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路遇旧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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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他的呼吸平缓，虽有些弱倒还不至于危险。掂量了下，我还是赶紧逃命的好，胡乱地扒了些草盖在他身上，给他做了些掩护便出了破庙，我随着地上足印多的方向走，走走歇歇，在天黑前我赶到了一处城墙外，高大的城墙上方中央的位置，写着——【闫城】
闫城果然是繁华，城门内外街道纵横交错、店铺鳞次栉比，一派繁华景象。
靠坐在一处僻静巷口，我无聊地抓着头发，心里琢磨着老头交代的任务。在没钱没势的情况下我着实很难搞定，看来赚钱是我目前首要完成的任务。摸摸扁平的肚子，路上摘的野果根本扛不住饿。头还是有些晕，我裹了裹衣服靠在墙上，慢慢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看见一个大黑影站在我前方，紧接着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菜香味~“小师弟！”我高兴地扑了过去，抱住大黑影的腰，开心道：“小师弟！我好想你啊~~”忽然感觉不对，小师弟的腰何时变这么细了。抬头一看，澐铯妖孽般的脸悬在我上方，他眯了眯桃花眼，一挑眉笑道：“小师妹，这么想师兄吗？”吓得赶紧松手，却被他紧紧拉住，“怎么，一见我就逃成了你习惯了，小灰？”低滑地声音绕过我耳边，我惊恐地抬起头，白眼狼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研妩的眼睛闪着邪魅的光，修长的手划过我的颈项，忽然银光一闪，淡粉的嘴唇抿着一只银针向我靠过来……
“啊！！！！”惊叫着我醒了过来，后背一阵阵发凉。看了下天色，已经微微亮了。拍拍身上的晨露，起身准备离开，发现脚边竟有些钱币，看样子不像是被遗失的，环顾了一下自己，脏乱的衣服，满面尘灰，乱糟糟的头发，结论——被当乞丐了！
蹲在原地，我瞪着地上的钱币，是有骨气的转身离开还是放弃尊严拿了就跑。不食嗟来之食不食嗟来之食不食嗟来之食，嘴里碎碎念着，转念一想又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勾践都还卧薪尝胆，我怎么不能嗟来之食了！正天人交战中，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向了我的视线集中点。
条件反射地我抢先抓起地上的钱币，怒视着那只手的主人，那人也正不服气地瞪着我，脏兮兮的小脸，破旧的衣服，一头媲美鸡窝的乱发。样子看上去最多十五六岁，一脸的倔强，双眼发光地瞪着我，只是半边红肿的脸破坏了整体气势。
看着他忽然想到原来的我，心下一怜惜，正准备开口。刚还气势汹汹的小屁孩眼睛愣愣地闪了几下，忽然涌出泪水，冲过来抱住我大叫道：“嗡嗡！！！”
一时不察被他抱个满怀，刺鼻的体味差点没把我给熏晕过去，只听见肩上的小屁孩又哭又叫：“嗡嗡，你去哪啦？……我和小鸟都以为你死了……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们……害我们伤心了好久……”
挥舞着手，我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肩上的小屁孩给卸了下来，他红着眼睛，泪水把他灰土土的小脸刷成一道道的，忍住好大力气才把到嘴的笑给压下去，我清清喉，迟疑道：“你……认识我？”话音一落，小屁孩的眼睛再次蓄满泪水，用力地摇着我，撇嘴哭道：“嗡嗡，你怎么啦？怎么不认识我了？”被他摇的七荤八素，“停——”在昏倒前我大声止住小屁孩，无奈地撑起脑袋，气弱道：“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小屁孩眨了眨眼，用力地盯着我半天。忽地拉起我，道：“走！我带你去见小鸟，见了她你就会想起来的！”说完便拉着我跑了起来，一手捂住还在发昏的脑袋，感叹着：我这命途多舛的一生啊……
七转八绕，小屁孩拉着我到了一个类似贫民窟的地方，天已经大亮了，竟没什么人。一间间紧挨着的茅草屋，门口到处撑着由树枝支成的晾衣架，上面零星挂着几件满是补丁的旧衣裳。绕过这些衣架，小屁孩拉着我往里面走去，在离贫民窟不远处，有一个由树枝搭成的简易三角形的房子，上面只是盖了些杂草。离三角架不远处支着一个树枝，上面还挂了一块木板，小屁孩拉着我走到木板下，指着道：“嗡嗡，这还是你做的，你忘了吗？你说我、你和小鸟是丐帮最有前途的行乞三人组！”凑近看木板，上面依稀用石头刻了三个圆形，圆形上都画了一团团曲线，中间的那个的曲线上还有几个小点。看我注视着木板，小屁孩在一旁急急地解释道：“左边那个是我，中间是你，右边的是小鸟，你还记得吗？我们的名字都是你取的，你说小鸟的头发像鸟窝，所以叫小鸟。我的头发像鸡窝，所以叫小鸡……”
“小鸡！”我重复着，他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憋不住地我佯装咳嗽了几声，忽然想到：“那我为什么叫嗡嗡？”
“哦，那是因为你的头发上老是有几只苍蝇，赶都赶不走，你说它们是你兄弟，你要跟兄弟同名，所以你就要我们叫你嗡嗡~”说罢，小屁孩看了看我脑袋，惊道：“嗡嗡，你的兄弟呢？”
低下头，我岔开话题地问道：“小鸟呢？”
“对！”小屁孩赶忙转头对着三角架喊着：“小鸟！小鸟！嗡嗡回来啦~~~”
不一会儿，从三角架中冲出来一个小身影，还没待看清，便向我冲了过来，撞得我五脏六腑一阵晃悠，“坏嗡嗡！坏嗡嗡！你跑到哪去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大力地摇晃，我慌忙压住抓着我胳膊的双手，低头喘气道：“不想我晕就别摇了！”抓住我的手这才停下来，我长舒了口气，咽咽口水道：“有水吗？我想喝点水！”
坐在三角架里，我满满地喝了一口用荷叶盛着的清水。这才有点精神，环顾了下四周，除了地上铺了一些干草，就只有三个破旧的小瓷碗歪歪斜斜地垒在一边。小屁孩坐在我旁边，眼睛一直红红的看着我，小鸟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头发乱乱地编了个辫子搭在后面。声音软软的，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小嘴委屈地扁着，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看我喝完水，便急道：“嗡嗡!你去哪啦？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下次我再也不会不听话了！”
“小鸟，嗡嗡说她不记得我们了……”小屁孩梗咽道。
小鸟的眼睛一下瞪得圆圆的，“嗡嗡！你不记得我们啦？我是小鸟啊！”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像小屁孩一样张嘴就哭，而是开始陈述：“嗡嗡，你就是嗡嗡，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的肩上左侧有一颗红痣，右耳背下方也有一颗，就连左边屁股上都有三颗……”
我看着她小嘴翻动，渐渐相信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嗡嗡，基本上除了某些部位我看不到以为，她说的一切都是符合的，连我嘴里少了一颗牙她都知道。
“那我是怎么和你们分开的呢？”
“都怪死秃头，要不是那天他强行拉着你走，我们也不会分开！”小屁孩气愤道
“死秃头？”
“恩”小鸟点点头，道：“他是丐帮里的头头之一，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小乞丐，上次就是你看不过他欺负小鸡，出手抡了他一棒，后来就被他拖走了……”
皱起眉头想了一下，估计这个身体的小主人应该是被这个“死秃头”给活活打死的，从我那时醒来看到的情形，可见死秃头用尽了一切办法折磨这小孩，心里翻腾地似的烧起一把火，恨恨地道：“明天带我去见识下他！”
“就是他！”小鸟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一大清早，小鸟便拉着我隐在一处巷子里，她说死秃头的就是管这一片的乞丐头，所以每天他都会在附近溜达。已近午时，这个死秃头才出现。
死秃头全身上下唯一出彩的就是那颗硕大的脑袋，光溜溜的脑门，但后脑却凹凸不平,飘着几缕发黄的头发，一脸戾气，身量不高，腰间横插了一根木棒。
想了想，我拉过小鸟，问道：“他有武功吗？有帮手吗？”
“有的，他最厉害的是他的大脑门。我亲眼看过他用脑袋敲碎了一堵石墙，这片的乞丐都归他管，所以都是他的手下……”小鸟说道。
话还未完，就听“轰”的一声，那死秃头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头撞向路中的一个大鼎，鼎腹硬生生地被撞凹了进去，“他……在干吗？”
“哦，最近丐帮要选新的领头人，他没事就会撞两下~”小鸟见怪不怪地说道。
啧啧，棘手了，看样子如果明着算账是有去无回了。
“对了，明天就开始选了，听小鸡说虽然只是丐帮选领头人，但很多武林高手都会来看。”
“为什么？难道其他人也要参加吗？”
“不是的，其他人不可以参加，但是如果战胜了新上任的领头人就可以拿走丐帮里任何一样东西。”
莫不是这里的丐帮还有什么武林绝学之类的值钱玩意？我暗想。
看我皱紧眉头，小鸟接着说道：“嗡嗡是不是在想丐帮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点点头。
“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小鸡也是听别的小乞丐说的。嗡嗡，我们回去吧，小鸡也许在家等着我们了，出来这么久他肯定会担心的。”
“恩，我们回去吧。”
回到贫民窟时，小屁孩果然紧张兮兮地站在外面。一见我们，便开心地挥舞着手道：“你们终于回来了！”一手拉一个把我们扯进三角房，一脸得意的笑着。
“怎么啦？捡到宝啦？”我调笑道
“看！”小屁孩从身后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半只烧鸡。
“哇~”一旁的小鸟惊叹道：“小鸡，你好厉害！在哪弄的啊？”
小屁孩闪动着发亮的眼睛，开心道：“今天人多，要的就多！”一边扯了唯一的鸡腿递给我，“嗡嗡，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鸡腿，给！”
“你吃吧，辛苦了一上午！”看着小屁孩发亮的眼睛，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嗡嗡，你吃吧！”小鸟在一旁接道，“自从你走了，小鸡就天天哭，他每天都要攒下一点钱，说等你回来要给你买好吃的……”
小屁孩执着地伸着手，发亮的眼睛看着我，“嗡嗡，赶紧吃吧，我一直捂在胸口，还是热的呢！”
鼻头一阵发酸，低着头接过鸡腿，我掩饰地拼命啃了起来。
小屁孩看我吃的这么香，也和小鸟放口大吃起来，看着他们满足的样子，不由地也跟着开心起来。
本以为混进丐帮大会是件很难的事，哪知我们的装扮就是最佳的通行证，跟着一大帮丐帮群众我们混进了大会现场。
一眼扫过，黑压压的都是人，但大致分两边，一边是衣着整洁的武林人士，还有一边自然就是丐帮的帮众了。虽然丐帮人口众多，参与比武的只有几十人，听小鸡说这几十个都是经过筛选出来的，死秃头也在其中，此时正无比细心地拿着一块脏兮兮的布擦拭他那颗硕大的脑袋，样子别提也多猥琐！
领头人若真让他给当了，老天也就瞎了眼了。
老天还真瞎了眼，太阳接近正午时，就有人举着死秃头的胳膊宣布他为新任领头人。看不得他小人得志的嘴脸，我琢磨着怎么着也得整整他。
机会来了！在听到有人宣布帮众向新任领头人献礼时，我拼了命的往前挤去，那啥，怎么着我也要吐他一唾沫星子。凭借我灵活的身段，在众人纷纷向前涌的情况下，我还是挤到了最前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呸！”我一口水吐在死秃头光洁的大脑门上。
四周诡异的安静，怎么没人继续，我纳闷。回头一看，妈呀！黑丫丫地跪倒了一片，个个面带惊恐地看着我。这是个什么状况，难道献礼不是吐口水嘛！？金庸老头子又骗我！
后背一阵阴寒，僵着脖子我转过头，死秃头拿着那块脏兮兮的布用力地擦额头，眼冒血丝地瞪着我。下意识地退后，后面全是人，根本动不了。“不妙！”心中印出两个字。
被擦地发亮的脑袋就这么向我横冲了过来，奇怪的是我不觉得害怕，反而担心会不会碎成几块不好收尸。身上一紧，整个人腾空飞了起来，再睁眼时发现已经落在了屋顶上，横在腰间的手略一收紧，“小师妹，这么久了，有没有想师兄啊？恩~”
“二师兄！”我惊道，转脸看过去，一双桃花眼闪动着笑意离我咫尺间。
“小乞丐，你给我下来！看爷今儿非拨了你皮不可！”死秃头扯着嗓子在底下嚎。
“坐好了。”澐铯一把按下我，转身飞了下去，那姿势，够嫦娥揣摩好几年了……
他一脸微笑地站在死秃头面前，彬彬有礼地开口：“可以讨教几招吗？”死秃头目光呆滞地楞在原地。
澐铯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负手道：“可以开始了吗？”
死秃头这才醒了过来，面露凶气，道：“别怪爷手下无情！”说完，横着脑袋向澐铯冲了过去，澐铯吟着笑站在原地未动，衣袖翻转间，一颗银针便插在了死秃头引以为傲的大脑门中间，“别动！”他轻柔地开口，“动一下银针便会往下一寸，过了三寸你就要当心你的命了。”
汗水爬满了死秃头的脑门，半蹲的双腿不住地打颤，一脸惊恐状。人群一片嘈杂，不少人已经叫出了澐铯的名字。
“这样的话我算不算赢你了呢？”澐铯站在死秃头面前，“不要动，眨眨眼就行！”
死秃头拼命眨眼。
“东西可以给我了吗？”
继续眨眼。
澐铯复又展开祸害人的笑容，衣袖摆过，取下了死秃头脑门上的银针。死秃头腿软地伏在了地上，看的我那叫一个爽啊！
澐铯转过身对着众人说：“若是有人也想要，大可以来澐波山庄，我随时奉陪。”
“还能再比吗？”半响静默的场地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众人惊讶地回转头，我也好奇地伸头张望。
发现一个面貌消瘦身着蓝袍的男子不知何时蹲在了死秃头面前，澐铯微皱起眉头打量着他。
死秃头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目光从上至下的审视了番，兴许有了教训，谨慎道：“若你是想要那东西，你找他去！”
那人目光直视他，坚定道：“我不想要那个，比不比？”
死秃头想了下，瓮声瓮气道：“比就比，爷还不信了就！”跳起身想来个出其不意，哎！连我都有些不忍了，一个眼花，死秃头便被人压制在了脚下，硕大的脑袋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憋得还是气的。
“时间不多，你认输吗？”蓝袍人平静地开口
死秃头不甘心地妄图翻身，“喀——”干脆的断裂声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认了……认了……”
澐铯抱肩站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
“按规矩我可以要丐帮任何一样东西，对吗？”询问句的语序，肯定句的口气。
死秃头捂着手，抽气道：“你想要什么？”
“要她！”蓝袍人的手往上一指。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路遇旧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