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别跑》遗失*林夕

49、叙旧

　　“皇上。”
　　“臣义梓乌拜见皇上。”
　　赫连澈正欲开口说话，忽感到抱着他的人儿身体不安地颤抖，他下意识地把她藏在自己的臂膀下。也许这就是男人惯有的保护欲，只是对这小家伙的感觉，赫连澈说不清楚。
　　“军师，还不管管你的童儿！”声音不怒而威，赫连泫人前惯有的语气直叫猫儿抖得更厉害，抓着赫连澈衣袍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哎呦！”赫连澈一声疼呼，暗自擦泪，低声对怀里的人儿道，“你掐着我肉了！”
　　猫儿似没听见一般，手上又用力了几分，好像在威胁他赶快带她逃离，否则肉骨分家的意思。
　　“贱内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义梓乌恭敬说道，上前就要拉走猫儿。
　　“贱内……”赫连澈低低重复了句，见怀中的人儿仍旧背对着他们垂着头，隐忍的泪水透露着无限委屈，顿时心生怜惜，威严道，“朕好久没见这个朋友了，可否方便叙叙旧？”
　　义梓乌脚下一顿，弧形眼卡到了一半，只能遵命。
　　猫儿不敢回过头去看赫连泫的表情，她只能跟着皇上，逃离他的视线。原本所能想到的一切见面时的场景都没有发生，她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又一次充当了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他面前，然后灰溜溜地逃掉。
　　没有她赫连猫儿的生活，他依旧幸福！
　　“你是军师的夫人？”
　　走至王府一处园子，赫连澈停下脚步，坐在石凳上，好笑地看着这哭花了脸的小家伙。素闻军师义梓乌对女人过敏，不知她何来的魅力将他降服，又让他千里迢迢寻妻而去。
　　猫儿站在赫连澈眼前不住地啜泣，刚开始还能勉强憋得住，可越哭越止不住，直到赫连澈问出了话，她啪叽就坐地上了，一边打嗝，一边模糊不清地唤道，“老家伙……”
　　赫连澈眉眼一僵，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拎过坐在地上的猫儿放于身旁的石桌上，一边帮她擦着脏兮兮的小脸，一边努力将眼前的人儿与他心中挥之不去的人融合在一起。
　　“小泼叼！”待看清了她的小脸，赫连澈一把把猫儿抱在怀里，久别重逢的感觉，他说不出这是喜悦还是心酸。
　　猫儿一嗝一嗝地靠在赫连澈怀里，喃喃着，“老家伙，王爷不要猫儿了……王爷有喜欢的女人了……忘了猫儿了……”
　　“你这小东西……”赫连澈心疼地帮她拍着背心顺气，“乖，不哭了哈……泫不要你，不是还有我嘛……不哭，不哭。”
　　哄了一会儿后，赫连澈见猫儿略有缓解，才小心地放开她，询问这三两个月来发生的事。猫儿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刺伤赫连泫后偷藏王府、假扮小童呆在军营、被逼无奈到了南雾的事通通告诉了他。
　　“小傻瓜，你怎么不对泫说呢？”赫连澈抚着她哭肿的眼，“他那么爱你，怎么会怪你！？走，我带你去找他！”
　　“不，不要，我怕……”猫儿扯着赫连澈明黄色的袖口，眼泪又要扇下来，“求求你，老家伙，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我会找个好时机全部对他坦白的……”
　　“唉……”赫连澈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这可怜巴巴的小人儿，掐住她吸来吸去的小鼻子，假装嗔怪道，“我御花园里的鱼不是都被你吃光了嘛，怎么小脑袋还是这么不灵光……”
　　*
　　猫儿随着赫连澈走回王府大厅，依旧垂着头，多一句话也不说。
　　“王爷，你摸摸看，乖儿是不是又胖了！”
　　还没跨进屋，就听得里面传来调皮的吵笑声。猫儿脚步也只是顿了一下，便佯装无所谓地朝里面走去，直到立在义梓乌身边，始终没有抬眼看这厅堂上的一男一女。
　　“小坏猫。”义梓乌低唤了一声，搂在她身上的手紧了几分。
　　猫儿回望向他勉强笑了笑。
　　“这位就是军师夫人吧！”银铃般脆耳的声音，猫儿寻着望去，却像照镜子般看见了过去的自己。只见那女人换了套与赫连泫同款式的衣裳，那分明就是她赫连猫儿曾经做的衣裳！
　　心里忽然一阵揪疼，她甚至忍不住自己的小爪子，上去就要撕扯那女人身上的衣服，那是她的宝贝啊！！
　　可偏偏就是在即将爆发的前一刻，猫儿停下了脚步。既然自己不能回到王爷身边，又何苦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泫王爷，带夫人面圣不合规矩哦！”赫连澈见了猫儿的反应一阵心疼，不悦地走上前去，一张娃娃脸难得严肃。
　　“大坏蛋，我就是要赖在这儿不走，你能把我怎样啊！？”乖儿钻进赫连泫怀里，冲着皇上使劲吐舌头，仗着自己有靠山，肆无忌惮。
　　“乖儿，回房去。本王这儿还有事要谈，恩？”赫连泫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满眼的怜惜，一点儿不见他那时欺负猫儿的样子。
　　看来他是真正找到自己爱的人了！
　　头垂得更低了，她玩起了观赏蚂蚁搬家的游戏，丝毫不去理会眼前这些男人们在讨论着什么，虽然大堂内地上没有一只蚂蚁可言，她却依旧不亦乐乎。
　　“去，我累了！”
　　赫连澈没好样儿地走到赫连泫面前，抬手把他往边上一推，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老哥我今儿要在这儿用膳，给我多做点鱼！”
　　赫连泫本还神色正常，却在听他这一番话后，脸色一沉，冷道，“王府无鱼！”
　　字字如刀，狠狠剁在猫儿本就脆弱的小心脏上。似有一道呼啸而过的劲风，直叫她再也站不稳。猫儿勉强地把着义梓乌精瘦的胳膊，小手抚着心口，好疼。
　　像是一只大手紧紧地揉捏着那里，让她痛得喘不过来气。
　　“将军，贱内身体不适，还请先行告退。”说着，义梓乌已顾不得大堂上两个人的准许，便一把抱起猫儿走了出去。
　　向来精明富于算计的他，忽然迷惑了，他带她回来究竟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