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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身世成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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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慵懒的下午,珏却没有在睡觉,而是十分勤奋地坐在电话旁,不断拨着不同信徵社的号码,准备对瑶的生世来历做个彻底大清查。正当他电话打到一半,门铃大作。
“我要见冷瑶。”来者是一四十上下的中年女子,直眉冷目,气质沉静而干练。不怎么爱搭理人的珏也不得不放下电话,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竟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你是谁?”
“我要见冷瑶。”女子以更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边。
“我首先要知道你是谁。”自从出院以后整日躲在房里的云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上,正往楼下走来。
“我的名字是林静,我希望能见到冷瑶,我知道他住这里。”来人凝视云许久,才缓缓开口回答。
“那么你以什么立场见他?他母亲?”云在沙发上坐下,却没有任何邀请来者入坐的表示,林静倒也不尴不尬,只站在一边注视着云:
“母亲?他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在他八岁那年,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杀的。他没和你们说吗?”
“那你是……”虽然感到些须的惊愕,云还是面不改色。
“从血缘上讲,我是他父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姑。但我不愿意承认有如此大逆不道的侄子。”林静的目光移向窗外,云知道,这代表着一种沉痛。
“那你来找他干什么?既然你不承认他。”珏有些急躁,在云谴责的目光下,却也讷讷地没在说什么。
“我来是因为家兄。大概一个月前,他潜入家兄的书房,开枪打伤了他。现在,家兄的身体很不好,几乎已近弥留,他希望见到冷瑶。”
“什么?你是所他杀了自己的父亲?”珏一时忘了云的警告,吃惊地从沙发上跳起。
“严格说起来不是,他只伤了他的肩,只是这件事,对家兄打击很大,伤未痊愈反而一病不起。现在……”总是血浓于水,说到这里,林静不禁哽咽。
“那么请问,另兄是……”云努力保持着镇静,自出生起,她没有见过父亲,因而无法理解父亲的含义,纵是如此,弑亲依然是可怖的。
“家兄叫做林渺,只是位平凡的商人。”林静很快镇定情绪,报出兄长的姓名,却使得凌云心中一震,脸色瞬间苍白。
“云,你怎么了?头又痛了?”珏担心地探了探云的额头。
“没什么。”云强自镇定,心中暗恨冷炎的狠绝,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使得冷炎要设计冷瑶去弑亲?
“既然如此,你们的家务事,我们也不便过问,只不过,冷瑶现在出门去处理一些事情,没办法立即赶回来。”
“哎,家兄一生坎途,最后的心愿看来也要以失望告终。”林静凄然道。
“林女士请宽心,估计冷瑶回来也就在这一两天,林女士是要在这里等他,还是先回去,我们一定代为转达。”云站起来,摆出送客的架势。
“我自然要离开,只不过还想问这位小姐一个无关的问题。希望不吝赐教。”林静凝视着云,眼神中有一丝神秘的笃定。
“请说。”
“也没什么,无非小姐的芳名,以及另堂是谁?”
“我叫凌云,至于我母亲,我想没有告诉林女士的必要吧。”对于陌生人,云一向有强烈的防备心。
“哼,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母亲的中文名字应该叫海蓝。而英文全名则是海蒂·薇丝芬妮。你应该……不知道你父亲是谁吧。毕竟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父亲。”林静说得云淡风清,却惊得凌云脸色从苍白转为惨白:
“你……你到底是谁?”向来,云对自己的身世讳莫如深,而这个林静却说得十分确切,听她的语气,似乎知道更多云不为所知的。
“我说过,我只是冷瑶父亲的妹妹。如果你想知道实情,何不去问无所不能的冷炎呢?”林静说完转身欲走:“哦,对了,既然你是海蓝的女儿,那如果冷瑶回来,请你和他一同到他上次伤了他父亲的地方来。我相信,凌小姐,如果你了解了真相或者想了解真相,你就一定会来了。那么,期待下次相见吧。”
“云,云……你没事吧?”珏摇了摇林静走后一直发呆的云:“她讲什么你别在意啦,反正他是冷瑶的姑姑,不关我们的事。”
“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你觉不觉得她最后所说的话,句句意有所指。什么叫‘我知道真相或者想知道真相’?显然,她知道所谓的真相,冷炎也知道。”云蹙眉深思。
“姐,别在乱想了好不好,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再去知道什么真相。”珏边说着边内疚着自己的私心,不想让云离开,最好就是保持目前的状态。
“你不了解,我有多么好奇自己的身世。”
“只是好奇而已啊?”珏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安,浓烈得让沉思中的云不得不注意。
“怎么了?我只是单纯想知道而已。就仿佛你听到一首很精彩的曲子,总会想知道作曲的是谁。”云轻抚珏的金发,试图安抚他的不安。
“恩,只要什么都不变就好了。”珏闭上眼,感受着云难得的温柔,暗暗祈祷此刻永存。
“你说,我该去找冷炎吗?”
“假如你愿意的话,去也行,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你不想去,不去也没什么。”
“你这叫什么建议?”云对珏的随意态度有所不满。
“那个林静,无非是在暗示你,她清楚你的身世,最后那句就是让你找冷炎说出你父亲是谁,而假如冷炎不说的话,只要待冷瑶回来,然后一起去找她,她也会把你的身世告诉你。所以我说你去不去也无所谓。”珏懒懒的回答。
“这我知道。问题是……如果到时候去问林静,我的处境会很被动。”云想起了林静的凝视,这让她浑身不舒服,莫名生出几丝敌意。
“那么冷炎呢?你找他问,还不是一样没主动地位。比比他们两个哪个比较可怕,然后再做决定?”云知道珏的话没错,冷炎有时候戏谑,有时候冷淡,而有时候却莫名的关怀,但无论如何,他眼神中的阴霾却时时泄露他内心的扭曲。
“好,那只能等冷瑶回来再说了。”云知道,有些事,强求反而没有结果。
“对了,姐,刚才你一听到冷瑶的父亲是林渺,为什么那么吃惊,脸色都白了,不要告诉我是惊讶他们不同姓。”珏的问题让云暗骂他整天无所事事,就在家练眼力了。
“那个林渺,是冷炎要他去杀的。我看到过那份资料。”云想不到隐瞒的借口,只得照实说。她第一次意识到,冷珏早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需要自己照顾的小孩子了。
“哼,原来。”珏没有再说下去,而他的眼神却泄露了他心中的沉痛。
“珏,这和你无关。”云很明白,有的时候,珏多么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遗憾。
“云,冷瑶会恨我吧。他会吗?”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瑶对他的感观起来了。
“不,他不会的。不会恨你,要恨,也是恨我。”云有点庆幸欺骗瑶自己才是冷炎的亲生骨肉。
“你该不会告诉他,你才是……”珏敏锐的感觉和敏捷的思维让云有些难以招架:“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我才是他的儿子。”
“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他不会伤害我的。”
“是的,他不会伤害你。”珏的眼前,浮现出医院急救室前那个不断用吸烟来压制、隐藏内心恐惧不安的冷瑶,心中是略略的安心和丝丝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