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是直的》晓月千重

18、缘分

　　在杜娟家吃完饭，霍现春带着谢星兰去楼下菜市场那家熟食店又买了一份，两个人才一起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才刚四点多钟。

　　霍现春往沙发上一坐，打开手机准备挑晚饭，这个点也没太饿，看来看去实在没挑好吃什么，又喊了谢星兰来，问：“小兰，你晚上想吃什么？”

　　谢星兰走过来，好奇地问道：“春姐，我们今天这么早就吃晚饭了吗？”

　　“嗯，吃完饭得早点睡，”霍现春靠着沙发仰着头，继续举着手机划拉，说：“明天早上咱们得早起去出车。”

　　“出车？”谢星兰有点兴奋，凑到霍现春旁边，一脸激动，问：“春姐，我明天就能跟着你一块儿去工作了吗？”

　　霍现春放下手机，笑着说：“这么激动干嘛呀？”

　　“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啊，明早上四点就得走了，还得等装货，咱们最迟三点钟就得到那。”

　　谢星兰听的新奇：“三点钟到那里？那春姐，我们是不是一两点就要起床了？”

　　“是啊，一两点就得起，”霍现春逗谢星兰说：“所以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起不来床啊。”

　　谢星兰赶紧说：“没事的春姐，我肯定起得来！”

　　霍现春伸手轻轻点了下谢星兰的额头，笑着说：“放心吧，起不来我也会叫你起来的，我还真没怎么跑过满城那边，少了你这个向导来压车可不行。”

　　谢星兰听见满城，眼都睁得更大了点：“春姐，我们真的去满城呀？”

　　霍现春笑：“对啊，你不是让我跟你回家去取钱吗？”

　　“我可是专门挑的满城附近的单子。”

　　谢星兰更高兴了，心思藏不住，全写在脸上了，拉着霍现春的胳膊就说：“太好了春姐，我终于能还钱给你了！”

　　霍现春挑眉：“怎么着，这么急着还钱给我？想跟我两不相欠啊这是？”

　　“不是！”谢星兰抓着霍现春的手晃了晃，赶紧为自己辩白道：“春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把钱先还给你！我记得你对我的好，这是我拿再多钱也还不清的！我真的不是……”

　　“好啦，”霍现春把胳膊绕出来，反过来拍了拍谢星兰的肩膀，让她别激动，安抚说：“我就是跟你说着玩的，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也知道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帮你了——就算不相信你，我也还是挺相信我自己的判断的。”

　　“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想想晚上吃什么。”

　　“快说，晚上想吃什么？”

　　谢星兰看了霍现春一会儿，确定霍现春真的只是逗自己，终于放下心来了，还又是之前那样，没什么心思的只笑，说：“春姐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霍现春继续拿起手机划拉：“看来问你也是白问……”

　　“行吧，我看看啊……跟我吃一样，那就牛肉面吧，省事儿，吃完就睡没负担。行不行？”

　　谢星兰点头：“行。”

　　初夏的夜来得也迟。

　　傍晚六点多，天边还是灿烂的一大片晚霞，躲在云朵后面太阳的热度也没弱下去多少，只是晚风吹起来，带着微微熏人的适宜，是刚入夏时候独有的感觉。

　　谢星兰洗完澡出来，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衣机开始工作，她顺手摘手阳台上晾好的衣服。

　　除了她自己的，还有霍现春的。

　　她们用的是同一瓶洗衣液，除了洗衣液留下的浅淡的薰衣草香气之外，还有一股被太阳照晒过后的特别的味道，谢星兰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味道很暖和。

　　收了衣服，谢星兰习惯性地在沙发上叠衣服，叠完自己的又顺手给霍现春的衣服也折了一下。

　　抱着衣服回房间，正好霍现春的房间门开着，谢星兰站在门口看了看，没瞧见霍现春，只听见有隐隐约约的水声，估计是还没洗完澡，谢星兰想了想，把霍现春的衣服放在床尾就退了出去，没有多看屋里的摆设。

　　刚退到门口，就听见屋里哐当的一声重响，紧接着是霍现春的叫声。

　　谢星兰心里一紧，想跑进去，又在门口站住，抓着门把手，扬起声音急切地询问道：“春姐？！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啊？！”

　　过了几秒，谢星兰才听见从里面传出来霍现春模模糊糊的声音：“没事……不用你……”

　　谢星兰还是不放心，站在门口等了会儿。

　　好在霍现春也终于出来了，身上水汽都还没干，就裹了个浴巾，看见谢星兰，霍现春也松了口气。

　　谢星兰问：“春姐，刚才怎么了？你没受伤吧？”

　　霍现春摆摆手，拢起还湿着的头发，顺手拿起旁边的毛巾披在肩上，才开口说：“我没事，是卫生间里的柜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掉下来了，倒是没砸着我，就是吓了我一跳。”

　　谢星兰听完这话，又来回看了看霍现春，眉毛紧皱着：“春姐你真的没受伤吧？”

　　霍现春抵了下谢星兰的眉心，笑笑，说：“我真没事儿，你就别担心了。估计是固定柜子的零件松了，掉了就掉了吧，反正我也早就想把它给换了的。”

　　“现在它自己掉了也省事儿了。”

　　谢星兰抓着门把手，还站在门外，犹犹豫豫地开口，问：“春姐，那我能……”

　　霍现春大概是看懂了谢星兰的意思，拍了拍谢星兰的胳膊，抢先一步，说：“对了，我还得麻烦你一下——小兰，你先去里面帮我收拾一下吧，我要先换个衣服。”

　　谢星兰眼里顿时亮起来，一口应下来，点头说：“行，春姐，那我进去收拾啦！”

　　霍现春笑着说：“行，去吧，小心点你的手。”

　　谢星兰走进主卫里，里面还有刚洗完澡没有散尽的蒸腾雾气，镜子上也蒙了一片水雾。谢星兰看了看位置，掉下来的柜子似乎原本就是在镜子旁边的，现在镜子旁空出来一块光秃秃的墙面，只留下几个固定的零件还坠在墙上。

　　谢星兰蹲下去扶起柜子，好在柜子里并没有摆什么易碎品，只有几包没开的纸巾，还有一个装在粉色绸缎包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谢星兰不多看，利利索索地把东西归置好放在一旁，然后就用左手拎着掉下来的柜子出去了。

　　霍现春正好也换完了衣服，看见谢星兰出来，就顺手把那柜子接了过去：“行了，正好刚刚我听见洗衣机响了，估计是你衣服洗好了。”

　　谢星兰就往阳台走：“那我去晾衣服啦春姐。”

　　霍现春拎着柜子：“嗯，你要是手不方便就留那儿，等会儿我洗衣服顺手给你晾起来也行。”

　　谢星兰摆了摆自己的右手，眼角弯弯的，说：“我可以的，春姐，我刚才已经喝过牛奶了！”

　　霍现春也笑：“行，那你去吧。”

　　等看见谢星兰去了阳台上，霍现春才忙把柜子靠墙角放下来，赶紧跑回主卫去，看见被归置好码得整整齐齐的纸巾，还有放在旁边包裹完好的粉色小袋子，才放心地吁了口气，放下心来，蹲下去拉开洗手台下面的柜子，把东西全塞了进去，尤其是那个粉色小包，霍现春特地把它往最里面塞了塞，还在上面压了别的东西盖住。

　　谢星兰晾好衣服又跑回来，跟在霍现春身后，眼巴巴地望着，问：“春姐，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霍现春转过身来，靠着门框，抬手点了点谢星兰的额头，说：“有。”

　　谢星兰特别踊跃积极：“是什么事呀？”

　　霍现春指了指后面谢星兰房间的门，说：“我需要你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夜里起来精神饱满，好好给我压车。”

　　谢星兰用力点了点头，说：“好的，春姐，你放心，我肯定一到点就起来！绝对不会耽误时间的！”

　　霍现春看谢星兰回了房间，摇头轻松笑了笑，也回身进了屋里，关灯上 床睡觉。

　　夜里一点十五分。

　　霍现春听见闹钟滴滴滴的响起来，脑子里那根弦陡然绷紧上了劲，立马睁开眼睛做起来，要是迟一秒她都想直接躺回去继续睡觉。

　　用冷水洗了把脸，瞌睡这才退下去，人也稍微精神了一点。

　　霍现春又拍了拍脸颊，洗漱过换好衣服，开门出去想叫谢星兰起床，结果才开门，就看见走道里的灯是亮着的，霍现春还愣了下，怀疑是不是自己昨晚忘了关灯了，紧接着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叮”的一声。

　　是微波炉的声音。

　　霍现春走过去，就看见谢星兰正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一盘包子，再把包子装进两个袋子里。

　　谢星兰热好包子，又拿了两瓶牛奶揣上，刚出厨房，看见站在那儿的霍现春，立刻献宝似的举了举手里的包子，笑着叫霍现春道：“春姐，你看！我把咱们的早饭全都热好了！我们可以在路上边走边吃，这样就不耽误时间了！”

　　霍现春抿了抿唇，看着谢星兰，心里头萦绕着的是说不上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