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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8

      音鹋一走出酒吧,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池祈星,池祈星见她出来,连忙挪开视线,假装看天。

      “池祈星,你刚刚看到了吧,我被耍了。”
      音鹋一直都知道池祈星跟在自己身后,池祈星就算没看见她被戏耍的场面,大概也听见了她跟风珏的争执。

      “抱歉,让你白跑了一趟。”
      大概是被冷风吹到了还湿着的头,音鹋觉得脑袋传来阵阵抽痛,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池祈星见她不舒服,连忙道:“先回车上吧。”

      到了有暖气的车里,音鹋稍微舒服了一点,她扶着额头,闭上双眼,感慨今天过得真是精彩。
      今天大概是她人生里最尖酸刻薄的一天,一连骂了两个人。

      被音鹋骂的第一人池祈星,在悄悄地看了一眼她之后,在心里默念了几句话,随后谨慎地开口道:
      “音鹋,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对不起。”

      听见池祈星满怀歉意的话语,音鹋缓缓睁开双眸,对上了池祈星目光灼灼的眼睛。

      池祈星忽然对上音鹋的视线,慌了一下,又继续道:
      “我知道我说的话会让你不高兴,我还是说了,因为我自顾自地认为你在强撑,我希望你在我面前能坦诚一点。”
      “我……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和想法。”
      “对不起。”

      池祈星在音鹋家楼下吹了一阵子冷风,脑袋清醒下来之后,他十分认真地反思了自己今天一整天的心态,他发现自己比起音鹋的感受,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他难过地发现自己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自私。

      他把自己的喜欢当做挡箭牌,打着喜欢的旗号去冒犯音鹋,入侵她的隐私,在明知会伤害到音鹋的情况下仍旧选择直戳她的伤疤。
      音鹋没有任何义务要对他坦诚,也没有义务去照顾他那些隐晦的情感。

      他只管自己高不高兴,一点也不顾音鹋的想法。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没事。”
      音鹋中止了池祈星无穷无尽的忏悔,池祈星会反思会认真道歉这件事,让她有些许惊讶。
      在音鹋认识的人中,很少有人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大部分会利用音鹋的包容大度,事后打着哈哈揭过,更何况她和池祈星的摩擦只是很小的一件事。
      这种口头争端,音鹋基本不太会放在心上。

      很多人在着急的情况下就是会违心地说出一些过分的话,宣朝最开始几年用过无数次音鹋父母的事情来伤害音鹋,他不见得是真的坏心眼,大概只是想要在口头上占上风,音鹋习惯了。
      她之所以面对池祈星那句“亲手处理妈妈的后事,你不难过吗?”会生气,只是因为她傲慢地认为池祈星喜欢她就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池祈星这样事后会认真道歉并做出承诺,反而让音鹋不知该怎么办。
      “你不用太过内疚,今天我也说了很过分的话。”

      大概是双方都是足够善良的人,才会在一场称不上是争执的争执过后严肃地反省自己的错误。

      池祈星摇摇头:“没关系,我不介意。”
      音鹋的话确实让池祈星委屈了一会儿,但在知道音鹋实际上并不是真的那么想之后,他也就不难过了。

      他不想被音鹋误解,除此之外,什么都无所谓。

      音鹋大概是看出了池祈星所想,叹息一声。
      “你不要因为你喜欢我,就纵容我欺负你。”

      说起这个,池祈星突然想起音鹋之前劝自己的那段话,他认真地望向音鹋,轻声道:“音鹋,我认真地想过了,我还是很喜欢你。”
      “我不会停止靠近你,但如果这会让你感觉到不舒服,我会放弃。”

      池祈星在冷静期间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的结论是,音鹋就是音鹋。无论无论她是否足够坦诚,她都是音鹋,一个哪怕被激怒也会为自己过激发言道歉的温柔存在。
      “你一点都不糟糕。”

      “……”
      音鹋接不上话,呆呆地看着池祈星,沉默了很久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音鹋眨眨眼,挪开视线看向窗外。
      “嗯,随你。”
      音鹋自暴自弃地想着。
      她无权干涉池祈星的情感,反正她已经劝过了,到时候无论池祈星会有多失望,都跟她无关。

      音鹋隐隐感觉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她现在脑袋晕晕乎乎,实在是想不起来。
      哪里不对劲来着?

      直到音鹋被池祈星送回家,都没想到自己忘了什么。
      她揉揉抽痛的脑袋,强忍着难受吹干了头发,匆匆瞥了一眼手机,看到风珏发来的几条语音消息,都是六十秒的绝望长度让音鹋决定睡醒再看。
      她瘫倒在床上,缩进被窝里,缓缓陷入沉睡。

      昏昏沉沉的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突然出现的强光带来猛烈的撞击声,在短暂地失去视觉后,音鹋眼前浮现了残忍的景象。
      原本位于身侧的妈妈紧紧抱住了她,被撞到变形的铁皮贯穿妈妈的身体,狠狠刺中了音鹋的肩膀。

      妈妈虚弱地抱住音鹋,眼睛逐渐合上,直到最后,嘴里还在不断呢喃着:
      “鹋鹋,鹋鹋。”

      血,满眼是血。
      肩膀被刺穿传来剧痛感,音鹋不敢乱动,源源不断地眼泪从眼眶中掉落。

      恐惧在内心深处蔓延开来,她在发抖。
      她好害怕。

      她看见爸爸挣扎着转身,朝她伸手,宽厚粗糙的手掌在她额前轻轻擦拭,将她额前的血液擦去。
      “别害怕,鹋鹋。”
      “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那时的音鹋还太小,她不知道受伤最严重的爸爸是在什么毅力下才能够忍着痛转身安抚她,也不知道爸爸承诺的救援什么时候才能来。
      只知道爸爸温暖的手掌缓缓抚过她的脸,随后无力地垂下。

      只知道爸爸正在一点点变得虚弱,正在丧失生气,直到最后,在注视着她的同时,眼神逐渐涣散。
      最终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音鹋抱住妈妈,无措地哭了一场之后,最终缺氧昏迷。

      在医院醒来之后,听到噩耗的音鹋心里产生的无边无际的恨意,她恨自己意识清醒,恨自己清晰地记下了一切。
      恨活下来的自己。

      “爸爸妈妈,鹋鹋害怕。”

      ……

      满脸泪水的音鹋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扶着意识混乱的脑袋缓缓坐起身子,指尖触碰到的额头滚烫无比,时不时传来刺痛。

      生病了?
      音鹋感觉浑身无力,她艰难地掀开眼皮,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
      该去找点退烧药。
      音鹋用颤抖无力的手掀开被子,赤脚踩上毛毯,摇摇晃晃地朝客厅走去,如果她没记错,药箱应该在客厅电视柜上。

      还没走出两步,浑身冒冷汗的音鹋就腿一软,跌倒在地。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额前不断有汗珠落下,她感觉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在无助地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后,音鹋陷入昏迷。

      好在音鹋房间内暖气开的足,她在地板上躺了半晚上,第二天挣扎着醒来的时候病情并未加重。
      不过可能是本身就病得足够重了。

      她费了很大一番劲才成功让自己站起身来,扶着墙壁一点点往客厅挪,因为脑袋过于混乱无法思考,她只知道自己生病了该吃药,她根本意识不到她的情况应该叫个救护车或者找人帮忙。

      退烧药和凉水一起下肚,胸腔传来冰凉的感觉,驱散了一点滚烫的不适。
      在沙发上发了半个小时呆,音鹋觉得自己好了很多。

      她今天还得出门呢。
      她慢吞吞地挪到卫生间洗漱,随意地将头发挽起,从衣柜里随意捞了一套休闲舒适的衣服套上。

      此时正好电话铃声响起,音鹋接起电话,才发现自己嗓子痛到几乎发不出声音,一说话就会有被灼烧的痛感。
      她用力从嗓子里挤出沙哑的声音,让快递员把东西放门卫室。

      随后她戴上口罩,拖着虚弱无力的身子慢悠悠地走出门。

      下楼的路对音鹋而言格外困难,她走两步就觉得呼吸不过来,靠在墙边一边喘粗气一边流冷汗,都到了这个程度,音鹋还是没觉得自己病得很严重,她擦了擦额前的细汗,继续自己的行程。

      本来五分钟的路,音鹋走了二十分钟,她从门卫手里接过自己前天买的东西,顺便拿出一盒茶叶送给了门卫。
      门卫见她整个人都在打抖,担忧地询问:“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我吃过药了,现在只是有点没力气。”

      在门卫担忧的视线里,音鹋招来一辆出租车,带着礼物准备去舅舅家,车内开着暖气,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烫,越来越无法呼吸。
      直到下车,音鹋呼吸到新鲜且寒冷的空气,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好在跟音鹋住的老小区不一样,舅舅舅妈家有电梯,音鹋不用继续再用三个楼梯停一下的节奏上楼,她相对而言快速地来到家门前,按下了门铃。

      “谁?”
      门铃传来宣朝的询问。

      音鹋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的声音道:“朝朝,是我,音鹋。”

      “音鹋姐?”
      听见这个沙哑得离谱的声音,宣朝头微微一歪,疑惑地打开房门,然后看见了整张脸泛红、戴着口罩的音鹋。
      “你生病了吗?”

      “鹋鹋回来了?”
      屈薇听见动静,从厨房内小跑出来,看见音鹋精神萎靡的样子,心疼道:“这是怎么啦?”

      “着凉了。”
      因为嗓子痛,音鹋没有多说,她将手中的礼物递了出去。

      屈薇接过礼品袋,看了一眼明显不便宜的礼物,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轻声道:“回家还买这些干嘛。”

      “那我总不能空手回来吧。”
      音鹋一边换鞋子一边轻声回答,因为戴着口罩,屈薇看不到她表情,导致这句本该听起来是撒娇的话,变得疏离冷漠了很多。
      屈薇说服自己是错觉,就转身去把这些东西收好。

      摇摇晃晃地换好鞋子后,音鹋与注视她的宣朝对视,见宣朝一身居家服,音鹋问道:
      “今天没课吗?”

      “嗯……我女朋友脚踝扭伤了,我请了两天假照顾她。”
      说起这个,宣朝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辅导员人挺好,这都给你放。”
      音鹋忍着喉咙传来的不适,跟宣朝聊天。音鹋大学时期的辅导员就没那么好说话,她舍友有一天急性肠胃炎加高烧,辅导员怎么说都不让请假,音鹋还跟他大吵了一架。
      最后还是音鹋叫来救护车,才终结了这件事。

      这也导致了音鹋和那位辅导员有了矛盾,尽管她成绩优异人也勤奋几乎挑不出错,但也受过不少委屈。

      “嘿嘿,音鹋姐你干脆搬回来跟我们住吧,生病也能有人照顾你。”
      宣朝听音鹋的声音实在哑得离谱,遂提出建议。音鹋回海浦工作的事,宣朝一家都是在她工作和住所稳定下来之后才知道的。
      他们其实一直很介意这件事,他们总觉得音鹋这样做太生分了。

      “没事,那离我公司近。”

      此时正好屈薇收拾好了东西,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过来,音鹋看向屈薇,轻声道:“我这次回家,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屈薇眼皮一跳,放下果盘,连忙问道:“什么事?”
      就连宣朝也好奇地看向音鹋。

      “前天医院给我打电话,妈妈走了。”
      音鹋说话的语气平静,说到这里刻意顿了一下,给两人反应的时间。

      “啊……”
      屈薇捂住嘴,担忧地看向音鹋,大概是担心音鹋会不会太伤心。
      关于这件事大家多少都有些心理预期,毕竟音鹋的妈妈已经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年,能醒起来的概率实在是太小。
      更多地是担心音鹋会不会因此太难过。

      “我没事。”
      音鹋见两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了,轻声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后事,追悼会在后天,如果当天有空的话可以来一下。”
      “下葬仪式在六天之后,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那边麻烦舅妈帮我通知一下。”

      大概是因为只有音鹋一个人健全地活了下来,音鹋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看到她就会伤心,因此比较逃避和她见面,她也没有自讨没趣,只是定期给老人家打钱,并不常跟他们见面。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呢?”
      屈薇听完音鹋的话,心底有些许不舒服,音鹋她是顶着丧母的痛苦,一个人井井有条地处理了所有后事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帮帮忙呢?
      这孩子真是独立到让人伤心。

      “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忙,而且……”
      音鹋垂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垂下,遮盖住眼中的情绪。
      “我想自己处理。”

      “这样啊……”
      屈薇感觉音鹋可能有点难过,于是抬手想要摸摸音鹋的脑袋,被音鹋避开了。

      “我生病了,可能会传染。”
      音鹋解释完,看向神色顿住的屈薇,起身道别:“我就不在家里吃饭了,待会还有事。”

      屈薇又多说了几句挽留的话,音鹋都委婉地拒绝了,她缓缓走向门口,低头换鞋时感觉脑袋很沉,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倾倒。

      好在跟在她身旁的宣朝反应及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扶稳。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宣朝瞪大眼睛,惊呼道:“音鹋姐,你是不是发烧了?”

      “有点,我回去休息一下就行。”
      音鹋推开宣朝的手,像是怕病传染给他一样,匆匆告别完就离开了宣家。

      走到楼下,音鹋看到了小区公园里看到了那个破旧的小小秋千。过去她跟宣朝吵架之后,她就会跑到那荡秋千,荡到差不多的时间,她就会自觉地回去。
      不让大人着急,也给足了宣朝消气的时间。
      除了时不时会被冷风吹到感冒之外,都挺好的。

      想起舅妈和音鹋担忧又有点责怪的表情,音鹋撇了撇嘴,感觉发烫的眼眶有点酸。

      人真的很奇怪。
      她想要关爱和理解的时候,都想要她自觉一点、懂事一点;等她足够自觉懂事了,又嫌她不够亲近。

      音鹋其实并没有事要做,被冷空气包围的她感觉自己很清醒,只是走路有点摇晃,可能是因为没有吃饭。
      于是她漫无目的地开始沿着街边走,打算找个吃饭的地方。

      音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眼前越来越花,眼前的一切忽明忽暗,逐渐变得难以看清,音鹋走累了,在街边的花坛边蹲下。
      好困……
      音鹋的眼睛缓缓合上,她想睡觉了。

      “叮铃铃——”
      外衣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加铃声让音鹋强行睁开了双眼,她用虚弱到开始不自觉发抖的手摸出手机,费劲地看清了来电人姓名。

      “池祈星?”

      音鹋接通了电话,池祈星清冷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音鹋,你有东西落在我车上了,你现在方便吗?我送过来给你。”

      音鹋完全没听清池祈星在说什么,只是轻声喃喃道:“池祈星。”

      池祈星听见音鹋沙哑虚弱的声音,猜想她是不是生病了,遂心里有几分着急。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
      音鹋这回听清了,她不确定自己到底舒不舒服,于是抬手去摸胀痛的脑袋,结果被烫手的温度吓得缩回手指,小声回答道:“我很烫。”

      音鹋声音虚弱,说话也含糊不清,池祈星听得越来越着急。
      “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送你去医院。”

      “我不在。”
      音鹋想确定自己的位置,转头看见了花坛中的顶着寒风盛开的花,于是呆呆道:“我在花旁边。”

      “没关系,我睡一觉就好了。”
      音鹋断断续续地说着,她把脸埋在臂弯里,滚烫的脸贴在冰凉的外套上让她感到几分舒适,困意逐渐袭来,她含糊道:“晚安。”

      “音鹋?”
      池祈星唤了一声没人应,他看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快步离开家。
      虽然音鹋作为一个平时温柔可靠的成年人,不大可能会出现病倒在街边这种离谱的情况,但……

      池祈星想了想音鹋明显意识不清的发言,如果脑子被烧糊涂了,也不是不可能。

      “音鹋?你还听得见吗?”
      池祈星坐上车,又唤了一声,这回音鹋应他,很小声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池祈星发动车子,温声说道:
      “先别睡,你在哪?我来找你。”

      短暂的沉默之后,池祈星看着不予以回应的手机,又看向家门外宽敞的公路,忧心地长叹一口气。

      这他该上哪去找人?

      在花旁边……
      好在池祈星是个闲下来就会带着相机走遍全城的摄影师,他根据印象中这个时间还有花开的街道,开着车慢慢地沿着街边寻找。

      音鹋浅浅地睡了一觉,梦里好像有一万个池祈星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她快要被吵死了,说了好几次闭嘴,池祈星非但没有住嘴,还越说越高兴了。

      一阵风带着匆忙且沉重的脚步声朝她袭来,音鹋惊醒,她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黑色的裤管。
      她顺着裤管往上看,对上了池祈星满怀担忧的黑眸。

      “音鹋。”
      池祈星跑得很急,胸口因为大口喘气而大幅度的起伏,黑色碎发被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俊朗标志的脸全露了出来。
      有点好看。

      音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随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她蹲了十多分钟,腿早就被蹲麻了,一起身就无力地软下去,她整个人向前倾倒,被池祈星接在了怀里。

      池祈星稳稳地抱住了音鹋,音鹋要矮他一个脑袋,在音鹋滚烫的额头贴上他脖颈的瞬间,他听清了音鹋那句小声的抱怨。
      “你吵死了。”

      池祈星感觉自己的脖子被烫到了一下,低头看向音鹋,音鹋已经陷入昏迷,眼睛紧闭着,呼吸急促。

      池祈星轻轻叹息,将音鹋抱起,快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音鹋实在是太瘦了,哪怕是穿着厚厚的衣服,抱起来也觉得轻飘飘的没有实感,池祈星不禁收紧臂弯。

      “怎么还越来越轻呢?”
      池祈星小声自言自语,想起自己上一次抱音鹋的场景。

      在音鹋记不得的角落里,池祈星曾抱过她一次。
      那大概是他们交集不多的大学时光里,最亲密的往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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