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力求自力更生》澹台嫣

50、楚家叔叔

　　青萍服侍李氏用完早膳，收拾着李氏的贴身物品。青萍是一等丫鬟，按等级无需亲自归置物品，不过多年来，凡是涉及李氏的事务都要过一过她的手，这也是她能贴身伺候这么多年的原因。
　　青萍道：“主母，今日奴婢听出去采买的小厮们说，邴娘子在昨日宫宴上作了一首好诗，深得帝后的赞誉。”
　　李氏皱起眉头，她本不喜邴宛宸，见她整日安分守己地待在楚府，也不作计较，可怎一出门就惹麻烦，如今楚府还缺少皇家的关注吗！
　　李氏叹道：“昨日不该依着牧儿，让邴宛宸去参加宫宴。”
　　“主母多虑了，想必邴娘子如此行事也是得了二郎君同意的。”青萍宽慰道。二郎君统领楚家军多年，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自然早就嘱咐好邴宛宸了。
　　“但愿如此。”
　　门口，一小丫鬟进来通报，“夫人，二郎君和邴娘子来请安了。”
　　李氏看了看青萍，便回道：“请进来吧。”
　　请安本不是大事，楚府没有必须晨昏定省的规矩，但楚牧只要在家必然领着邴宛宸前来请安，无非是想拉进李氏和她的关系。
　　待楚牧和邴宛宸落座，青萍端进来茶水和点心。楚牧道：“前两日事务繁忙，未来得及向娘请安。”
　　李氏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道：“你和谦儿皆有公职在身，不讲究这些。”楚牧在家待了月余，这可是多年来破天荒第一回，李氏心满意足。“昨晚宫宴可还平顺？”
　　“回娘的话，一切顺利。”
　　李氏假装满意点点头，却朝邴宛宸看了看，眼神担忧。“明日，楚家叔叔要来府里拜会。牧儿，你有时间去帮衬帮衬你哥。这些年，你不在，皆是谦儿和年氏一手操办。还有宸儿，你趁此机会认识一番家里人。”
　　邴宛宸受宠若惊地抬头，眼眸充满惊喜，真诚的模样让李氏多了几分高兴。原来，楚家真的开始接受她了。她回道：“是，宛宸谢过主母。”
　　左右无事，李氏便放楚牧和邴宛宸离开了。回屋路上，邴宛宸高兴的样子令楚牧弯起嘴角。
　　用过午膳，楚牧便去了兄长的院落，楚谦正浏览着一张卷轴。
　　“得空了？这是管家准备的回礼单，我再核对一遍，别出了纰漏。”经过几日休养，楚谦脸色明显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兄长，这些年，辛苦了。”楚牧真诚道。他远遁西北，落得清闲自在，而家里大小事务皆是兄长及嫂子打理，所以，他对兄长多怀愧疚之情。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楚谦并不在意。他是长子，应当扛起家里的重担。无论是当年入官场、重振楚家，还是如今韬光养晦、朝堂藏拙，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有我能做的？”
　　楚谦笑容加深，既然上赶着找活干，就别怪自己不客气，当即安排楚牧几件事，一时间楚牧也闲不下来。
　　躲在书房的邴宛宸则继续扑克牌的制作。扑克牌制作看似简单，但她不善画工，不少竹片都被她雕刻坏了。她只好又向管家多要了些竹片，以备不时之需。邴宛宸捏着刻刀，一会儿走刀如风，一会儿皱眉思考。不知不觉间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一、二、三…”邴宛宸数着做好的扑克牌，不多不少，正好一副完整的扑克牌。她揉了揉肩膀，好久没有进行过这么高强度的劳动了。
　　邴宛宸唤来兰云，问道：“二郎君可有回来？”
　　“未曾。”兰云转身来到邴宛宸身后，揉捏起她的肩膀和手臂。
　　邴宛宸一愣，很长时间里兰云对她都是恭敬有礼，不会主动做这么亲密的事情。她弯了弯嘴角道：“谢谢兰云。”
　　“邴娘子客气了。”
　　兰云知道邴宛宸不难相处，对身边之人无防备之心。刚开始，他们三人被调来二郎君的院落，本是不愿，毕竟楚牧常年不在家，仆人们守着一个空院落，无异于被冷落。但慢慢地，他们发现楚牧和邴宛宸待人极好，比以前的工作不知强了几倍。揉了一会儿，兰云出声问道：“邴娘子，可要端上晚膳？”
　　“等等楚牧吧。”太阳不过刚落山，等一等也无所谓。邴宛宸将所有的扑克牌收在木盒里，决定等空闲时与楚牧试一试。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楚牧才进屋。邴宛宸立刻唤兰云准备晚膳。楚牧略带歉意道：“抱歉，让你等着了。”
　　“也没等多久，先喝点汤，暖暖胃。”邴宛宸递上一碗汤。
　　用过饭，两人稍聊了几句，见天色已晚，便各自休息了。
　　翌日，天暖风清，正是个聚会的好日子。今日不过家族聚会，无需盛装出席。在兰云的建议下，邴宛宸挑选了一身月华长襦裙，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点缀上几个银色发钗，素雅而清丽。
　　楚谦和楚牧等候在楚府门口，难得楚家两个如此优秀的小子同时出现，行人纷纷注目，小声赞叹着。不多时，三辆马车出现在路口。楚谦和楚牧整一整衣襟，下了台阶候着。
　　楚家祖籍乃是王都以东的凌源郡，因楚牧祖父官任凌源郡郡长才兴旺起来。当时，楚牧祖父是楚家嫡长子，一母同胞所出的还有一位弟弟和小妹。祖父的父亲还有两名小妾，只出了一位庶子和庶女。因此，楚家的亲戚多在凌源郡。楚正入京后，唯将这位嫡亲叔叔家接入京城。
　　这位嫡亲叔叔家有一名嫡长女、嫡子，庶出两名次子。谁曾想，这庶出的两个次子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成亲后便闹着分了家。嫡子在楚家的帮衬下，一直打理楚家的一间铺子和一家外庄，日子过得算不错。
　　楚牧的这位嫡出叔叔家竟出了两名嫡子、两名嫡女、一名庶子和一名庶女。论人数，比楚家还多上一倍。楚牧的两个堂兄在外地供职，一时无法调回，而一名堂姐正是嫁于楚谦的小楚氏，庶出的堂兄一直在外庄上帮衬，还有一名嫡出堂妹和庶出堂妹云英未嫁。
　　每年趁着新春休假，两家都要走动走动，算是联络感情。因李氏尚在，楚牧的这位叔叔必然亲自登门。第一辆马车下来的正是楚家叔叔及其正妻和两名堂妹。楚家叔叔名平，不过四十多岁，身量较高，长相一般，隐约间与楚谦和楚牧有一丝相似之处，因常年往返城内和外庄，面相上苍老很多。楚婶打扮得中规中矩，倒是两名堂妹，一个身着粉色衣衫，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活泼明亮，吸引着路人的眼光。
　　第二辆马车和第三辆马车下是两位堂兄家，携家带口，将楚府门口挤得满满当当。
　　“叔叔，一路辛苦了。”楚谦和楚牧迎上去，谦和有礼，
　　楚平羡慕而欣慰地拍拍两人的臂膀，笑道：“两位郎君，太客气了。”
　　两家人寒暄一阵儿，楚谦和楚牧领着叔叔家进了正厅。李氏坐在主位上，于理她本应在后面迎接楚平家眷，但楚正去世后，李氏不仅代表自己，更代表楚正。楚平和他的三个儿子留在正厅，妻子携着女眷在年氏的带领下去了后院。
　　“嫂子，好久不见，可安好？”楚平尚未落座，先向李氏问好。
　　“好！”李氏将楚平让进座位，仆人们适时端上茶水。楚平一家住在外庄上，必然早起赶路。“一路奔波，辛苦了。”
　　“嫂子，今年可过了个高兴年，谦儿和牧儿皆在身边。”
　　李氏笑意加深，满足地看了看两个儿子。
　　几个人聊了几句，李氏便开口道：“好了，你们聊吧，我去找弟妹聊一聊。她守着几个年轻的家眷，估计亦觉得无话可说。”
　　李氏起身，随即吩咐青萍请楚平的妻子来她的院落一叙。
　　后院这边，年氏领着楚平妻子及一众家眷。年氏柔柔笑道：“叔母，一路辛苦了。娘特嘱咐我，一定让您和众姐妹好好休息。”
　　“谢谢侄媳妇，想得真周到。”楚叔母真真羡慕李氏，得了一个如此能干的儿媳妇。
　　“叔母客气了，我已命人去请楚妹妹了。”按礼节，侍妾无法出席这种场合。但因小楚氏就是楚家叔叔的女儿，年氏征得李氏同意，便让小楚氏前来参加。
　　楚叔母更加激动，虽说小楚氏嫁到楚府算是高攀，可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侍妾，楚叔母心里一直觉得有愧于女儿，嫁到楚家几年，女儿只生了一个女儿，总是无所依靠。
　　“谢谢嫂子和侄媳妇考虑得如此周全。”楚叔母掏出手帕，擦干眼角的泪，语气多了几分真诚。
　　说话间，一众人路过后院的花园，楚孝清和楚妍正在院子里玩得开心。楚叔家两个媳妇带来的两个小孩一脸羡慕，早晨出门时娘亲一直嘱咐他们不能调皮，但见到在玩耍的小孩子，还是按捺不住。他们悄悄拉了拉娘亲的衣袖，怯生生地问道：“娘，我们能去玩吗？”
　　楚叔家老大媳妇不好意思地瞧了瞧年氏和大家，没有开口。倒是年氏笑道：“去吧，小孩子跟着我们多无聊。”
　　得了同意的小孩，撒欢般挣开娘亲的手，朝楚孝清和楚妍奔去。楚叔母一脸歉意道：“两个孩子在外庄野惯了，还望侄媳妇见谅。”
　　“小孩子天性爱玩，叔母放心，院子里我都安排了下人，会护着孩子们的安全。”
　　穿过一个院门，众人来到后院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