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高专的死神代理》寸心薄荷

9、第九章 觉悟

　　“诶，我成为咒术师的理由吗？”乙骨忧太楞了一下，但迟疑了片刻后他回答道：“想要变强，不想让里香再伤害别人了，然后就是化解里香的诅咒…”

　　黑崎一辉心中了然，现在的他可能还不知道他和里香的主次关系——并非是祈本里香诅咒了他，而是他诅咒了祈本里香！

　　想必五条老师已经看出来了吧，是想要让乙骨忧太自己发现吗？黑崎一辉压下心里的疑惑，他现在大致猜到了一点五条悟的想法。

　　他注视着乙骨忧太那双清澈的眼睛，如果在得知了，是自己诅咒了祈本里香，而非祈本里香诅咒他之后，他的双眼是否还会如此的清亮呢？

　　“黑崎同学问这个做什么?”乙骨忧太眨了眨眼，带着些许的疑惑看向黑崎一辉，而这时黑崎一辉侧过了头，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眼底复杂的神色。

　　“啊，没什么…”黑崎一辉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原以为会从你这得到一个比较大众化的理由，比如什么保护弱小啊之类的……”

　　“我对这种理由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诶?为什么?明明这种理由听上去挺不错的啊?”乙骨忧太有些惊讶。

　　“因为这太傲慢了，忧太！”黑崎一辉咧了咧嘴角，略带无奈地对乙骨忧太说道。

　　“我并不是说保护弱小这种事情不对，而是…不应该对这件事抱有强大的责任感，这不是我们咒术师应该有的责任！”黑崎一辉严肃地用告诫的语气对乙骨忧太说。

　　“咒术师的根本责任只在于拔除咒灵，而非保护弱小！”

　　“一旦你给自己背上了这种莫须有的东西，相信我——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哪怕是成为了咒术师之后，我们也只是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如果你为之前没能救下的几人感觉无力，我会为你感到欣赏，这会成为你变强的动力；如果你为没能救下那几人产生负罪感，那么，我会对你失望……”

　　“这不是我想对你传递什么不好的思想，仅仅只是我对你表达我的观点——将自己摆在拯救弱者的强者的位置，这是一种真正的傲慢。”

　　“哪怕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没有人会去试图理解傲慢的你。”

　　黑崎一辉平淡地这么说着，回想起了自己和哥哥因自己的傲慢，而造成的那些差点无法挽回的事。

　　在听完黑崎一辉的告诫后，乙骨忧太便有些失神，黑崎一辉知道他在消化自己所说的言论。

　　将两个被救回的小孩交给辅助监督后，两人没有再坐车回咒术高专，因为这实在是太费时间了，今天坐了几趟车的黑崎一辉当即让辅助监督离开，表明自己有办法回去。

　　“这偏僻的地区能有什么办法回去啊，要不我们还是把辅助监督叫回来?”乙骨忧太一脸茫然地跟着黑崎一辉。

　　“我心中有数啦，你看——”黑崎一辉等辅助监督离开后，将咒力注入脚下的影子中。

　　只见他的影子宛如流动的墨水一般，这是灭却师的能力——影之领域！

　　在人或物体的影子中注入灵子，其中一人或物体跳入自己的影子，就可以瞬间在另一人或物体的影子中出现，但不能长时间留对方的空间，时间一到，就会被自己的影子强行拉回其原本所在的空间。

　　早在「死神世界」的时候他见过这个能力之后，就用完现术学会了这个能力，无论用来赶路还是战斗都是很方便的。

　　为了不让自己浪费坐车的时间，他在自己去过的地点都会留下一个标记的坐标，以免下次还要浪费时间。

　　乙骨忧太惊叹于黑崎一辉这些多样的能力，一时之间他都要有些嫉妒了。

　　要知道，就目前而言，黑崎一辉已经展现出了多方面的能力，几乎堪称完美。

　　“我带你体验一下，不说以后出任务，至少做完任务回高专，我们是不用坐车啦～”一边说着，他将咒力导入影子中，沟通起了高专中的坐标。

　　下一秒，脚下的影子仿佛化作巨兽的大嘴，将两人吞了下去，猝不及防的乙骨忧太发出惊慌地叫声，伴随着黑崎一辉的大笑声。

　　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了宿舍楼门口。

　　“真是吓我一跳啊！”乙骨忧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算知道黑崎一辉不会害他，他也差点被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厉不厉害～”黑崎一辉带着几分嘚瑟地对乙骨忧太眨了眨眼。

　　“好厉害好厉害……”乙骨忧太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他哪知道会那么刺激，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挂了。

　　“抱歉啊忧太，明明是拉着你出来玩的…”突然，黑崎一辉换了个话题，有些歉疚地对乙骨忧太说道：“感觉好像没能帮你放松的样子。”

　　“如果有空的话，下次我们再一起出去吧？”

　　乙骨忧太表情有些空白，明明刚刚还再讲你的能力，现在又说这个?

　　他愣了一会儿，很快又笑了笑，温声地答应了黑崎一辉，今天发生的事并未影响到他什么。

　　乙骨忧太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从任务地点到高专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他甚至怀疑这种方便的移动方式会不会让黑崎一辉产生以后做任务都不再坐车的想法。

　　乙骨忧太之前经过一番战斗，又听了黑崎一辉的一番告诫，心里有些乱，在和黑崎一辉打了个招呼后，他就去校医室找校医家入硝子检查一下身体了。

　　检查完的乙骨忧太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不是听不懂之前黑崎一辉的一番话，他只是在想，究竟经历了什么，黑崎一辉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是很喜欢深究别人过去的人，但他确实是对黑崎一辉起了好奇心，明明资料上写的年龄比他还小了大半年，是他的同龄人。

　　可他今天说的话又让他像是一个经历过风雨后的年长人一般。

　　…………

　　第二天一早，来到训练场的众人便看见早已开始训练的黑崎一辉，不过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他们来到训练场，基本上都能看见黑崎一辉的身影。

　　在完成日常的鬼道训练之后，黑崎一辉擦了擦身上的汗，坐到了训练场旁的台阶上，看着与禅院真希对练的乙骨忧太。

　　虽然战斗方式还略显稚嫩，但是好在还有很长时间够他成长。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心中就有一股急迫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的蹙迫感压在他的心口，仿佛不赶快恢复自己的实力，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他仍是相信着这种感觉，这种发自灵魂的迫切，让他在放松休息的时候都有些躁动。

　　在看了一会他们之间的对练后，他主动邀请乙骨忧太一起对练。

　　他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自己还是静不下心来啊。

　　“请多指教了，忧太！”

　　“是！请多指教了，黑崎同学！”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生分，叫我一辉就好了。”

　　说完，不等乙骨忧太回应，便迈步冲向了乙骨忧太。

　　战机稍纵即逝，在厮杀过程中，敌人偶尔也会用话语让人露出破绽，今天黑崎一辉要教乙骨忧太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黑崎一辉可以使用很多种能力例，如鬼道、虚化、瞬步之类的技能他多得是，但身为一个死神，他的能力主要还是——斩魄刀！

　　斩魄刀身为死神灵魂的显化，相当于是死神的半身。

　　他也不会例外，他的剑术自然不会弱。

　　乙骨忧太惯用的也是刀，两人都拿的是一把竹刀。

　　已经攻过来的黑崎一辉可不会给乙骨忧太反应的时间，乙骨忧太一惊，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一股无法忽视、势如破竹的锋利剑势骤然爆发，下一瞬，乙骨忧太便向后倒去、虎口一疼，就发现自己的竹刀已经被打飞了。

　　一屁股坐地上的乙骨忧太抬头看向黑崎一辉。

　　背对着光的橘发少年发丝被风吹得飞扬，被阳光照得仿佛在发光一般；少年的五官立体，如玉精雕细琢一般；挺拔的鼻梁凸显着秀气，棕色的眼睛在带着笑意看人的时候，就会让人不由感到温暖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他用略带笑意的声音如此说道，朝乙骨忧太伸出手。

　　乙骨忧太一时之间晃了晃神，回过神来，拉住了黑崎一辉的手，站了起来。

　　“完全没反应过来…”乙骨忧太低声说。

　　“你以后可要注意了，在战斗中走神乃是不可容忍的大忌！”听他这么说，黑崎一辉神情很严肃，给他一种以前面对教导主任的感觉。

　　“要不要继续?”

　　“好！”

　　这一次，乙骨忧太深吸一口气，不再走神，他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也被压住。

　　这一次黑崎一辉没有像之前那般迅速地冲去，而是慢悠悠地一步步走向乙骨忧太。

　　没有举起手中的刀，没有摆出什么剑道架势，仿若普通人散步一般地慢慢走向乙骨忧太。

　　场外关注着这边的禅院真希眯了眯眼，这一刻的黑崎一辉才能说是认真了起来——在她的眼里，黑崎一辉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毫无破绽！

　　无论从哪个地方发起攻击，都会被迅速格挡并遭到反击，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无从下手的念头。

　　场中。

　　乙骨忧太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协调着身体每一寸的肌肉，让它们慢慢处到最适合发力的状况，握紧手中的竹刀冲了上去，挥刀朝黑崎一辉砍去。

　　见他来势汹汹，黑崎一辉淡笑着用竹刀随意一挡，压下了这一击。

　　竹刀相撞发出清晰的声响，乙骨忧太只觉得手臂一麻，随后便是劲风被对方的拳头带起，朝着他的面部袭来。

　　乙骨忧太也不假思索地挥出一拳，没有半点犹豫地打算硬碰硬接下这一击。

　　黑崎一辉像是早有预料，和乙骨忧太硬碰一击之后，便一个大跨步贴了上来，又一拳如炮弹般砸向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刚刚和他对了一拳，手都被震得生疼，便再没有硬碰硬的想法了，他后退几步，眼神紧盯着对方的拳头，试图躲过这一击。

　　可惜他的体能不如黑崎一辉，哪怕又躲过了这一击，也被紧接而来的竹刀劈在了右腕上。

　　乙骨忧太咬牙忍痛，将右手拿着的竹刀甩向黑崎一辉，以此阻挡对方的视线，同时迈步向前挥拳，企图借此机会反败为胜。

　　可黑崎一辉经历过无数战斗，怎么会看不穿这种想法?竹刀被他随意挑飞，一个贴身上前，提起脚踢在了乙骨忧太的膝弯上。

　　好在这一脚没有用力，乙骨忧太只是单膝跪在地上，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在缓了一会儿后，乙骨忧太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下垂的狗狗眼里蓄着两汪生理性的泪水，看起来有些惹人怜爱。

　　被这双眼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黑崎一辉移开了视线，明明实战对练中挨揍受伤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怎么会让他有一种欺负无害的小朋友的心虚感。

　　“……要不要再来几次试试?”甩开脑中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黑崎一辉对乙骨忧太说道。

　　“来吧！”乙骨忧太点了点头，回以肯定。

　　…………

　　黑崎一辉参加过无数次的战斗，经历过无数次的厮杀，在实战训练中他的经验毫无疑问地碾压了乙骨忧太。

　　几次对练结束之后，黑崎一辉注视着气喘吁吁的乙骨忧太，发自内心地对他感到了欣赏。

　　毫无疑问——乙骨忧太在这方面是个真真正正的天才！

　　就像曾经的他和哥哥那样，分明以前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在获得「死神」的力量之后，都以极快的速度成长了起来。

　　虽然乙骨忧太目前变强的速度，远不如黑崎一辉他们，但是假以时日的话，必定是能令这咒术界无数人仰望的最耀眼的那几颗星星！

　　在实战中迅速吸收这次失败的教训，下一次再遇上同样的招式就可以抵御并以此反击，进步可以说是显而易见了。

　　相信再过几个月，特级咒术师便不会有什么水分了！

　　瘫坐在地休息着的乙骨忧太，回想着这一上午的实战训练。

　　拥有着丰富经验的黑崎一辉像是玩闹一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将乙骨忧太击倒在地，几乎不重样的攻击方式让乙骨忧太防不胜防。

　　黑崎同学的强大肯定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走到如今的地步肯定也历经了千难万险的磨炼，我又怎么能沾沾自喜?

　　想到这里，乙骨忧太咬了咬牙，又站了起来，心中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黑崎同学，再来一次吧！”

　　黑崎一辉露出一抹无奈地笑意，给出了他的回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