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千代田事变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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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中伸出一只苍白细瘦的手，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那个手掏出的洞中缓缓爬了出来，在夜色之下，这个小小的身影简直如同一只大一点的老鼠，只有在那个身子抬头的时候能看到他灼灼的目光。
“我，我居然逃出来了……逃出来了……”
木下贞治欣喜若狂，但当他看到身下倒伏的野草被风吹的摇摆，毫无障碍的晃过他的身体时，他的表情凝固了。
“这，这是……我……”
“很可惜，你已经死了。”男人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不甘心吗？”
“就这样痛苦的死去……而那些人却能够在你的牺牲下继续过着风调雨顺的日子。”
“我，我要报复，我要——”
木下贞治颤抖着，身躯慢慢端坐到了地上。一朵朵深紫色的莲花从他的身边破土而出，带着诡异邪魅的气息，他凶狠地盯着远处村庄星星点点的灯光，喉咙里发出好像野兽一般的低吼。
虽然坐在莲台上，但木下贞治狰狞的就像是地狱中的鬼怪，伴随着他的动作，无数的莲花朝着村庄涌了过去——
“就是这样，释放你的内心吧。”
男人的声音满意地笑了，随后一阵清风拂过，一片羽毛在空中悄无声息地掠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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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死亡。在死亡之前，我已经成为了即身佛。是奈落拯救了我。”天心上人——木下贞治说道，随着他的话语，原本清秀的脸还是慢慢干瘪，无数深刻的皱纹从他的眼角、额头显现出来，一个巨大的紫色莲花从地面升腾而起，将他托在半空中。
“是奈落释放了我。复仇之后，我自然也会为他做事。”即身佛的话语在半空如滚雷一般响彻：“为他镇压蛊王中无数咒灵纷乱的思绪，也是应有之义！”
甚尔沉默了一会，他挠挠头，仰望着端坐在半空中，枯瘦的脸上宝相庄严的天心上人：“你说【释放】了你？我可没有看出来那个叫奈落的家伙怎么释放了你！”
庄严的佛面上露出怒容，一道菱形的金光从他的手中激射而出，朝着甚尔的位置扫了过去，后者连忙跳开，那道金色到璀璨的光芒沿着甚尔的身侧扫了过去，瞬间抹去了数十个村民的形体。
“放肆！”
“生气了？还是被我说中了？”
甚尔一边躲避着金色光线，一边说道：“你自己的这个领域也是在蛊王的体内，那你也算得上是蛊王体内无数咒灵中的一个——”
“贫僧乃是超脱的即身佛！”天心上人怒哼：“你居然敢将我与那些低贱的咒灵相比——”
“即身佛在咒术界的定义和咒灵没有任何不同！”
甚尔活学活用了他之前在直哉那里听到的知识：“你就是咒灵！”
他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个【村庄】就是你的领域吧？所谓的超脱也只是鬼话，你从来都没能走出这个村庄！”
“胡言乱语！”
天心上人暴怒，他的周围浮现出一片片紫色的莲花，旋转着花瓣如刀片一般切割向下方的少年：“我早已复仇！那些人将我困在这个地方二十多年，将我如待宰的猪羊一般看待！我就偏要让他们永世困在我的佛域之中，让他们好好待我，如侍奉佛祖一般的侍奉我！”
“——这就是复仇！区区一个小鬼，你又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甚尔挥拳，紫色的花瓣旋转着从他的手臂上切割而过，竟发出如金铁交击一般的铿锵之音：“如果是我的话，我只会离这个恶心人的村庄远远的，再也不跟这帮烂人碰到——”
天心上人冷笑：“所以说你这种只想着逃避的软弱小鬼……”
“算是吧！反正我就是这种人！”甚尔将一片飞来的莲花用力打开，朝天上大喊道：“但是你这样的行为，就能配的上超脱两个字吗？”
“过去的你困在村庄之中！即身佛困于竹桶之中！现在的你困在这个你自己打造的‘复仇’的佛域之中！”甚尔用尽力气大吼：“自认为已经成佛，超脱的你，和之前的你，有什么不一样？？”
天心上人庄严的表情完全变了。甚尔紧张的看着他，只见莲座上枯瘦的老人浑身颤抖，最后用力的站了起来，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少年！
“你、你——我要撕烂你的嘴！！！！！”
甚尔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就朝远处跑去，漫天的紫色莲瓣如瓢泼大雨，带着呜呜的风声朝着他的方向猛然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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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沉重的闷响突然从蛊王胸腹的位置传出，像是一整块钢化玻璃突然崩飞了一个角，原本浑然一体的金光突然间就弱了下去。
“咒力的流动在紊乱！”五条悟连忙说道，他手中连续扔出好几发苍，将山岳一般大小的蛊王打的咆哮连连，直哉立刻驾驭着鵺朝上方发出金光的方向飞了过去，但是那些光芒似乎感应到了有生命正在飞近，一只金色的手从金光中凝聚出来，朝着直哉突然抓下！
“你这么急干嘛！”一发赤红的气流炮弹将金色大手轰成漫天碎屑，五条悟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鵺的位置，拉着脸色苍白的直哉穿过一片碎裂的金屑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直哉深吸了几口气，勉强说道：“……谢谢。”
“或许那个家伙确实在里面生龙活虎的揍人呢。”白发的神子吭哧几声，憋出了一句话：“过会儿就出来了。”
直哉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五条悟：“你的咒力恢复了？”
后者挑了下眉，随手丢了发苍：“一般般吧，也就恢复了三分之一左右？还要谢谢你们之前缠着这个大家伙了。”
“不谢谢我？”
女人调笑的声音让五条悟不爽的撇嘴：“就像禅院直哉说的，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而已——这位大婶你不要靠得太近，我怕我的手会抖！”
赤红的气流再次从他双手的空间中激射而出，一下扫过神乐坐着的羽毛边，将靠近蛊王颈部的位置轰出了个大洞。蛊王大山一般的躯体狠狠向边上一歪，胸腔上本来全心全意向地面攻击的头颅有十几条带着愤怒的眼神看向了下面就像米粒一般大小的咒术师。
“nice！”五条悟握拳，小小的身体从鵺上飞起，转眼就和那十几条头颅缠斗在了一起，各种大威力的术式将黑洞洞的半空照的如同白昼。
“这小子，简直就是怪物。”神乐低声说道，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五条悟自称恢复了三分之一的咒力，但神乐却感觉到他的咒力强度已经和先前第一次见面时相差无几。还有从她身边擦过去的那一发【赫】，神乐可以感知到术式的构建程度比先前上升了一个等级——如果是现在这种程度的【赫】，神乐绝对不敢如先前那样轻松的对付过去。
“关于那个即身佛，我还有些事要确定。”
直哉的声音让神乐转过头，她看到了前者的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金色碎屑，“佛域的【结晶】被你拿到了？等等，你居然知道即身佛领域的咒力可以变成结晶这件事？”神乐红色的眼睛看着直哉，渐渐泛起古怪的神色：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冲过去的？”
直哉的小脸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耸耸肩：“我现在做不到打破一部分领域，只能拜托五条君了。”
佛域【结晶】——这是成为即身佛的咒灵领域所特有的一种现象。即身佛咒灵的形成包含着佛门的信仰，因此它们的领域会呈现出一种特殊的实体姿态，就算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也能看到即身佛以及领域其所幻化出的种种事物（这也是为啥甚尔可以看到甚至接触的原因）——虽然能成为即身佛的都是身有怨念的咒灵，但它们的形态却还是依照佛门的需要呈现出了特别的姿态，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先前的那种急迫居然是装出来的……你这个人……”神乐也一时语塞。眼前的人虽然看着不过是四五岁的孩子，但硬是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简直和奈落……”
“还是先停一停吧，神乐，我想你也不愿意说起这个人。”直哉皱了皱眉，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直接打断了神乐的话：“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可以从佛域结晶中咒力的流动感受到【即身佛】的信念已经动摇，只是这样还不够，甚尔没有抓到真正关键的要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领域已经出现裂痕，我可以借助月光蝶传递更多的信息进去。想要打破它的意志，必须是完全颠覆它原本想象的东西——我想知道的是，我接下来的猜想是否是准确的。”
神乐收扇，点了点手心示意继续。
直哉继续说道：“奈落在接触即身佛的时候，刻意隐瞒了什么——我说的是否是对的？”
“正确。”神乐点头，脸上显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但是他在我身上留过保险，我没办法直接告诉你。”
“可以理解。”直哉淡淡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千代田事变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