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再见，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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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索见到影的尸体时，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那化不开的悲伤也消失不见，仿佛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完全不在意一般。
他只冷漠的望了已经死去的她一眼，独自说了些什么，尔后转向我，淡淡道，“走吧。”
“为什么？影她……”茫然的眼神。
“已经死了呢……”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就算是这样……”我顿了顿，“影一直都这么高傲，美丽，她并不适合这种地方呢……被抛弃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被别人践踏，她会生气的……”
“那又怎么样？已经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有感想了吧，”他说着，“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如果，你能够再次站起来呵斥我，那该有多好……
“……好吧。”我点点头，再次望了她一眼，轻声道别，离去。
于是，之后只有我们两人，于是，不再被人庇护……
失去了影，生活还在继续，我们每日重复着杀戮，掠夺，不知从何时开始，眼中烙上了流星街的影子——这样的话，就可以生存下去了吧……
我笑着，将染血的手放至唇边，呐，影，你看，没有你，我们依然活的好好的呢……所以，你并不是必须的，也并不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不必要为我们做这么多，不需要为我们牺牲什么，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安心吧，影，已经不再需要你了呢……
只是，终究回不到从前了……
笑声，少了很多，无边的沉默令人伤神。西索一天天冷漠起来，他常常在战斗中故意受伤，任鲜血飞溅，望着伤口狂笑不已，尔后怅然神伤。我知道，他依然，无法忘却……
破碎的完美，残影刺目，比完全毁灭，还要让人心痛。
所以西索，你不愿再面对无法回归的完美，不愿再留下了，对么？
一年，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折磨，我一直忐忑着，焦虑着，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离开，只是没想到，那一天居然来的那么早，那么突然。
ｎｅｉ，西索，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要离开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啊，可是，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消失，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就这么，平白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静静的将头埋在膝盖里。
你就这么不想面对我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泪水浸湿了记忆。
我终于，被完全遗弃了呢……
曾经那么美好的一切，一点一点失去，直至完全消失，只留下记忆刺痛着身体，刺痛着，那颗早已破碎不堪的心……鲜血，四溢……
我正如一个破碎的布娃娃，期盼着虚伪的幸福，却始终抓不住，它的残影……如此可笑……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开始不出现的话，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即使像其余流星街的孩子一样也没有关系，至少这样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啊！！可是影！！！为什么你要改变我的命运，为什么要走进我的生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无声的哭泣，独自舔舐着那滴血的伤口，整理行装，踏上自己的旅程。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晨曦了呢，所以，不会再回到归去了，永远不会……
只是西索……
我笑着，不停地笑着，笑到连自己都无法欺骗。一个人，悲哀的在流星街行走，宛如失去了魂魄一般……
之后的几年，我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关于西索的事。
他一个人杀了Ａ区的首领——上次在宴会见过的那个大叔，连同整个帮会，一夜之间，全员歼灭。
这时的我才知道，一直以来，西索都在暗中调查影死亡的真相——背着我，独自调查。
我也明白，现在的西索已经变得很强，如影所说的，令人畏惧的强大，“西索”这个名字，如当初的“影”一般，在整个流星街无人晓——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
再次见到西索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悲哀的感觉涌遍全身，却也有了一丝解脱的兴奋。
“好久不见，西索。”良久，我浅浅笑道。
“……晨曦？”他微微一愣，道出我的名字。
“恩。很高兴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我继续笑着走近，眼中却多了许多悲哀——我们何时，变得如此生疏……“我还以为已经忘了呢……”
“是吗？”他说着，向我走来。
一个突然的拥抱，让人措手不及。
“西索？”惊愕的声音。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许久，许久，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此刻，令人心安的温暖……
血的湿度，决绝的微笑，身体渐渐向前倾倒，一瞬间，世界开始崩坏。
“对不起，小曦。”他的眼中有悲伤，也有兴奋，“已经结束了，所以……”
没有下文。
他转过身，缓缓离去，手中的扑克还沾着血腥。
微扬的眼角，浓厚的妆颜，轻浮的神色——这，就是现在的西索吗？我浅浅的笑着，最后留在眼中的，是高调的小丑服。
“我说……为什么从进来开始你就一直在看这种奇怪的服装呢？品味好怪啊，你是变态吗？”清纯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
是啊，现在的西索，已经……
不明所以的笑着。他终于，彻底抛弃了过去的自己啊……该说，现在的西索才是真正的西索吗？可是这样的话，从前的那个孩子，又是谁呢？
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个问题，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管怎么样，西索就是西索……其余的，都无所谓吧……
咳，咳，已经……结束了么？
果然到来了呢，这期盼已久的结局……
呐，西索，你是想说，过去的东西应该留在过去，对吗？美好的一切一旦出现裂痕就没有必要存在了，不需要任何的怀念，完全的破坏掉才好，因为，无论如何都已经回不去了呢……
真开心啊，我们的想法是相同的……
我想要，一直守护着他呢……可是，我的存在对他而言只是阻碍而已，而且，他已经足够强……但依然想要守护，不想让他受伤……可我只会牵制他前进的脚步，甚至威胁他的生命，什么忙都帮不上……不想让他受伤……那么，就灭亡好了……
这样的话，就可以一直守护他了吧……
不会再有弱点，永远的强大下去……
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坦然面对死亡……西索……会一直记得我吧，最后的温度，我感受到了呢……所以，不会后悔，不会难过，因为，西索开心就好……
虚华一生，茫然而过，如此悲哀而渺小的我仅存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谢谢你，西索。
还有，再见，西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再见，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