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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闻疏将砂锅还给阿铁,再送了些新做的凉面和绿豆汤以及一只活的老母鸡过去表示谢意。

      “嫂子,不,不用这么客气。”阿铁脸颊微红,伸手抓了抓头发。

      闻疏微微一笑:“你娘把你家下蛋的鸡都给我吃了,这份心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家里还养了几只鸭子和鹅,过几日下了蛋我拿一些过来。”

      阿铁想要推辞,结果看见闻疏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只觉得手脚发麻,连脑子都跟着短路,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闻疏看他神色有些发窘,挑眉问:“你怎么脸还红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阿铁只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来往村民见两人在门口说着话,都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闻疏觉得他此时的表情有趣极了,本想再逗逗这个老实人,却觉得青天白日的不太好,便说:“行了,东西给到了,我走啦。”

      之前闻疏都差点信了原主这克男人的玄学本事,可自从那晚救了刘大姐她男人之后,又不信这些玩意儿了。

      共产主义放心中,牛鬼蛇神莫来冲。闻疏心中默念,却又想起冯麻子那事,后天晚上就要回原主的娘家了,这一次她绝对要给那两个老东西点颜色瞧瞧。

      接下来两天她照旧去青岩镇卖凉面,跟闻疏预想的一样,第二天的人比第一天多了一倍有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一扫而空,还有好多过来免费品尝的客人压根都没挤进来。

      不过到了正式营业的当天,人确实少了很多,这也很正常,毕竟要花钱的东西,即便有些人再想吃,五文钱一碗的凉面,还是觉得有些舍不得。

      不过闻疏并不担心,她的东西根本不愁卖,青岩镇有钱的人家多的是,再加上前两日她的产品已经被传了出去,所以在午饭之前,就已经全部售罄。

      “娘子明日还来吗?”几个客人走之前询问。

      “来的,以后每日都在这个位置,想吃随时来,不过要早点,晚了可就没有了。”

      “好,那咱们明日再来。”

      闻疏看了眼时辰,现在还早,她将东西收拾妥当之后,骑着二百五往李家村赶,等回去之后还要做明天的东西,晚上还要再跑一趟樟桦村,可真是够忙的。

      不过还没等到晚上,闻小兵就和冯玉梅两个就亲自上门了。

      一看院里拴着头毛驴,还有那几只来回跑的鸡鸭鹅,冯玉梅瞬间就是一肚子气。

      “你这个小贱人,现在还学会勾搭男人了?”

      闻疏正坐在院子里烧水,闻言头都没抬一下,还顺手撸了一把白白,面不改色道:“我说怎么有一股臭味飘过来,原来是有人吃屎了。”

      闻疏在冯玉梅眼里从来都是个逆来顺受的样儿,从小到大哪里敢这样和她说话,即便是上次,最多也就顶两句嘴,这回摆明了是要往她头上骑。

      一想到闻疏嫁给冯麻子以后恐怕会更嚣张,冯玉梅登时气的叉腰骂道:“你个小贱种!你怎么跟我说话的!现在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张狂,我看你想反了不成?!”

      闻疏心道这泼妇可真是沉不住气,明天就是她“出嫁”的好日子了,这个时候还要闹一出,也不怕她突然反悔让他们拿不到卖女儿的钱。

      将手里的柴火往地上一丢,闻疏拍了拍手上的烟灰,站起来看向闻小兵,面无表情的问道:“不是说了今晚我回去,你们过来干什么?”

      闻小兵拽了拽冯玉梅的衣服,示意她别在这个节骨眼惹事,许是真害怕闻疏反悔,这泼妇竟破天荒的没再开口说话。

      “那什么。”闻小兵笑眯眯看着闻疏,说:“我和你娘怕你一个人回家路上不安全,专程来接你的。”

      闻疏皮笑肉不笑道:“是怕我路上跑了吧?”

      闻小兵表情讪讪,一副被戳破心思的模样。

      “既然我都应下了,自然不会反悔,等我去换个衣服再跟你们走。”闻疏道:“对了,冯麻子的礼钱给了多少?”

      闻小兵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冯玉梅赶紧往前一步,扯着嗓子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你该问的?”

      闻疏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又落不到我手里,随口问问而已。”

      她换好衣服跟着闻小兵夫妇出门,两人这次来居然还雇了辆马车,虽然是敞篷的,但总算没那么寒酸,看来确实从冯麻子那要了不少彩礼。

      一路上倒还算顺畅,三个人谁都没多说一句话,等刚到了家里,就见破落的门口已经张灯结彩。

      因为闻小兵夫妻两个在村子里的人缘并不怎么好,所以饶是如此喜庆的夜晚,家里也显得很冷清,只有闻宝宝和几个前来帮忙的人。

      说是来帮忙,也是闻小兵花了钱的,原主之前嫁过一次人,所以闻疏心里清楚这地方嫁娶的流程。

      她被安排着半夜就换上了嫁衣,来帮忙的一个老婆婆给闻疏叮嘱着明天早上出门的注意事项,她一张脸隐在红盖头下紧闭双眼,好似睡着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只剩闻疏一个人,她一把掀掉头上的盖头,脱掉身上的嫁衣,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昏暗的小院里。

      冯玉梅这会儿乐的睡不着觉,盘腿坐在床上一遍遍的数着手里的银子,闻宝宝站在旁边死死的盯着他娘那双手,明明是只有十岁的孩子,眼底却满是贪婪之色。

      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把那些银子摸了多少遍,闻宝宝终于不耐烦了,对冯玉梅道:“娘,你什么时候把这些钱给我?”

      冯玉梅哼了一声,赶紧将手里的银子揣进怀里捂的死死的,白了闻宝宝一眼,骂道:“你个讨债的鬼,急什么!等我和你爹死了,家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

      闻宝宝不乐意了,一脚踢开地上的木鸟,爬到冯玉梅身上缠着她道:“你现在有这么多钱,就不能分一点给我?”

      冯玉梅骂道:“你个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呢,要什么银子?!等你日后要娶媳妇儿了,这些钱都是你的。”

      闻宝宝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咕哝道:“要是那个小贱人能再嫁一次就好了,咱们还能再捞一笔。”

      冯玉梅脸上的笑意突然顿住,像是在细细思量着闻宝宝刚才的一番话,却不想一直坐在一旁抽烟的闻小兵突然用烟斗敲了敲桌子,不满道:“说什么呢?!那冯麻子是咱们能得罪起的吗?”

      冯玉梅翻了个白眼,捂着银子起身下床,嘴里说道:“我也就是想想,哪敢真得罪了人家,不过要是你那闺女有本事能把冯麻子克死,我倒乐意的很。”

      说完她便打发闻宝宝回屋睡觉,一开始闻宝宝还不肯,闹着要吃迎春楼的醉鸡,冯玉梅着急藏银子,只得咬牙答应下来,嘴里还不断的骂着闻宝宝是个讨债的鬼。

      夜色很深,几个帮忙的婆子在院子里忙活着、准备明天早上迎亲队伍的吃食,闻小兵已经呼呼大睡,冯玉梅站在屋子角落,还在纠结这些银子到底应该藏在哪里才合适。

      闻疏有着原主的记忆,知道冯玉梅和闻小兵两人有晚上起床喝水的习惯,等冯玉梅出去藏银子的空隙,闻疏偷溜进两人的房间,将刚刚摘来的两颗蓖麻丢进杯子里。

      没一会儿,忙活了一通的冯玉梅终于回了屋,第一时间就去喝杯子里的水,只是刚喝下没一会儿,便觉得整个人忽然失去了力气,她眼睛虽是睁着的,却什么也看见,只有大脑异常清醒着。

      冯玉梅想张嘴去叫闻小兵,可全身没有一处听使唤的地方,闻小兵又是个睡觉特别死的人,压根不知道有人进来将冯玉梅从屋里拖了出去。

      闻疏给她换上了嫁衣盖上了盖头,趁着天黑,又去西墙边的水井旁挖出了冯玉梅刚刚藏好的银子,随后悄摸着牵走了闻小兵的马,转身就消失在黑夜之下。

      原主这具身体的金手指真好用,只要她想干什么,就几乎没有干不成的,今晚的事也顺利的超乎想象,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冯玉梅被人发现之后的场面,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蓖麻的作用能持续十几个时辰,闻疏回了家美美的睡了一觉,早起继续收拾她那些家伙去青岩镇赚钱。

      不过她今天顺路把闻小兵的马也带来青岩镇卖,省的留在家里以后被人抓了把柄。

      这马虽说是顺手牵羊来的,但闻疏也不想贱卖,省的惹人怀疑,于是在马市那边等了一会儿,没想到真等来了买家,二话不说就交了银钱。

      卖了马,闻疏又去了里巷,早早就有人在那等着她的凉面,意料之中的,准备的食材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闻疏大概算计了一下,她每天大概能做二十几碗的量,每碗五文钱,绿豆汤第一碗是免费,再要喝就是一碗一文钱,现在天气越来越热,许多客人几乎都要喝上两三碗,这样一算下来,要不了半个月,她就能赚一两多。

      闻疏越想越兴奋,只觉得往后的日子一片光明璀璨。

      回家之前她先去找了趟阿铁,让他半小时之后去府衙报案,就说李家村李新柱家有人聚众闹事。

      阿铁询问缘由,闻疏只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就见一人疯了似的闯进院子,嘴里还大骂道:“你个小贱人,贱种玩意儿,给我出来!”

      闻疏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她气定闲神的打开屋门,就见冯玉梅一身嫁衣,披头散发的摔打着她院里的椅子,旁边鸡鸭鹅被吓得四散逃窜,那泼妇却是毫不顾忌形象,扯开嗓门骂道:“你个贱东西,竟然敢害你老子娘!我今天就死在你这算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周围邻居听到哭骂声纷纷出来看热闹,冯玉梅见人多了起来,更是扯着头发在地上撒泼,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就是这个小贱人,害他爹差点被冯麻子打断了腿,她还偷了我的钱!现在冯麻子让我还钱,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你不得好死!你跟你那个短命的娘一样不得好死!”

      邻居们议论纷纷,可大家几乎都知道之前冯玉梅两口子来闻疏家里闹过,还抢了柱子家的东西,如今看这泼妇这样,竟都不肯帮着她说一句话。

      不过虽然大伙都厌恶冯玉梅,却也不想替闻疏出头,都只是静静的看着。

      好一会儿了,冯玉梅见没人上来劝架,从地上爬起来,作势就要冲上去打闻疏,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按住。

      “我说闻家婶子,你没事跑我妹子这闹啥呢!”

      按人的是阿铁,说话的却是刘大姐。

      冯玉梅挣扎着想起来,奈何对方力气太大,根本纹丝不动,于是扯着嗓子道:“我管我自家闺女管你们屁事,给我撒开,不然我一头撞死在这!”

      刘大姐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先能起来再说吧。”

      她走到闻疏身边问:“怎么回事?她怎么穿成这样?”

      闻疏一脸无辜的摇头道:“我不知道,突然就跑来我这里发疯。”

      “你个小娼妇,都嫁给冯麻子了还赖在李新柱家不走!”冯玉梅嘴里骂着,努着劲要从阿铁手里挣脱,见那男人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下手更重了,尖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那小娼妇的姘头是不是!怎么别人都不管闲事,就你在这出头!”

      阿铁本就是憨厚老实之人,被泼妇当众这样骂,一张脸怒到发红,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去你妈的!你说谁是谁的姘头?谁又嫁给冯麻子了?!”刘大姐听不下去了。

      “我说谁谁自己心里清楚!”冯玉梅哭喊着道:“大伙给我评评理,本来今天是我家闺女出门的日子,可昨晚上她居然给我下了药,让我穿了她的衣服上了花轿,还害我男人被那冯麻子狠狠打了一顿,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怕也是要被冯麻子给打死了!”

      她毫无羞耻的张口就来,众人一听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闻疏问:“你说我要嫁给冯麻子,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冯玉梅道:“你三日前亲口答应的,现在还想不认账了?”

      闻疏冷笑:“既然如此,婚书呢?礼金单子呢?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冯玉梅一愣,礼金单子倒是有,但婚书却没有。

      可当初这桩婚事本就是他们替闻疏应下的,为了尽快拿到礼钱,就只找了个中间的媒人去说合,哪成想此刻却被闻疏抓到了把柄。

      “对啊闻家婶子,你说我妹子要嫁给冯麻子,那婚书呢?你把婚书拿来给大伙看看。”

      冯玉梅能弄来个屁的婚书,可她无赖惯了,哪能这么轻易就被这几个人拿捏。

      “这是我家的家事,轮得到你个外人在这多嘴!”冯玉梅啐了刘大姐一口唾沫,随即瞪着闻疏道:“小贱人,你不得好死,你把钱给我还回来,不然我今天就是死在这也要把你赖上。”

      闻疏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正想再说什么,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纷纷扭头看去,竟是一众府衙的人走了过来。

      村民们让开了道,就见一身穿深蓝色官袍头顶乌纱帽的中年男人率先走了进来。

      “有人报案说你们这里聚众闹事。”县令成玉斌看了地上的冯玉梅一眼,沉声道:“可是你这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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