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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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学校表白墙上看见银银姐的照片了。”
聂婻晴不怀好意的往夏银那侧投去视线，一边坏笑着用肩膀去碰她。
顶着宿舍里几人齐刷刷的视线，刚刚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夏银吸了口奶茶，两秒后，咳的惊天动地起来。
喻瑾放下手机，转身从纸巾盒里抽出张纸，贴心默默地递给夏银。
别人不清楚夏银和谢翰的浓情蜜意，喻瑾还是知晓其间一二的，和夏银对视了一眼后，喻瑾没说话。
扶贫回来过后，日子像车轮一样，每日都一个模样，每天重复着前一天的行进轨迹。
只日历上飞快过去的日子，生出几许时间流逝的实感。
今晚也一样，宿舍里的女孩们坐在一处闲聊，明星八卦，同组出工不出力的猪队友，还有马上要来临的期末考……
喻瑾坐回椅子上，眼角扫到放在书架最外面的那个信封，嘴角不受控的向上轻翘了下。
在村小的那日下午，梁砚舟接了电话就提前坐着来时的SUV回了京大。
后来喻瑾听说，好像是之前准备的项目数据出了点问题。
齐远航被梁砚舟抓着熬了三天三夜，走出实验室时候的脚步虚无缥缈。
喻瑾多方打听下，从几个校学生会成员的口中得知，实验临近末尾，一组特别重要的数据在上报前最后20分钟才发现元数据出了错，导致整个实验项目的进度原地退化，直接打回原形。
她不敢叨扰，更怕不合时宜的询问会给他带来负担。
夏银被金思思和聂婻晴缠的受不住，托手求两位女侠放过。
夏银的漂亮，是明媚又张扬的，加上那一头亮眼的红发，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被人喜欢实在再平常不过。
奈何两人攻势太强，夏银没抵抗几个来回就落了下风。
夏银正准备认输，结果峰回路转，她一眼睃见表白墙刚发了一条新动态。
眼见着夏银唇边露出的坏笑，还有直白投来的视线，喻瑾心里想着梁砚舟，右眼皮重重跳了下，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411京大最美】的聊天群里马上出现一张表白墙上一分钟前最新出炉的截图。
夏银清了清嗓子，声音吊了八丈高：“重金寻人。今日下课，文轩楼附近偶遇一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小姐姐，鄙人一见钟情，跪求联系方式，想给小姐姐当狗。”
抑扬顿挫的朗读，生生把一条无关痛痒的寻人消息念的想古代青楼里颠鸾倒凤的求/欢词似的。
照片的主人公赫赫坐在自己椅子上，一脸懵的看着那张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拍了的照片，迷茫又凌乱。
喻瑾自诩每天四点一线，除了宿舍、教室、食堂以外，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只剩下Strive。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多少萍水相逢，数不清的擦肩而过。
喻瑾总觉得小说里一见钟情的戏码距离自己的生活颇远，直到此时，才有种理想与现实产生交集的荒诞无稽。
照片拍摄的很模糊，只能大致看见她模糊的侧脸。
大抵是平常文绉绉的告白听多了，直白又擦边的寻人贴，一石激起千层浪，评论高楼拔地而起。
【怎么有点眼熟。】
【回楼上：这个是不是今年外院那个新生发言代表啊……】
【对对对，叫喻什么来着？妈的，忘了。草！】
【又一朵鲜花要被荼毒咯！】
【楼上的，酸味都飘出屏幕了。你就说你是不是嫉妒吧（ps：怎么有人连模糊的侧脸都那么好看啊。。。阿伟死了）】
【呵呵，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人家一心向学，我曾经在文史楼见过她，都清场了才见她出来。】
【小声bb，我有联系方式，想要私。】
……
是夜，京市的冬天很是寒冷，窗内与窗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走廊里的声控灯一盏盏亮起，随在她身后，一盏盏渐渐熄灭。
喻瑾走到宿舍尽头的窗沿处，她熄灭了手机屏幕，看向窗外。
凌晨三点。
黑夜如墨，整个世界宛如被遮盖上一层静谧纱幔，树叶沙沙，明月高悬。
她们的打趣没有恶意，多只是笑闹起哄，为了能将她们应付过去，还是花了喻瑾好大一番工夫。
惹了一身莫名其妙的芬芳，喻瑾心里隐隐堵着一块，趁了夜色深沉，溜出来透风。
“怎么那么晚还不睡觉？”
身旁的空缺处，现下站着个人。
是金思思。
喻瑾往旁侧给她挪出一点地方，金思思从口袋里磕出一根烟。
女士香烟，味道很是清淡，淡淡的薄荷味与烟草混杂一起，细细的一根担在指间，烟雾腾起，金思思释然地转过身，对着喻瑾笑了笑。
“你喜欢梁砚舟。”她说。
不是挖苦，没有猜疑，宛若在询问着明日天气这样，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喻瑾快速眨动了几下眼睛，她一下里拿不准金思思的意思。
脑海里飞速将今晚的细节过了一遍，她没想到自己在哪里出了纰漏。
金思思低声笑了下，喻瑾千算万算，偏偏忘了，在被人打趣和别的男生的亲密关系时，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抗拒。
夏银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村小发生的事情她知晓一二，便不难猜。
喻瑾怯怯打量着金思思，微微向上抬了下眼，小声试探道：“对不起。”
谁想，金思思转过脸来正对着她，被她气笑了：“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喜欢谁都没有错，我和他分手也和你无关，瞎想什么呢！”
烟雾里清淡的薄荷味蹿进胸腔，燥热清空，窜窜冷雾使得心也平静。
喜欢犹如瘾，喜欢的人，至始没有变过。
不管是淮港三中又许是到了京大，名为喜欢的字典里，唯有一个梁砚舟。
被人撞破，喻瑾暂时不知如何与金思思相处，匆匆讲了几句直接回了宿舍。
金思思望着依次亮起又熄灭的廊灯，看着喻瑾的背影，眼里尽是羡慕。
她在心底小声道：“喻瑾，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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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富顺麻辣烫店里——
“请261号到窗口取餐。”
潘文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正欲开口，谁想到又听到了叫号。
他在心里叫苦不迭，只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霉的厉害。
不等潘文起身，坐在对面的女孩纵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急匆匆道：“我去拿吧。”
连客气的机会都没给他，下一秒女生已经闪现到了窗口处。
喻瑾也没想到当代校友确实神通广大，自己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一个好友验证申请。
备注简洁【喻瑾你好，我是体院的潘文】
带着姓名，她以为是校学生会哪个部门的人，没多想就点了添加。
怎么都没想到通过的是那天晚上表白墙重金寻人的主。
潘文倒也坦荡，上来就先坦白了表白墙的那桩事，给喻瑾道了歉。
对方上来就道歉，要再说什么，反倒像是她心胸狭隘一样，喻瑾只能干巴巴回了句“没事”。
喻瑾看着手机上红色的删除按钮，纠结了好久，终究还是没按下去。
退让的结果就是喻瑾现在站在取餐台边，只恨自己不能穿越回一周前，给当时点了同意添加好友的自己一顿臭骂。
一向暖黄的灯掺杂进呱噪人声，搅动着她本就低迷的心情愈发烦闷，压得人窒息。
刚才来的路上，十分钟的路，潘文愣是话没断过。
喻瑾几次想打断他，结果都被他绕了过去，从家庭到高考，从他的理想型，到马上要去的富顺麻辣烫，什么在他嘴里都能被说上几分钟。
健谈开朗是好事，过于健谈……
喻瑾深吸口气，耳朵里好像还灌着潘文残落的话音，心里的一处坷粒遍布，心烦意乱。
她强撑着打起笑脸，抬着餐盘回到桌边，目光一瞬而过，随即愣住。
潘文像是丝毫不在乎他一米九的大个，委委屈屈缩在圆弧椅凳里一言不发，本来就不大的椅子被他撑满了似的。
喻瑾狐疑地抬眼向四处张望了下，和自己几分钟前离开没什么差异。
连桌上摆放着的筷子的位置都毫厘不差。
喻瑾搅动了下自己的麻辣烫，又添了些醋进去，吃了一口，暖意涌向心口。
见着对面的潘文始终一动不动，她好意出言提醒：“潘文，你的面要糊了。”
听到她叫自己，潘文才慌乱着从筷子筒中重新抽出一双筷子，胡乱搅拌了下面前的面条。
像是丢掉魂那般心不在焉。
喻瑾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架在纸巾上的筷子，直觉哪里有点不对。
“喻瑾，那个不好意思。”
隔了半晌，潘文似是自暴自弃般放下筷子，继而磕绊着道：“这段时间给你带来麻烦实在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再次对上次在表白墙要你联系方式的事情像你道歉，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情，实在抱歉，我先走了。”
他竹筒倒豆子一样，呱啦呱啦丢下连串的话语，也不给喻瑾反应的时间，连棉服都没穿，就慌慌张张拎着衣服逃离了去。
等喻瑾缓过神来，店里哪儿还有潘文的身影。
面前的麻辣烫冒着热气，喻瑾没有丝毫纠结，即刻拿出手机找出联系人，径直点下删除键。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心口连日的郁结一扫而空。
今天答应他出来，本意也就是拒绝。
自己走了挺好，不然一会儿话说开了彼此都尴尬。
喻瑾只觉自己遭到非人般虐待了一个小时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
来都来了，左右没事，她不慌不急地开始吃面前的麻辣烫。
估计老天爷今天存了心不想让她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吃了没两口，对面又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衣物快速摩擦椅子表面，“咝咝”声短促而尖锐。
喻瑾正努力着与碗里好不容易捞起来的虾饺搏斗，以为是晚餐高峰来拼桌的客人，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没人，你坐吧。”
鲜虾的甜与麻辣烫的汁水混合在一起，快活的在口腔里跳起圆舞曲。
对面的人很听话，坐下来后，动静还没她这个吃麻辣烫的大，在吵嚷的店面里，辟出一片难得的静。
比起十分钟前离开的那位，现在这位拼桌的客人喻瑾并不反感。
想起桌面上潘文剩下的麻辣烫，喻瑾正准备出言提醒。
只不过，对面的人似是察觉她的意图，先一步叫来服务员：“有劳。”
手腕弯折起自然的弧，腕底的青筋匿在冷白的皮肤下，伴着他动作，鼓起一点。
他短短两个字，喻瑾的筷尖将将停在了碗底的蟹棒上。
四目相对时，这位“拼桌”的客人面上依旧没几分表情，只不过那双撩人的眼，眼尾向上微勾一点。
清亮月光下一缕狡黠的云丝滑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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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潘文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宿舍门前，他狠狠拧了下自己的脸，那居然不是梦。
果然还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见他回来，宿舍里的男生纷纷从“全军出击”和飞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中抬起头。
“成了不？”
“下次带嫂子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不提还好，一提，潘文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邓泽床铺上，抬手遮着眼睛，无语又挫败：“成个勾八。”
半小时前——
明明还有两个号，喻瑾却飞奔向窗口。
看着喻瑾的反应，潘文大概知道自己今天没戏，不然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对面的座位旁忽然站了个人。
社交距离被入侵，作为雄性动物的本能，潘文即刻切换了警备状态。
来人一身板正的黑色风衣，站定后，一言不发，自顾坐在喻瑾座位上。
颇有来宣誓主权的意味。
潘文自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京大医学院梁砚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像是两头争夺地盘的雄狮，他率先开口：“有人了，你没看到？”
没想到梁砚舟还是定定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丝毫没有被挑衅激怒。他自动略过潘文言语中的夹枪带棒。
极具威压性的目光轻轻往身后的窗口一扫，唇角微勾：“有人了，你没看到？”
潘文脑子里的反射弧绕了三圈，再蠢也明白了梁砚舟的言下之意。
他到底还是对自己几斤几两多少有点数，不至于狂妄到觉得自己能和梁砚舟抢人。
果不其然，等喻瑾回来，他一刻都不敢耽误，头也不回的滚了。
潘文发誓自己再也不在那倒霉的表白墙上发什么狗屁的寻人启事。
丢人不说，就连手机这两天推送黄/色/诈/骗广告的频率都高了许多，奇怪得很。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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