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雪》彼岸执文

5、竹马

　　叶书终于见到了那位让君主不事后宫的“玉雪美人” ，仙姿媚眼，玉骨冰肌，正是他的师弟，叶遇雪。
　　叶玉雪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暗中将师兄约来。叶书来时未见人影，但他知道，他与师弟独知的传讯方式，代表“并无威胁，密见”，他不会让他等。叶玉雪躲在暗处，他仍是不敢面对他。现在的叶玉雪，又脏有坏，谋权结党，他不敢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却听那人唤到：“月仙儿，你出来。”
　　叶玉雪听到这声呼唤，却是呜咽出声。月仙，月仙，月下之仙。昔年他偷喝了师娘的桃花酿，醉着酒在月下舞剑，师兄哄着他，用朱笔在他眉间点了一枚红梅，坐在一旁为他抚琴伴奏。他一袭胜雪白衣，惊若翩鸿，剑影如月辉，额间梅似血。师兄言之如月下之仙，见之忘俗——“月下之仙，日后便唤你“月仙”，嗯？月仙儿？” 为了这个称呼，先生教训了师兄多次，师兄偏就不改，叶遇雪也每每都应……
　　“月仙儿？”叶书又唤了一声，寻声走近。叶玉雪自暗处走出，一身白衣，病容苍白。
　　他当年伤的太重，牙口吃不得硬食，咽喉沾不得干噎刺激的东西。平日也只能吃些清汤药膳，以免肠中积物带起旧伤，败了皇帝的兴致——真真活成了一件玩物。这样没有精气的美，看久了竟有些莫名的瘆人……
　　“为什么要躲？”叶书心疼地将人拥住，叶玉雪声音低咽，“我……脏……”“别胡说，我的月仙儿是天上月，最是皎白了。”叶玉雪恍惚地摇头，“我好脏……看不见的脏 ，洗也洗不净……”叶书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噎：“月仙儿忘了吗？师兄和你说过的。我上辈子活在另一个世界，那里无君臣，无贵贱，开明包容……师兄怎么会和旁人一样？两年前听闻那项治洪之策时，我便知是你。可我只能等着科举入仕，好去救你……是我不好，我来晚了……可你便是恨我怨我，也别躲着我！”
　　两年前叶玉雪提出的治洪之策，正是叶书闲暇时瞒着先生师娘，俏俏给他讲的“前世”中的故事，一字一句，犹言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