾大爷一样照顾我吗？”一个顺溜嘴儿又冒出本性，我试图轻咳带过，洛上却严肃地拧起眉，半响认真道：“我没有大爷。”
我半张着嘴，皱皱眉赶紧又抿上，背过脸忍着笑手抖地不能自抑。耳侧热风拂过，“消儿说话要算话。”
一个愣神洛上已经大步离开了，枯站了半天，我答应了什么……
傍晚的时候洛上牵回来一匹褐色的马，鹅青色的外罩杉上沾满了灰尘，被牵住的马撒欢似地在他身边踱来踱去，不时地伸着马脸往他脸上蹭。洛上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马头，我眨眨眼不期然地想起小黑的可怜待遇。小褐马受到安抚更是欢腾了，长长的马脸直往前凑，洛上蹙起眉，放在马头上的手顺势一推，小褐马顿时退了好几步。
果然……朝小褐马投以同情的目光，洛上放下手中的缰绳，转了转手腕，“山中野马不多，只得了一匹。”
“哦，行礼也差不多收拾好了。”目光一直放在他身后的物体上，小褐马亦步亦趋地跟在洛上身后，我仿佛看到了马版的莫常。
洛上扫了眼身后，“不许进屋。”
小褐马纯良地眨眨眼，我也眨眨眼，最后小褐马甩甩尾巴跟进了屋，我站在门外纠结那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时小褐马又出来了，洛上沉着脸，一把拖着我进屋‘嘭’地关上了门。
进了屋，手里被塞进一样硬物，垂目扫过去正是那本书的下册。“你先看一会儿，我清理下再吃晚膳。”
“好。”自发地走到软榻边找了个舒服的地儿窝着，我翻着书看的津津有味。
哗啦啦……哗啦啦……书上正写到小姐沐浴时，耳边应景地传来了阵阵水声，我好奇地抬起头，一眼过去全身的血液顷刻倒流。
素色刺绣的屏风上，投出洛上半裸的侧身，侧颜的曲线无可挑剔，顺着弧度优美的颈线往下，结实的胸前那抹凸起清晰入目。难怪都好朦胧美，虽然亲手感受过，可这般隔着屏风望立时有了不同的感觉，不得不承认小色胚的影子又冒出了头……
不看白不看，我索性放了书，撑着下巴等着看美人出浴。“书看完了吗？”这厢刚放下书，洛上便发问了，忘了他耳朵属狗的。
“没有，我去热下菜，该凉了。”顺势站起身，理由合理。
“不用了，我都放在灶边了，凉不了。”
“你怎么会的？”我惊讶了，这个还是小鸟教我的。
“我看你弄过。”洛上忽然站起身，我正对着屏风，顿时连呼吸都省了。可惜他已经背过身，投上去的黑影只有大致的轮廓。我撇撇嘴，“那我去端过来，反正你洗好了。”
端着饭菜回屋时，洛上穿着贴身的亵衣，外面只随意披了一件大罩衫，暖光下周身还散着微撩的水汽，“明天要早起，吃了饭就赶紧休息吧。”我放好碗筷，坐下身。
“这里离闫城不远，至多七天的路程。”洛上举筷的频率比着之前的要多了很多，许是驯马耗了体力，“去完闫城，消儿还想去哪？”
“要带小鸟和小鸡去龙渲山，小安还在等着。”我咬了口干肉，扫到洛上停下的筷子，“你吃好了？”
“恩。”洛上垂着眼放下碗筷，“你慢慢吃。”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回到屋中又检查了下行李。举着灯走到床边，熟悉的药香传入鼻，我移了移灯，灯光未至已经一片漆黑。
“你怎么在这儿？”我拉开压在我身上的重物，冰凉柔顺的发丝扫过我的颈侧，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明天要赶路，你今天得好好休息。”洛上轻声若私语般凑在我耳边。
“你这样我怎么好好休息？”一时间气结无语。太阳穴处贴上一处柔软冰凉，洛上指腹轻揉着，
“我今天用的安神草泡身的，你闻着可助睡眠。”
“那你直接给我泡不更好？”
“它的药性和你体内的药性相斥不可直接泡用。”洛上顿了下，又道：“只是同塌，消儿不也和瑞雪相拥而眠过吗？”
我干笑了声，黑暗中他的眼闪着光，“你不会在吃醋吧？”
腰间上的手缓缓移动着，气息越来越近，洛上慢慢道：“不是吃醋，是嫉妒！嫉妒你对他笑、嫉妒你帮他擦汗、嫉妒你给他夹菜，嫉妒你叫他相公……”每举一例，他就凑近一分，到最后他咬住我的唇，呼吸暧昧地交融在彼此的鼻尖，他拉过我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声音含糊在口中：“这里，快被你折磨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彼来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