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力求自力更生》澹台嫣

36、对峙

　　“河月摄政王呢？”虽然林清说得风轻云淡，其中历经想必很多曲折。楚牧不是矫情的人，林清未多说什么，他自然不再细问。
　　“已重伤。”林清依旧轻飘飘地回道。待楚牧攻打河月之前，林清趁着夜黑风高将摄政王从王府掳走，交由弟子送回门派，恐怕此生再难出门派一步。
　　“多谢！”楚牧郑重地感谢，如果没有南宫轩和林清的帮助，他的计划不可能这么顺利实现。
　　“明天我便回门派了。”林清喝完手里的茶水起身，挑开门帘时将决定告诉楚牧。他不是南宫轩，可以常年在外逍遥，作为一派之长，不能出门太久。
　　林清自顾找到南宫轩的营帐，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南宫轩在军营里依旧一副富家公子哥的做派。见林清进来，南宫轩略微吃惊道：“吆，回来了？”
　　林清给南宫轩一个眼神算是回答，他毫不客气地掀开南宫轩的被窝躺下来闭目养神。
　　南宫轩立刻跳起来，“喂，那是我的床！”
　　林清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宫轩，道：“我不介意睡一张床。”
　　“我介意，我只能和阿轻睡一张床。”
　　“那边有张软榻，南宫郎君就应付一晚吧。”林清直接翻过身背对着南宫轩，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林清确实有些累，而且为了明日的赶路，只想好好睡一觉。
　　南宫轩不再纠结，回到桌子边继续喝酒。
　　夜色加深，楚牧并未休息，依旧在研究河月王都的布防图。河月王都建在这西北沙漠里唯一一条明河旁边，形成天然的护城河。眼下虽是旱季，明河仍未断流。楚牧在布防图上圈出两块地方，这是河月王都守卫最弱的地方。同时，河月王都有数条与明河相连的引水渠，如今明河水位下降，暴露出来的引水渠成为进城的通道。慢慢地，楚牧已经想好攻打河月王都的对策。
　　翌日，大军拔营，继续向前推进战线。边行军，楚牧边安排好接下来的部署。他和王副将分别进攻王都城的薄弱点，卫风带兵马从引水渠暗中进入王都，里应外合。
　　三天后，攻打河月王都的战役正式打响。河月皇帝将王都所有的兵力都投入战斗中，河月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将王都城保护得如铁桶一般。楚牧上马率先冲入敌军中，长剑一挥掀翻了几个士兵。楚家军随着楚牧气势十足地与河月士兵厮杀起来。
　　这是一场决定最后胜利的战事。双方卯足了劲，场面无比惨烈。楚牧毫不留情，多是一招制对手于死地，铠甲上被溅满鲜血。不多时，楚牧眼眶微红，好似杀红了眼。他直直盯着城墙上的一点，待防守的士兵有所减少，立刻大喊道：“攻城墙！”
　　几个士兵推着木桩车开始撞上城墙。从布防图来看，这个位置是守卫最薄弱的地方。这里的城墙比别处薄些，估计修建城墙时到这里材料不足，所以偷工减料了。
　　楚家军熟练地撞城墙、架云梯，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些事情早已做了无数次。楚牧借着云梯登上城墙，将守城将士死死逼在身后。利用这个空挡，一名、两名楚家军士兵登上城墙，形势慢慢发生转变。楚牧朝城里扫视一遍，城中某个位置也出现喊杀声，想必卫风已经入城。
　　“去开城门！”楚牧对周围的士兵命令道。他继续斩杀城墙的士兵。
　　城门一开，楚家军势如破竹，很快拿下河月士兵。楚牧命令大军集结，开始整肃。河月王都里空荡荡的，地上到处都是士兵尸体，鲜血顺着尸体流出瞬间渗入沙土中，城里弥漫着血腥气。活下来的人也并不好过，受了伤的士兵靠着城墙，喘得有气无力。未受伤的士兵歪七扭八地站着，明显体力不支。
　　楚牧眉头紧皱地看着将士。这些将士随他出生入死，不少人只能埋骨河月，当真一将功成万骨枯。随即，他抹去多余的情绪，现在还不是感慨的时候。他沉声命令道：“原地休息半柱香，能动的打扫战场！”
　　楚牧转身隔着一排排房屋望向耸立在最后的河月皇宫，那里才是真正的目的地！
　　夕阳西下，渐渐入秋的西北透着一丝凉气。风中的旌旗猎猎作响，河月皇宫外站着最后一道防线—禁军。楚牧骑在战马上，身后的楚家军已将皇宫层层围住。两军无声地对峙，马儿偶尔的呼气声加重了气氛的凝重。
　　楚牧凛冽地看着城墙上身着华服的一众人，中间站着一位年纪极轻的少年，黄色龙袍加身手握长剑，表情狰狞，看向楚牧的眼睛里充满仇恨、愤怒、痛苦。
　　这便是河月年轻的皇帝！
　　楚牧策马往前走两步，对着河月皇帝高声道：“河月皇帝，投降吧！”
　　对方冷哼一声，愤恨的声音随即回给楚牧，“华魏屠我子民，占我河山，却让我投降？做梦！我宁可以身殉国！”
　　城墙上其他的大臣听到小皇帝的豪言壮语，也被感染地悲壮起来。开战伊始，贪生怕死的臣子们都携家带口逃命去了，剩下的只有忠心为国的臣民。
　　楚牧赞赏地看着河月皇帝，年纪虽小却有一副铮铮铁骨，也不再说什么，准备下令攻城。
　　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某处响起，“楚大将军，别着急，我先送你份礼物！”
　　两军对峙的中间，两个人骑着一匹马缓缓走到中间。待看清来人，楚牧漆黑的双眸瞬间瞪大，握剑的右手紧了又紧，厚重的杀气毫不掩饰地释放开来，引得卫风直打寒颤。
　　原来，麦默不甘心撤离，趁着大军返回河月的空挡，偷偷潜入楚家军军营。大本营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正是守备松懈的时候。好巧不巧，麦默发现在楚牧营帐休息的邴宛宸，能够随意出入主帅营帐的人必然重要。麦默内心一横，将邴宛宸掳走了。上路后，麦默才发现他掳走的竟是一名女子，还是个颇为厉害的女子。为避免突生变故，麦默用迷药将人迷晕，一路疾驰才堪堪赶上这边的大战。
　　邴宛宸刚清醒不久，眼神尚不能聚焦，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于人群中，只一眼便捕捉到身着黑色铠甲的楚牧。她还未能有所动作，身后的男人便将她压下马朝楚牧走去。
　　邴宛宸抬头，楚牧漆黑的双眸里映着自己的身影。好久不见的楚牧明显消瘦一圈，胡子拉碴，铠甲上染满血迹，衣服破烂不堪。她还从未见过如此邋遢的楚牧，双眸不自知地红了。
　　邴宛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形是她被一名河月人掳到最前线以威胁楚牧。糟糕的是此人武艺高强，而且对她用了药，敌我双方力量悬殊。
　　楚牧眼眸不眨地盯着麦默和邴宛宸，本以为将她放到军营里是最安全的，却不想还是卷入战争，本来悬着的心又往上提了一节。
　　麦默表情狰狞，手里的弯刀死死压住邴宛宸脖颈。他在邴宛宸和楚牧之间来回逡巡，看到楚牧的表情，麦默就知道抓对人了。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楚大将军，这份礼物你可满意？”
　　楚牧面无表情地盯着麦默，双腿不自觉地加紧马肚，仿佛随时准备冲出去。
　　邴宛宸大脑飞速运转着，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看看楚牧，又看看面前的楚家军，不能因为她，放弃了这么久的努力。
　　麦默继续说道：“楚大将军，如果不退兵，这女子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右手一个用力，一道血痕霎时印到邴宛宸白皙的脖颈上。
　　楚牧立刻驱马向前走了几步，凌乱的马蹄印显示出主人的焦急心情。麦默依旧死死地盯着楚牧，与他对峙起来。
　　天越来越暗，双方皆不敢轻举妄动，等待着这场对峙的结果。楚牧紧握长剑的右手已经渗出血滴。现在这种情景，救邴宛宸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害怕——害怕自己的速度比不上麦默弯刀的速度。他不想邴宛宸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原来他楚牧也有了软肋！他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人，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
　　邴宛宸知道，再这样拖下去会越来越不利。麦默虽然没有松懈，但毕竟长途跋涉、日月兼程，体力也下滑得厉害。邴宛宸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楚牧！”同时，将被绑住的双手套进麦默的弯刀，想将弯刀推开。
　　麦默胳膊吃力，明显吃惊邴宛宸的动作，但瞬间将情绪压下，加大力气想将邴宛宸压制住。伴随着刺痛，邴宛宸手上的绳索被弯刀划破，同时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得了自由，邴宛宸完全不顾伤口，立刻伸出右掌打向麦默的胸口。
　　麦默微微侧身，轻轻避开邴宛宸的攻击，右手翻转横刀一劈。邴宛宸不躲不避，让弯刀直直砍上左肩。随着皮肉分离、鲜血四溅，巨大的疼痛从左肩传遍全身。邴宛宸紧咬牙齿，冷汗渗满额头，用尽全身力气死命压住弯刀，麦默竟一时无法抽出刀刃。
　　说时迟那时快，麦默耳边传来胸骨断裂的声音，他低下头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胸骨向前凸出呈手掌状。麦默努力地想把头转向后方，弄清楚是谁伤了自己，可头只歪一歪，嘴角流出一滩鲜血，随即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这一掌楚牧灌上十成十的功力，带着狠厉将麦默送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