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白月光》玩童

3、三

　　电影开场前，韩乐特意跑去买了两桶爆米花和可乐，柏川等在原地笑着看他两手抱满朝自己跑来。
　　“买这么多，一起吃一个不就够了。”
　　韩乐抿着嘴不说话，只是先一步走去检票处。
　　荧幕上放着煽情的爱情剧，但韩乐几乎没看进多少内容，所有的注意力全在身旁的人身上。
　　柏川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点开看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韩乐把头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是有一点事。”
　　柏川跟着把头凑过来，一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韩乐的耳朵像火烧一样热起来。
　　“抱歉，我得先走一步，有些事要处理，下次再请你吃饭。”
　　“啊，那我也——”
　　柏川把爆米花塞进韩乐怀里，“你下次记得讲给我听，这个爱情故事。”
　　韩乐愣愣地点头，目送着柏川头也不回地离开。

　　柏川出了电影院，一路往自己的茶楼开，等到下车走进大门，打工小妹忙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急切的窘迫。
　　“老板，这个秦先生一定要我们联系你，说不联系就让人砸了我们店。”
　　柏川脸带微笑拍拍小妹的肩，“没事，你们忙去吧。”
　　小妹被老板的笑容治愈，乖乖回到岗位去。

　　秦志远坐在二楼的雅间，三扇大开的窗户吹进清新的空气，窗边的兰花开得正好，与俊秀的面容相得益彰。
　　浓郁的绿茶已经煮开，秦志远正撑在桌面上低着头搅拌茶杯里的茶水，一圈又一圈，安静的样子极具迷惑性。
　　“秦少来喝茶啊。”
　　柏川无声息地坐到了桌对面，秦志远手上动作一顿，抬眼送过去一个白眼，随手把搅拌的棒子甩在一边。
　　“老子最讨厌喝茶。”
　　伸展身体靠到椅背上，秦志远手插在兜里，语气不耐地开口道，“上次是不是你和韩乐通好气的？”
　　“怎么说？”柏川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鼻下闻了闻。
　　“别他妈在这儿装，老子已经不在乎了，你就跟他说，要分就分，从今往后别来招我，我当他死人一个。”
　　“这个话应该是跟本人当面说比较好。”
　　“老子他妈的都烦透了，不想看到他不懂吗！”
　　柏川划着杯沿笑道，“秦少，文明点吧，21世纪了，要gentle一点。”
　　“少他妈放洋屁，听不懂人话啊。”秦志远回到桌面，拉近距离，“fxxk you。”
　　“欢迎，如果秦少有兴趣的话。”
　　“我有兴趣砸了你的店，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这对鸟人，话就说到这儿。”
　　秦志远一刻不停抬脚就走，柏川笑着低头一口喝光杯中的绿茶。

　　严广生灵敏的八卦雷达正常运作，第一时间飞奔到秦志远家中，把人拉出门，说叫了一帮朋友聚聚。
　　秦志远跟着严广生一路开车，等到地方下车一看，KTV。
　　“什么档次，KTV。”
　　严广生忙把人往里拉，“你懂什么，KTV热闹啊。”
　　秦志远被一路往里推，走到包厢门口看到有人在发传单，顺手接过一看，纸上打印着韩乐放大版的朋友圈。
　　【很庆幸曾经有你，往后的日子，各自珍重】
　　配图是一张秦志远的背影。
　　“今天就是庆祝你脱离苦海，重回单身贵族的日子。”
　　秦志远还来不及发难，就被严广生拉进包厢，进去一看，发现在座的各位人手一张韩乐官宣分手版传单。
　　“你们他妈的人到那么齐，合着是专门跑来看我笑话。”
　　众人纷纷起身拥着主角秦志远坐在中间位置。
　　“怎么会。”严广生勾住秦志远肩膀，“大家好兄弟，今日专门给你带了些朋友来调理调理你受伤的心灵。”
　　随即几个手势打出去，一群年轻靓丽的男男女女依次进入包厢坐下，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去，严广生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什么好兄弟，迫不及待招待鲜肉去了，秦志远也不说话，只默默打开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过三巡，聚会的主角就被彻底遗忘在了角落，秦志远面前的桌上堆满了空酒瓶，抬眼看去，热闹都是别人的。
　　他摸过桌上的香烟，踉跄着站起身，朝包厢外走去。

　　“有女生在，大家就早些回家吧。”
　　打工小妹仰头看着自家帅气又贴心的老板，眨巴两下眼睛又微微低下头，乔好一个自己比较好看的角度。
　　老板第一次现身员工的团建活动，大家都显得有些拘谨，可柏川完全没有架子，完美融入KTV中，还乐呵呵给大家点歌，其乐融融的吃喝一通后，柏川还主动提议送女生回家。
　　太理想型了！
　　打工小妹在周围一片嬉笑中，矜持地没开口，眼珠子却骨碌碌转着，一定得抓住机会让老板送回家。
　　小妹看气氛差不多，缓缓举起手，“我家其实很远，不知道……”
　　大家都回头看向小妹，小妹腼腆一笑，刚想接着说，后背突遭重重一记，一下被撞翻，膝盖直直砸到地上。
　　毫无准备的疼痛袭来，小妹都顾不上形象，趴在地上粗口直冲出口，“我靠！”
　　一个大型盆栽在她身边滚了一圈，连泥带土的身首分离。
　　秦志远在不远处稳住身形，毫不掩饰地瞪着前方的柏川。
　　柏川立刻把大伙儿拉开，“你们快点走。”
　　秦志远带着一身酒气不管不顾冲过来，柏川急忙把女生护在自己身后，下巴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周围瞬时响起女生的惊叫声。
　　柏川顺着力道摔到包厢门上，反手一把抓住门把，好歹没摔倒。
　　秦志远目标非常明确，跟着柏川走到包厢前。
　　“你们自行回家，我有些私事处理一下。”
　　说完，柏川退几步直接退进包厢内，秦志远立刻跟上进了包厢。
　　柏川拿脚勾包厢门，把门重重甩上，都没来得及收脚，秦志远的拳头紧跟着就到了自己身上。
　　“说了，别他妈让我再看到你！”
　　柏川立刻抬脚反击，一膝盖顶上秦志远肚子，趁着人疼地弯下腰，扣住肩膀就往地上摔。
　　秦志远后背重着地，被一下摔懵，缓了一会儿，柏川已经跨到他身上，正举起拳头要砸下来。
　　“你喝了多少？”
　　拳头停在秦志远鼻前位置，秦志远只来得及偏开头。
　　“我他妈揍你。”
　　“谁揍谁，你最好看看清楚。”
　　秦志远喊得响，手上却没了劲，柏川看他没有再动手的迹象，便松开压制，找沙发坐下，揉着自己发麻的下巴。
　　这厮下手是真狠。
　　秦志远也没好到哪里去，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撑起，摸索着爬上沙发，瘫在上面喘气。
　　口袋里的香烟膈得人难受，秦志远把它掏出，拿了一根叼在嘴间。
　　“火。”
　　柏川回头看了一眼，“没有。”
　　秦志远又开始悉悉索索翻自己口袋，从另一个口袋掏出打火机。
　　咔哒，轻微的点火声，让整个包厢陷入沉默。
　　在眼前飘散的烟雾让秦志远眼神越发迷离起来，酒精的味道仿佛充满整个胸腔。
　　“他对你很温柔？”
　　柏川那边并没有传来回复的声音，秦志远又开口道，“床上也是？”
　　依然没有回复。
　　秦志远闭上眼，任由自己慢慢沉浸入麻痹的世界。
　　就在柏川以为这人就要那么睡过去时，秦志远又开口了。
　　“你让他/插？”
　　柏川终是没忍住，“你关心的有点多。”
　　“聊聊嘛。”
　　秦志远睁开眼，顾自哼哼笑起来，咬在牙间的香烟跟着轻微的抖动落下点点烟灰。
　　“深柜是什么样子的，那个，叫什么play，特殊play。”
　　秦志远找到了焦点，转头准确抓住柏川的身影。
　　“你们深柜硬的起来？”
　　被问得不耐烦的柏川起身走到秦志远身边，曲膝靠上沙发，一边抽走秦志远唇间的香烟，一边低头让两人接近。
　　“你这么好奇，是想试试？”
　　秦志远扯住柏川垂下来的领带，把人带得更近，仰着头一口烟全吹人脸上。
　　“我好奇死了，你活儿就这么好，让韩乐念念不忘。”
　　柏川咬着牙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一手箍住秦志远的下巴，直接凑过去咬住他的嘴唇，齿间用力，逼得秦志远抬手使劲把他推开。
　　唇间一股淡淡血腥味，秦志远伸舌舔过被咬伤的地方。
　　“这就告诉你答案。”

　　接下来的场面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秦志远毫无预兆地从睡梦中醒来，酒店房间的天花板白得晃人眼，身体一动明显感受到了沉重。
　　“早。”
　　柏川正坐在身旁，细细观察床上的人，见秦志远醒来，笑着送上早安。
　　“嗯？”
　　秦志远眯起眼打量眼前的人，跟狗血剧里失忆的人一个模子，柏川被他的表情逗笑，准备要凑过去帮忙回忆回忆，没想到被秦志远一只手隔开距离。
　　“我没忘，都记得。”
　　秦志远尽量把自己挪远，翻身要去勾地上的衣服。
　　“秦少别忙着跑，倒是说说，我活儿好吗？”
　　秦志远伸长了手，终于勾到衣领的边，用力抓来围到腰间，“……好个屁。”

　　温存两个字根本就不适合秦志远和柏川，两人一言不合一拍两散，秦志远坐在车里屁股还一抽一抽地痛就无语得磨牙。
　　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志远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好兄弟严广生。
　　严广生蹲在马路边，盯着对面的汇川茶楼，耳边的电话响了好久，才传来接通的声音。
　　“志远，醒了没？”
　　“……”
　　“志远，我说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信不过兄弟是不是。”
　　秦志远还躺在床上迷糊，发出不明所以的哼唧声。
　　“姓柏的敢动我兄弟，胆量不错。”
　　“……什么？”
　　“放心，咱没有吃瘪的道理，今天叫了一帮兄弟，教那姓柏的做人。”
　　严广生没等秦志远回话，潇洒地挂了电话，起身跺跺地，身后或歪着或蹲着的人纷纷直起身，俨然一副准备好要砸场子的架势。
　　“等那姓柏的一出现，教训教训他。”
　　秦志远茫然地回味严广生的话，良久才狠狠抹了把脸，起床草草冲完澡，拿过车钥匙就往外奔。

　　秦志远一路轰油门杀到茶楼前，严广生正靠在车门前蹲人，见秦志远面无表情从车上下来，嬉皮笑脸得迎上去。
　　“快，给兄弟看看，这么帅的脸可不能破相。”
　　秦志远伸手阻止严广生靠近，“怎么回事？”
　　“给你出气，他们一群人打你一个，忍不了。”
　　秦志远回头看茶楼前人来人往，但没见柏川的人影，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找个话茬把严广生忽悠走。
　　“没有一群人，他也被我揍得不轻，扯平。”
　　“真动手啊，好家伙。”
　　说着，严广生一挥手，一群人浩浩荡荡就要过马路，秦志远赶忙拦在前面。
　　严广生疑惑的小眼睛直打转，“你挡这儿干吗？”
　　“你要干吗？”
　　“不是说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婆婆妈妈的！”
　　两人正争执不下，侧边有一辆车缓缓靠近，猛按几下喇叭，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这么热闹啊，秦少。”
　　严广生看清车里的人，挺好，送货上门了，刚要撸袖子，秦志远就把人往后拽，先一步走到了车旁。
　　“开走。”
　　“秦少脸翻得可真快。”
　　柏川的眼神从背后那一群人身上飘过，又意味深长地停留在秦志远脸上。
　　“别那么多废话。”
　　“这么巧碰上了，我就想着跟你叙叙旧。”
　　秦志远撑在窗边，把身子压低，像是被好笑到了，“叙旧，怎么，迷上我了？”
　　柏川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秦志远见了不以为然，直起身，柏川忙接了一句，“上车聊聊。”
　　柏川说完还在思考接着要用什么说辞，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秦志远竟然真的打开车门，干脆利落地上了车，手挂在车窗边，朝一脸懵逼的严广生甩手示意他们快走，随后转头对柏川说道，“开车啊。”
　　柏川从善如流，快速载人开了出去。
　　秦志远看着后视镜，直到看不到严广生一帮人，才回神看向前方，指着不远处的路口。
　　“前面路口停车。”
　　柏川没有说话，却缓缓踩着油门，秦志远见他没有停车的意思，便也撇开头沉默，两人看着不同方向各怀心思。
　　直到柏川把车停进小区地下车库。
　　“什么意思？”
　　柏川解开安全带，回头看向秦志远，“我家，上去坐坐。”
　　秦志远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手搁在窗边无意识地点着，柏川见了，径直下车绕到秦志远一边，打开了车门。
　　秦志远目不斜视避开了柏川的目光，等到柏川靠近的一刻，才下意识屏住呼吸泄露了一丝紧张。
　　柏川只是探身帮忙松开了安全带，秦志远低着眼强装镇定，而下一秒柏川快速放倒座椅，上前欺身压住。
　　秦志远一个闪神慌忙抬手抵挡，却被柏川抓了个正着，狭小的空间里，柏川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他妈！”
　　“你刚才一脸期待的表情，不就是在等着我这样做。”
　　“谁他妈期待！”
　　“秦志远，对自己诚实点。”
　　柏川挑衅的嘴脸让秦志远感到浑身不爽，“你他妈以为我怕你？”
　　“试试？”
　　秦志远立刻抬头咬上柏川喉结，温热的唇舌瞬间带起皮肤的战栗，惹得柏川迅速上手摁下他的脸。
　　秦志远手上也不老实，柏川顺势抓住把人带起身，拉出车外。
　　柏川一路把人往楼上带，秦志远则沉默地跟在身后，等到进屋那一刻，秦志远又有了点后悔。
　　可柏川根本不给人思考的时间，他身上强烈的狩猎气势让呆立在玄关的秦志远神经一跳，逼着秦志远后退了一步，但等人靠近后又不自觉双手环了上去。
　　两人配合默契一路纠缠到床上，可到要紧关头，柏川突然收回手，看身下的人细细喘着气，恶劣地不再动作。
　　“秦志远，聊聊。”
　　“你他妈。”
　　秦志远仰着头拿手臂盖住眼睛，胸口控制不住地起伏。
　　“跟我试试，怎么样？”
　　柏川手指轻轻划过秦志远皮肤，激起一阵轻微的抖动，“做我男朋友。”
　　秦志远许久都没有说话，柏川便低下身凑近他脸旁又问了一遍，“不跟我试试？”
　　秦志远侧过脸，张嘴恶狠狠咬上柏川撑在一边的手臂，“你他妈还做/不/做！”
　　“我在征求你的同意，你不同意，我可以立刻下床。”
　　秦志远被逼红了眼，抬手把柏川一把推开，势在必得的柏川错愕地看着起身作势要下床的秦志远。
　　“你……”
　　秦志远抽身而出，趁着柏川愣神的空隙，突然又回头猛地把人扑倒，下手凶狠，反应过来的柏川笑着拉下人躺倒顺势抱住，准确地捕获身上人的唇咬住。
　　“不说就是答应了。”
　　说话间的舌总是不听话地溜走，秦志远懊恼地按住柏川的头，“别说话。”
　　悸动的情绪不断攀升，在屋内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