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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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戏拍完后，洛煜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回想起白天的那出戏，第二遍顺利过了，以至于洛煜“占便宜”的计划被迫提前结束。
洛煜走着神，不知不觉走到了对门。
洛清屿晚上没戏，不知道在不在酒店，洛煜想。
不假思索地，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敲了两下门了。
门内很静，一点声响也没有。
洛煜点开了他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清冷的嗓音带着电流感传入他的耳中。
“怎么了？”
“洛清屿，你在酒店吗？”
“不在，怎么了？”
洛煜有些失落，“哦”了一声拖得格外长。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带着些许嗔怪的意味。
“碰到了以前的大学同学，简单的聚了聚。”
洛煜有些意外，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洛清屿和大学同学关系这么好，“你那边听起来好像有些安静耶。”
洛清屿轻笑了声，透过传声筒打在他的耳边，“接你电话当然出来找个安静的地方，不然你以为呢？”
“哦哦哦，行吧，我不打扰你了。”
“早点回去，夜里冷。”
洛煜失落地望着那扇门，安慰自己反正一个剧组有的是机会，也不差这会儿，便转身朝着自己那间走去。
那扇门的背后，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夜景施舍般发出微弱的光照着倚靠在墙边的男人身上。
他握紧手中的手机，目光盯着某处失神，神色黯淡。
他轻声呢喃，带着嘴角微微上扬，却丝毫看不出笑意——
“早点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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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煜安分了几天，其实也不是自愿的，因为剧组的戏份排得很满，恰巧都是群像性质的戏份，无法耍小心思。
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这场——陈弃的年少戏份。
陈弃是父母年轻不懂事的产物，生下来一个多月都没有录出生证明，见老母亲再三催促才随便取了这么个名字——因为他母亲生下他就跑了。
后来父亲做生意失败也跑路了。
再次应验了这个名字，第二次被抛弃。
好在还有奶奶，但天不遂人愿，唯一待他好的奶奶也走了——死在了病魔的折磨下。
本该庄重严肃的葬礼却因为利益而变得乌烟瘴气，亲戚们将他像踢皮球一样推来推去，却又惦记着从奶奶唯一的老房子上分一杯羹。
直到律师公布了奶奶立下的遗嘱——将他抚养到18岁成年的人才可以拿到她的房子。
陈弃开始被哄抢，像一个炙手可热的“宝物”。
最后他被大伯带走了。
但老房子已到手哪里值得用心抚养一个野孩子，他被随意放养，堂弟吃穿遗弃的二次品给他已然成为了默认的事实。
直到遇见少年的江邢。
先拍的是洛煜的片段，洛清屿还没有到片场，应该是在化妆间。
洛煜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蓝白条纹校服，脸上也脏兮兮的，蓬乱的短发，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
“Action——”
陈弃蹲坐在墙角，手指在地板上打着圈。
他听见门锁开了的那一刻，他缓缓起身站在鞋柜旁。
“乖乖，快换鞋。”伯母拿起拖鞋放在她乖儿子的跟前。
男孩飞快地甩掉鞋，“不要！我要看电视！”他急不可耐地朝着客厅跑去，撞在了陈弃的身上。
满脸横肉的他怒目瞪着撞倒在地的陈弃，“，胆子肥了？还敢撞我，你个挡路狗！”
“在这里挡着干什么？”大伯一脸不耐烦。
陈弃小心翼翼地抬头，“我……我等你们回家吃饭。”
“不是都说了我们去给乖乖过生日，给你留十块钱自行解决？”
“没……没说。”他抬起的头又不自觉地低下。
大伯转头问妻子：“你没给他？”
“忘记了，那会儿忙着给乖乖订蛋糕。”
大伯啧了一声，从包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五块钱扔在他跟前，“拿去，别搞得好像我们亏待你，不给你饭吃。”
“真是赔钱货。”伯母翻了个白眼，为陈弃妨碍他宝贝儿子生日的好心情而不耐。
一家人越过陈弃，他就站在原地。
良久后，他捡起地上的钱，低着头轻轻地——
“谢谢……”
陈弃一个人走到便利店，站在门口盯着玻璃墙后的收银台。
良久，他走近。
“老板，我可以买一支烟吗？我只有五块钱。”
女人惊讶地叫了声，和蔼地弯腰靠近，“你还没成年吧。”
“我……”
一旁的男人走近，从自己裤子里掏出烟盒，递给了他一支，“有钱不赚，你这婆娘真傻！五块拿来！”
“你这是干什么？还有，一支烟哪有这么贵！”
陈弃放下那张在手心被扭成一团的纸币，“，帮我点一下，可以吗？”
男人一脸不耐烦，“真是事多。”
说着帮他点燃了烟。
陈弃礼貌地留下一句谢谢然后转身离开，他听见身后的女人骂男人带坏孩子，他听见男人说：“自己都学会来买烟了，还怕我带坏？敢顶嘴？我看你是欠打了。”
学坏？
这样就算坏了……
陈弃轻笑了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五岁的少年蹲坐在超市前的台阶上，他盯着手中的烟燃烧着，升起白烟，他学着大伯抽烟的姿势慢慢放入口中猛吸了一口。
浓烟充斥着他的口腔，他被呛到急促地咳嗽。
心想，学坏可真不好受。
突然，身旁出现了一道身影，他伸出手把矿泉水递到他的眼前，“坐在学校附近抽，不怕秃头看见？”
陈弃抬头，厚重的刘海缝隙里看不清少年的脸。
“你是十七中的吧，我也是。”
少年似乎是看出他的窘态，别扭地劝导：“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寻求帮忙，找我也行，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对了，我叫江邢。”
陈弃没有说话，他看着江邢走向一个女人，少年走路散漫随性，单只手还半插在裤兜里。
女人模样精致，她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我家宝会关心同学啦！那小同学是不是被欺负了，看着怪心疼的。”
没有歧视，只有心疼。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对了妈，别在外面这样喊我！”
“走啦，爸还在家里等着你给他准备宵夜呢，他出警突然，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你不心疼？”
“心疼！走走走。”
陈弃听着对话声渐渐变小，小到他再也听不清。
他像一个下水沟里的老鼠，蹲坐在门外偷听着别人的幸福。
“卡——过——”
洛煜回过神来，心口还是有些闷闷的，他看向四周，几个感性的女孩子默默地揉着泛红的眼睛，他又看向向他走来的洛清屿。
他蹲得腿有些发软，伸出的手被男人一把握住，而后用力拉了起来。
下一秒，洛煜顺势抱住了洛清屿，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没出戏？”
“没有，只是有些难受。”洛煜依旧没有把头抬起来，贴着他说话，声音都变得含糊了许多。
“陈弃一直在被抛弃，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爱他。”
洛清屿内心挣扎，妥协般轻叹了声，收紧了手臂，另一只手揉着他的头安抚他，“会有人爱的，会有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洛煜仰头盯着他的眼睛，“我希望他能一直幸福。”
“如果他那时候去找江邢帮忙，是不是就不会变成最后那样？”洛煜想到后面的剧情，开始设想着另一种结局。
洛清屿不知道，他没有回话。
洛煜在洛清屿怀里又待了会儿，最后被他“残忍”地推开，“你还有一场戏。”
他回过神来，“噢”了一声后蔫蔫地离开。
洛煜跟着工作人员去更衣室换了一套同样做旧的衣服，上面已经涂上了特殊的红色颜料充当血迹，化妆师给他上妆的同时，洛煜正在细想刚刚发生的事。
说难受也不假，但后面更多的却是自己想粘着他。
看来洛清屿还是会心软，只不过是对脆弱的自己心软。
洛煜没多想几秒就被叫去了片场，接下来的这场戏是陈弃受到影响终于决定反抗，但举报无果，大伯打点了下关系一家子就轻松回来了。
所有人都安然无恙，除了陈弃。
一直以来不满未曾全部显露的大伯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一杯下了药的水成了他噩梦真正的开端。
他被锁在了落满灰尘的阁楼里。
——
陈弃是被疼醒的。
睁开眼的那一刻，四周的环境是陌生的，他看了眼身上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手上是牢牢紧锁的手铐。
阁楼只有一扇十公分的小窗口，杂物一箱一箱的堆在旁边，拥挤窒息的环境让陈弃不敢大口呼气。
老旧的房门发出咯吱声，让他忍不住后退了步。
视线从一双拖鞋慢慢上移，大伯狰狞丑恶的模样出现在他眼中。
想起失败的举报，陈弃忍不住向后挪了几步。
一步……
两步……
每一声都像是在他心上重重践踏碾压而过的。
“你哪来的资格举报？”男人突然向他靠近，一手拽住他的衣领，面部愈加狰狞，“给你吃给你穿，我看都是喂了狗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猛地推了少年一把，少年的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阁楼的门再次被打开，女人端着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混合物摆在少年的面前。
男人笑了笑，“既然是喂猪，那就用喂猪的方法喂你吧。”
“卡——很好！”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顾栖泽的显示屏里。
男人抱紧怀中破碎的人，抚摸着他的头贴近他的心脏，一遍又一遍地安抚道——
别怕。
都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