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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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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荆棋灯被高薪叫走,秦执的眼皮就一直跳。等了几分钟荆棋灯还没回来后,秦执便开始频频望向门口。他自以为做得隐蔽,拧着眉头冷着脸,盘腿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手机。
其余几人喝水的喝水,聊天的聊天,峰洄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解救下秦执惨遭蹂|躏的手机:揶揄道:“拿手机抛着玩,少爷,省着点。”
峰洄把手机放回秦执手边,问他:“怎么?突然心情不好?青春期都这样,出去跑两圈就好。”
秦执没心情理会峰洄调侃他心智不成熟,只是不承认道:“没心情不好。”
峰洄嗤了一声,不戳破秦执的口是心非,随口提起来:“荆哥刚来,高哥又是个心细如发的操心老父亲,肯定要有阶段性心理谈话,不用紧张。”
秦执被说中心事,但还在嘴硬,道:“我不是在意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峰洄搞不懂秦执这突如其来的叛逆和别扭,他敷衍地点点头:“嗯,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秦执被噎得又不说话了,他无端有些心慌,起身说:“我出去转转。”
肖柠问他:“一会儿就继续练习了,你上哪儿去?”
秦执从不是随便耽误训练的性格,但他还是说:“你们先练,我有点事。”
秦执乘电梯到了高薪办公室的楼层,走廊没什么人,五到八层是经纪人办公室,做到高薪这种级别的大经纪人,就在八楼,其他人很少能遇到。
秦执耳力好,听出里面有隐约的说话声便后撤几步远离。
他无意窥探别人的交流和隐私,秦执走到走廊同侧站着,想着等荆棋灯出来他就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但不看到荆棋灯回练习室就是不安心,他隐约意识到荆棋灯的性格和心理好像出了问题,所以更要确认谈完话后荆棋灯的状态正常。
秦执被自己说服,把无处安放的紧张抛开。
只是关心队友而已。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想动,荆棋灯走出来,高薪并未跟着。
秦执藏到景观置物架后面的视觉盲区,等着荆棋灯进电梯。
可看着看着秦执就觉出不对,荆棋灯的脸色看着没有异样,但神情恍惚,牙齿无意识地轻咬嘴唇,似乎在缓解情绪。
发生了什么?秦执看着荆棋灯走进安全通道,他思忖半晌,还是跟了上去。
“……奉劝荆老师一句,别以为这次回来就能一飞冲天,当年靠什么起家的没人不知道,趁着这张脸还有姿色,又想捞几个少爷假戏真做了吧?要我说,队里的秦执就很不错,不过人家好像不怎么喜欢你,愿意让你碰吗哈哈哈哈荆老师?”
秦执刚跟上去就听见这么不着四六的话,尤其话里浓浓的贬低和糟践,就是在把荆棋灯的自尊往泥里踩。
怒火腾地一下烧起来,秦执也没看清出口成脏的这位是谁,直接抬手把人怼到了对面墙上。
他瞬间爆发力强,杨博被击中了肩膀关节,靠在墙上粗喘几口气都没缓过来。
“艹,谁tm打我?”杨博没等叫嚣完脸上又挨了一拳:“孙子你敢打我脸?我跟你拼了!”
秦执理智还在,下手并不重,他轻轻拍着杨博微肿的脸,摆出平日罕见的恣睢气场:“我打了,怎么着?”
杨博这才看清他口中的“孙子”是秦执,是他口中恶意揣测淫|词乱语的另一个当事人。
他有些怕,但又不想矮了气势,瞬间急中生智威胁秦执:“当红艺人殴打同事,你就不怕我告你!”
秦执余光都没给他一个:“不告你是孙子。”
他没再搭理这一看就外强中干的货,径直走向荆棋灯,说出的话还带着火气,怒其不争道:“为什么不反抗?”
荆棋灯没反应。
萎靡在墙角的杨博哼了一声,疼得龇牙咧嘴还要嘴贱:“因为我没说错,荆老师做了什么自己心里门清,哪有骨气反驳我?”
他阴冷的眼神像是毒蛇,死盯着荆棋灯,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阳光从安全通道的窗子照进来,荆棋灯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秦执逆着光,从他的角度能清楚看到荆棋灯被牙齿咬紧的下唇洇出的血色。
秦执捏住荆棋灯的下巴:“要自残也不是这种方法。”
可荆棋灯什么都没听清。
他脑中一片混沌,白光一帧帧闪过,他眼前看不清任何东西,又像是被浸了水的海绵堵住了耳朵。他觉得天旋地转,杨博的话像是坏掉的收音机,刺啦刺啦地持续着断断续续的信号,刮骨又刺耳,像粉笔尖在黑板上一下一下地蹭着。
荆棋灯紧闭着眼睛,他想逃离这里,就一个念头,逃离这里。
“小心!”秦执把险些撞墙的荆棋灯拽回来,再往前走偏一点荆棋灯就要撞上铁门。
秦执一阵后怕:“荆棋灯——”
可他的话音还没落干净,就被一大串眼泪砸进了手心。
荆棋灯被他托着下巴,被动地仰着脸蛋,眼中迷蒙,唇角还带着鲜艳的绯色。
明明没有人囚困他,他却像是被折断了羽翼的鸟儿。
秦执突然就说不出重话了。
被忽视的杨博还在叫嚷:“怎么都不说话了?大名鼎鼎的天才主唱,对着这么一张脸,很难不心痒吧?朝夕相处可真让人羡慕,谁不知道荆老师的前队友有多爽?我说的对吧,荆、老、师?”
他刻意放慢语速,在用侮辱的话一遍遍将荆棋灯的自尊凌迟。
荆棋灯终于有反应了。
他眼中一片惶然,身体不受控地颤抖,秦执看他突然变白的脸色,意识到他的情况不对,他必须现在就带荆棋灯离开。
秦执转身把荆棋灯挡在身后,盯着杨博的眼神一片晦暗:“杨博,B级练习生,练习时长一年半,拍过杂志,据传是杨海高中校草。”
杨博心惊:“你怎么知道?”
秦执跟他身高相仿,可威压很足,他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杨博,痞气一笑:“人蠢就要少说话,滚。”
秦执说:“不然我不会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
杨博并不服气,可他现在不敢跟秦执硬刚,他不知道秦执手里还有没有自己的把柄。
杨博愤愤地走了,离开前又不老实地往荆棋灯身上瞟。
秦执荆棋灯挡在身后,沉声道:“眼睛不要可以剜了。”
杨博彻底被吓住,没想到秦执一个现役爱豆能毫无顾忌地放狠话。
楼梯间就剩下秦执和荆棋灯两个人,秦执把安全通道的门关上,顺便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心的冷汗。
“我不会问你问题,你也不用跟我解释。”秦执让荆棋灯靠在墙上,他站在半米远的地方,问:“如果你需要空间,我现在也可以走。”
“不要走。”荆棋灯手撑着墙壁,像是在寻找勇气,又重复一遍:“对不起,请你不要走。”
秦执轻啧一声:“你怎么总在道歉?”
荆棋灯又在说:“对不起。”
秦执捏捏鼻梁,手上的青筋暴露了他开始烦躁的情绪。
秦执问:“现在可以离开了吗?他们等很久了。”
然后又趁荆棋灯开口前拦断他的话音,说:“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也没有任何错,我只是说,可以回去训练了。”
荆棋灯点头,秦执一直观察着荆棋灯的状态,自然也就注意到了荆棋灯擦眼泪时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疤。
秦执疑惑,但什么都没说,他打开安全通道的门,正要走出去,忽然被荆棋灯攥住衣角。
“走楼梯好不好?”荆棋灯脸色太差了,整个人像是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现在还有些本能地抗拒,不想跟人说话,不想跟人接触,不想在自己这样脆弱狼狈的时候面对以后要日日相处的人。
但秦执是荆棋灯此时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是他在避免在深潭里沉溺的浮萍扁舟。
荆棋灯强迫自己仰着头,祈求秦执的允许:“我想走楼梯,不想出去。”
秦执呼吸一窒,第一次明白什么叫被美颜暴击。
他只知道一件事,荆棋灯可真漂亮。
湿漉漉的眼睛漂亮、殷红的嘴唇漂亮、失了血色更显冷白的脸蛋漂亮,就连攥着自己衣角的手都漂亮。
手……秦执看清了那道疤,并不是他以为的胎记错觉,而是真真切切的一道疤。
秦执收回脚步:“走吧。”
荆棋灯如释重负,他走在秦执身后,后知后觉地尝到了被保护的滋味。
“谢谢。”
“不客气。”
两人都没再说话,他们练习室在四楼,走下四层楼的楼梯并不费什么功夫,但两人走得慢,秦执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确认荆棋灯好好地跟了上来才放心。
荆棋灯自然能感觉到秦执的善意,他隐隐意识到,秦执或许也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荆棋灯有些开心,但这喜悦太散太迟,还没法冲淡他山洪爆发的悲切。
一时伤一时喜,过载的精神处理中心呼叫帮手,系统崩溃。
荆棋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脚踩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