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芒茫

49、第 49 章

　　牧予庭生日那天，一大早就听到他起床打电话，随后起床收了一堆快递。

　　“这是什么？”容乔洗漱完出来看到，好奇地问。

　　“礼物。”牧予庭说，“表哥他们的。”

　　容乔问：“他们今天不来参加聚会吗？”

　　“出任务了。”

　　牧予庭一边回答一边拆盒子，没一会地上就出现了球鞋、手表、背包、游戏机。他对这些东西兴致不高，但还是妥善地收进了柜子里，整齐陈列好。

　　还剩下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大的是宁梓月送的，小的是秦洲送的。牧予庭拿起小盒子掂了掂，面无表情的放到一边，然后拆开了大盒子，里面是一套战斗辅助装备，和一箱丹药、药剂，都非常实用。

　　“宁学姐怎么送这么多？”容乔有些惊讶，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而且礼物送一份就好，宁梓月却在里面装了两份。

　　牧予庭指着那套战斗辅助装备，慢吞吞说：“替表哥送的。”

　　容乔挑眉，看向孤零零未拆封的最后一个礼物盒。

　　牧予庭把它拆开，里面装着一本砖头那么厚的硬壳书，书名写着《沟通的艺术》。他像是早知道自己会收到什么，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把书收进柜子里才对容乔解释道：“表哥送礼物只会送书，小时候是科普读物，读书时送各种习题，给谁家小孩都是这么送。”

　　容乔：“……”

　　看得出来，孩子对那一堆习题是有点怨念的。

　　无语了一会，容乔看了眼手环上的消息，说：“玉拂夏让我们早点过去，带上拼图，他说他要框起来。”

　　牧予庭一顿，默默拿起水晶魔方揣进兜里。

　　为了给牧予庭庆生，玉拂夏定了间大包厢，提前请人布置好。两人到的时候，就看到里面张灯结彩，看起来很是隆重。

　　包厢里目前只有玉拂夏一个人，正在折腾屋顶上的彩带。

　　容乔笑着问：“怎么弄得这么正式？”

　　“咱牧哥头一次在外面跟朋友一起过生日嘛。”玉拂夏笑嘻嘻地说，“那不得给他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

　　包厢里的气球、彩带、灯带基本都布置好了，但玉拂夏似乎还不满意，不停在调整细节。容乔见了便折起衣袖，问：“还有哪些要改的，我们一起。”

　　“也没多少，就是有些没贴对称，不符合牧哥的要求。”玉拂夏笑着回头对牧予庭道：“你自己看看行不行，不行咱们就赶紧改改。”

　　牧予庭环顾一周，看着这些花里胡哨、五颜六色的东西，略微有点嫌弃，但也没开口让人拆掉，只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它们看起来让人舒服点。

　　读取到他的想法，玉拂夏嬉皮笑脸地伸手去勾他肩膀：“这样不也挺好，你那毛病就是给惯得越来越严重。怎么样，要不要哥给你治治，保管给你纠正过来！”

　　牧予庭把他扒开，凉凉道：“先治好你自己吧。”

　　“我？”玉拂夏眉头一皱，“我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完全没毛病啊！”

　　牧予庭：“你觉得没毛病，那就是最大的毛病。”

　　玉拂夏：“……算了，今天你生日，你最大，我不跟你计较。”

　　“对了，拼图带来了没有？”他问。

　　容乔指了指门口的大纸盒，拼图虽然展开非常大，好在可以稍微卷起来，不然平时真没地方放。

　　玉拂夏从墙边拖出定制的木框，五六米长一个铺在地面上，得亏包厢面积大，不然都放不下。他招呼两人帮忙，一起把拼图装进框里，镶好背板，扎上红绸，然后贴着墙暂时放着。

　　容乔费解地问：“你给它扎上绸子是什么意思？”

　　“嗨，一点送礼的仪式感罢了。”玉拂夏随口道。

　　牧予庭看着这份费尽千辛万苦亲手完成的礼物，陷入了沉默。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玉拂夏邀请的人陆陆续续到了。

　　来的都是熟人，八号实验楼那一批人加上他们寝室一帮小孩，差不多就算是齐了。

　　玉拂夏走上台，手里捧着一份草稿纸，念起了非常官方的开场词：“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今天，为庆贺我们共同的朋友牧予庭的十八岁生日，我们欢聚一堂，为他带来成年第一天的美好祝福。”

　　他拆了话筒跑下来，兴冲冲说：“来来来，一人一句祝福，不能重复，要真挚、充满感情！”

　　众人：“……”

　　没办法，一群人开始绞尽脑汁想祝福语，想不到的急忙打开手机开始检索。

　　“先开始的比较简单，这份殊荣就送给最需要的老陆吧！”玉拂夏逼逼赖赖着，就把话筒递到了陆尧嘴边。

　　正在搜索的陆尧死鱼眼瞪他，一副蠢蠢欲动想动手的模样。

　　常斛玉凑过来，抢答道：“祝你福如东海。”

　　这话太耳熟，陆尧想也不想的接道：“寿比南山！”

　　“话倒也没错，就是咱小牧这十八岁生日过得跟八十大寿似的，能不能青春活泼一点？”玉拂夏还提起了要求。

　　下一个人哽住了，半晌才迟疑道：“那…大吉大利？”

　　玉拂夏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待会的烤鸡少不了你那一口。”

　　“……滚！”

　　轮到鹿铃时，她举起双手朝站在一起的牧予庭和容乔比了个心，大声说：“天长地久！”

　　闻言，牧予庭矜持地一点头，立马回复：“谢谢，会的。”

　　容乔一顿，好笑地看他一眼，没有反驳。

　　因为常斛玉开的那个头，玉拂夏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收获了一堆四字词语。最后话筒递给容乔，容乔想了想，看着牧予庭温声道：“平安健康，万事顺意。”

　　玉拂夏又跑回台上开始下一个环节，现场闹哄哄的，气氛被他烘得相当热烈。在一片喧闹声里，牧予庭轻轻勾了勾容乔的小指，靠近了他小声说：“你也是。”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下一个环节，送礼！”

　　大家带来的礼物都堆在桌子上，玉拂夏也不可能越过寿星，当众把大家的礼物都拆开。所以，他说的送礼指的是他自己，准确来说，特指那幅刚被装裱好的拼图。

　　他把牧予庭叫上来，一人扶住拼图的一边，将这幅巨作展示给大家看。

　　“这幅拼图好多人都做出贡献了，今天给大家看看成品，然后来个正式的剪彩和转赠仪式。”玉拂夏说，“想拍照的可以拍，毕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以后你们估计也见不着它了。”

　　众人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并不是很想配合他的演出。

　　展览完了，玉拂夏召出飞刀削断红绸，然后扭头往门口招手：“来，进来把它带走吧，给我送回老家，路上注意点，别磕着碰着了！”

　　说完，两个九尺大汉走进来，从他们手中接过拼图，扛起就走。

　　所有人：？？？

　　这么个发展是大部分人都没想到的。

　　常斛玉沉思一会，幽幽道：“原来你说的送礼，是让过生日的人给你送礼啊！”

　　玉拂夏笑嘻嘻：“对啊，不然我搞这么隆重干嘛？”

　　现场一片沉默，大概是被他的厚脸皮震惊到失语了。

　　牧予庭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跳了跳，差点没忍住上去揍他。

　　容乔心累地扶额，抚了抚他的背脊替他顺气，并劝道：“算了算了，大好的日子，等明天再收拾他吧。”

　　牧予庭闷闷地应了声，不想看那个糟心的家伙，扭头往容乔身上一靠，额头抵着他的颈窝，委屈地蹭了蹭。

　　看到这一幕的鹿铃捂着嘴，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

　　服务生推进来一个大蛋糕，魔方造型，形状规整，没有一丝瑕疵，确实很符合牧予庭的喜好。他抬头看了一眼，臭脸总算和缓了几分，但在众人的歌声里，他举着刀又沉默下来。

　　这么整齐干净的蛋糕，要是被切开了，它就不完美了！

　　玉拂夏伸过脑袋来，看他一眼，哼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犯病。”

　　说着便扭头抓住容乔的胳膊，“啪”地将他的双手盖在牧予庭手上：“你来！”

　　牧予庭一顿，给了玉拂夏一个赞许的眼神。

　　被这么多人盯着，容乔微微低下头，耳尖发烫，当真抓着他的手划下去，切下蛋糕一角。在众人的起哄声，鹿铃尤为突出的尖叫声里，他与牧予庭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格外温柔的笑容。

　　魔方蛋糕个头小，不够吃，很快又有人送来了两个大的。

　　正分着蛋糕时，一坨奶油忽然飞过人群，精准盖在鹿铃脑袋上。鹿铃呆滞两秒，“唰”地扭头盯住罪魁祸首，咬牙怒吼：“玉拂夏！找死啊你！”

　　玉拂夏哈哈大笑：“早想报你那一巴掌的仇了！”

　　“呵。”鹿铃冷笑，“这里想找你报仇的人应该更多吧！”

　　她话还没说完，两三坨奶油就朝玉拂夏的脸飞过去，其中最大的一坨来自今日的主角，寿星牧予庭。

　　“你们真浪费食物。”常斛玉凉凉地说了一句，就端起自己的那份，在陆尧的保护下做到角落里，一边吃一边看他们开展奶油大战。

　　看了一会，见玉拂夏走位风骚，避开了绝大多数袭击，常斛玉“啧”了一声，抬手一挥，手里的蛋糕飞越人群精准盖在玉拂夏脸上。

　　他这一击阻碍了玉拂夏的行动，导致他被人围住，一坨坨奶油像暴雨一样朝他砸下来，每一块都饱含大家对他的怨念。

　　玉拂夏垂死挣扎：“你们缺不缺德啊！”

　　众人冷笑：“没你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