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是直的》晓月千重

25、路上

　　蒲扇？

　　霍现春更清醒了点。

　　昨晚她实在又困又累又热，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是有人在给她扇扇子，至于是谁——霍现春看向床尾摆在那儿的那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叹了口气。

　　这小姑娘确实是能起早。

　　昨天凌晨出车起的比她还要早，一路上她开了多久的车，谢星兰就看看了多久的路，一次瞌睡都没打过。

　　夜里还不知道给她扇了多久的扇子……

　　今早也不晓得是几点起来的。

　　霍现春昨晚上心里原本因为谢星兰拒绝自己提的让她继续去上学的那话还有点儿不高兴，所以睡觉也没等谢星兰回来——开长途车确实是累，可也不是第一回开了，也还没累到要倒头就睡的地步。

　　她只是心里憋着气。

　　但是现在，霍现春心里对谢星兰真的是半点气也生不起来了。

　　谢星兰这个小孩儿吧……

　　霍现春欠身把蒲扇拿过来，抓在手里，自己有的没的扇了两下，心情也跟着轻飘飘的。

　　不上学就不上学吧。

　　谢星兰以前过的够苦的了，她更没必要为了自己出于惋惜而冒出来的这点同情，就强逼着谢星兰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霍现春转了转手里的蒲扇，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明晰，小孩儿既然现在只想赚钱养活自己的话……霍现春脑子里的想法转了又转，到底没有再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提。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先把谢星兰的身份证办好，至于其他的，就等回了省城再说。
　　霍现春起床换好衣服，刚想着也把被子叠起来，就听见谢星兰进来了。

　　谢星兰笑着叫霍现春：“春姐，你醒啦？”

　　霍现春回头看向谢星兰，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下谢星兰的表情——挺好，还是跟之前一样，见到她就是一张高高兴兴的笑脸，看来是没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霍现春这才放下心，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手上正准备继续叠被子，结果才刚拉起被角，就被谢星兰按住了。

　　霍现春转头看向谢星兰。

　　谢星兰接过被子，笑着说：“春姐，我来吧。你先去洗漱，洗漱完了我们正好就能一起吃早饭了。”

　　霍现春微怔：“小兰，你还没吃早饭吗？”

　　“没呢呀，”谢星兰歪了下头，看向霍现春，不避不躲，坦坦然地说：“其实早饭也就才刚烧好，而且我想跟春姐你一起吃饭。”

　　霍现春心口热乎乎的。

　　更有点想骂昨晚耍脾气的自己了。

　　人家谢星兰！
　　这么好一小孩儿！

　　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忍心的！

　　霍现春去院子里洗漱，但刚走到堂屋门口，才抬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就又愣住了。

　　心口的那热乎都有点发烫了。

　　初夏清晨的阳光洒进来院子里，照在那棵绿叶悠悠的柿子树上，也照在晾衣绳上挂着的刚洗出来的衣服上，一阵微凉惬意的晨风吹拂而过，吹的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也吹的晾衣绳上的衣服摇摇摆摆。

　　怪不得谢星兰说早饭才刚刚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