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之月央》清悠如蓝

2、等价交换

　　迷迷糊糊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了意识，脑中闪过了玛奇、库洛洛的惊慌面容的剪影，又好像看到了桃丝面目狰狞的脸，但很快的又恢复了一片黑暗，直到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喂，你该醒醒了吧！”耳边传来和小孩子一样童稚的声音，一向警觉的她下意识地想要有所动作，却发现完全没有体力支持她去支配她的四肢。
　　她这是死了吗？

　　好一会儿，她的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迅速地扫视了下四周，看不到门窗、也没有墙壁，纯粹的黑白交织。
　　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然而，下一秒她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若是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她应该已经死了。她不觉得一个亲眼看到自己心脏被掏出来的人还能活着。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还有意识？
　　千万别告诉她说她进入了天堂或者地狱，因为流星街的人不信神明！

　　“等了好久，你终于醒了！”
　　和之前一样的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惊得她再次环顾了这空空荡荡的四周，小心翼翼地走动了两步。

　　嗯？不对，这走路的感觉不对！
　　玛雅向脚下望去，结果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持着不动……

　　她居然没有脚，不，具体的说她没有身体，也没有脑袋，但是她的确是能看见的，也能思考的。若真的有所谓的灵魂论的话，那么这团淡绿色的雾气可不可以算成是她的灵魂？

　　那惊扰了她两次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回却是“扑哧”的笑声，很明显的，玛雅她被嘲笑了，而且是被一团透明的快要看不见的雾气嘲笑了。

　　当然，绝非是她在开玩笑，因为那声音的确是从这团雾气中传来，只不过一开始她没有注意到罢了！

　　半是怀疑半是警惕地盯着那团雾气，玛雅等待着它的下一步动作。

　　“嘛，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那抹淡雾慢慢飘到她的面前，语气甚是诚恳，但毕竟是幼童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些许玩笑的口气玛雅还是听得出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玛雅直接开口问道。倒不是她心急，只是她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是她加入幻影旅团后很久没有遇到的情况。

　　“嗯，其实我也很急，那我就直接说了！”它停顿了一下，“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玛雅下意识地想要点点头，不过突然发现她现在没有脑袋，于是只好开口回答：“知道。”

　　“这里是我的意识空间，你现在呆在我的身体里面，是我把你召唤过来的。”那团雾气解释说。

　　“召唤？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本应该死了，但是我赶在了你的灵魂消散前通过禁术把你召唤到这里，所以你现在还有意识。”

　　玛雅甚是怀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救我？”就算是认识的人她也未必相救，更别说去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了。这团雾气有什么目的？

　　“不是救你，只是想和你约定一件事，一件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事。”果不其然，它的确有着某种目的。

　　“你可以说说看。”

　　“我可以给你重生的机会，但是你得帮我延续我们姬之一族的血脉。”

　　“重生？”玛雅轻蔑地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神吗？你凭什么说可以让我重生？”

　　“和神无关，这是我们姬之一族代代流传下来的禁术，我可以用我的灵魂助你用这具身体里生存下来，保住我们一族仅剩的血脉，但作为交换，你必须帮我们这一族延续血脉，姬之一族需足够的后代来传承，这也是你唯一需要做到的事。”

　　后代？传承？这说白了不就是生孩子吗？
　　玛雅心情有些不快，她从来都不是生孩子机器，所以这种事还是找别人吧！
　　“我拒绝。”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这明明是个双方都有利的条件，而且无论怎么看，都是你这个能够重新得到生命的人所得到的利益更多，你为什么要拒绝？”

　　“重生吗？我之前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所以即便是死我也不会畏惧。你这个提议听上去的确是很吸引人，但是蜘蛛是不会接受别人的馈赠的，作为强盗的一员，我为什么要和你讲条件，完全可以直接抹杀你，然后夺得这具身体的支配权吧！”玛雅轻笑着，“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活下去而充当一个生孩子机器？”

　　“你！”因为情绪激烈，这抹淡雾的颜色猛地变得更加透明了，让玛雅产生一种它似乎要逐渐消失的感觉。

　　原本它是想找一个实力较强的人来代替它自己，却没想到反倒引了一匹狼进来。不过，她以为它没有准备吗？
　　“如果没有我的主动配合，你是绝对没法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的，而且会因为我的消失，你会被困在这里面，直到你的灵魂也完全消散。比起你之前没有意识地死亡，感受着灵魂被一点点分裂，一点点消散，这样的痛苦可不是受着重伤之类的可比的，到时候你什么也得不到，反倒会死得非常痛苦。”

　　“哦？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是没有证据来证明我所说的话是真的，但是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你消散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就连我想要达到的目的也落空了，同样也是一大损失啊！而且你想想，我的要求并不过分，你只要生育五个后代，然后抚养他们成人，这身体的控制权都是你的，不会有任何限制！希望你在我消失前能好好考虑，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要生五个？玛雅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但仔细想想，她的确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除非就是如它所言等待着灵魂消散。

　　“活着能做很多事情，你难道没有想见的人了？明明可以告诉他们你没有死，可你却放弃这机会，他们会很伤心吧！”

　　想见的人？她的同伴、她的姐姐吗？至于伤心，姐姐可能会吧，其他人她就不确定了，不过她的人缘还不错，起码也会有几个因为她的死而郁闷个几天，应该吧。
　　玛雅有些恍惚，作为流星街的人，论冷血是肯定要比外面的人冷血得多，但她也有珍视的同伴，有想要一起并肩作战的人。而且，她也想亲自处理那个背叛者。

　　“我可以答应，但五个孩子太多，你要延续后代的话一个就够了。”玛雅终于做出决定，不过那个生五个孩子的条件实在是太夸张了，她是人，不是母猪。

　　“不行，一个风险太大了，要知道现实很危险，人一不小心就会死的！”它绝对坚持之前的五个孩子论，毕竟要保证姬之一族的孩子的安全时间很困难的事，那些大名、权贵都想得到他们这一族的人。

　　危险？玛雅第一反应就是流星街，的确，流星街是有些危险，但她可以把孩子放在其他地方，不带回流星街就行了。
　　“这个没事，我可以把孩子寄放在安全的地方，所以不用担心危险。”

　　寄放在安全的地方？这哪里有安全的地方？任何人都对姬之一族有不良的企图，任何人都没法相信！而且长时间不亲自带孩子，这样孩子会和母亲不亲，孩子的教育也是个问题！
　　“这不行的，姬之一族的孩子必须要接受母亲良好的教育，你必须让他们能够有继续延续血脉的能力。而且，没有母亲带着的孩子会缺爱，不利于他们成才的！”
　　（完了，成孩子教育辩论会了……）

　　“孩子的教育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母亲亲不亲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我没有那个心思去教育孩子！”
　　“所以我建议你多生几个，就算有一个出问题了，其他的还可以完成血脉延续任务，而且你肯定要找一个孩子他爸的吧，找一个实力强的、会照顾孩子的就行了！” -_-#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孩子他爸？不，五个还是太多了，两个就够了。”
　　“那中和一下，就三个，三个行了吧，也不是很多！”

　　不是很多那你去生！玛雅强忍住想要吐槽的怨气，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决定，到时生了以后找玛奇帮忙去，反正她是阿姨，也有责任照顾侄子的。团长的话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也就是多了几个后备团员罢了。至于其他几人，派克很有爱心的，送她一个，其他的那几个家伙，唔，飞坦是肯定不行，他有恋童癖，窝金和信长那脾气，算了，富兰克林人倒不错，就是长得恐怖了点，恐怕会影响小孩的审美，那么就只有侠客了，嗯，娃娃脸，很好！

　　“最后我还有个问题。”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玛雅心里，如果现在不问的话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知道了。

　　“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给我的感觉一点也不像是小孩子！”无论是气势还是谈吐上，完全不像个小孩子，就算是像流星街里那些早熟的孩子，也没有达到这个水平。

　　“呵，你倒是感觉挺灵敏的嘛！这具身体名为姬月央，血缘上看应该是我的女儿。”它顿了顿，“只不过被我占据了，因为我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与其让让三岁的女儿死在别人手下，不如就死在我手里，起码我还能让这最后的血脉多活个几年，只是没想到，就凭我还是不行，所以我只能再找人，那就是你。”

　　原来是这样，难怪总觉得不对劲。只是连亲生女儿都能杀了，它还真的挺有流星街的风范的，虽然还是连自己的命也没保住。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来完成我的承诺吧！”银色的雾比之前更透明了些，大概是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玛雅也就立马答应下来，等待着它的灵魂修复。

　　虽说是灵魂修复，但实际上是灵魂融合，也就是把真正姬月央的灵魂碎片融入玛雅的灵魂中，为其修补破损的灵魂。
　　即将消失前的它，在昏迷的玛雅耳边留下一句话：切记必须完成我们的约定，否则那些融入你灵魂中的我的灵魂碎片会折磨你至死！别怪我太狠心，只是我不相信别人……

　　似是沉睡实际上是在进行灵魂修补的玛雅皱了下眉头，如果她现在能睁开眼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地发现，她原本那淡绿色雾气的“身体”出现了真正身体的模样，有头、有身体，不过等她醒来第一件事应该是狠狠诅咒那个硬是给她下了一道禁制的那个灵魂，虽然理智上能够理解那种不信任他人的行为，但感情上的话，这样的行为实际上也算是威胁了，要知道，她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没有人能威胁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