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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秋后的天气总是染带半分凉意,秋阳软绵绵的,照在人身上倒是惬意。李迦明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一只手遮住天上的太阳光,一只手安分的放在肚子上,桌上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还有一碟精致的糕点,再配上暴躁不安的说唱歌曲,快活似神仙。

      许是他穿着一身黑色针织衣太吸热,额上已经渐渐冒出细汗,脸颊上也晕开两朵红霞,生了他这样一副好看的面貌,不近看是真的能把他当成一个娇弱美人的。

      苏粟端着热茶走过来的时候,他正拿着手机在扇风,见苏粟来了,他把手机壳取下来递给她:“给我扇扇,可热了。”

      苏粟抿了口热茶放下,转身从屋里拿出一把红绸舞蹈扇,搬过椅子坐在他身边给他扇风,扇尾的短绸带来悠悠凉风,抚在脸上轻柔得不像话。

      她这才慢悠悠开口:“换首歌。”
      李迦明一只手撑着脑袋,满眼笑意地看着她:“不换,我就爱这首。”
      行,不换就不换。

      她端起桌上的热茶又喝了一口,另一只手的扇风动作也没停,她抬头看了看这太阳,说:“百洲盛典又要来了。”
      “嗯,”李迦明也端起桌上的蓝山喝了口,眉头微皱,还是有点苦,“受邀名单应该也快下来了吧。”

      “嗯。”她轻声应到,眉头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想什么入了神,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她问:“李迦明,要是你拿奖了,获奖感言你会说什么?”

      李迦明放下手里的咖啡,接过她手中的扇子遮住头上的太阳,一抹殷红照在脸上,遮住了他本就晒红了的脸,却又度上一股柔软的温婉气息。

      他要是个女孩子的话,肯定也是那种让人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要给他争来的美人。
      可惜啊,他偏偏不要别人给的,他要自己挣的。

      扇面一转,啪的一声收扇,短绸划过脸颊,那股温热重新爬回脸上,太阳光刺得他赶紧闭眼,而后才听见他叹息般的声音悠悠传来:“全世界我最想谢的人,我无以报答。”

      苏粟还在猜想,是谁?
      是一路帮他和家里打游击战的万嘉禾还是永远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爱他的陈女士,还是在他各种绯闻面前巨力洗白的万千不知名的粉丝,抑或是他口口声声说谢谢的她?

      其实这都是他要感谢的人,只不过盛典未到,说这个过早了,如果说一定要有个答案的话,他想,这个答案也不能这么快公之于众。

      他偏头看向她,阳光落进眼里,那琥珀色的瞳孔干净澄澈如同一面镜子,满眼都是苏粟的模样。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唯有……”
      “什么?”

      他轻笑了声,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满眼柔情在这青天白日下流连忘返,“唯有……”

      苏粟顶不住他的目光,低头抓住他的手说:“唯有什么?你要怎么报答你最想谢的那个人?”

      躺椅上的人不说话,脸上的笑容却比这秋日暖阳还要温柔,秋风一阵接一阵地吹过来,褪去了脸上的红晕却让心里的开出一朵芬芳玫瑰,风一吹,馨香满腔。

      全世界我最想感谢的那个人,我无以报答。
      唯有结白头之好,共百岁余生。

      入夜时分,夜风裹挟凉意潜进屋内,客厅昏暗,毛毯溜出沙发一角,还有一半搭在一截腿上,腰腹上搭着一只裹缠纱布的手臂,头下枕着一件黑色的针织衣,胸口随呼吸慢慢起伏,室内一片安静,借着窗外璨烂灯光才得以看清,沙发上躺着的人眼里似有亿万星辰,在这昏暗的屋子里一点一点绽开水光,清明得让人想要亲吻收藏。

      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低哑而又充满无限柔软:“姐,我想结婚了。”
      电话那头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不确定的试探:“认真的?”
      “嗯。”
      “和苏粟?”
      “嗯。”
      “她同意吗?”
      李迦明没做声,因为她不同意。

      白天在阳台,他问她如果这次有足够好的运气在百洲盛典获奖了,能不能满足他一个愿望?
      她看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摇头,她说:“李迦明,虽然这我对你有信息,但是奖杯没到手我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因为接下来的一年两年甚至更久,我们都要为彼此互相卖命才行。”

      李迦明笑了起来,问她:“苏粟,你有想过把我们的关系公开吗?”

      差不多一年了,只要在外面,李迦明即使靠近一点都能让苏粟蹦开三尺远,尽管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别怕,没事的,他们认不出我。

      但出于职业敏感,即使她挽上他的手也能在下一秒松开。

      她知道,这样对李迦明不够友好,但他是个聪明人,一次两次后便会主动与她拉开距离,只有到家的时候,他才会瘪着一张嘴,委屈巴巴得看着她,说:“苏粟,你很不好。”

      公开关系的话这是他第一次问出来,以往他只问她怕不怕。
      苏粟说不怕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很难过的,因为苦难她已经分走了一半,她自愿为他承担一半的人生劫难。

      苏粟说怕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开心,因为这份恐惧来自于他,看她终于抑制不住哭了出来的时候,他嘴上哄她不要怕,其实心里很难过,因为这眼泪是为他而流的。

      苏粟认真琢磨这句话,大概是在揣测他有没有开玩笑,爱情来的时候,谁也说不好有什么事是在意料之中。

      李迦明看着她,一脸认真,眼里带着满分期许,但苏粟却不能点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行。”
      李迦明眼里的认真慢慢淡了下去,他抿唇一笑,似是嘲讽自己的多此一问。

      苏粟想跟他说清这里面的原由,他已经背对着她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很难受。”
      他的话像口沉闷的枯井,带点荒凉的意味,让苏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时候很好哄,你亲他一下他就能开心一天,有时候却怎么也哄不好,就好像此刻,苏粟去拉他的手,被他躲开了,她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双手搭在躺椅的扶手上,手指慢慢地爬到他的身上,像是试探又像是玩笑,“你确定要生我的气?”

      李迦明闭着双眼,任由她怎么爬痒痒都哼一声。

      “啊,真生气了?”
      李迦明还是不说话其实心里已经呐喊了,“傻子,我没生气呀。”但此刻却好像有种赌气心理,你越哄我我越不理你,就看你为我着急,就看你为了哄我开心想尽各种办法。

      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苏粟接下来哄人的话,心理不禁打鼓,“这傻子该不是自己生气了吧?是不是我做的太过了?哎呀,我就应该顺着她的台阶下来才是啊!”
      想到这里,他微微睁眼,苏粟撑着脑袋看他笑,“醒了?”
      “我……”

      话还未出口,唇上一片柔软,一股茶香随口腔沁入肺腑,和风化细雨,晚照生晴空,他越发贪婪了。
      她笑着说:“还生气吗?”

      李迦明愣了半响,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眼波盈盈,指腹擦过她柔嫩的嘴唇,笑道:“我说过,下次哄我要记得这样吻我。”

      说完他便凑过去,深深浅浅的试探着,一次比一次更深刻,他脑海里一年前的想法此刻迫切地想要成真。
      想娶她,迫切地想要娶她。

      苏粟是个理智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不合适,她抵着他的额头说:“再等等,这不是好的时机。”
      在他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都不是好的时机。

      李迦明笑了起来,日落西斜,他的眼里迸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叹息道:“好。”
      他扬了扬自己受伤的手说:“我这伤也差不多了,你这几天都在这里陪着我肯定堆了很多事,苏老板,差不多该工作了。”

      他说的没错,虽然苏粟因为他手上推掉了不少资源,但是几个接到手的电视剧和广告此刻因为他受伤而耽误了不少进程,她也得赶快协调好才行。

      她在他额上亲了一口,笑道:“好的李老板,今年过年我申请加薪。”
      李迦明点头,“没问题,都给你也行。”

      他送她出门,在门口处和她拥抱,脸上的柔情蜜意在傍晚的阳光下显得更加深情柔和,她回以同样的深情,说:“进去吧,我走了。”

      她同他招手说再见,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驶过,卷起地上片片黄叶,潇洒恣意。李迦明看着这场景想起了去年冬天的时候,她去机场接他,也是这样的潇洒恣意,她双手一摊看热闹,他却只想再跟她多说两句话。

      车子远离视线后他才进屋,而马路对面的灌木丛里却探出一道犀利的眼神,男人带着鸭舌帽正猫着腰蹲着,一双手按着快门,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如获至宝般紧紧扣住相机。

      “呵,独家头条。”男人打了个电话报告到:“足以让他一蹶不振。”
      电话那头传来妖娆的笑声,讲出来的话就像染上毒液的玫瑰,漂亮又可怕,“真是悲哀,这么好的一个人偏偏栽在了她手里。”
      “需要我马上发出去吗?”
      “不急,再等等。”她笑道:“这可不是好的时机。”

      而此时的李迦明正想着,什么时候时候和苏粟求婚比较合适,对即将要到来的意外毫无知觉。

      他挂断电话,整个人陷入了黑暗,窗外是一片璀璨的灯火,从他这里看去,正好能看见高铁站,那个像扇贝一样的建筑,此刻的光亮真令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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