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力求自力更生》澹台嫣

20、集市

　　接下来的日子，邴宛宸将时间安排地满满当当。起床后，早早来到后院先练半个时辰的功夫，然后吃早膳，之后继续练习一个时辰的射箭。午膳过后，再练习一个时辰的武功和骑马。
　　“邴小娘子，您这是何必呢？”因射箭的缘故，邴宛宸的虎口已经裂开一个大口子，彩兰端着她的右手，心疼给她上药。别人家的女子都讲求养地白白嫩嫩，可唯独邴小娘子，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短短几日，手上已起了薄茧。
　　“没事的，很快就会好。”邴宛宸安抚道。她知道彩兰心疼，可自己立下目标总得要完成。
　　十五日后，卫风估摸着邴宛宸的进度安排一次考核。考核当日，楚牧在一旁搭了一张小桌，放着茶水和点心，一副监考老师的作派。面对这样的楚牧，邴宛宸突然有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不论拳法、射箭还是骑马，最终是要实战。卫风并不客气，与邴宛宸相对而立，慢慢地释放出气息。邴宛宸抿着嘴，神情紧张，无从出招。
　　卫风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道：“邴小娘子，只比划两下，我会让着你的。”
　　邴宛宸闭上眼睛，将练得非常熟练的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睁开眼眸，拉开架势。她轻喝一声，右脚用力蹬地，向卫风飞奔过去。卫风微微侧身轻松闪过，邴宛宸胳膊肘后撤，直指卫风胸口，卫风左手轻推，借力将胳膊推出去。卫风手上打出一连串的攻势，邴宛宸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防御住几招，还好关键时刻卫风都收住力道，才不至于输地很难看。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邴宛宸完全败阵下来。两人还没说话，一旁的楚牧倒是先开口道：“不错，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和卫风对上几招，足见下了不少功夫。”
　　卫风附和道：“如果手里还有武器，威力会大增。”
　　射箭上，邴宛宸琢磨出一个比较适合自己的姿势，射起箭来已经没有起初那么吃力了，但依旧存在力道不足的问题。骑马自然比功夫和射箭容易很多，骑马的基本要领掌握得很熟练。见卫风表情轻松，邴宛宸知道考核通过，便露出灿烂的笑容。
　　楚牧轻抿着茶水，看着笑靥如花的邴宛宸。如今的邴宛宸像一棵树苗，拼命地吸收周围的养分，努力长大，假以时日终成参天大树。他眯起眼眸，握着茶杯的手指愈加用力。突然间，他生出一股想要掐断这颗树苗的冲动，让她只能看着自己、仰望自己，随即摇摇头按下这个残忍的想法。他扯动嘴角，如果这样做的话，邴宛宸会恨他一辈子。
　　三月早春，万物生发，连略显荒凉的西关城也生机勃勃，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
　　监督完士兵操练的楚牧回到营帐里，突然一只信鸽出现在窗户边。楚牧拿出鸽子脚上的信笺打开，上面写着：牧，王都派使者去西关城，兄。
　　楚牧捏着信笺靠近蜡烛，看着一点点烧尽的信笺，眼神深沉起来。王都派出使者，大概半旬可抵达西光城。可这次兄长作了特别提醒，想来这一趟使者出行并不简单。
　　几番思量后，楚牧对门口士兵吩咐道：“叫军师过来找我。”
　　楚牧刚打开一本册子正欲写什么，军师就挑开门帘进来，“将军，您找我？”
　　“之前安排你的事儿如何了？”
　　“回将军，火药已经存了一些，并且在原来的基础上作了改进。”起初，军师并不相信火药能有多厉害，当真正使用起来才知道其厉害之处。考虑其影响巨大，军师只选拔十几个牢靠的人接触火药。
　　“好，如发生战事，可一试？”对于军师的办事能力，楚牧自然放心。
　　军师自信地点点头。
　　“还有一事，后日起军营里要增加一位记书官，你去安排吧。”
　　“将军，末将斗胆一问，记书官将由何人担任？”军营里记书官确实一直空缺，毕竟西关城地处边塞，百姓生活朝不保夕，更顾不上读书写字的事儿，再加上将军一向不喜王都那边硬塞过来的人，都将他们当作普通士兵可着劲儿地操练。
　　“到时你就知道了。”楚牧回道。
　　交代完军营里的事，楚牧回到将军府。邴宛宸刚刚结束联系，看到楚牧，眼眸不由得更亮了，“你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楚牧通常早出晚归，有时也会在军营里住几天，两个人难得有碰面机会。
　　“一起用晚膳？”
　　“好啊，好啊，刚好卫风教的新拳法，我还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正好可以请教你。”自从上次考核通过，卫风加大了课业难度，作为四肢不协调的一个人，邴宛宸很多地方都想不明白。
　　一边往厢房走去，邴宛宸一边兴高采烈地讲着今天练武的事情，时不时问上几个问题。楚牧面带笑意静静地听着，偶尔简短地讲几句。一时间，平静温暖充斥在两人周围，引得路过的仆人纷纷侧目。大家忽然觉得，如果将军府将来有一位女主人，就应该是邴宛宸这样的。
　　穿过一个院门，厢房的门口近在眼前。邴宛宸指了指门口，道：“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我先去书房等你。”
　　晚膳安排在书房。当邴宛宸到达时，书房的小案几上已经摆上饭菜，楚牧还在伏案工作。邴宛宸走到旁边，敲了敲书桌，笑道：“楚大将军，该吃饭了。”
　　楚牧合上册子，道：“好！”
　　邴宛宸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汤，“其实当将军挺累的，一天天的随时待命。”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楚牧给邴宛宸夹了一个肉圆，几次吃饭发现她似乎比较钟情于肉圆。
　　“除了你，华魏国还有其他的将军驻守边关吗？”
　　“我虽驻扎在西关城，但驻守的是整个西北的防线。东北防线和南部防线上各有驻守的兵力。”楚牧解释道。
　　“哦，这种军事上的事应该是要保密的吧。算了算了，我们不讨论了。”邴宛宸扒拉几口米饭，现在每天运动量不断增加，饭量似乎也有所见长。
　　“明日西关城有集会。”
　　每年春天西关城都有一次大型集会，开市通商，连河月国的百姓也会来这里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所以楚牧特别邀请邴宛宸。
　　“好啊！”除了回城南的房子拿过一次东西，邴宛宸沉迷于学习新技能，当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还有一事，军营里记书官一职暂缺。”楚牧眼睛灼灼地看着邴宛宸，带着些询问的意味。
　　“我一届女流可以吗？”邴宛宸吃惊地指了指自己，从未想过楚牧会给她开后门，“作为一军之长，不是应该以身作则？”
　　“记书官是文职，无需住在军营。”楚牧勾起嘴角，要论托关系，王都那里不知往他这军营里硬塞了多少人，多她一个也不多。
　　也许好事儿来得太意外，邴宛宸晚上竟有些兴奋，翻来覆去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翌日风和日丽，正是郊游的好时光，邴宛宸打算穿一身应景的女装，彩兰高兴不已，都快在衣柜里发霉的女装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
　　西关城的集会在城南，邴宛宸决定一路逛过去。逛街是每个女人的爱好，邴宛宸也不例外，一路上兴高采烈地样子让楚牧不禁勾起嘴角。
　　“靠近集市的地方有个馄饨摊，摊主做得非常好吃，我以前经常去的。”提起那家馄饨摊，邴宛宸忍不住垂涎三尺。
　　“经常去？”
　　“是啊，我这个人厨艺不行，那里的馄饨又便宜又好吃。”邴宛宸有些心虚，到现在她只学会了煮米饭、炒青菜。
　　西关城里人山人海，摆摊的百姓也比之前多了一倍，偶尔还能看到几名服装奇特的人。楚牧跟在邴宛宸身后，小心翼翼地护着。
　　穿过几个路口，邴宛宸便看到熟悉的馄饨摊。馄饨摊已经人满为患，只有一张空桌子。邴宛宸眼疾手快地抢先占住，向摊主喊道：“老板，来两碗馄饨。”
　　摊主一见熟人，笑容更大了，“吆，小宸，好久不见了！怎么，嫁人了？”摊主见邴宛宸身后跟着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便调侃起来。
　　“不是——”邴宛宸顿时有些尴尬地看看楚牧，楚牧倒是一脸风淡云轻。未待她讲完，摊主将双手擦了擦，开始煮馄饨。
　　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邴宛宸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将军府的伙食很好，可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楚牧不急不躁地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汤汁，打算放凉些再尝一尝。
　　“楚牧，你家在王都？”说实话，认识楚牧这么久，邴宛宸从未主动打听过他的事情。此刻，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馄饨，总不能一直大眼瞪小眼。
　　楚牧点点头。邴宛宸将最后一个馄饨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楚牧的父亲也是镇守西北的将军，想来在王都根基深厚。一门双将在武将世家中应是少有的。
　　待她吃完，楚牧开口道：“走吧，去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