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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放学别走(06) ...

  •   小巷子里传出摔打声、咒骂声、痛呼声……

      “操!浩子你是不是放水了,连一个女的都制不住?”

      “你踏马是不是找死?”

      ……

      “你疯了!”

      “卧槽,你放开楚姐,不然以后有你好看!”

      “闭嘴!”

      “你……你别冲动。”冯楚楚再没有以前的嚣张气焰,声音都开始发颤,她闭上了眼睛,可睫毛还是忍不住抖动着。

      “你要是戳瞎我的眼睛,你肯定要去坐牢的。”

      姝月嗤笑一声,把0.35的针管中性笔尖点在冯楚楚的上眼皮上,故作惊讶地问:“你还知道伤害人要坐牢?”

      “可惜,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别!”冯楚楚闻言,将左眼睁开一条缝。

      姝月正用左胳膊环住冯楚楚的脖子,左手隔了一层校服掐着冯楚楚的下颌——自那次的借校事件之后,林姝月就算不穿也要把校服带着。

      她右手则握着一支笔,以握手术刀的姿势。

      姝月和冯楚楚两人离得很近。

      因此,即使光线比较暗,冯楚楚也一抬眸就看到了姝月这张过分白皙的脸。

      姝月用来当发卡的回形针在刚才打斗的时候掉了,现在她那又厚又长的刘海又垂了下来,堪堪遮住眉毛。

      冯楚楚对上林姝月的眼神……其中没有一丝伪装出凶狠的色厉内荏,反而隐隐掺杂着一丝兴奋和疯狂。

      这让冯楚楚毫不怀疑林姝月真的会一笔按下去。

      惧怕袭上冯楚楚的心头,她立即就很识时务地决定要服软。

      报仇也要等脱身了之后再说。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冯楚楚放软语气,很楚楚可怜地说。

      “林姝月,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姝月闻言,把笔尖移开,缓缓挪到冯楚楚的太阳穴,继续漫不经心地顺着往下画,在冯楚楚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她的动作很轻。

      冯楚楚睫毛抖得更厉害了。

      姝月问:“你们今天打算怎么对付我?”

      “没有!”冯楚楚立马撇清,“我就是想示威一下,警告你不要再告老师。”

      姝月像是信了,迟疑地反问一句:“真的?”

      在冯楚楚小心翼翼地点头时,姝月又说:“我还以为你们会扒了我的衣服,拍裸照呢。”

      冯楚楚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连忙否认:“我、我没有。”

      这时,冯楚楚的一个跟班看不下去了,就喊道:“林姝月,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又没对你做什么。”

      他们大概不相信姝月真的会动手。

      有人打圆场:“你放了楚姐,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还有人想趁着姝月分神没注意自己的时候偷袭她。

      姝月一个抬眸,同时手下笔尖微微用力,就立即让冯楚楚惊恐地大喊:“他大爷的!你们是不是傻?给她道歉!”

      冯楚楚是艺术生,很爱惜自己的脸。

      “我可以给你钱,赔偿你……”

      姝月没理,只是扫视一圈面前的跟班们,说:“都离远一些,堵得空气都不流通了,臭死了。”

      “你们如果愿意好好聊,那……”

      姝月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喝:“你们在干什么?”

      跑动的脚步声渐近,还有一点光照过来。

      “我是瑞清中学的体育老师,你们是哪个班的?”

      姝月微不可查地叹气,把笔移开,将冯楚楚往前一推,说:“滚吧。”

      怎么就在她反击的时候,有人多管闲事呢?

      姝月有点遗憾。

      冯楚楚被放开后,也没有过多纠缠。

      虽然冯楚楚这一方受的伤比姝月还重,但毕竟他们人多。

      而且他们把林姝月往这边带时是很多人有目共睹。

      真要掰扯,冯楚楚也难以完全撇清关系。

      再说,冯楚楚从没有吹过这种亏,她怕闹大了自己丢脸。

      冯楚楚摸着自己的脸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然后就带着跟班们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姝月则是捡起一本卷成棍子的书,用笔尖把胶带划开,再将书丢到地上,抬脚踩上去,想要蹭掉鞋上的脏污。

      身后的两道脚步声渐渐近了。

      其中一人关切地问:“同学?你没事吧?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姝月就站在摊开的书上,微微转过身,说:“我没事,多谢你们见义勇为。”

      她说完,就要离开。

      身上沾了讨厌的气味,姝月只想尽快回去泡澡。

      “等等……”刚才喊着自己是体育老师的男人,又举着打开手电筒的手机快跑两步。

      “他们说不定还没有离开太远,这里不安全。”男人很热心。

      大概是怕姝月一个女生害怕,他又多解释一句:“我们真的是瑞清中学的老师,不过是才来实习的,不是坏人。”

      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更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行动间除了脚步声,还有塑料袋摩擦的轻响。

      男人还在继续说:“我们送你到亮一点的地方,你要不要打电话让家人来接?还有那群人,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

      还没有正式入职的老师,带着对这份职业的向往和骄傲,觉得自己能帮助一名可怜的学生,没准儿能拯救、治愈她的人生。

      姝月却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别人的好心,她虽不需要,却也会感谢。

      姝月停下脚步,回头解释:“真的不需要了。”

      在照亮范围很有限的手电筒灯光下,他们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姝月一派从容淡定,只有头发有点乱,她垂下的刘海中间翘起点奇怪的弧度——那是被回形针卡出的痕迹。

      这样一来,姝月的刘海就比以前往上移了一点,没有遮住眼睛。

      离姝月近一点的男人大约一米八五,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脚下是一双凉拖鞋,他右手举着手机,左手提着一个小的超市购物袋。

      而稍后两步的男人更高一点,应该有一米九了。

      他的身材与身高相得益彰,既不瘦弱得像根细竹竿,也没有壮硕到虎背熊腰的程度。

      宽肩窄腰大长腿,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即使这样简单的穿着也很吸引人。

      这人很沉默。

      刚才所有的话都是出自前面那个稍矮一点的男人之口。

      他单手提着两个大的购物袋,站在阴影里,微低着头,没有看姝月,视线不知道具体落在哪里。

      姝月的视力很好,嗅觉也敏锐。

      她觉得高个男人的身形有点眼熟。

      她还嗅到一股烧烤、啤酒和烟草混合的味道,隐藏在其中,似乎还有点别的味道。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姝月的错觉或过度联想。

      她脸上扬起满是兴味的笑。

      “实习老师?”姝月说着,朝他们走近两步。

      她上身往前倾着,似乎是想看清他们的长相。

      视线在前面男人脸上一掠而过,姝月向另一个男人望去。

      随着姝月的走近,以及那不能忽略的注视,高大沉默的男人总算有所动作。

      他低下头,在购物袋中扒拉着。

      片刻后,他拿出一包湿纸巾,递到姝月面前,干巴巴地问:“你,要不要擦一擦?”

      因为握着东西,他的手只有拇指和虎口朝上中。

      骨节分明却不过分纤细,肤色如琥珀,还有青筋鼓起,看起来就充满力量感。

      姝月看进眼里,只觉得很熟悉。

      拇指自然曲着,食指蘸着血,慢慢地描画……

      姝月接过湿纸巾,轻轻摇了下脑袋,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感叹:“可惜了。”

      正在手机上找实习证照片的稍矮男人听到姝月的呢喃,就问:“什么可惜了?”

      说着,他把手机屏幕怼道姝月面前。

      “看吧,我们真的是实习老师。”

      姝月瞥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名字是张琦。

      张琦这时候总算近距离看清姝月的长相。

      他猛吸了一口气。

      其实手机屏幕加手电筒的光不足以照清楚姝月的脸,她的刘海造型还稍显土气,但这并不影响姝月的美。

      尤其是灯下的那种朦胧感,更为她添一层神秘。

      这让张琦不禁生出一个怀疑,刚才那群人是不是准备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正在琢磨着要不要问清楚或是报警,张琦就听到才逃离虎口的女生说:“可惜……我不搞师生恋。”

      “啊?”张琦呆住,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那句“什么可惜了”。

      张琦惊讶又好笑。

      现在的高中生都是这样的画风吗?

      见义勇为就要以身相许?

      还是说,见色起意?

      张琦白了自己那沉默但总是格外招桃花的同伴一眼。

      一些为人师表该说的劝告还没有说出口,张琦就听到同伴否认:“不是。”

      不是什么?

      “我不是老师。”

      张琦:?

      “这样啊。”姝月笑了,拉起男人那只才收回去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一串号码。

      “多谢你的纸巾。”

      姝月晃晃整包湿纸巾,转身离开。

      张琦更加呆愣——这都什么情况?

      “同学,你一个人不太安全……哎,老柯,你说句话啊?”

      在姝月松开手之后还维持着摊开手掌动作的男人总算回神,快步跟上去,对姝月道:“我……我们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姝月抬手一挥,说:“不必了。”

      男人脚步一顿,没再跟着。

      满头雾水的张琦走近,看到好友这么木讷,突然就恨铁不成钢:“你不去表现一下?柯以淮!你是不是根木头?”

      被叫柯以淮的男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姝月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然后又低头看掌心的号码。

      他低声:“她说‘不必了’。”

      张琦:“……”

      这种直男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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