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First Round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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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千刃的第二天，柒和虞就再次接到了任务。
首领让人从距离神锻国最近的据点送来了说明的卷轴。
颜色和宣纸的纹路都不同，送来的人也分了先后。
虽然中间仅隔了半个时辰。
虞一细想，立刻胆寒。“有眼线？”
“正常的事。”柒倒还是很冷静，看虞紧张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态度，摆明了是还需要我们帮他杀人。”
二人互通了一下任务情报，确认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在我那里集合，”柒看向虞，在心中估计了一下需要的时间。“三天后，可以吗？”
“三天，足够了。”虞回了他一个笑。
说到集合......
自己也应该找处安全的落脚点了。
虞奔过橙黄一片的原野，小心地穿过因秋天到来而带上了些许凉意的山溪。
她只用一天半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
收集情报半天，蹲点半天，找机会下手又半天。真正动手抹目标脖子的那一瞬间不过几秒。
杀人不仅要技术，还要速度。
杀完人，虞的手上一点血没沾。她慢条斯理擦干净短刀，转身跃上房梁。
富商家里装潢华丽，若贴墙走，很容易碰歪挂画或剐蹭了某件摆设。
仿古的装修让这栋房子里满是垂幕、横木，与门柱。于是虞自由穿行于地面上空，在横竖间用猫步入侵了对手的金汤。
她也是这么出来的。
门口柜子上的花瓶里插着颜色浓郁的花。虞随手一摆弄，拨开沉郁的暗红色云雾般融在一起的玫瑰，抽出了一支细细的铃兰。
因为不同的雨水和土地，铃兰在玄武国很少见。
她一时兴起，想试试把这支生活在几千公里外的稀奇的花带给柒，于是小心翼翼地收进袖子里，才起身离开了这地。
在街上转了几圈后，虞绕进一条商业街。
不比玄武国，神农国的商品种类不多，样式也不是最好的。这是个物产算不上丰饶，国土算不上广大，位置算不上优越的国家。
这样的国家和生活中那类看似平庸的人差不多。
一眼过去看不出特别，但其实身傍一技，要紧关头时才舍得使出。
这一条街，都卖的是这个国家独有的特产——
药。
晒干了的草药，取材于动植物做出的药，炼出的药，装在罐子里杯子里碗里可以直接喝下去的药，见不到面目只存在于老板口中的药......
虞觉得新奇，像逛集市，只是闲适而放松地走来走去，跟着叫卖声探头探脑，却没有碰钱包。
一是个人习惯，她不用没用过的药，二是联盟里原先配备了药师。
突然间，虞回忆起了首领站在台上时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和一天多前自己接下任务卷轴时思考着要找个住处的景象。
她折回刚刚留意到的一处草药摊子，抓了一把药。
留着长胡子的老伯伯热心地帮忙分拣包装，还一并告知了服用事宜和要注意的地方。
虞又四处走了走，还花高价买回了一个包装奇怪的眼膏。
“神药？”她掂了掂那个黑不溜秋的饼状物。“这到底是什么啊，你没骗人吧？”
长得和腮红盒子一样，偏偏贴了个“可内服眼膏”的标签。
“没有没有，我没有骗人。”那个药贩子笑嘻嘻的，临危不惧地继续开口道。“既然都来这里买药了，神医的名字你总听过吧？”
“…这是个具体的人名？”虞皱了皱鼻子，舌头一拐弯，还是说了自己听过。“包治百病的那种神医吗？”
“诶诶，神医只有一个！包治百病？那可不……！”那药贩子越讲越起劲，虞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把唾沫横飞的他推开。“这盒药，就是神医做的！”
“那你是怎么拿到这盒药的？”她神色如常地打量了这个堆满药品的破烂手推车一番，说话的口气就像是随口一问。“看起来其貌不扬，活动得倒是很厉害嘛。”
“嘿嘿，”他腼腆一笑，早就看出了虞身份的不一般。“客官，你也知道，这是我用那种渠道得来的药。虽然过程是危险了点，但绝对保真啊！”
“好吧，我买了。”虞掏出钱袋，整袋就直接拎给了对面双眼逐渐变亮的药贩。“四百八十枚银币，不放心可以现在倒出来数数。”
“放心，我当然放心。”终于卖给自己了，能不放心吗。“对了，客官啊，”那药贩稍微收了收自己脸上乐开花般的表情，“既然你买了这药，我可就得，呃，稍微多嘴一句了。”
“你说。”虞朝他凑近了点。
“这药呢，其实内服效果最好。”他凑在虞的耳朵边上说道，“如果是刮伤或者小伤口，就别用…”
虞抬起眼看向他。
“……不然，容易浪费。”
*
等虞赶到小屋时，柒已经等在那里了。
抬头看到花朵的一瞬间，他以为昨晚梦境里的云朵飘出了窗户。
看到耳朵发红的柒，虞虽奇怪，却并没有过问。“我回来了。”
柒眼神飘忽了一瞬，接着抬手在嘴边握拳咳嗽了一声，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你进来，我有东西给你。”
绿色茎枝处整齐的切面已经干燥，顶端形状柔和的白色花瓣却还湿润柔软。
柒把花朵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又回身确定了一下虞跟着自己进了房间，于是蹲在一个柜子前，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木盒，端正地放到了桌上。
柒在二尺见方的桌前坐下，示意她过来。
“这是什么？”虞看着面前这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木盒，摸不透里面装着什么，柒又想怎样。
“你忘了吗？”柒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她。
“什么？”虞越发摸不着头脑，看着柒温柔的眼神，也忍不住笑了笑。“什么忘了……”
“那么，我再提示你一下。”柒捕捉到了她脸上转瞬即逝的微笑，“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虞脱口而出：“回玄武国见你。”
是的，这就是她心中对今天的预设。
在某天到来之前，虞会在心中思考那天的任务和那天自己应有的状态。自己可能会见到的人，原因，或者随之接踵而来的可能发生的事。
比如明天又要去做任务，地点不远，就在玄武国，那么这次应该相对轻松，所以自己可以放松一些。
放松，不是不警惕。
说远了。
不过在思绪被拿开，走出柒的小屋的时候，虞才终于想起了今天被自己所忽略的一面。
柒看着虞，从对方闪了闪的眼睛中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
他推开木盒的翻盖，接着便盯住了虞。“这是礼物。”
两枚精致的月牙状弯钩躺在深红色的缎子上，一头尖利一头圆钝的表面上泛着金色的反光。
虞眼睛一亮。“这是……”
柒笑了。“我请神锻国的第一匠人帮我打出了一对黄金毒牙。”
毒牙？
虞抬起利器的一头。果然，尖利处有一微孔可供放毒，但这孔的孔径极小，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她放轻呼吸，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柒。”
“嗯？”我在。
虞一抬头，眼神撞进他黑曜石般的双眼中。“谢谢。”
带着鼻音，似乎闷闷不乐的道谢。
柒知道，她是高兴得哭了。
他刚想回答，却被虞一把抱住：“！”
想到昨晚的梦，少年轰的一声被红晕炸了满脸。
“虞……”
她抱得更紧了些：“嗯？”
“没事。”柒闭上眼，感觉自己开心地快要飘起来了，又害怕失了章法的心跳声被窥破，鼓起勇气许下了这个在以后可能再也找不到时机说出的承诺。“以后你的每个生日，都会有我。”
作者有话说第9章 First Round 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