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酒与人间体HE的可能性》野夹泥

2、第 2 章

　　还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电脑。

　　月影绘梨不安分地转动着椅子，小黑屋里除了电脑屏幕发出的光，剩下的漆黑一片。

　　“这么大的组织连电费都交不起吗？我看还是赶紧转行吧。”她有些焦躁地跺跺脚，这里实在太黑了，她讨厌黑暗。

　　伏特加哆嗦了一下，转行这种话也亏得她说得出口，还是在大哥面前说出来的。

　　绘梨摇晃着转椅，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琴酒。

　　“切。”

　　这人可真会装，穿着黑色大衣一个人呆在墙角，他是想孤立谁么。

　　要说组织里她最讨厌谁，那绝对是琴酒。

　　他监视绘梨不说，还穿着她最讨厌的黑色，连灵魂都像一团黑泥，洗不干净的那种。

　　而且他还是银发，和她撞色啦！
　　......头发还那么柔顺，不像她的银色卷毛，一点也不好打理。

　　月影绘梨绝不承认她是在嫉妒琴酒那一头光滑的长发，她曾经也虚心请教过琴酒如何打理头发，没想到这人只是斜了眼绘梨头顶的卷毛，轻蔑一笑后就走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卷毛怎么了？
　　卷毛都是好人！
　　怎么能歧视卷毛！

　　从那之后，月影绘梨就越看他越觉得不顺眼。

　　她又冲他哼了一声，讨人厌的黑泥，圣水洒下来都洗不干净他。

　　“朱丽普，你对组织有什么不满吗？”
　　电脑里传来被处理过的声音，夹杂着一些电音，不过她还是能够听出来这人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

　　月影绘梨转过头。

　　屏幕上一片雪花状，看不出说话人的真实面貌。

　　电脑里的人正是组织的大BOSS，面貌不详名字也不详。

　　原本站在角落里的琴酒，现在已经恭敬地立在了电脑前。

　　憨头憨脑的伏特加低着头也站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BOSS，朱丽普已经顺利通过TPC考核。”琴酒开口。

　　“很好。”BOSS似乎很高兴，说话的音调也忍不住上扬。
　　“组织在将近半个世纪以前就一直想办法派成员潜入那里，但在这之前从没有人成功过。朱丽普，你做的很好，不枉费我对你的栽培。”

　　这个组织以酒名为代号，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只有能力突出或者核心成员才能得到。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卖酒厂，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国际犯罪组织。

　　薄荷朱丽普。
　　Mint Julep，这是组织BOSS特意为她挑选的代号。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挺喜欢这个酒名的。

　　但是，要说栽培。

　　月影绘梨耸耸肩，“为什么说你栽培我，我不是自学成才吗？”

　　她能那么快跳级并留学毕业，这全靠她聪明的大脑。和她同年留学的组织成员，现在还在苦哈哈地写论文，而她已经做到了组织这么多年都做不到的事。

　　“你的能力确实令人惊讶，但不要忘了，没有组织的帮助，你甚至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BOSS缓缓说道。

　　绘梨歪歪头：“没有我，你们再努力半个世纪也进不去TPC，谁让其他人都那么废呢。”说完她还故意抖了抖腿，表情也有些挑衅。

　　琴酒听到她顶撞BOSS，抬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肩头。

　　月影绘梨假意嘶了一声，她猜想琴酒的手劲一定很大。

　　她亲眼见到过琴酒收拾一个不听话的成员，当时他也是按着那个人的肩膀。
　　那时，绘梨就站在不远处，看到那个人疼的龇牙咧嘴，所以琴酒应该是有很大的手劲。

　　鉴于她在组织里的人设一直是柔弱的研究人员，所以也要表现出吃痛的表情。

　　私下里，绘梨经常学习人类的微表情，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果然，她的表演很成功，没人看出来她的痛感是装出来的。

　　琴酒还抓着她不放手，绘梨装累了，调动脸部肌肉原来是这样累的一件事吗？

　　这臭黑泥怎么还不撒手，他身上的黑暗都快要蔓延到她身上了。

　　月影绘梨偷偷伸出一只手，她在衣服里藏了一个很小的电棒，虽然小但是电力十足。

　　电棒是粉色的小兔子模样的，是她那位情绪不稳定的邻居送给她的礼物。

　　因为外表太可爱了，绘梨一直都当做钥匙链的。

　　哼，反正她也不怕被电，今天她就要把臭琴酒电成咸鱼干，让这个黑泥也尝尝充电的感觉！

　　正当她一边表演痛苦表情，一边又偷偷摸摸准备电琴酒时。

　　“放开她，琴酒。”一直在看戏的BOSS终于开口了。

　　忠实的冷血杀手听后立刻松开了绘梨，她扭了扭肩膀，虽然不痛但这毕竟是人类的身体。

　　月影绘梨知道，人类是很脆弱的，也许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就会失去生命。

　　一个生锈的铁钉就会伤害到人类，绘梨在第一次听到时简直不敢相信。

　　所以，现在她的肩膀一定青了。

　　“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她问。

　　“组织给予了你生命，现在到你报答组织的时候了，朱丽普。”

　　呵呵，她不关心。
　　她只想进TPC后混混日子。

　　而且，月影绘梨听后就知道了，这句话后面肯定没什么好事，一定又有什么任务在等着她。

　　他似乎也知道，月影绘梨不如后面的两个酒那样对组织死心塌地，于是便接着说。
　　“当然，这不光是为了组织，也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我？”她疑惑道。

　　屋子里的灯忽然亮了，电脑后面硕大的屏幕亮起。

　　吼吼——

　　看来这个幕后大BOSS还能控制这里的开关，还挺能装X的。

　　“朱丽普，你还记得吧。”电脑里的人说道，“那里，就是你出生的地方。”

　　后面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实验室，有几个人在做着什么实验，她就出生在一个小小的培养皿中。

　　“我怎么会记得，你应该知道我的记性很不好。”月影绘梨支着头好像不太在意。

　　BOSS接着说：“在你之前，组织已经进行过6次实验，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就在实验室准备进行最后一次时，朱丽普...不，那时候你还叫7号实验体。”

　　第7个啊，怪不得实验室的那些人经常叫错她的名字。

　　不是朱丽普，也不是月影绘梨，而是7号实验体。

　　“...你是组织目前最有价值的实验成果，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其实并不想派你潜入到TPC。那里虽然安全，但是很容易暴露身份。”BOSS特意停顿了一下。

　　月影绘梨知道他什么意思，她是实验室制造出来的人造人，这是法律明确禁止的。
　　就算不提法律的问题，在TPC那样科学家云集的地方，如果不小心点很可能会被人发现什么异常。

　　因为。

　　“身体...有什么变化吗？”他忽然问道。

　　月影绘梨翘起了二郎腿，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琴酒再次把手搭在她的一侧肩膀上，冷冷地说道：“回答。”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记忆力很差而已。”

　　不过，也不是绝对的。

　　她可以记得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期限在一年以内，可很难记得人，包括面貌、声音和名字。但不是绝对的，偶尔也会有特例。

　　可最奇怪的是，只要是有关知识类的记忆就完全不会忘记，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完成学业。

　　这种情况被称为是实验后遗症。

　　有研究人员说过，朱丽普会有这样的健忘的毛病，完全是因为她不够完美。

　　说这种话的目的是为了重启γ计划，γ计划是一个代号，它是组织次实验中最重要的项目。

　　这项计划中包括43种实验，其中最受重视的就是γ-4号实验，也就是制造出1-7号人造人的计划。

　　月影绘梨正是从γ-4号实验中诞生的，不过γ计划在她‘出生后’很快便被叫停。
　　不仅是γ计划，组织甚至突然决定关掉次实验室，并把所有科研人员转移到某项药物的研发中。

　　这一决定引起了部分科研人员的不满，组织中的一大半的研究人才都是自愿加入组织的。他们都是出众又充满傲气的，并且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愿意进入非法组织，完全是因为他们可以在这里进行不被外界允许的实验。

　　眼看着实验刚获得了初步进展，组织却要求他们停止研究，他们不满却也无法反抗，只是在几年间不停地提议重启次实验室。

　　这一提议被BOSS驳回，他认为实验再进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比起新的实验体，他更想看到朱丽普的成长。

　　——这个，原本毫无用处的7号实验体。

　　“不光如此，”BOSS继续说道，“记忆力其实只是小事，不重要的事忘掉就忘掉吧。朱丽普，你最应该关心的是你的生命。”

　　她的生命...
　　月影绘梨低头沉思。

　　后面的画面一转，上面开始播放4号实验的全过程。

　　前六次，每一次都已失败告终。
　　有的在胚胎时期就死了，有的是畸形...不合格的东西全都被处理掉。

　　直到最后一次实验。

　　人造子宫中的胚胎在极其严苛的环境中慢慢长大，也许是吸取了前几次的失败经验，这一次尤为顺利。
　　就这样，一个人造的、不知道沾染了什么基因的新生儿诞生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7号‘出生后’，在短短一个半月内就涨到了1岁，又在两个月后成长为4岁大小。

　　她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如果就这样进行下去，她很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死去。

　　好不容易得到的实验体，在榨干价值之前怎么能让她轻易的死去呢。

　　于是那段时间里，组织的研究人员都在疯狂的工作，就是为了找出延缓她寿命的方法。

　　“他们是用什么制造出我的，人类的基因吗？”月影绘梨问。
　　不，人类的基因怎么可能会生长的那么快。

　　BOSS避而不谈，不过也没有否认，“先看下去。”

　　画面再次一转。

　　一种可以延缓生长的、并且只为7号实验体所用的药物研发出来了。
　　这种药物无疑是有用的，她的年龄被暂时停止在了5岁。

　　电脑里传出一声感叹，“多么神奇的发明，可惜...”

　　月影绘梨垂头无语，也不知道他说的‘神奇’指的是什么？
　　是仅需培养皿就可以出生的她，还是，那个可以暂停生长的药物。

　　亦或者，两者都是。

　　“嗯？”她注意到画面上的一处不顺畅的衔接。

　　“为什么没有我5到6岁之间的记录？”

　　电脑中的人有了几秒钟的犹豫，不过还是被绘梨察觉到了。
　　“5到6岁的那一年的记录丢失，是记录员的失误，好在那一年也没有什么异常，就算丢失了也没什么。”

　　骗人。
　　月影绘梨也懒得揭穿，反正她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就像是要故意转换话题似的，他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朱丽普，你也看到了，现在的你要靠着药物维持现状。而现在，组织得到了可靠的情报，TPC中保管着一个特殊的陨石，只要你能把那块陨石偷出来，组织就能解决你的问题。”

　　“陨石？”月影绘梨嗤笑一声，“一块陨石能有多特殊，难道得到了它我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