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术界做亡灵召唤师》暮归南

12、第 12 章

　　厨房里突然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

　　短发的女人走在前面，手里端着餐盘，见她醒来惊喜地快步过来：“奈奈醒了？”

　　触及到她疑惑的眼神，女人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伏黑杏子，是奈奈刚刚召唤出来的亡灵同伴。”

　　身后跟着的男人脚步悠哉，紧接着报出姓名：“伏黑甚尔。”

　　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疤痕跟着动作变化，看上去凶悍异常。

　　伏黑杏子把餐盘推过来：“灰原君说召唤魔法所需要的魔力不够会消耗血肉，我怕你醒来会饿，刚刚热了一点冰箱里的饭菜，奈奈现在应该感觉很累，吃一点然后去睡吧，家里我们会收拾的。”

　　伏黑甚尔没说话，瞥了一眼他们，默默的走去角落开始收拾残局。

　　还没能从一次性召唤出两个亡灵的冲击中恢复，秋纪奈奈就迷迷糊糊地接过递过来的餐盘，拿起温度刚刚好的饭团。

　　温暖的食物落进胃袋，她忍不住发出欣慰的叹息，困意也同时升起。

　　还没能好好了解新伙伴，也没能研究清楚召唤阵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秋纪奈奈慢慢吃完手中的饭团，晃了晃脑袋强打起精神，想要起身继续投入忙碌中。

　　身边一直等待着的伏黑杏子忽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秋纪奈奈的肩膀，声音沉缓而温和：“奈奈，没关系的，不要着急，先去休息吧。”

　　温柔款式的大姐姐的杀伤力简直是满级水平。

　　秋纪奈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就这么跟着她回了房间，被安安稳稳地放躺在床上。

　　陷入沉睡之前的最后印象，是伏黑杏子翘起的黑发，隐隐含着笑意的嘴角，和轻拍着安抚她的动作。

　　疲惫之后是长久的睡眠。

　　秋纪奈奈神色清醒的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

　　她揉着眼睛走出房门，感受到客厅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全然看不出之前的狼藉。

　　灰原雄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手舞足蹈地给两个新伙伴讲述他们之前是怎么通过绑架诅咒师而获得魔力。

　　伏黑杏子听得认真，时不时发出小声的赞叹，连连点头。

　　一边的伏黑甚尔则显得漫不经心，注意力全然没有放在灰原雄的动作上，眼神虚虚地落定于伏黑杏子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秋纪奈奈踏出房门的动静，男人转眼看过来，锋利如刀刺的眼神和嘴角不自觉牵动的疤痕看上去十足凶煞。

　　秋纪奈奈忍不住在心中暗叹。

　　不愧是可以突破魔法阵规则的亡灵，果然看上去就强大意味十足。

　　伏黑杏子也跟着看过来，弯下眼笑着打招呼：“下午好啊，奈奈。”

　　秋纪奈奈招招手回应她，极微小的抿唇笑起来。

　　她快步走过去，被激动回过头的灰原雄拉到沙发上坐下。

　　屁股还没坐稳，就听见伏黑甚尔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契约里的东西我都明白了，所以想问一问，秋纪小姐作为召唤师，有没有遇到过仍旧保持生前记忆的亡灵？”

　　秋纪奈奈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猜测这句话的意思。

　　“你……”

　　她忍不住张开嘴，又迅速地和上，眼神在男人和伏黑杏子之前徘徊。

　　所以说之前感受到的某种氛围，不是出于同时被召唤的亡灵的惺惺相惜吗？

　　同样想到了什么的伏黑杏子略微惊异地偏过头，忍不住问：“你是记得什么吗？比如，我和你……”

　　还没说完，就在伏黑甚尔深沉的眼神中得到答案，逐渐消音。

　　她并不是突兀想到这个问题，而是早在被秋纪奈奈召唤出来的时候就有所疑问。

　　为了拥有合适的伙伴，秋纪奈奈在召唤阵的符文里加上了详细的契约符文，所有收到召唤的亡灵，只有完全了解并同意了契约的内容，才能成为她的同伴在召唤阵中凝聚。

　　伏黑杏子被召唤时才有了明确的思维，她同意契约后，魔力构筑身体也恢复她的思想，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存在着一个和她相互纠缠的灵魂。

　　浑浑噩噩毫无意识的游荡在世间的时候，那道灵魂似乎就一直跟着她。

　　召唤的时候，灰原雄最先意识到不对，他眼睁睁看着一道身影在伏黑杏子周围纠缠着凝实。

　　伏黑杏子同样也感受到了。

　　就像是自身的灵魂被分割出去一部分，空荡荡的塌下去了一块。

　　随即身边出现一个分明全然陌生，却莫名熟悉的男人。

　　秋纪奈奈作为召唤者反而是最后发现不对劲的。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伏黑杏子轻声问。

　　面对她认真地注视，伏黑甚尔略微偏过头躲开了她的眼神，没有回答。

　　他不肯回答，伏黑杏子只能根据同一个姓氏猜测道：“我们生前，是兄妹吗？”

　　“夫妻。”

　　伏黑甚尔忍不住沉下声音，几乎是紧跟着回复。

　　秋纪奈奈和灰原雄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两个人都不自觉摆出了一副被爱情震撼了头脑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亡灵也能拥有生前记忆的秘诀吗？

　　只要拥有爱，就能无论生死都记得爱人之类的魔法故事层出不穷，秋纪奈奈以前从来不相信。

　　没想到她自己居然能遇到真实案例。

　　脱口而出之后不禁紧紧拧住眉头的伏黑甚尔看见了召唤师傻傻的样子，忍不住轻嗤一声：“收起你的表情，不管你在想什么，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秋纪奈奈很是顺从的控制自己闭上张大的嘴巴，乖乖点头。

　　“我只记得一些混乱的片段，”伏黑甚尔解释道，“如果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有可能是因为天与咒缚。”

　　看清秋纪奈奈疑惑的眼神，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讲解了一番什么叫做天与咒缚。

　　秋纪奈奈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流露出敬佩的神情。

　　强行从召唤阵中钻出来的伏黑甚尔，吸收了近乎是灰原雄和伏黑杏子加起来好几倍有余的魔力，才堪堪凝聚身体。

　　似乎这个世界的规则，规定了伏黑甚尔只要存在，就必须要拥有无比强大的身体。

　　与之相对应的，伏黑甚尔明明用魔力构成的身体，却不能调动任何魔力。

　　秋纪奈奈原本以为这已经是伏黑甚尔作为世界宠儿的极限，没想到世界对他竟然还有更多的偏爱。

　　居然在死后都能勉强保留着片段的记忆，作为亡灵重活后记忆也没有消散。

　　和秋纪奈奈对话期间，伏黑甚尔一眼也不肯看伏黑杏子，越是察觉到女人柔和地视线就越是僵持着不回头。

　　然而和召唤者聊着聊着，却逐渐因为她羡慕天与咒缚的目光而皱眉，不得不转头看向灰原雄。

　　结果灰原雄的样子更是令人心梗。

　　他正捂着嘴巴，眼睛亮晶晶地，来回看着伏黑甚尔和伏黑杏子，像一只准备为了冬眠挖宝藏的仓鼠。

　　伏黑甚尔被两个人的蠢样子噎住，只得将视线重新落回伏黑杏子的眼睛。

　　女人语气轻柔：“夫妻的话，甚尔怎么一开始不说？”

　　说什么？

　　说我其实死了之后就一直跟在你身边？

　　还是说我灵魂最深处的记忆几乎全都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又或者告诉你其实我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浑浑噩噩，因为觉得上天收走了自己唯一的恩惠？

　　这种言论，简直是可笑至极。

　　如果真的有人说出来，那一定是要用来欺骗和夺取某些蠢货的感情，甚至是谋夺更深的利益。

　　伏黑甚尔勾起一个近乎是恶意的笑：“怎么，知道是夫妻，就想要以妻子的态度来对待我了？明明根本不记得生前的记忆不是吗？不会是因为没有记忆所以才随便接受别人嘴里的关系吧。”

　　生前的关系和如今的亡灵又有什么关系呢？

　　已经因为他死过一次了，难道死后仍旧被他这样恶劣的人纠缠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不，根本不值得，甚至说是灾祸也不为过。

　　他们应该就这么回到普通的同伴关系，不需要再进一步。

　　毕竟，没有生前记忆的伏黑杏子，哪怕是愿意接纳他，也不过只是因为选择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从而填补记忆中的空洞。

　　根本不会是为了他本身……

　　可能是因为记忆混乱不全面，伏黑甚尔生前游刃有余隐藏真实面貌的能力也大打折扣，因而明明说着伤人的话，他神情中的自厌和嘲讽却实在太过明显。

　　就仿佛是被雨淋湿的野犬，期盼着谁能带它回家，却因为不想被伤害而咬住每一只伸过来的手。

　　伏黑杏子藏住一闪而逝地担忧，微微勾起唇：“我的确不记得生前的记忆了，这么看来，擅自以亲密的态度对待是我的不对。”

　　男人垂下眼睑，遮住莫名流淌在眼神里的晦暗情绪。

　　一旁围观着的秋纪奈奈和灰原雄双双开始吞咽口水。

　　每天都会一起看电视了解这个世界的小召唤师和亡灵少年，已然变成了热衷八卦剧情的新时代青年。

　　此刻注视着那两个人的交流，几乎以为他们即将看到现场版的“灵魂相缠的虐恋”打出至尊BE结局，全都紧张的两手交握。

　　在他们望眼欲穿的注视下，伏黑杏子忽而歪过头，轻轻眨了眨眼：“不过甚尔以后能不能叫我杏子呢？毕竟我们都姓伏黑，以后如果互称名字就不会弄混了，我也很想叫甚尔的名字呢。”

　　伏黑甚尔抬起眼，深深地看着她，半响，又恢复成漫不经心的样子：“随你。”

　　峰回路转的直球攻略！

　　秋纪奈奈和灰原雄忍不住一齐高举起双手，重重和对方地击掌。

　　然后又在伏黑甚尔不带感情地视线凝视下悻悻然放下了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转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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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甚尔因为生前记忆非常混乱而片段，所以第一次被杏子问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嘲地情绪，让奈奈和灰原吃到了大瓜。后来控制的比生前还要好，但是奈奈和灰原已经变成了CP粉头子，依旧能缝隙里扣到糖，所以控制好了也没用。
PS：伏黑杏子，就是私设的伏黑惠妈妈。
按照原著设定，伏黑甚尔和惠妈妈在一起之后，性格改变了很多，在惠妈妈死后又重新变成野犬一般的人，最后为了有人照顾惠，所以和津美纪的妈妈结婚，并没有明确提及伏黑究竟是惠妈妈还是津美纪妈妈的姓（大佬分析偏向于津美纪妈妈姓伏黑）。
但是作者非常嗑公式书里描写伏黑甚尔的那一句：“在禅院家变得不良、与社会脱节，在遇到惠妈妈后又圆滑起来。然而惠出生后不久，她便离世了，导致甚尔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所以私设惠妈妈就姓伏黑，叫伏黑杏子，甚尔是跟着她改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