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别跑》遗失*林夕

22、学习勾引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樱落抱着一大堆可爱到近似幼稚的小物件跟在她身后。他不是不想和她呆在一起，只是，他口袋里的银子啊……
　　“我才不要回去，我就是要等着他来找我！”猫儿索性坐在地上，找来根小树叉开始画圈圈，小嘴儿嘟嘟哝哝的，“一个圈，王爷坏，两个圈，王爷坏坏，三个圈，王爷坏坏坏……坏坏坏坏坏坏坏！”猫儿一把折断手里的树杈，腾地站了起来。
　　樱落本是一直在旁边瞧着她画圈圈诅咒人的行为，却被她此时突然站起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莫不是要对天起誓了，抑或是仰天长骂？
　　猫儿望着天，怨气甚重地撅着嘴，想了一大堆的恶毒宣言，最后却只憋出来一个字——
　　“哼！”
　　“小妞。”樱落伸手拉她坐下，然后向她旁边蹭了蹭，“劝你还是趁早回去吧，你们家王爷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再给我安个拐骗他小女儿的罪名，哼哼，我可就生不见头，死不见灰了！”
　　猫儿一个回身，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愤怒的小耳朵‘卟噔’就冒出来了，“我才不是他女儿！我是夫人！是夫人！！”
　　樱落看着她突如其来的耳朵，惊愣得只剩下吞咽吐沫的意识，“好，好，你是夫人……你是夫人……”
　　猫儿刚欲收回她不满的爪子，却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杏眼一眯，耳朵上的毛已然根根立起，“你怎么知道王爷是我家的？说！你是谁？”
　　樱落怕怕地缩了缩脖子，拜托，是你老是我家王爷我家王爷的说好不好，这怎么倒成了我是早有心机之人？！他无奈一笑，转而不着痕迹地化掉她掐在他脖子上手的力道，钳起她的下巴，“你忘了？我是逃犯。”
　　“逃犯……怎样？”猫儿向后挪了挪身子。
　　樱落心下了然，原来这小妞是欺软怕硬，吃硬不吃软！
　　“牢里犯人众多，众口纷纭，又岂会不曾听说这北烟国赫赫有名的赫连泫王爷？！”樱落一回手，扯下猫儿的腰带，玩味地放在鼻下嗅了一番，“还有这一模一样的衣袍，像是那传闻中的小泼叼所能想出来的鬼点子。”
　　猫儿一巴掌拍在樱落肩上，“好！兄台好脑子！”
　　樱落眼角一抽，笨蛋，我已经见过你好多面了好不好？！只是，每次都是不同的人皮面具罢了……
　　猫儿眼珠一转，若有所思道，“逃犯……”
　　樱落心里一揪，莫不是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捉你可有悬赏？”
　　“呃……”
　　“那我把你捉回王府，王爷是不是会对我另眼相看，然后很高兴？”
　　“呃……”
　　“那你是跟我走，还是我绑你走？”
　　樱落看着她渐变得邪恶的小耳朵顿时有些招架不住，转而一想他刚刚得出的结论，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淡定，重新钳起她的下巴，“猫小妞，你家王爷是不会高兴的。”
　　小耳朵兜风一摇，“为什么？”
　　“因为……”樱落忽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贴着她的耳廓说道，“我是他情敌！”
　　“咦？”猫儿不明所以地抓了抓头顶的小耳朵，咬着舌头静等下文。
　　樱落莞尔一笑，开始给这小笨猫胡编乱造起来，“我是因为拐骗小女孩才被抓进大牢的，无奈我耐不住寂寞就逃了出来。”樱落痞痞一笑，“不过像我这么出色的人，是非妓院头牌姑娘不要的！恩，哥我有搜罗天下美女的癖好，奈何这怡春院的小瑜姑娘竟然被他包了去，我亏啊……那可是一奇女子！”
　　不过，至于他只喜头牌姑娘的癖好，倒也不是无中生有。
　　“她，当真有那么好……”
　　樱落见她刚刚还精神劲儿十足的小耳朵，这会儿便耷拉得毫无生气，竟有些不忍心说出伤害她的话，只能背着良心道，“可能比你，还稍差了那么一点……”
　　“真的？”小耳朵‘卟噔’立起来一个，“那为什么王爷还要去找她？”
　　“这要问你家王爷啊，你问我干嘛？”樱落嘴角一勾，大掌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缓缓拉近，使劲儿地看，他倒是对这有意思的发饰来了兴致。
　　“一定是猫儿太麻烦，让王爷不喜欢了……”说着，那刚立起来没多久的小耳朵，便又神奇地耷拉了下去。
　　“那是你家王爷没眼光，要是我啊……就要你！”
　　猫儿一惊，抬眼看他，却恰撞见他如墨潭般幽深的眼眸，和惯有的邪笑。顿时害羞起来，小脸红得像个番茄，那两个小耳朵也转然间发挥了扇子的功效，频率还略有不稳地上下忽扇，好像在为她输送些凉风散散热似的。
　　樱落这回是真抓住了她的把柄，原来这小丫头，禁不住暧昧话啊！他痞气惯了的眉眼一挑，暧昧话，这不正是他长项吗？！
　　“小妞，要不然咱们俩……”
　　猫儿噌地抬起头，小脸依旧红润，不过眼睛却是贼亮亮的很，“你是不是很有办法叫女孩子脸红心跳？”
　　“呃……”樱落被她这话噎了一下，看着她认真询问的样子，心想，你不就是嘛，还问得这么不害臊。
　　“那你教教我！”两个小耳朵‘卟噔’一下，齐刷刷地立了起来，随着她坚定的目光，若有视线似的直直锁定住他。
　　樱落顿感被盯得有点不舒服，鬼使神差地如招供了似的说出对她的总结方法，“……暧昧话……调戏她……”
　　“暧昧话？调戏他？”猫儿若有所悟地想了一下，调戏王爷……好主意！
　　“多谢兄台指点！”猫儿一拱手，彬彬有礼，“这些且权当猫儿的谢礼！”猫儿指着扔在地上那一堆堪能摆摊的小玩意，大方说道。
　　见他望着那些小饰品出神，猫儿知道他定是喜爱得紧，便乐和地蹦着小步子向王府的方向走去。刚迈出几步，她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头顶，转回身来对樱落认真严肃地说，“这是头饰。”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只剩下樱落一个人呆望着好似磨成了粉，一吹便灰飞湮灭的银子，暗自揪心。想着她临走时说的话，樱落轻笑一声，“不是头饰是什么？难道是猫耳朵？！你当我脑子有问题啊！不就是有点奇特嘛，这也用得着炫耀……”
　　*
　　猫儿小心地从后院狗洞钻进了王府，天色已晚，王爷怕是早就大发雷霆了。待过了午夜，她变回小黑猫再去找他，一来能让他放心，二来那样的自己也着实能轻便地逃脱他的惩罚。
　　猫儿感念着自己的聪明，拍掉身上沾上的泥巴，眯着眼边走边笑，两个小耳朵也跟着一起——
　　招摇，招摇，招摇。
　　“哎呀！”
　　猫儿不长眼睛的走路方式撞到了前面的人，偏又蛮不讲理地揉着脑袋叫嚣，“你长不长眼啊，小心我叫王爷治你的罪！”
　　“哦？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治本王的罪。”
　　揉着小脑袋的手一顿，猫儿立即意识到自己撞正主儿身上了，腿下顿时一软，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呆呆地望着那个夜幕下缓缓转过来的身影，心里千万遍呼喊——
　　只是声音像罢了，只是声音像罢了……
　　“小——猫——”
　　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让猫儿的心彻底凉了。身子一轻，她已然落入了那个总会惩罚到她怕的要死的怀抱，瑟瑟颤抖起来。
　　“等一下！”
　　猫儿的冷静倒让赫连泫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个不留神被她滑至怀抱以外。