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一片瓦

9、第 9 章

　　“我小时候不听话，老师讲课我睡觉，除了数学，其他科我都不感兴趣，闲的时候我会做一些数学题，看一些数学类的书，高中时，我参加了数学竞赛，取得了全国的奖，于是被保送到河溪大学数学系本硕连读，不过大三我就辍学了。”

　　陆之效不解，问：“为什么辍学呢？”

　　“因为我想离开那个城市。”

　　“为什么？”

　　“我和我哥打了一架，打伤了他，他要送我去精神病院，我便离开了家。”

　　“啊？打架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会闹到要离家出走？”

　　陆燃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妈妈是个自由主义者，她不喜欢婚姻，所以她没结婚便生下来我，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不拮据。后来，妈妈生了病，需要很高的医药费，姥姥外公和亲戚们一开始会打些钱过来，但时间久了，就没人愿意再管，于是妈妈选择嫁给了一个爱慕她的医生。”

　　“我和妈妈的老公，也就是我的继父相处的不算差也不算好，只是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陆燃面露痛苦，咳嗽了几下。

　　陆之效忙递给陆燃一杯水。

　　“我也不喜欢继哥看我的眼神，他们都是精神科医生，每次被他们凝视，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孩，那种感觉很奇怪...”陆燃回忆起过去，有些干呕，但最终还是忍住。

　　“陆老师，你还好吗？”陆之效有些担心。

　　陆燃摆摆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有一天，继哥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们起了争执，他说我有精神病，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于是我打了他，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

　　“其实后来想想，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打人，但是一切都过去了，没有后悔药，好的一点是我数学还可以，找到了工作，离家出走后不至于饿死，从此数学对我来说多了层意义，保命。”陆燃爽朗地笑了两声，说：“数学是件很美的东西，只要你肯静下心来钻研，一定会有收获的。”陆燃笨拙地把话题扯回数学本身。

　　陆之效笑了笑，认可道：“陆老师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学数学的，我也一定会考上我的理想学校。”

　　饭后，陆之效带着陆燃看了看学校的夜景，然后两人在校门口分别，陆之效坚持下次再正式开始上课，陆燃也只好照做。

　　陆燃回家后，先吃了药，然后去洗澡，正要上床睡觉，门铃响起，是闻冰。

　　“这么晚了，你？”

　　闻冰推开站在门口的陆燃，换鞋进门，然后坐在桌前，看陆燃的运算进度。

　　“这么多天，为什么什么进展都没有？”闻冰问。

　　陆燃最近用在“飞跃的数字”模型上的时间比较少，自知理亏，说：“我今天可以熬夜解这个问题。”

　　“你的病可以熬夜吗？”闻冰反问道。

　　陆燃不喜欢闻冰这个语气，他并没有故意拖延或者不负责任，而且如果这个问题他解不出来，他会完全退款。

　　“我会尽快给你结果，即使我真的做不出来。”陆燃说。

　　“你今天白天为什么不在家解题？”

　　陆燃不知道回答什么，选择沉默。

　　“因为你和陆之效出去约会了，对吧？”闻冰嘲讽一笑，问。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约会？！我没有！”陆燃胸口憋闷，一股怒火冲上头去。

　　“没有？那这照片里的人是谁？”闻冰甩出几张照片，散落在桌子上，照片里的陆燃和陆之效坐在湖景餐厅的露台上，气氛看着十分暧昧。

　　“你又跟踪我？”陆燃简直不敢相信闻冰竟然还在跟踪他，他本想装作不知道，现在闻冰不仅把跟踪这件事挑明了，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才知道吗？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四年！你从河溪大学退学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却和别的人一起约会，一起吃饭！”闻冰语气有些委屈。

　　陆燃警觉起来，问：“你是谁？为什么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