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力求自力更生》澹台嫣

48、宫宴

　　新年伊始，一年一度的宫宴如期而至。
　　傍晚，楚牧、邴宛宸和年氏聚在楚府门口。三人皆着盛装，邴宛宸和年氏画上精致的妆容。年氏微笑道：“感谢二郎君和邴娘子与我一同进宫。”
　　此次宫宴依旧由礼部主持，楚谦早早进宫准备，将年氏拜托给楚牧。
　　楚牧道：“嫂子客气了。”
　　楚牧、邴宛宸乘坐一辆马车，外面坐着王嬷嬷和幼山，年氏与她的贴身丫鬟则乘坐另外一辆马车。半时辰后，几人抵达皇宫侧门，宫门口已然停了不少马车。
　　楚牧有些不放心，依着平时的表现，邴宛宸应当对皇家规矩不甚了解，再加之尚未成亲便将她带来，于情于理并不合规矩，难免在宫宴上出现乱七八糟的情况。于是，下了马车便对年氏道：“嫂子，阿宸第一次进宫，凡事还望您多提点。”他其实有私心，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王都之人：他楚牧已情系一人，别妄想再往他这里塞人。
　　“二郎君放心，我肯定会把人全乎地带回来。”年氏用手帕轻轻遮了遮调侃的笑意。整个晚上，楚牧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看来对邴宛宸是用情至深。
　　面对年氏的调侃，楚牧只尴尬地移开目光。
　　“谢大娘子！”邴宛宸向年氏道谢。虽然她来参加宫宴，但说白了依旧是个无名无份的人，只仗着楚牧得到皇帝的宠信才放肆一回。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来到麟德殿。宫门口，一名太监朗声喊道：“上将军到！”
　　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集中到楚牧三人身上。邴宛宸粗略一看，殿内院子里不下几十号人。这些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有崇敬，不一而足。
　　几位眼尖的人已瞧到楚牧身后的陌生女子，窃窃私语起来。能来参加宫宴的女子皆是诸位朝臣的正妻，尚未听说楚牧已然成亲，有些人开始好奇那名女子的身份。
　　南宫轩和谢轻迎上来。两人皆是一身华服，装扮得贵气逼人。南宫轩笑得风流倜傥，道：“怎来得如此之晚？”
　　“时间刚刚好”楚牧面无表情对着南宫轩。
　　“阿宸，你可来了！还有年姐姐，真是好久不见。”谢轻上前一步挽住邴宛宸和年氏。
　　年氏微微福身，“谢郡主，好久不见，可安好？”
　　“年姐姐客气了，走，我们一同去偏殿，不跟他们男人一起。”
　　南宫轩耸耸肩，拉着楚牧走到朝臣之中。
　　“年姐姐，一段时间不见，您气色可真好！”谢轻熟络地聊起天，仿佛就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谢郡主，您气色才好，足见南宫郎君对您十分上心。”年氏轻笑起来，她与谢轻谈不上十分熟络，但王都里谁和谁不是有过几面之缘。谢轻在名门闺秀中一向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再加上她的身份，大家自然愿意与她聊上几句。
　　“年姐姐过奖了。”谢轻转头与邴宛宸讲道，“阿宸，我刚打听过，四公主已经来了。”
　　邴宛宸茫然地看着谢轻，问道：“四公主怎么了？”
　　“你不知道？也难怪，楚将军应该不会告诉你。楚将军月初刚回王都，圣人欲将四公主赐婚给楚将军，却被楚将军婉拒了。”
　　邴宛宸此刻着实无法平静了，原来在楚府之外，楚牧已为她挡掉了许多是是非非。
　　年氏拍拍邴宛宸的胳膊，安慰道：“无妨，二郎君圣宠正隆，四公主应当不会做什么。”
　　指尖揉捏着衣襟，邴宛宸突然意识到成为楚牧的正妻不仅仅需要楚家的认可，更需要朝堂之人的认可。她收起有些懒散的心态，沉静地回道：“无妨，我应付得来。”
　　年氏和谢轻感到邴宛宸气势发生变化，皆是一愣，战意被激发起来了？
　　院子里聚集不少女子，燕飞环瘦，无一不是精心装扮过。精美发亮的首饰、华丽繁复的衣服差点闪瞎邴宛宸的眼睛，浓香的脂粉味在空气中弥漫。不少认识谢轻和年氏的女子转头看向她们三人，好奇邴宛宸身份的目光越来越多。
　　突然，谢轻道：“四公主瞧见我们了。”
　　院落中央，一群年轻女子围着一名高挑的女子。这名女子皮肤白皙胜雪，繁复的发髻别着金步摇，通身高贵气派在一袭紫色襦裙的映衬下更胜周围之人，一双杏眸倒压了压这气派，显得稍与人亲近，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这美人正瞧向邴宛宸这边，嘴边带着不冷不热的笑容。
　　三人无法，只得迎上去。谢轻福身道：“谢轻给四公主请安。”
　　郡主身份的谢轻自然不用下跪，而年氏单膝跪地，双手交叠放在膝头，额头恭敬地放在手背上，道：“民女楚年氏恭请四公主圣安！”
　　乐正语依葫芦画瓢，道：“民女邴宛宸恭请四公主圣安！”
　　四公主略往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道：“你就是楚牧要娶的女子？抬起头来。”
　　邴宛宸微微抬头，目光只抬到四公主的脚踝位置。王嬷嬷叮嘱过，直视皇室成员可是大不敬之罪。原来楚牧要娶谁早已传到皇宫里，果然她低估了楚牧受瞩目的程度。
　　四公主面上表情不变，道：“不过如此，都平身吧。”
　　年氏与邴宛宸起身，依旧目光直视地面。四公主只盯了邴宛宸一会儿，便在一帮女子的簇拥中朝自己的位子走去。四公主虽然未说什么，邴宛宸还是察觉到丝丝不友好。
　　身份不同，安排的位子自然不同。年氏向谢轻讲明后，便领着邴宛宸朝自己的位子走去。两人一桌是朝臣女眷的标配。
　　此时，一位太监高声喊道：“皇后娘娘到！贵妃到！五公主到！…”接下来是各品阶的妃嫔。五公主是贵妃的女儿，与三皇子一母同胞，因未及笄尚与贵妃住在同一宫殿内。
　　待太监喊完，所有人立刻起身双膝跪地，高喊道：“恭迎皇后娘娘！恭迎贵妃娘娘！……”声音如此整齐令邴宛宸以为提前彩排过。
　　皇后娘娘在宫女的搀扶下落座，才悠悠开口道：“众位夫人平身！”
　　一阵衣服翻动的声音，众女眷起身落座。
　　皇后娘娘环视一周，带着温和的笑容，道：“一年匆忙已过，今日新春伊始，圣人与本宫设宴就是与各位朝臣、夫人共享新春！今日众夫人不必拘礼，随意些。”
　　随后皇后娘娘示意身边的大宫女，大宫女接了指示，便退到一边，安排宴席。宫女们鱼贯而入，端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一桌上共六道菜加一壶酒，乐府也安排了歌舞节目。大家边吃边欣赏，气氛活跃不少。
　　一首舞蹈结束，四公主走到宴席中央的空地上，双膝跪地，“母后，儿臣准备了一首琴曲，祝我华魏国力强胜、四海升平！”
　　一架古琴被抬上来，四公主纤纤素手轻轻拨弄，声音宛如昆山玉碎、凤凰啼叫。众人沉迷于宛如天籁的声音中，久久无法自拔。一曲欢快而清脆的琴曲结束，以皇后为首的众人鼓起掌来。皇后满意而欣慰，她的一双儿女没有辜负她的教诲，皆已成为人中龙凤。
　　待四公主回到座位，五公主不甘示弱，走到台上，同样请求献舞的机会。
　　“四公主为皇后所出，五公主为贵妃所出，两人向来不合。”年氏解释道。
　　邴宛宸不禁咋舌，皇室子女争强好胜之心过于强烈。众人同样被五公主的舞技所折服，这次轮到贵妃露出满意的笑容。邴宛宸对这些一较高下之事向来不感兴趣，她低头专心致志于眼前的美食。皇宫里的菜式异常精制，像羊肉、猪肉的做法是外面没有的，若此刻再有一碗白米饭，更是绝配。
　　突然，一个女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皇后秉道：“听说今日楚将军的未婚妻也来了，我等皆好奇会是位怎样的美人。”这名女子平时里与四公主交好，见四公主被暗暗拒婚，心有不愤，便先挑头将矛头对向邴宛宸。四公主虽面无表情，但内心有一丝窃喜。
　　皇后怎会不知邴宛宸在宴席上，前段时间轻儿特地进宫将那日邀请邴宛宸入南宫府之事详细讲了一遍，至少在轻儿那里楚牧的这位未婚妻还是过得去。
　　贵妃突然插嘴道：“皇后娘娘，臣妾亦好奇是怎么的一位妙人俘获了大名鼎鼎的上将军。”贵妃年级不足四十，保养极好，身量纤纤，柔若无骨，一双凤眸带着勾人的艳色，头发一丝不苟地被拢在金色发冠里，发冠上别着几颗珍珠，外加一袭暗红色宫服，隐隐有艳压皇后之势。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邴宛宸和年氏这里。邴宛宸停下筷子，抬头便撞上一众人审视的目光。她如何想不明白自己何时竟能成为众人的焦点，连年氏只能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无奈。
　　邴宛宸心中轻叹一声，无论阴差阳错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已然无法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