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奇难杂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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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熟睡的小安，瑞雪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和小安睡床上，我在椅子上休息会儿就行了~”
“瑞雪，你会易容吗？”看着桌上的黑纱帽，我沉思了半天道。
“恩……我看过别人易容，自己没有尝试过。”瑞雪坐到我旁边，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我托着下巴斜眼看他，“瑞雪，在我们那儿，你简直就是一绝版绅士。对我今天的反常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绅士？”他总算好奇地眨几下眼，微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过往，况且我也有碰到就想躲开的故人。”
“你也有！？”我八卦地凑上前，心思全扑到究竟什么样的人能让瑞雪也退避三舍。
瑞雪点点头，转移话题道：“绅士又是何意？”
“绅士啊~绅士就是你这样的人，就是无论什么什么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人。”我笑道，想想：“瑞雪，你以后也叫我睡睡吧，若下次碰到让你烦的人，我也会无条件配合你的，黑纱帽都免费送你！”完全忘了钱根本不是我出的。
“好。”瑞雪看了眼桌上的黑纱帽，淡笑应了声。
…………
身边的小安一转身又压在了我胸口，这小胖子重的跟头小猪似的，闷得我喘不过气。这下彻底睡不着了，我无聊地瞪着床顶，月色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古朴繁琐的暗纹。脑中回播着吃饭时情景，我和他真是孽缘！越想摆脱反而越会碰到一起，过了这么久第一次下山居然还被碰到了！坐在一边的暴力狂我虽没多看，可是明显地查觉到他在观察我。看样子他们有可能还在找我，难道澐铯没给他们龙渲果？不可能，老头师傅的交代澐铯不会不听。
那……不会他真的是为我……脑中刚有这个设想，立即自我唾弃地赶紧丢掉。万丈深渊掉进去一次没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再跳一次不是白痴就是真的想死！我是白痴吗？不是。我想死吗？不想，两样皆否，所以……
“嘘！”忽然有人捂住了我的嘴，我吓一跳，眯眼一看——是瑞雪！他抱住小安夹在我们中间，一只手捂住我的嘴，一只手环过我的身子，整个人感觉像压在我身上，实际上却隔了一段距离。
脑子一转，立刻想到什么，我朝他用力眨眨眼，他微微颔首，放开手眼睛扫向一侧。挤在中间的小安有些难受地哼哼了两声，我向他使了个眼色，朝他点点头。
瑞雪十分聪明，当即就明白我的意思，松开手让怀中的小安滑向床的里侧。调整好位置后，他拉起身下的被子，盖住我们的身子，又往下按按我的头，下巴抵在我头上。
安静地等了片刻，又好像是很长一段时间，听着周围依然没什么动静。我刚想起身，瑞雪就握住我的手。“吱呀~”门轻轻地发出细末地声响，若不是集中精力，很难听到这近乎于无的开门声。
靠在我背上的小胖子又哼了一声，背部一僵，若来者是个强盗，该不会一个大刀劈了过来吧？闷在被子里的头本就热的慌，此时汗更是湿了一层。
手被轻轻捏了两下，瑞雪无声地安抚着我。冷静了一下，我尽量保持正常的呼吸，似乎门开了就再也没了动静，只是瑞雪越来越绷紧的身体告诉我夜访者尚未离开，更有可能离我们越来越近……
又是一个漫长的僵持期，几次忍不住地想跳起来拼个你死我活的念头都被生生压下。瑞雪的功夫不低，若是他都不敢冒然行动的话，那我还是自觉地做个良民比较妥当。
时间久到我都快睡着时，空气一凉，我从朦胧中清醒，瑞雪已经站到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门的方向。“走了吗？”我问道。
“走了，”瑞雪点头，若有所思道：“他在床边站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
我跳下床，边检查着东西边问：“丢了什么没？”
“若是小偷就不用躲了，是下午的那个人。”瑞雪扯下床上的帷幕，点起烛灯，“他武功很高，我不是他的对手，还好他没有恶意，应该只是来看看你……”
翻东西的手一滞，我干笑道：“他若想看我，使个迷魂药就搞定了。何必等这么久，况且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确定就是我们下午碰到的那个。”
“他的气息，”瑞雪脸红红地整着有些凌乱的衣襟，“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是不一样的，我认识他的。”
“哇~瑞雪你还会闻香识人啊！真厉害！”我夸张地比了个手势，心里乱乱的，他半夜跑到我床前直愣愣地站上一个多时辰，这么诡异的行为实在让我有些心神不宁，他到底想干嘛！真想揪着他衣领问问，可惜啊……武功不及人，估计没挨到边儿，就会被他身边的保镖飞踢出去！
倒腾了一宿，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接受熟睡一夜的小安的嘲笑，瑞雪依旧神清气爽。还从包袱中取来一件雅白色的暗纹长裙给我，他略带腼腆的笑笑：“你身上的衣服有些大了，换上这件吧。”
我身上穿的是瑞雪年少时的长衫，虽是少年时期，对我这小身板还是大了些许。到底是瑞雪啊，这么细致的事儿只有他能想到。
穿惯了男装，长裙真的是一个非常有难度地挑战。看街上那些小姐们的着衣，裙摆必须要盖住脚，我看了看拖地的长裙，起了个很实在的想法：这洗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记着昨天的教训，我还是戴上了黑纱帽，一出门，瑞雪就忍不住笑了：“澐……”还未出口，我连忙咳声打断，“呃……睡睡，你的裙子是不是系太高了。”
“这是为了方便出行，女侠都是这样的。”我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黑纱下的脸十分心虚，我将长裙提到脚脖上方再系好腰带，走路方便了，看着实在是有些奇怪！
“那走吧。”瑞雪忍着笑，牵着小安往前走。我扛着小安昨天收集来的物品，心里想着反正没多少路，走到山里就没人看到了，遮着脸别人也不知道我是谁，就算看到了也不认识。
“请留步……留步……请问……是瑞大夫吗？”都快出城了，后面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叫声，我回头，一个穿着灰袍的长者喘着气小跑过来。
“在下瑞雪，老人家有何事吗？”瑞雪扶住长者的身子，拧眉问道。
“瑞……大夫……救……救救我家夫人……”长者顺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家夫人？”瑞雪不解地问：“城中医术不在瑞雪之下的医者有很多，瑞雪今日不便，老人家还是找别人吧。”
“我家夫人身患奇病，老爷找遍城中所有都未能找到可以医治夫人的大夫。久闻瑞大夫大名，老爷特派在下请瑞雪大夫过府一看，老夫找了一天了，还望瑞大夫发发慈悲，去看看我家夫人……”说着就要往下跪，瑞雪急忙弯身扶起，我心中一叹：凭着瑞雪的性子，这下肯定要跑一趟了。
一路上，瑞雪问着那位夫人的状况，听上去的确是个怪病，长者自称姓张，是城中张府家的管家，他家夫人是在两个月前忽然卧床不起，半边身子动不得的，口不能言，连进食都有困难。我原想着会不会是现代老人病中的脑血栓，可是从张管家的口中得知，他家夫人是老爷纳的第五位小妾，年龄与现在的我差不了多少……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张老爷和张夫人时，我还是忍不住恶寒了一下。张老爷不是我想象中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财主像。而是十分瘦小，脸上菊花朵朵，三角老鼠眼面上无毛的猥琐老头。卧在床上的张夫人看上去比现在的我还要小，脸色虽然很苍白，五官依然可以看出十分精致，微微蹙着眉头，柔弱地让人心生怜爱。我将视线集中在床上，尽量忽视我旁边的猥琐老头，冷汗直流，这老色鬼当她爹的爹都够了！什么破世道！
比起我的不淡定，小安倒显得格外的沉稳，保持缄默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瑞雪。牵着我的手忽然摇了摇，低头看他，他呆呆地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人，逆着光看不清脸，手心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这感觉太熟悉了。果不然，那人走进来几步，面容逐渐清晰，我再次看到了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只是重逢的次数太频繁让我不由地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洛大夫，你来啦~快~快快坐下~”张老爷满脸菊花盛开，灰不溜秋的鼠目闪着光，我忽然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这张老爷的目光比他这个人还要猥琐。受不了地打了个寒战，我拉起小安，对正在把脉的瑞雪轻声说道：“我们在外面等你。”
一出屋，深吸一口气，这屋里太憋屈了！小安还是一副呆样儿，我捏转了半圈他的小肥脸，“哎呦~”小安捂着脸大叫，“睡睡！你干嘛？”
“我在叫醒你啊。”我摊摊手，走到院中假山边，找了一块原石坐下。小安跟过来，趴到我腿上，“刚刚的那个人长的好漂亮啊……小安原以为瑞雪哥哥是世上最好看的人，可那个人比瑞雪哥哥还要漂亮……小安……小安长大了也要长成那样儿。”
“小安要长成那样儿，我可就不敢和你玩了。”我戳了戳他的额头，像谁不好非要像他！
“为什么？小安长的漂亮不好吗？”小胖子不依不饶地问着。
“小安看到刚刚的老头没？”我认真地问道，“看到了~眼睛很小的老爷爷”小安点点头，手捏着眼角扮着张老爷的三角眼。
“小安若是长的太漂亮，长大后不仅娶不到老婆，还得嫁给那种老爷爷。”我忍住笑，严肃地说道。
小安睁大着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慢慢地蓄水，嘴角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嘴中嚷嚷：“小安不要~小安不要~漂亮……嫁……老爷爷……”我这算不算污染儿童呢！
“长的漂亮就要嫁张老爷吗？”身后传来透心凉的低语声，腿上的小安止住了哭，又开始发呆了……
“呵~”我干笑两声，随口道：“本就是玩笑，公子还当真了吗？”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公子”这词儿在我字典里算生僻类的……
“美人哥哥，”小安无师自通地喊道，屁颠屁颠地扭着小屁股跑过去，张开手。这小胖子怎么和小黑皮一个德行！见色忘义！
“在这里都能碰到，我和睡睡的缘分真是不浅~”那人抱起小胖子，笑意吟吟地看着我。
微微一笑也倾城啊！不过再怎么倾也是倾别人的，那啥，我这城早倒坍了，没得倒了！冷声道：“公子请自重，睡睡不是什么人都能喊的！”
“哦~那应该如何称呼呢？”那人挠挠小安的下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小胖子百年难红堪称铜墙的小圆脸瞬间涨的通红。我忽然乐了，看来我以前没出息的表现不能怪我，这是人类间的共性！
“叫我瑞夫人就行了。”心情大好，我开心道。
那人微微眯起眼，不高兴了吗？习惯性地捕捉他瞬间的表情，懊悔地再度自我鄙视了下。“我从不这样称呼人，睡睡何不告诉我名字，倒来的自然~”眼睛睁开直射向我，窝在他怀中的小安此时扬起脑袋，一脸急于献功的表情。
不好！脑袋一热，我抢答道：“赵丰年！我的名字叫赵丰年！”小安半张着嘴看着我，我紧张地看着他，半响，小安的脑袋又缩回那人肩上，对着我扮了个鬼脸！
手脚一软，我差点没倒下去。心有不甘，做错事的明明不是我，我怎么跟只老鼠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奇难杂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