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是直的》晓月千重

23、路上

　　谢星兰翻到手机通讯录。

　　通讯录里只存了两个号码，一个是上回去杜娟家吃饭的时候杜娟让存下来的，还有一个就是霍现春的号码。

　　谢星兰的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两秒，想了想，还是没按下去，直接关了手机揣进兜里。

　　又不是省城那样的大地方。

　　去村头便利店那儿走两步也就到了。

　　谢星兰打定主意，刚走到门口，却就看见霍现春已经自己回来了。

　　只是左右手上拎满了东西。

　　谢星兰赶紧过去给霍现春手上拎着的东西接下来，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只是手上一拎，觉得沉甸甸的，有些好奇，这才低头去看，结果一看竟然是两箱牛奶。

　　谢星兰纳闷，问：“春姐，你买牛奶干什么啊？”

　　“你的手！”霍现春看见谢星兰用右手来接东西就急了：“快放下来，你不要拎了，别再蹭着伤口！”

　　“没事，没蹭着，”谢星兰应了声，没放下东西，只是换去了左手上拎着：“但是春姐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早知道你要买这么多东西，我就跟着你一起去了，好歹也能给你拎点儿啊。”

　　霍现春笑了一声，说：“这些东西也不重。”
　　“再说要是真的拎不了，我肯定就打电话叫你过去跟我一起拎了。”

　　谢星兰和霍现春进了堂屋才把东西放下来。

　　除了手上拎着的，霍现春左右胳膊上还各挎了个大红色的塑料袋。

　　霍现春把两塑料袋取下来放到桌子上去。
　　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拿出来两瓶饮料，霍现春递了一瓶给谢星兰，说：“喏，饮料，金桔柠檬味的，那个老板说好喝。”

　　谢星兰接过饮料，注意力没被转移，继续问：“春姐，你买这些东西干嘛呀？”

　　霍现春在椅子上坐下来，说：“今晚不是要去邻居家吃饭吗？我想着总不好空手去，就随便买了点东西。”

　　谢星兰细看了看霍现春“随便”买的东西。

　　两箱牛奶，两盒老年奶粉。
　　还有桌上红塑料袋里装着的两条烟。

　　谢星兰拿着饮料，抿了下唇，望着霍现春：“春姐……你又给我花钱了……”

　　霍现春一挑眉，笑着说：“怎么是给你花钱？”

　　“这些东西可不是给你的啊。”

　　谢星兰望着霍现春，心里鼓鼓的发胀，紧抿着嘴唇，想说只是去吃顿饭，用不着买东西，周二婶不是那样的人，她以前就常在邻居家吃。

　　但最终谢星兰还是什么都没说。

　　谢星兰知道这些人情世故。

　　也知道霍现春是为她好。

　　谢星兰拧开饮料，递给霍现春：“春姐，谢谢你……”

　　霍现春没客气，接下了饮料，喝了一口，说：“谢什么呀。不对，你刚才是不是又用右手拧瓶盖了？碰到手上的伤口没有啊？”

　　谢星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摊开右手给霍现春看：“没有，没碰到。”

　　霍现春又喝了一口饮料，就拧上了瓶盖，思忖了下，看向谢星兰，斟酌着开口问道：“小兰，你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以后工作要是忙起来，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回来，你明天要不要去看看你奶奶还有你爸妈他们……呢？”

　　“我看过日子了，明天正好也合适。”

　　谢星兰摸了摸手指，脸上有点犹豫：“他们……家里就有他们照片，明天……他们那个地方离得远，去了估计会耽误咱们回省城的时间，春姐，要不然就下回吧。”

　　“谁定下回省城的时间了？”霍现春知道了谢星兰的顾虑，抻了抻胳膊，又扶着腰，抱怨说：“我这天天开车，腰酸背痛的，还不能歇两天吗？你们这儿空气环境这么好，就舍不得给我呼吸呼吸啦？”

　　谢星兰有点儿急了，怕霍现春误会自己，赶紧摇头说：“春姐，我没舍不得！”

　　“我就是怕耽误了你的事情……”

　　“过来。”霍现春说着，又冲谢星兰勾了勾手指。

　　谢星兰不明所以，还是朝着霍现春走了过去，在霍现春面前站定，谢星兰问：“春姐，怎么了？”

　　霍现春抬起手，揉了揉谢星兰的头发，说：“小小年纪的，别那么多包袱。”

　　晚上七点多。

　　隔壁周二婶家里的小闺女跑过来，站在大门口，冲着院子里喊，让谢星兰和霍现春过去吃晚饭。

　　谢星兰叫了小姑娘进来，把没打开的那瓶饮料递过去给她：“小宝，你拿着喝吧。”

　　小姑娘接下了，乖乖仰起头说：“谢谢兰兰姐姐！”

　　隔壁周二婶做好饭摆上桌，就往门口走去迎人，还没到大门那儿呢，她就先听见了自家闺女乐的跟小鸟似的声音，紧接着就看见自己家小闺女抱着一瓶饮料，一蹦一跳地跑回来，后面跟着的两个人，手上还都拎了东西。

　　周二婶看见，赶忙上前去接。

　　“哎哟，小兰，叫你们来吃饭，你们怎么还带东西来了？要这样下回我可不敢喊你们来了啊。”

　　谢星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周二婶：“二婶，就是不来吃饭，我和春姐也打算来送东西的，一点点心意，东西不多，你别嫌弃就成。”

　　周二婶赶紧接过来，笑得开心：“你有这份心意，二婶记下了！”

　　谢星兰落后半步，想去拎牛奶，霍现春躲了下，没让她拎这个，只把那两盒奶粉递给了谢星兰。

　　到屋里，周二婶忙热情地招呼着谢星兰和霍现春放下东西，过去坐下吃饭。

　　菜做了满满的一大桌，光是看着也觉得手艺不错。

　　谢星兰跟霍现春说：“春姐，二婶最会做饭了，我以前就是跟着二婶才学会的做饭。”

　　周二婶摆摆手，笑说：“哎哟我哪会做什么饭呀，小兰你先吃，不够我再去弄，还有这位……”

　　“我姓霍，”霍现春搭话道：“二婶，你叫我小霍就行。”

　　周二婶点头：“行，那小霍你也吃，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一顿饭吃下来，主客尽欢，即便就在隔壁，周二婶也还是送谢星兰和霍现春到门口才回去。

　　回到家，谢星兰打开灯，和霍现春一起把席子和被子收回去在床上铺好。

　　霍现春去车上拿了她们俩的换洗衣服回来，就看见谢星兰又扑进厨房里忙了起来。

　　谢星兰正在起锅烧水。

　　家里没装淋浴器，洗澡还是以前的老办法，烧一锅热水，再接点冷水兑一兑就在桶里洗。

　　霍现春在门外停住脚步，看见锅灶里的火亮起橘黄色的光映照在谢星兰的脸上，不由得想起刚才在隔壁吃饭的时候，从周二婶嘴里听见的那些关于谢星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